葉南弦的手下意識地抱緊了沈蔓歌。


    張音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將車速放緩了,看著前麵忽明忽暗的燈光,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了路障眼前了,突然不遠處傳來了警報聲。


    “那邊抓到暴徒了,趕緊過去支援!”


    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讓眼前的人快速超那邊移動過去。


    葉南弦和張音的心頓時鬆了一下,張音更是踩下了油門,直接跨過了路障。


    離開f國之後算是有驚無險了。


    張音第一時間把他們送到了境外,並且已經有直升機在等著了。


    葉南弦遠遠地就看到了蕭鑰。


    他的眉頭微皺,卻什麽也沒說。


    沈蔓歌還在睡著。


    蕭鑰看了一眼葉南弦懷裏的沈蔓歌,慈祥的笑著說“天氣冷,我給她買了一件外套,一會給她穿上吧。包個被子畢竟不怎麽雅觀。”


    “謝了。”


    葉南弦這句謝了說的意思挺多。


    蕭鑰聽明白了,卻也沒說什麽,而是從懷裏拿出了一個老懷表遞給了葉南弦,低聲說“快過年了,幫我把這個東西送給我的父親吧。”


    “這是……”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蕭鑰的目光帶著一絲悲傷。


    “我母親臨終前留給了劉梅,希望她留個念想,隻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終究還是負了母親的期望,找著她的親生父親,下了一盤好大的棋。這懷表據說是當年父親給母親的聘禮,我也是後來輾轉之間才找回了這個懷表,本打算親手交給父親的,但是現在時機未成熟,可我不知道父親還能不能等到我回歸的那一天,所以請你代為轉交,並且告訴他,他的大女兒還活著。”


    葉南弦微微皺眉。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況且現在蕭鑰的身份和動機不明,他不清楚自己把這個懷表還給蕭老爺子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就在葉南弦猶豫的時候,沈蔓歌睜開了眼睛。


    “這是外婆留下來的?是外公給外婆的聘禮?”


    好像是沒想到沈蔓歌會在這個時刻醒來,蕭鑰和葉南弦都楞了一下。


    葉南弦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冷嗎?”


    “還好。”


    沈蔓歌跳下了葉南弦的懷抱,毫不客氣的將蕭鑰買的外衣穿上。


    還別說,真的挺合身的。


    蕭鑰見她穿了起來,不由得笑了幾分。


    “真好看。”


    “那是,我天生麗質。”


    沈蔓歌一點都不謙虛的說著,然後回頭看著蕭鑰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是,是聘禮。”


    蕭鑰以為這兩次的合作已經能夠化解沈蔓歌對自己的猜疑,可是沒想到她依然還是如此淩厲。


    沈蔓歌對蕭鑰的回答很滿意,收斂了自身的氣息,笑著說“我一定會轉交給外公的,放心吧。如果你真的隻是想聊表孝心的話,這個願望我自然會幫你達成,可是如果你有別的什麽心思,別怪我到時候不念親情。我把醜話先說在頭裏,免得到時候大家撕破臉就不好看了。”


    她這番話說的很直接,根本沒有考慮蕭鑰能不能承受的住。


    蕭鑰頓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沈蔓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說完這話之後,沈蔓歌就和葉南弦傷了直升機。


    直升機是私人的,印的卻是f國的國徽,象征於皇宮的直升機。


    沈蔓歌他們上去之後,直升機就起飛了。


    葉南弦看著她低聲問道“這麽難為她就不怕她是真的想要回歸?”


    “想回歸自然是好的,但是我就是看不透她。你看她的勢力,在f國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了,如此大的勢力,總統居然不知道,而且她卻沒有幫著方澤奪權,這一點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難道方澤不是她的兒子?”


    “怎麽可能不是?她如果不是方澤的母親,怎麽會和你母親長得那麽相似?怎麽會和你的dna吻合度那麽高?”


    葉南弦直接反駁了沈蔓歌。


    沈蔓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可是她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兒子被欺負,經曆了那麽多卻不出手,你覺得可能嗎?”


    “蔓歌,如果她真的不出手,方澤活不到現在。”


    葉南弦的話讓沈蔓歌微微一愣。


    “怎麽說?”


    “蕭鑰在眾人麵前死亡的時候方澤還小,你真以為沒有人護著方澤能夠活到離開f國出來混娛樂圈?你要知道,就算三殿下當初還小,但是三殿下身後有親生母親為他謀劃。要悄無聲息的殺一個小孩子比殺一個成年人要簡單的多,但是他們卻沒有成功,隻是把方澤給趕了出去,這說明什麽?說明有人在護著方澤。”


    聽到葉南弦這麽說,沈蔓歌有些了然。


    “可是既然護著方澤,又為什麽讓他在外麵承受那麽多呢?”


    “這是作為一個王子必須要承受和經曆的磨難。甚至我懷疑辛迪的死蕭鑰是知道的,而且很有可能有那個能力解救辛迪,但是她不會去救他,哪怕他對方澤來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溫暖。”


    沈蔓歌聽到這裏有些不明白了。


    “什麽意思?”


    “方澤注定要繼承總統之位的,先前我還有些不確定,但是在見了蕭鑰之後我就明白了,這是蕭鑰的意思,也是她的期望。作為一個總統,怎麽可能傳出和自己的助理有斷袖之癖呢?所以在這一點上,辛迪就不能存在。更何況,辛迪是方澤的最後一絲溫暖,隻有他死了,而且死在三殿下手上,方澤才會徹底黑化,才會回來奪權,才能走上蕭鑰為他所鋪設的道路。所以不管有沒有於玲,辛迪都是非死不可。”


    葉南弦的眸子有些深沉。


    這些宮廷之中的肮髒手段他真的很不想讓沈蔓歌知道,但是那個人是蕭鑰,是沈蔓歌的大姨,是蕭家的女兒,他就不得不讓沈蔓歌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


    沈蔓歌的眉頭緊鎖,剛剛對蕭鑰存在的一點好感頓時被衝擊掉了。


    “這麽說蕭鑰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方澤上位?”


    “算是吧。”


    “為了讓兒子上位,寧願不顧兒子的幸福,這樣也算是母親?”


    沈蔓歌的情緒有些激動。


    葉南弦握住了她的手說“蔓歌,有些人有些事兒我們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其中的關係利害,所以你也不要為方澤打抱不平,更不要覺得蕭鑰有些殘酷,畢竟我們不是蕭鑰,沒有經曆她所經曆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她這麽做的用意。隻要她不會誠心害你,算計你就行了。其他的我們量力而為就好。”


    沈蔓歌頓時想起了蕭鑰的身世。


    一個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恐怖分子劫持,並且差點被槍殺,隨後又被拐走的女孩,她的一生或許注定了不平凡。


    這麽多年來,她經曆了什麽,承受了什麽沒人知道,在宮廷之中的詭異氛圍下金蟬脫殼怕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了吧。


    沈蔓歌心裏突然有些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評判蕭鑰,正如葉南弦說的,她不是蕭鑰,沒權利對蕭鑰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


    但從親人的角度上來說,蕭鑰對她還是可以的,這一點沈蔓歌並不否認。


    “好吧,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蔓歌的話讓葉南弦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自己這個小妻子鑽牛角尖出不來。


    “困不困?再睡會?到了海城我叫你。”


    葉南弦見沈蔓歌還是有些精神萎靡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沈蔓歌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說“可惜了,我還打算回弦歌桃源居看看呢。”


    “下次吧,反正也跑不了。”


    葉南弦的聲音十分輕柔。


    沈蔓歌覺得眼睛又睜不開了。


    她的頭一點一點的,迷迷糊糊的說“我好像記起一件事兒。”


    “嗯?”


    “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五年,聽說你為我單獨見了一個私家園林?我還沒去見過呢。”


    沈蔓歌說完就睡了過去,這秒睡的速度讓葉南弦有些羨慕。


    他的唇角微揚,低聲說“會有機會的。”


    可是沈蔓歌已經睡著了。


    飛機飛了幾個小時之後終於到達了海城機場。


    沈蔓歌也打了一個哈欠醒來了,這時間掐的簡直太精準了。


    葉南弦笑著說“你倒是會醒。”


    “嗯,肚子餓了,正好出去找個地方吃點。”


    沈蔓歌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葉洛洛。


    葉南弦眉宇間含著寵溺。


    兩個人下了飛機,從特殊通道離開了機場,本來打算在附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卻聽到一聲熟悉的女聲傳來。


    “蔓歌,葉總,你們這是去哪兒回來了?”


    沈蔓歌微微一愣,隨即轉頭就看到了胡亞新。


    胡亞新今天穿了一套利落的職業裝,給人一種女強人的感覺。


    “嫂子?你這是……”


    “來接個客戶,沒想到遇到你們了。這事出去旅遊了?”


    胡亞新有些八卦的看著沈蔓歌。


    沈蔓歌立馬笑著說“出去玩了幾天,對了,我表哥腿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事兒了,再過兩天就出院了。不過還是需要靜養一陣子。這不是要準備婚禮了嗎?他死活要出院自己參與,我也拗不過他,就隨他了。”


    胡亞新說起宋文琦的時候眉飛色舞的,一看就是戀愛中的樣子。


    沈蔓歌很是欣慰的說“我也回來了,到時候我會幫忙的。”


    “那是必須的,還能輕鬆了你?對了,我的客戶還有半個小時才降落呢,走吧,我請你們兩口子吃東西去。”


    胡亞新這熟稔的態度讓葉南弦楞了一下,卻不怎麽反感,更何況胡亞新還救過沈蔓歌,他自然是沒意見的。


    三個人朝外麵走的時候,胡亞新突然拉著沈蔓歌,低聲說了一句話,頓時讓沈蔓歌的臉色都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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