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濤的車子就這麽和葉南方的車子擦肩而過。


    葉南方把車子開到了小巷子之後才發現,這是一條死巷。


    外麵到處都是葉南弦的人,他想要出去簡直是不可能的。


    葉南方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他抱著沈蔓歌,去了不遠處的民戶家裏。


    葉南弦雖然大張旗鼓的尋找他和沈蔓歌的蹤跡,但是絕對不會明目張膽的說要尋找自己和他的妻子,不然這樣的話傳出去,對沈蔓歌的名聲不好,很有可能別人會認為他們叔嫂倆私奔了。


    所以葉南方這才敢露麵。


    他給了那戶人家一筆錢,租下了這個房子兩天。


    民戶見那麽多錢隻有兩天的時間,不禁喜出望外,立馬就答應了。


    沈蔓歌醒來的時候發現又換了地方,她有些疑惑的看著周圍,這是一件平房,時間簡單,卻也不失溫馨。


    她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隻看到不遠處的葉南方坐在那裏吸煙。


    他抽煙的樣子像極了葉南弦。


    沈蔓歌的心裏微微的有些難受。


    才離開幾個小時,她怎麽感覺恍若隔世了呢?


    也不知道葉南弦現在怎麽樣了。


    “醒了?醒了就把東西吃了,一會我們好趕路。”


    葉南方扔給她一個麵包,還熱乎,應該是就在附近賣的。


    沈蔓歌拿著麵包端詳了一下,看不出到底是哪裏出品的,一時間有些鬱悶。


    葉南方貌似十分焦躁。


    他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的走動著。


    沈蔓歌趁著他不注意,把麵包一點點的撕碎,扔到了床下麵去。


    如果她猜的不錯,這麵包裏麵應該是加了料了,能夠讓她渾身無力,讓她沉睡的藥物。


    沈蔓歌吃完不久,就變得昏昏欲睡了。


    等到沈蔓歌差不多完全進入深度睡眠之後,葉南方這才走進看了看她。


    沈蔓歌屏住呼吸,盡量的讓自己的呼吸平穩,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般。


    葉南方看了一會,這才起身,拿出了手機,播出了一個號碼。


    “喂?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沈蔓歌不知道葉南方再給誰打電話,但是這一刻,她是激動地。如果能夠順藤摸瓜的找到葉南方背後的人,是不是可以幫助葉南弦一些?


    這麽想著,她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可能是感覺沈蔓歌睡著了,葉南方也沒有避著她,他正好要拿什麽東西,打電話不太方便,索性開了免提。


    對方的聲音有些機械化,貌似是變聲器。


    “現在葉南弦到處在找你,你還敢找我?”


    “怎麽?現在這個時候了,你打算把我扔了?別忘了,我如果被葉南弦抓住了,大不了也就是說被他關起來,再怎麽說我是他的親兄弟,況且還有我媽幫著我,你以為我會有什麽傷害嗎?無非就是失去了自由,但是吃喝不愁。你呢?如果我被抓了,我不知道會不會供出你來。葉南弦對我不會怎麽樣,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對你怎麽樣,你說呢?”


    葉南方的話讓對方楞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在哪兒?”


    “你別管我在哪兒,我隻需要你給我準備一艘船,我要出海城。”


    對方聽到葉南方的要求之後說:“不可能。葉南弦已經將整個海麵都封鎖了。出海城的各個出口都被他把守著,我沒辦法送你出去。”


    “別鬧了,當初張媽怎麽把沈蔓歌送出去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別以為我那時候沒回來,就可以糊弄我。你別忘了,張媽是我的親生母親,她最疼我了,還會有什麽事情不告訴我嗎?今天晚上十一點,我要出海城。我不管你用任何法子,隻要把握送到a市坤爺那裏就成。”


    葉南方的話讓沈蔓歌微微一愣。


    他果然和坤爺有聯係。


    不但如此,他還和張媽有聯係。那麽那個坤爺會不會也是張媽的人?這個用變聲器說話,不敢露麵的人又是誰?


    當初她,還有沈梓安,悄無聲息的被人送出海城的時候,葉南弦是發了瘋的尋找,找遍了整個海城也沒有找到人,原來關鍵在這裏。


    這個人一定是他們極為熟悉的人,不然的話怎麽會用變聲器呢?


    沈蔓歌心裏有些鬱悶。


    他們身邊到底隱藏著多少別人的眼線?而葉南弦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有多少難過。


    沈蔓歌心裏歎息著,聽到對方說道:“你一個人?”


    “兩個。”


    “還有誰?”


    “這不是你該問的。”


    葉南方的語氣不太好。


    對方也不說話了,沉默了幾秒鍾之後說:“好,我晚上十一點送你們出去,但是這是最後一次。張媽當初說好了,不會再用我了,也給了我完全的自由,你們不可食言。”


    “知道了。這次我們走了之後,也不會再用你了。所有的事情該有個結束了。”


    葉南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不遠處的天空沉思著。


    沈蔓歌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有那麽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葉南方眼底的悲傷。


    他是那樣的難過,那樣的悲傷。


    為什麽?


    剛才他說所有的事情該有個結束了,是什麽事情?


    沈蔓歌滿腹疑問,卻不敢輕舉妄動。


    她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回複,也沒有多少力氣,既然決定了要替葉南弦深入虎穴的調查一番,她就隻能將計就計。


    沈蔓歌再次閉上了眼睛,卻聽到葉南方的歎息聲。


    他拿出煙點燃,直接點了三根,然後放在了窗台上,對著窗戶拜了三拜,然後說道:“兄弟啊,你在天上看著我,保佑著我,一定一定要讓我這次成功。不管怎麽樣,這件事兒終究要落幕了。”


    兄弟?


    沈蔓歌再次睜開了眼睛,看著葉南方的後背。


    他說的兄弟是誰?


    不該是楚夢溪嗎?


    他不是說一切都是為了楚夢溪嗎?不是說一切都是因為葉南弦比他太優秀嗎?怎麽又會蹦出來一個兄弟?


    葉南方仿佛感覺到身後有人看他,他猛地回頭,沈蔓歌在此之前快速的閉上了眼睛,心跳有些加快。


    乖乖!


    太險了!


    就差一點就被葉南方給發現了。


    沈蔓歌的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了一起。


    葉南方皺了皺眉頭,一步一步的朝著沈蔓歌走來。


    “沈蔓歌,我知道你醒著,你聽到了什麽?”


    葉南方冷冷的開了口。


    沈蔓歌聽而不聞,依然裝作沉睡的樣子,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心跳恢複正常,雖然有些困難,好在這麽多的危險過來了,她也練就了一副處事不驚的膽量和氣魄。


    葉南方見沈蔓歌沒有反應,再次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你如果再不說話,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


    畜生!


    沈蔓歌在心裏罵道,但是卻不管有絲毫的動作。


    她怕。


    怕自己真的答應了,真的讓葉南方知道自己偷聽到了這麽多,他說不定會殺了她滅口的。


    在經曆過生死之後,她才發現,她是真的怕死。


    她和葉南弦的好日子還沒開始,她的孩子們她還沒有好好地關心一番,她的沈家父母還等著她養老送終,這麽多的事情她都沒有做,她怎麽可以死呢?


    沈蔓歌盡量的保持著剛才的神態和表情,依然一動不動的。


    葉南方突然靠了過來,那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差點讓沈蔓歌破功。


    他趴在沈蔓歌的臉上看著,一直看著,那眼神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淩遲著沈蔓歌。


    沈蔓歌不敢動,更不敢隨意的變換呼吸的頻率。


    葉南方是那麽的敏感,萬一自己現在露出一丁點的破綻,後果她簡直不敢想象。


    葉南方看了沈蔓歌大約有兩分鍾的時間,見沈蔓歌一如往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站起了身子,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是我多心了?也對,麵包裏那麽多的安眠藥,她能醒過來才怪。”


    說完,葉南方自嘲的搖了搖頭,這才轉過身去。


    沈蔓歌剛想鬆一口氣,就感覺到葉南方猛然回頭,直直的盯著沈蔓歌。


    她的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憋死自己,但是此時又不能隨便的動彈,更是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和動作。


    這個葉南方簡直太奸詐了。


    沈蔓歌心裏罵著,努力的讓自己維持著剛才的樣子。


    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葉南方見沈蔓歌依然如舊,這才轉過身去,走到窗台上,把三根煙給收了起來。


    沈蔓歌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剛才因為驚嚇,嗓子口有一股氣,刺的她想要咳嗽。但是她現在不能咳嗽,隻能忍著。


    沈蔓歌忍得十分辛苦。


    好在葉南方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看了看沈蔓歌,這才拿著電話出了房間。


    他一離開,沈蔓歌連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咳嗽了兩聲,這才覺得氣順了一些。


    她看著外麵的葉南方,心裏犯了難。


    就算自己知道了一切,她又該怎麽通知葉南弦呢?


    看了看這裏,沈蔓歌不知道葉南弦會不會找到這裏,但是總歸是有一絲希望的。


    她連忙找到了紙筆,趁著葉南方還沒回來的時候將自己聽到的寫了下來。


    寫完之後,沈蔓歌犯了難。


    先不說這裏是哪裏,會不會有人經過,就說她現在寫完了,把這個東西放在哪裏?


    如果放在不起眼的地方,一般人發現不了,那她豈不是白寫了?


    如果放在顯眼的地方,別人能夠看到,葉南方自然也能夠看到,到時候自己的一切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沈蔓歌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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