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還是別說了。


    葉南弦終究是沒能抵得住心理的忐忑,直接拒絕了沈蔓歌的回答。


    沈蔓歌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沈落落的事情,壓根也沒想到葉南弦會扯到唐子淵的身上,所以聽到葉南弦說不要聽了,她反而鬆了一口氣。


    葉南弦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心情再次鬱悶了,本來還覺得甜膩入口的雞湯現在居然覺得索然無味了。


    不喝了,飽了。


    你猜喝了兩口。


    沈蔓歌看著手裏的湯碗,有些鬱悶的看著他。


    受傷了,喝著東西膩。


    葉南弦找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來推脫。


    沈蔓歌倒是看出了他的不高興,但是現在葉南弦身體不好,如果告訴他沈落落的神情,他肯定馬不停蹄的趕去美國,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別說看落落了,就怕沒到美國他就先趴下了。


    見葉南弦鬧起了情緒,沈蔓歌也不在意,她講湯碗放到了保溫瓶裏,淡淡的說:你如果餓了再吃點,這東西保溫,涼不了。雖然說油膩了一些,但是對你的傷口有好處,還是要喝的。


    見沈蔓歌一點都沒有要解釋自己和唐子淵關係的意思,葉南弦愈發的堵心了。


    我累了,想睡會。


    嗯,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沈蔓歌知道他鬧別扭,也不和他一般見識,並且順著他的話說,這讓葉南弦愈發的煩悶起來。


    想要甩個臉子什麽的,但是看到沈蔓歌眼底的黑眼圈,他還是止住了,卻忍不住心底的心疼。


    上來,一起睡會兒,看你的黑眼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家暴你了呢。


    沈蔓歌看到葉南弦明明鬱悶卻又關心自己的樣子,突然就笑了,心理也暖洋洋的。


    我在梓安這床上休息一下就好,你身上有傷,別折騰了。想要和我在一起,就盡快的讓自己好起來才是正事兒。


    這話顯然又戳痛了葉南弦。


    他索性躺下去翻了個身,把背部留給了沈蔓歌。


    見他這麽孩子氣的動作,沈蔓歌的唇角微微上揚,仿佛五年前的葉南弦又回來了似的,仿佛五年的時光從來沒有過,他們還是那個時候的他們。


    不過她知道,終究還是不太一樣了。


    他們之間有了孩子,也有了五年的距離。


    沈蔓歌輕輕地在沈梓安的床上躺下,本來打算安靜的躺一會,沒想到疲憊感襲來,她倒是先睡了起來。


    葉南弦一直沒有聽到沈蔓歌的聲音,他猛然轉頭,就看到了沈蔓歌安靜的睡顏。


    和五年前不同,現在的沈蔓歌睡覺喜歡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胳膊,仿佛形成了一種自衛的保護防禦姿態。


    他猛然想起五年前的那場大火。


    一個嬌弱的女子在大火力掙紮著,求救著,最後滿滿的開始變成絕望,不得不雙臂環胸的保護著自己的樣子,葉南弦突然覺得心撕扯般的疼痛著。


    他悄悄地下了床,拿出一床被子蓋住了沈蔓歌的身子,然後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隨機換好了衣服離開了病房。


    門口的保鏢看到葉南弦的時候多少有些驚訝,不過卻沒出聲,顯然訓練有素。


    好好保護著太太,如果她醒了,問我去哪兒了,就說我回家那幾件衣服,一會就回來。


    是!


    葉南弦交代好之後才關上了房門,然後走出了軍區醫院。


    當他來到警局的時候,局長多少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親自出門迎接。


    葉總,您怎麽來了?有事兒你吩咐一聲,我門一定竭盡全力去辦。


    對局長的殷勤,葉南弦沒有說什麽,隻是冷冷的說:楚夢溪在哪兒?


    局長摸不透楚夢溪和葉南弦之間的關係,外界傳言什麽的都有,但是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楚夢溪在五年前給葉南弦生了一個繼承人,單憑這一點,局長也不敢對楚夢溪太過於用刑,雖然宋濤說了不計任何得失,但是局長真的不敢。


    如今葉南弦親自來了,還是問起了楚夢溪,局長覺得自己的做法還是對的,這不人家小兩口要和好了嗎?


    葉南弦都親自來接人了。


    一想到這裏,局長笑眯眯地說:楚小姐來這裏之後一直情緒很不好,我將她安排在單人宿舍裏,雖然飯菜算不上豐盛,但也算是可口,葉總您放心,楚小姐在這裏沒受什麽罪。


    葉南弦一聽局長這麽說,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我讓她來這裏享福的?你倒是安排的細致,我看你這裏也別叫警局了,直接改旅社得了。


    說完他有些生氣的朝裏麵走去。


    局長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難道他會錯意了?


    這個楚夢溪不是葉南弦心尖兒上的人?


    可是想起楚夢溪進來到現在的校長樣子,局長又有些拿不準了。


    葉總,您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是讓你們審訊楚夢溪的,不是讓她來這裏旅遊享福的。人在哪兒?帶我去!


    葉南弦覺得回去該好好和宋濤談談了,他這都般的什麽差事。


    這幸虧是他來了,要是沈蔓歌過來看到楚夢溪受到這樣的待遇,還指不定怎麽誤會他呢。


    一想到五年前沈蔓歌就是因為誤會才和自己分別了五年,甚至和死神擦肩而過,葉南弦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局長總算是聽出了葉南弦話裏的真實意思,不過心裏已經後悔死了,早知道這個楚夢溪是葉南弦堅決要辦的人,他又何必這麽為難呢?


    為了讓自己多活幾年,局長頂著莫大的壓力帶著葉南弦來到了單人宿舍。


    還沒到宿舍門口,葉南弦就聽到裏麵傳來了楚夢溪尖銳的喊叫聲,以及東西被摔倒地上的碎裂聲,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這一切很不滿意。


    局長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了,連忙對看守的警衛說:怎麽回事?


    楚小姐嫌棄我們送的飯菜不好吃,讓我們把葉家的廚子給找過來,我們實在是做不到哇。


    警衛有些苦瓜臉了。


    早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差事,但是沒想到這差事兒這麽折磨人,簡直把他們快要搞瘋了。


    局長一個勁兒的擦汗,葉南弦卻冷笑著說:想吃葉家廚子做的飯?她還想做什麽?


    正說著,裏麵再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沒長眼睛的家夥,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楚夢溪!是葉南弦的女人!是葉家未來繼承人葉睿的親生母親!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簡直不想在海城混了是不是?我要找律師,我要見我嗎!放我出去!


    楚夢溪此時哪裏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簡直像個潑婦似的,這一點讓葉南弦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以前怎麽從來沒發現楚夢溪是這麽一個女人呢?


    這幾年仗著葉家的名聲,她就是在外麵這麽自居的?


    她是他葉南弦的女人?


    誰給她的臉?


    葉南弦的眸子猛然冷了幾分,示意旁邊的人打開了門。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個瓷器猛然朝著葉南弦的臉甩了過來。


    我要出去!


    葉南弦動作快速的一把抓住了瓷器,然後放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像個潑婦一般的楚夢溪,冷冷的說:你要出去做什麽?還有你什麽時候成為我的女人的?我怎麽不知道這事兒!


    這句話一出,楚夢溪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怎麽也想不到葉南弦會親自來這裏見她。


    楚夢溪楞了一下,下一秒鍾連忙整理自己的儀容,然後那張潑婦的臉好像變臉似的,立馬變成了大家閨秀的樣子,這變臉速度簡直讓一旁的人歎為觀止。


    南弦,你來了?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嗎?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是不會讓我留在這個鬼地方的對不對?


    楚夢溪滿臉希望的看著葉南弦。


    葉南弦好像今天才第一天認識楚夢溪似的。


    這個女人是間接性失憶,還是真的裝瘋賣傻到了無人能比的地步了?


    美容院她被當場抓住,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著什麽嗎?


    葉南弦陌生的眼神讓楚夢溪心理很不安。


    她上前一步,想要拉住葉南弦的胳膊,卻被葉南弦的冷眸給嚇到了,終究還是悻悻然的收回了,尷尬的說:這裏好黑,好安靜,2我好害怕。南弦,你帶我回家好不好?葉睿很久沒見到我了,我聽說他回來了,我想見見他。這麽多年了,他就沒離開過我這麽久。


    楚夢溪的話讓葉南弦的臉色再次難看了起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真以為葉睿是你可以離開這裏的籌碼麽?楚夢溪,就算沒有你,葉家也會養大葉睿的。這五年來對你的所有照顧,也不過是看在南方和葉睿的麵子上罷了。葉家不介意養一個閑人,反正葉家的錢很多,但是如果你對葉家的人動了什麽手腳,那可是我不允許的!


    葉南弦的話帶著一抹肅殺。


    楚夢溪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卻還是做著垂死掙紮。


    南弦,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都聽不懂?我這五年來,一直對你,對葉睿都挺好的不是嗎?我隻是一個弱女子,能對什麽葉家人不利呀?你可千萬不要聽了有心人的挑撥,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情誼。


    我們之間的情誼?我們之間有什麽情誼嗎?楚夢溪,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不知道悔改嗎?


    葉南弦猛然提高了嗓音,嚇得楚夢溪如同驚恐的兔子,生生的後退了一步,眼眶蓄滿了淚水,那樣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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