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雨,你最好別這麽陰陽怪氣的對我說話,她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想的。


    葉南弦情緒很不穩定,但是因為藍靈雨是沈蔓歌的朋友,他正在極力隱忍著。


    藍靈雨卻不領情,冷冷的說:你不想?幸虧你不想她才這樣,你如果想的話,還不知道凱瑟琳會不會像五年前的蔓歌一樣,被你葬身於火海之中。


    藍靈雨!


    葉南弦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眼眶都紅了。


    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沈蔓歌是葉南弦的禁忌,除了藍靈雨,估計沒人敢在他麵前提起沈蔓歌的名字,更別說那場大火了,如今藍靈雨無意在挑戰葉南弦最後的自製力。


    眼看著葉南弦就要失控了,沈梓安淡淡的說:媽咪對頭孢過敏。


    什麽?


    葉南弦沒有聽清沈梓安對沈蔓歌的稱呼,不過卻聽到了頭孢過敏四個字。


    你說她頭孢過敏?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他從不知道沈蔓歌對頭孢過敏,隻記得她很少感冒,即便是感冒了,她也隻是多喝水的扛著,很少去打針吃藥。


    以前他一直覺得是沈蔓歌矯情,或者想要利用這樣來引誘自己對她關心和照顧,他剛開始一直嗤之以鼻,時間長了反倒是有些上心,不過也隻是讓管家熬些薑糖水給她喝罷了。


    夫妻這麽多年,他作為她的枕邊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頭孢過敏!


    葉南弦在這一刻整個人說不出的懊惱和後悔,甚至參雜著其他的情緒,仿佛一頭野獸,正在狠狠地撕裂著他的心髒。


    藍靈雨卻絲毫不同情他。


    我們家凱瑟琳對什麽過敏,需要告訴葉總嗎?葉總你是我們家凱瑟琳的什麽人呀?


    藍靈雨,你最好趁著我對你海能容忍的時候閉嘴,不然的話……


    怎麽樣?利用你的權勢地位,像五年前對待蔓歌那樣對待我嗎?


    藍靈雨的憤怒簡直不加以掩飾。


    一想到沈蔓歌這五年來所承受的痛苦,她就恨不得手撕了眼前這個男人。


    葉南弦氣的雙眼猩紅,上前一步說:你以為我不敢是麽?


    夠了!你們要吵就出去吵!


    沈梓安突然怒吼一聲。


    那稚嫩的童音頓時震懾住了全場。


    藍靈雨這才意識到沈梓安還在,一時間有些懊惱,而葉南弦卻有些訝異,他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吼了?


    不過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沈梓安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且這麽擔心?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醫生打開了手術室的門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麽樣了?


    葉南弦快步上前,緊張的樣子讓醫生有些局促。


    葉總,先前我們不知道沈小姐有藥物過敏的跡象,把這一塊給忽略了,幸虧發現的及時,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修養,目前還沒醒。隻不過這以後的藥物……


    找其他她能承受的藥物替換頭孢,不管多貴都無所謂,隻要她能好。


    葉南弦的眸子滑過一絲心疼。


    好的!


    沈蔓歌再次被推回了病房。


    葉南弦想要上前查看一番,卻被藍靈雨給攔住了,而沈梓安就那麽理所當然的走了過去,站在沈蔓歌的床前,拉著沈蔓歌的手說:媽咪,你別睡了,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梓安好怕。


    藍靈雨剛想把葉南弦給趕出去,就聽到沈梓安這麽說,而葉南弦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覺得自己活了將近三十年,大腦可能不夠用了。


    剛才這臭小子叫沈蔓歌什麽?


    媽咪?


    他居然是沈蔓歌的兒子嗎?


    臭小子,你剛才喊她什麽?


    葉南弦快步上前,藍靈雨想要攔著,卻被葉南弦一把推開了。


    他無比緊張的看著沈梓安。


    沈梓安,沈蔓歌,都姓沈!


    如今仔細看來,沈梓安的五官確實有些地方和沈蔓歌還是想象的,隻不過因為和以前的沈蔓歌相似,和現在的沈蔓歌不像,他才沒有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如果沈梓安真的是沈蔓歌的兒子,他如今四歲,那麽他會不會是自己的兒子?


    葉南弦的心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臭小子,你告訴我,你剛才叫她什麽?


    葉南弦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


    沈梓安卻好像沒聽到似的,也沒看到葉南弦這個人一般,他的眼睛裏隻有沈蔓歌。


    你不可以耍賴的,你說過等你工作穩定了,你要帶我去兒童樂園的。你現在躺在這裏算怎麽回事呀


    沈梓安直直的看著沈蔓歌,眼眶裏有晶瑩的液體湧動著,卻倔強的不肯讓它落下來。


    葉南弦的心突然就揪緊了。


    葉南弦,你夠了吧?你出去!別打擾我們家凱瑟琳休息!


    藍靈雨心驚膽戰的,生怕葉南弦查出什麽,她不知道沈蔓歌帶著沈梓安回來是什麽樣的打算,但是這麽快讓葉南弦知道沈梓安是他的兒子會不會打亂沈蔓歌的計劃?


    對沈梓安突然的暴露,藍靈雨本身也很緊張,連忙推搡著葉南弦,把他推了出去。


    葉南弦覺得今天所受的刺激有點大。


    宋濤把葉睿送回去之後快速的趕來了醫院,看到葉南弦此時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葉總,你沒事兒吧?難道凱瑟琳設計師她……


    別胡說八道。


    葉南弦瞪了他一眼,卻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宋濤,你去查一下沈梓安在幼兒園用過的杯子,碗筷什麽的,最好能夠找到他的發絲或者唾液,我要做親子鑒定!


    葉南弦的話讓宋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葉總,沈梓安是誰?


    可能是我兒子!


    葉南弦此話一出,宋濤直接被嚇到了。


    葉總該不會是神經錯亂了吧?


    不過他可不敢這麽說,有些糾結的看著葉南弦說:葉總,公司現在亂成一團了,凱瑟琳設計師這邊如果沒事兒的話,你是不是回公司主持大局?


    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待著!公司如果離了我就垮了,我花錢雇那麽多人都是吃白飯的嗎?


    葉南弦這話堵得宋濤居然無言以對。


    對了,葉總,美國那邊的唐子淵唐總本來買好了機票要過來看望凱瑟琳設計師,臨時據說家裏有人病危,他趕不過來了,不過讓秘書告訴我們,如果凱瑟琳設計師在我們這邊出現任何不測,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件事兒宋濤也是剛剛得知,對唐子淵的口氣他恨不能接受,不過唐家在美國的勢力卻是不容小覷。


    葉南弦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揮了揮手讓宋濤離開了。


    他現在的腦子很亂,像一鍋粥似的,從來沒有這麽亂過。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張驗孕單,想起來婚後三年沈蔓歌到處求子的辛苦。


    其實在得知沈蔓歌懷了他的孩子的時候,他是高興地,是開心的,但是他已經習慣了用冷漠來對待沈蔓歌。他不知道跑開了冷漠之後,他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沈蔓歌。


    為了那個孩子,他甚至將公司的股權做了調整,就想著孩子一出生,不管是男是女,都會把自己的股權送給他作為新生賀禮。


    可是偏偏楚夢溪也懷孕了,偏偏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葉家的骨肉。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楚夢溪和沈蔓歌之間的恩怨,說是怕沈蔓歌害了懷孕中楚夢溪的孩子,其實他是怕沈蔓歌發生任何意外,所以才讓人送她出國的。


    國外有他的別墅,他甚至打電話給了那邊的管家,讓他們準備好最好的房間,請了最好的營養師和特護打算全程陪著沈蔓歌生產的。


    可是誰能想到一場大火將一切都燒沒了。


    他的妻子沒了,他的孩子沒了,他的家,也沒了……


    國外那邊還有他布置的嬰兒房,臥室裏還躺著他幾天後要去國外陪伴沈蔓歌的機票,可是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場大火上。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過了,在悔恨和懊惱中蹉跎一生,孤孤單單的過完餘生就是他的宿命,沒想到沈蔓歌五年後回來了。


    雖然改變了容顏,改變了聲音,以一個他不認識的全新麵貌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但是他就是確定那個凱瑟琳就是他的妻子沈蔓歌!


    他覺得老天爺還是憐憫他的,還是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的,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不顧一切的留下沈蔓歌,卻沒想到她還帶著一個孩子回來了。


    這個沈梓安的歲數和他的孩子相當,如果沈蔓歌是他妻子的話,那麽沈梓安會不會就是他們的孩子?


    一想到這個可能,葉南弦的心就激動地不能自已。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恨不得現在就能知道結果,可是又怕嚇到了沈梓安。


    縱橫商場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這麽忐忑不安過,更沒有這麽慌亂過,可是卻又帶著不可抑製的狂喜和激動,那是簽署了幾個億的合同都帶不來的喜悅之感。


    但是他又怕,萬一不是呢?那種失落能否承受得住?


    就像五年前失去沈蔓歌的那一刻,他差點跟著去了,也在那一刻才明白沈蔓歌在他心裏的地位到底有多重,好在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葉南弦的心情起起浮浮的,整個人坐在長椅上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沈梓安小小的身影走了出來,然後直接來到了葉南弦的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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