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怕遭天譴嗎?


    難道做錯事的是我嗎?!


    曾經那一刀是我自己刺的麽?


    我曾經有無數次的念頭想將這刀還給席湛,可是臨了頭心底還是怕了、心軟了!


    我走到他的麵前喊著,“席湛。”


    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我的二哥。


    他太高了,高到我需要去仰望著他。


    席湛微微垂眸淡淡的目光望著我,我想對他說些什麽可發現此刻說什麽都多此一舉。


    我的腦袋暈沉沉的,我走到他的麵前將刀尖抵在他的腹部,他沒有躲,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令我糟心,像是篤定我不會傷害他似的!


    “允兒,這刀我該還你。”


    連他自己都清楚自己該受這刀。


    可我不願意再還給他。


    我要讓他帶著愧疚過一輩子。


    我的意識開始恍恍惚惚,腳步發虛到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我想後退回到談溫的身側,但身體快速的向地上墜落,席湛反應極快的將我摟在了他的懷裏,嗓音冰冷的問:“怎麽?”


    從席湛離開桐城到芬蘭後,期間他很少與我聯係,甚至很少回複我的消息,卻總是等著我的晚安方才入睡,那時我感到特別的幸福。


    篤定的覺得這輩子找對了男人!


    可一個月前他狠狠地讓我清醒了!


    時隔兩月,從他離開桐城後的兩月,我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貼進了他的懷裏,身側全是他的清冽氣息,這一刻身體顫抖的很厲害。


    像是自己如履薄冰的站在一片冰凍了的汪洋大海上,隻要我稍有動作那片冰麵便會向四周裂開無數裂紋,而我的結局就是掉落到海裏等冰冷的海水淹沒過我,最後窒息而亡。


    我虛弱的將下巴放在席湛的肩膀上,談溫焦急的喊著我,席湛冷然的問:“她如何?”


    談溫被我下過死命令不能說出我的身體狀況,他敷衍解釋道:“家主的腦袋被人踢過,所以總是感到暈眩,應該是突然來到這麽寒冷的地方她一時之間沒受住,我這就叫醫生。”


    男人怔怔道:“被人踢過……”


    談溫隨行帶了醫生的。


    我感覺眼睛快睜不開了,閉著眼察覺到男人的手指撫摸上了我的臉頰,很輕很柔的動作,卻猶如毒藥似的讓我的心底瞬間崩潰。


    我徹底暈死在席湛的懷裏。


    這一刀始終沒有還給他。


    始終沒有……


    身體冷的要命,我嘴裏一直喊著荊曳的名字讓他給我的身上搭一件衣服,但自己好似被人緊緊的摟進了懷裏,可我仍舊覺得不夠。


    我喊著荊曳的名字,“你在不在?”


    終於有人回應我,“我在這裏。”


    “我想見見小獅。”


    “小獅是誰?”他問。


    小獅是誰?!


    我也不記得小獅是誰。


    好像是一個很可愛的嬰兒。


    我無措的說:“我的孩子是獅子座。”


    沒有人再回應我,我感到莫名的恐慌,我又陷入了夢境,夢裏又回到了時家別墅。


    別墅裏有我的爸媽,時騁,九兒以及我的那雙兒女,可唯獨沒有席湛以及宋亦然。


    這是我曾經做過的夢。


    我怎麽又夢見了這個?


    心裏的恐懼是那般的深,我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卻是那麽的沉重,沉重到自己已經死掉!


    不知過了多久,待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透著古韻的床上,這兒很眼熟。


    我緩了好一陣才想起這兒是老宅,是席湛的庭院,我身體疲倦的起身拿過床邊的衣服穿上,推開門看見男人挺拔的背影正對著我。


    背對著我的男人西裝革履,黑色襯托著他的孤冷,我想關上門進房間,可又明白逃避不是辦法,我邁出門檻問他,“我怎麽在這兒?”


    我的語氣很平和,像是眼前的人與我毫無關係,可心底的壓抑難過卻是那般的明顯。


    這時我腦海裏突然想起一句話,我在我的世界裏兵荒馬亂,他在他的世界裏穩如磐石。


    穩如磐石……


    席湛一向穩如磐石。


    庭院裏落著小雪,走廊上的燈籠還開著燈光,男人雲淡風輕的嗓音解釋道:“你的身體狀況很差勁,醫生說你需要修養,我想著老宅靜謐,景色又精致,所以帶你過來住一段時間。”


    我壓下心底所有翻騰的感情以及對他的恨意,輕輕地口氣說道:“哦,你可以離開了。”


    席湛身形未動,他默了許久偏過眸望著我半晌,詢問道:“倘若那日我是有……”


    我不清楚他要說什麽,但現在我對他毫無耐心,我煩悶的打斷他道:“你到底走不走?”


    他擰眉問:“允兒,你恨我嗎?”


    “席湛,我們之間已經一刀兩斷!這話還是你親口對我說的,我這輩子都莫不敢忘!”


    席湛輕輕地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麽終究沉默,目光薄涼到好似從未認識過我一般。


    他放低嗓音道:“你先休息。”


    席湛離開後我整個人都軟了,我手指緊緊的抓住門框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回到床上躺著。


    做錯事的是他。


    說分手的亦是他。


    我沒有錯!


    ……


    席湛麵色冰冷的離開了庭院,在踏出門口的刹那,曾經的手下喊住了他,“席先生。”


    他頓住,漠然的語氣問:“何事?”


    荊曳恭敬的語氣道:“家主口中的小獅指的是葉家的小輩,也是一對龍鳳胎,八月份出生,看到他們兩個家主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心裏一直惦念,我還特意去查過他們的來曆。”


    席湛皺眉,隨即離開了席家老宅。


    此時尹助理在老宅門口侯著的,席湛剛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就趕緊大步上去匯報道:“席先生,頌爺已經抓到了,關在歐洲地牢的。”


    席湛薄涼啟開問:“克裏斯呢?”


    “他跟頌爺關在一起的。”


    席湛曾經一直放任著wt,是因為那是第一個收留他的組織,在那裏他學會了很多東西,後麵從在那裏學到的東西開始席卷整個歐洲。


    於他而言wt算得上是他的“母校”。


    因為他從那兒結業。


    可僅此而已。


    他留著它,並不是留著一個禍害。


    沒想到一個月前會被克裏斯設計囚禁。


    還害得他和時笙鬧成這樣!


    尹助理見席湛沒有說話,他繼續說:“席先生,wt被時小姐摧毀了根基,剩下的我已經收尾,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叫wt的組織。”


    席湛嗯了一聲,想起荊曳剛剛說的話,他開口吩咐道:“派人調查一下葉家那對龍鳳胎的事,倘若沒有任何線索……”


    席湛直接果斷道:“取兩根他們的頭發直接跟我做親子鑒定,有沒有關係一目了然。”


    尹助理驚訝,“席先生這是懷疑……”


    席湛冰冷的打斷他,“何時開始對我吩咐的事產生質疑?”


    尹助理察覺到自家席先生的情緒很差,他趕緊識趣的垂著腦袋道:“是,我這就調查。”


    見尹助理離開,席湛眼眸淡淡的望著遠處雲霧,其實他壓根就沒懷疑葉家那對雙胞胎能和他有什麽關係,隻是葉家與顧家有那麽點聯係,而顧家的顧霆琛一向是個不省心的男人!


    他這樣做無非是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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