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醉臥紅塵外有一名龜奴瞧見了秦道明這一行三人,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將他們請入進去。


    幹這一行的龜奴眼睛最毒,別看秦道明衣著打扮隻是尋常,但他終歸是自由住在天道宗的掌門之子,耳濡目染下,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上位者氣度。


    更別說他身後還跟著秦虎和秦豹,那可都是宗族精心挑選陪伴於測試大會優勝者的宗衛,一個個皆是眼神炯炯、體魄魁梧,哪怕是穿著尋常的服飾,又哪裏像是尋常人!


    “請請請,三位請。”龜奴滿臉堆笑地將秦道明三人請入進去。


    “唔。”秦道明很滿意這個龜奴沒有因為他們身上的穿著而輕視他們,隨手從懷中摸出兩塊下品靈石,丟到對方懷裏。


    當那名龜奴發現打賞給自己的竟然是靈石而不是凡人用的黃金後,歡喜地兩眼放光,心中更加篤信眼前的這幾位必定是出身名門。


    一行三人在那名龜奴的安排下在大廳坐了下來,見此,秦豹皺了皺眉。


    秦豹有些不悅地望了一眼四周,畢竟在大廳中,坐滿了自詡風流的修士才子或大腹便便一臉富態相的富豪們。


    “我們少爺可是天道宗堂堂掌門之子,豈能與這些三教九流同坐於一個廳中?”


    秦豹心中不悅,沉聲說道:“這裏就沒有雅間麽?”


    那名龜奴一瞧,頓時就猜到這三位必定是生客,不知他們這醉臥紅塵的規矩,正要開口解釋,卻見秦豹從懷中摸出五塊下品水靈石,沉聲說道:“安排上好的雅間,叫這裏最漂亮的姑娘伺候。”


    “果真是豪客啊……”


    龜奴瞧著那靈石兩眼放光,然而臉上卻露出了為難之色:“三位爺,咱們醉臥紅塵的規矩,可並非是尊客挑選香閨的姑娘,而是香閨的姑娘挑選入幕之賓呀……”


    “什麽?”秦豹一聽,頓時心中火氣,心說我家少爺堂堂天道宗掌門之子,豈容得一群娼妓挑三揀四?


    當即,他一拍桌子,怒斥道:“大膽!”


    那龜奴嚇得渾身一抖擻,連忙解釋道:“三位爺莫動怒,您瞧周圍,可不都是如此嘛。”


    秦道明聞言轉頭望向四周,他這才發現,廳中坐滿了儀表堂堂的年輕男子,還有不少大腹便便的富豪,修為高低都有,這些人跟他一樣,坐在廳中,自娛自樂似的喝著酒,並沒有哪名女子陪酒。


    而尷尬的是,方才秦豹那一聲怒喝,使得那群人都下意識轉頭瞧了過來,用一副看待鄉下土包子的眼神瞅著他們。


    這讓秦道明感覺臉上有點火辣辣的,連忙低聲說道:“秦豹,收聲。”


    “是。”


    秦豹可能是也意識到了什麽,表情有點尷尬。


    因為在進來之前,礙於自家少爺從未到過這種地方,因此他想代自家少爺應付一些,沒想到反而引起了廳內其他人的鄙夷。


    “果然這位小公子才是正主!”


    見秦道明一句話就讓動怒的秦豹不敢再多說什麽,那龜奴心中澄明,恭敬地對秦道明解釋道:“這位小公子,並非小的為難,隻是咱醉臥紅塵的規矩如此。若是小公子能讓哪間香閨內的姑娘動心,自有人將小公子引入二樓、三樓的香閨,與香閨內的姑娘相見。”


    “原來如此。”


    秦道明明白了,原來這裏並非是那種市井所謂傷風敗俗的尋常買春場所,這裏的檔次、格調要更高。


    “那如何才能受貴地香閨內的姑娘垂青,被請上樓呢?”


    聽著秦道明言語中那無法掩飾的上位者語氣,龜奴不敢輕視,連忙說道:“香閨內的姑娘會派伺候的丫環,將寫好命題的紙帶到廳中,隻要小公子能答出紙上的問題,並且答案符合那位姑娘的心意,自然就會被請上樓。”


    “哦。”秦道明點了點頭,忽然他抬手指著遠處一個身寬體肥且略有些禿頂的富家翁,低聲說道:“本公子怎麽瞧也看不出那一位是有才學的人,照你所說,此人根本沒什麽希望能上樓,那他在這做什麽?”


    那龜奴回頭瞧了一眼,神色有點猶豫。


    見此,秦道明對秦豹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取出五塊下品靈石輕輕擺在桌上。


    靈石是涼的,可揣在懷裏這心卻是熱的,見眼前這位小公子又打賞了五塊靈石,龜奴哪裏還會猶豫,連忙將靈石揣在懷裏,隨即隱晦地做了一個代表錢的手勢,小聲說道:“並非每位姑娘都會挑選有才識的……隻有那些清倌兒才會這麽做。終歸這裏是天道城,多的是富貴家的公子哥,就算是那些姑娘們,她們也希望能遇上一位即有錢又有才識的富家公子,為她們贖身,哪怕為妾,也總好過在這……您說是吧?”


    “至於另外一些已經放棄希望的,就不惜代價,自個兒想辦法掙錢贖身?”秦道明直白地接上了那龜奴的話。


    龜奴無奈地笑了笑。


    “行了,本公子懂了。……你告訴我,你們這兒哪位姑娘最漂亮?”


    “清倌兒。”秦豹在旁插了句嘴,身為宗衛,他無法容忍那些非潔身自好的女子接觸他們少爺。


    那龜奴想了想,低聲說道:“那就得是『白鶴軒』的李姑娘了。”


    “哦?她叫什麽?”秦道明好奇問道。


    龜奴聽了低聲說道:“小公子,在這裏,是不興問姑娘們的名兒的,她們也不會輕易透露本名。”


    “為什麽?”


    “您想呀,姑娘們無奈委身於此,終歸是辱沒家門的事,誰會願意透露真名實姓呢?”


    “唔。……白鶴軒是吧,我記下了。”


    那龜奴一見又說道:“小公子,白鶴軒的李姑娘雖然據說色藝雙絕是上佳的雙修爐鼎,可向來對這裏的賓客不假辭色,小公子若有滿腹學問還好,若是……”


    聽到這裏秦虎一臉不快地打斷道:“我家公子自然是學富五車,要你多嘴?”


    “是是是,那就好,那就好……”


    龜奴恭敬地退下了,一會兒又回來了一趟,給秦道明這一桌四人送上了一壺酒、一壺茶,三隻杯子,以及幾碟幹貨,果鋪、炒豆、花生、棗幹之類的。


    “娘的,就這麽些玩意還要下品靈石30塊?這靈石也太好掙了!”


    礙於自家少爺麵子,付了靈石的秦豹低聲罵罵咧咧道。


    “酒也不是什麽好酒。”秦豹嗅了嗅酒壺裏的酒,不禁皺了皺眉。


    秦豹微微搖了搖頭,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聞了聞後將其端到秦道明麵前,小聲說道:“少爺,這茶水還不錯,不如您喝杯茶算了。”


    “唔。”秦道明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想想也是,他到這裏來又不是為了飲酒吃茶,他跟這廳內在座的那些人一樣,無非就是想見見這醉臥紅塵中那些漂亮姑娘們罷了。


    真要為了喝酒,30塊下品靈石足以在酒肆裏喝到醉死了。


    在他徐徐喝茶的期間,樓上不時有小丫環跑下來,向廳中的尊客們出題。


    此時,龜奴們也迅速地給每一張桌子的客人送上了一隻方木盤,木盤中擺放著筆墨紙硯,顯然是用來答題的。


    至於那些香閨內的姑娘們所出的題目,基本上都出自各種書籍,有的較為簡單,有的相對比較生僻,大抵就是念出一段話的前半句,然後叫廳內的客人們接上下半句,提問的方式簡單到讓秦道明大感失望。


    “難道這所謂的提問僅僅隻是一個噱頭?”


    秦道明大感失望。


    好在後來有幾個環節是要求廳內的才子修士們寫詩作對,這總算是讓秦道明稍稍又恢複了幾分期待。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提筆,隻是自顧自地喝著茶,任憑廳內那些自詡風流的才子們爭先恐後地答題。


    因為他在等那位白鶴軒的李姑娘的題。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個在白鶴軒伺候的小丫環,捧著張紙走到了二樓的走廊上,麵朝底下大廳內的客人們,徐徐攤開一副畫。


    秦道明抬頭望了一眼,發現那副畫中畫著一群在水裏嘻戲的白鶴,最當中的那隻白鶴最是醒目,單腳立於水中,用鶴喙梳理著羽毛。


    畫得還不錯嘛……白鶴有一種仿佛活過來的錯覺。廳內那群人極力稱讚、吹捧這副畫。


    可沒想到,那名小丫環拿出這幅畫並非是讓他們評價畫得如何,而是問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李姑娘問:鶴站著時,為何是一隻腳蜷著,一隻腳站著?”


    頓時滿堂鴉雀無聲。


    而秦道明心中卻泛起幾分興致。


    “這可有意思了……”


    他轉頭望向廳內其他人。


    與他的態度截然相反,那些位看似風流倜儻的公子、修士正在搖頭低聲歎息。


    “這算什麽呀?”


    “看來白鶴軒的李姑娘今日又是不打算見客了,故意提出這種難為人的問題。”


    “試試運氣吧,說不定能走運呢。”


    廳內眾修士公子們歎聲歎氣地寫下了各自的答案,托龜奴送於那個小丫環。


    “少爺?”


    秦豹將木盤遞到秦道明麵前,他知道自家少爺是在等那位白鶴軒的李姑娘出題,否則依自家少爺的聰慧,先前那些對少爺而言簡單至極的又豈會不答?


    而從旁,秦虎還忍不住給自家少爺支招:“為何一隻腳站著,一隻腳蜷著……如此更具仙氣,對吧少爺?”


    豈料秦道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提筆唰唰在白紙上寫了一句讓他們看了忍俊不禁的話,隨即在落款處寫下了大名。


    龍五!文學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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