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翰會留在家裏聽你調譴,你有什麽事兒要告知我的,讓他給我傳信。”褚雲攀說著緊緊地抱著她,親了又親:“棠寶寶,我走了,等我回來,一切都好了。”說完,便轉身出門。


    葉棠采抽了抽鼻子,很是不舍,一路送到垂花門,褚雲攀翻身上馬。


    “對了,三爺。”葉棠采仰頭看著他,“你一會路過繪味天下,買兩個兔子包吧,那裏的兔子包最接近宮裏做的,你給櫻祈捎去。”


    葉棠采好擔心趙櫻祈。


    她沒什麽朋友,小姑、葉薇采是親人,也隻跟趙櫻祈和齊敏交好。


    趙櫻祈跟她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但她卻偏跟她要好。


    “好。”褚雲攀答應一聲,便輕甩馬鞭,走了出去。


    葉棠采站在那裏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才轉身往回走。


    ……


    鎮西侯出京捉拿梁王,本不是什麽影響到百姓之事。


    但正宣帝因梁王靠近京城,便讓城門森嚴戒備,對進進出出的百姓各種嚴查。


    百姓們不由的議論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因為南邊疫情?”


    “不,京外也不見多少難民,可見南方疫情得以控製。我看呀,更像出什麽江洋大盜之類的。”


    “噓……聽我剛從淩州過來的親戚說,梁王的在淩州出沒,現在派鎮西侯前往捉拿。”


    “梁王?是那個想要毒害太子,最後被發現而逃出京的梁王?”


    “對!”


    百姓們一陣陣唏噓,這梁王是元後嫡子,若說身份,那才是正兒八經的嫡脈嫡出,但結果……不知怎的卻立了現在的太子。


    聽說是太子為長,所以為長。


    但這樣說也不對呀!若說長子,魯王才是長子。


    得了,那意思好像是,兩個嫡子中,太子年長些,所以立太子為嫡子。


    但蕭皇後到底是元後……這樣做合適嗎?


    而事實上,時間證明這真的合適!皇上有遠見!


    因為太子這些年賢良溫厚,頗有一國太子的風範。雖然最近一二年有些崩,身上的皮被扒了一層又一層,讓百姓認識到,太子也就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但梁王比起太子更不如,至少太子還有金玉其外,梁王簡直就是……怎麽浪怎麽來!連裝都不曉得裝一下。


    最後還出了個忤逆皇上,對太子下毒一事,百姓們俱是搖了搖頭,至少太子是個孝順的,而梁王不孝啊!


    ……


    海棠居庭院的海棠樹下,葉棠采斜靠在石椅上,手裏執著一柄半透明的丁香羅扇,輕輕搖著:“今天好熱。”


    “也不到搖扇子的程度吧。”青柳撲哧一笑。


    惠然道:“中午吃餃子,你跟喬嬤嬤去捏些好看的來。”


    “是。”青柳歡歡喜喜地蹦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門,惠然才一臉擔憂道:“今天我在外麵逛了一圈,聽得一些風聲,都說梁王怎麽壞。”


    說著微微一歎,惠然也覺得梁王這人壞透了,但到底是他們支持的人。


    葉棠采冷哼一聲:“梁王……的確是個混帳。”不由想到他把趙櫻祈欺負成一隻不會叫,隻會眼巴巴地看著人的可憐兔子,她就生氣。


    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葉棠采墨眉輕揚:“叫予翰過來。”


    惠然一怔,便轉身往外走。


    不一會兒,就與予翰一起進來。


    “三奶奶。”予翰連忙見禮。


    “再有一個多月,就要謀大事了。”葉棠采淡淡地說,手中的宮扇輕輕敲著跟前的石桌,“咱們得造勢造勢。”


    “如何造勢?”予翰道。


    葉棠采紅唇一翹:“外頭有關梁王的風聲多不多?”


    惠然搖頭,“也不太多,就是百姓們問城門為何嚴查,有人說是因為梁王,隨便搖頭罵了他幾聲不孝,毒害太子的。我到燴味天下給三奶奶買甜點,也就聽得一兩句,比起葛蘭郡主、殷婷娘等事說得整個大堂都聚精會神的簡直是小巫見在巫。”


    葉棠采墨眉一挑:“那就找幾個人,扇一扇風,讓人多說些兒,罵得更難聽。什麽不孝、毒害太子,殘害手足……嗯,說多點。”


    惠然和予翰臉上一僵。


    予翰瞪大雙眼,三奶奶這是要公報私仇的節奏啊!


    予翰急道:“三奶奶……梁王將來是要當皇帝的,名聲哪能太差!百姓本來就不太喜歡他,這叫不得民心啊!”三奶奶還叫人去說他。


    葉棠采輕哼一聲:“可不是,他就是不得民心。隻是,物極必反……”


    予翰和惠然都是聰明人,雙眼一亮,予翰忙笑著點頭:“三奶奶好主意!”


    現在拚命地罵梁王不孝,等太子造反,百姓們才會知道誰才是真的不孝。自然就能接受梁王了,並且還能賣一波慘。


    “嗯嗯,你們去吧。”葉棠采點頭。


    予翰便跑了出去。


    到了下午,罵梁王不孝、殘害手足的人更多了些。


    便是宮裏也聽到了風聲,鄭皇後心情頗好。不由的又想起蕭皇後來。當年那個萬眾矚目的蕭家女,現在終於一敗塗地,連死也不得安寧。


    鄭皇後輕笑一聲:“史嬤嬤,你說,蕭姐姐現在可在天上看著?”


    “一定看著啊!”史嬤嬤點頭,“這可是她的兒子,如何能不看守著。”


    鄭皇後心情更好了,透著幾分得意來:“你說得對。”


    把璀璨如明月一般的人狠狠地摔到地上去,粉身碎骨猶不夠,還把她的兒女一個個推下深淵,玩弄於股掌間。


    “這出大戲如此精彩,也是梁王殿下‘爭氣’。”史嬤嬤嗬嗬一笑,“娘娘送給他的小王妃他喜歡得緊,連逃跑都得帶上。”


    鄭皇後嗤笑一聲,打了個哈欠:“戲看夠了,也該落幕了。”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卻見一名青衣宮女走進來:“娘娘,明天就是禦選,皇上邀娘娘一同禦選。”


    “知道了。”鄭皇後笑著道。


    青衣宮女出去後,鄭皇後臉上的笑一垮:“老不死!臨老入花叢,怎麽死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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