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日期王暮雪開口道,“你讓我怎麽相信?如果這個又是假的呢?”她的眼神充滿了嘲笑與質疑。


    “等下我們一起去警局,你就知道真假了。”魚七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他的眼神讓王暮雪突然沒有辦法直視,如果看久了,王暮雪認為自己會再次相信他。


    “何況還有我的指紋可以雙重比對。”魚七說到這裏頓了頓,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沉重,“對不起小雪,我一開始就騙了你,無憂快印打印室裏的材料幾乎全是申報文件,我們不可能出來之前不做核對,所以也就不可能出現掉落在地上沒人管的文件,法氏集團的承諾書,是我當時故意抽出來的,為的就是找個借口認識你。”


    王暮雪聞言牙齒咬著下嘴唇,隻聽魚七繼續道:“雖然確實是同年同月,但我的小名也確實不叫小可,我之所以知道你養的狗的名字,是因為我看完了你所有的微博文章,其實在我們見麵之前,我就已經很了解你了,至少很了解你的過去。”


    將頭撇過一邊的王暮雪依舊沒有接話,於是魚七繼續道:“健身房我們相遇,可以說是偶然,也可以說是必然,因為是我故意找了離你公司最近的健身房做兼職,我想著你以前這麽愛運動,工作後不可能一直忍著不健身,所以我是在那裏專門等你的,當然,如果你去了其他健身房,我也會馬上發現並且跟過去,我會讓偶然成為必然。”


    魚七說到這裏深呼了一口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健身房見麵後,第一次一起打車回家,那時候我讓你注意手機安全,我還直接擺弄過你的手機,其實那時候我就在你手機套裏放了竊聽器……”


    王暮雪聽到這裏眼睛徹底瞪大了,她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魚七,就聽魚七繼續說:“後來我覺得這樣的方式不太隱蔽,畢竟手機套你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取下來,所以跟你確認關係後,送了你項鏈,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包括你家裏父母的對話。”


    魚七說到這裏歎了口氣,“隻不過,你的狗很聰明,沒過多久就把我的項鏈咬壞了,這使得我不得不想出送手表這個辦法,可惜你父母因為不太看好我們的關係,手表沒戴,所以我確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信息。”


    “你到底為什麽要針對我們家?!”王暮雪突然放聲大吼道。


    魚七見狀沉默了一會兒,才將自己父親與陽鼎科技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王暮雪,聽罷,王暮雪徹徹底底地呆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結果還沒出來,我也不知道細節,但其實從頭到尾,你都沒有任何錯。”魚七看著王暮雪認真道,“所以小雪,我還是那句話,我是壞人,我現在跟你去警局吧。”


    “好啊!走!”王暮雪怒氣衝衝地邊走邊掏出導航軟件,直接定位最近的一家派出所,走路過去大概10分鍾。


    王暮雪的步伐很快,她也能聽到魚七的腳步聲始終跟在她後麵,從天英大廈到派出所最近的步行路段都是小路,由於附近居民區,街邊的商店已經全關,小路上隻有一前一後兩個路燈下的身影。


    畢竟今日魚七要跟王暮雪說出所有的不堪,他不想他人聽見,故他跟趙智勇說今日他隻是去支隊附近最熱鬧的那家咖啡館,不需要派人保護他,當然,他也提醒了趙誌勇,以後不管多忙,王暮雪的電話一定要接。


    進入警局大廳後,王暮雪“啪”的一聲將魚七剛給的那張身份證拍到桌子上,朝接待的女警員道:“這個身份證是假的,不信你可以驗證一下。”


    女警員有些懵,她拿起身份證看著麵前一臉嚴肅的女人,再看了看跟在她後麵進來的男人,對比了下身份證,上麵的人不就是那個男的麽?


    “物證就在眼前,偽造身份證你們警察也不管麽?”王暮雪雙手撐在桌麵上,女警官迫於壓力,從抽屜中掏出了一個黑色驗證身份證的儀器,比刷卡機稍微大一點,她將身份證在機器上按了一下,上麵顯示出了身份證磁條對應人的信息。


    這個信息王暮雪也從機器的屏幕上看到了,薑瑜期……


    “這是真的啊!”那個女警官莫名其妙地抬頭看著王暮雪,王暮雪默默拿回了那張身份證,手指從那三個字上劃過,原來他真的叫薑瑜期,自己愛了兩年的人,真名叫薑瑜期。


    女警員隨即看到麵前站著的女人眼眶紅了,但她馬上翻開包,掏出了兩塊手表和兩條項鏈,四樣東西都被警局專用的透明物證袋包著,依次排列在桌麵上。


    女警員不知道眼前這女人要幹嘛,因為她將東西放出來後就定定站著不說話了,目光始終停留在那些東西上,眼淚在她的眼眶裏打轉;而她身後站著的那個男人,原先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沒說話,最後他好似也很難過,扭過頭去擦了擦眼角。


    女警員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些看傻了,但她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小倆口鬧變扭。


    其實,如果這是王暮雪自己找到的證據,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讓魚七被拘留,還要將他告上法庭才能泄憤。


    但眼前這一切,能逮住他傷害他打贏他的利器,全都是魚七主動給她的,不,應該是薑瑜期主動給她的。


    王暮雪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意義了,她有一種在跟對手競爭到白熱化的階段,明明沒有勝算,但對手居然主動跪下來給她踹,讓她贏,她覺得如果此時真的把對方踹了,全場觀眾都會覺得很可笑。


    王暮雪的周圍自然沒有觀眾,但她那顆好強的內心過不去這個坎,尤其是在她得知薑瑜期父親的死,跟自己家的股票有關時,她就更下不去手了。


    這個世界,究竟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


    最後,女警員看到麵前的女人將東西麻利地收回包裏,包括那張原先她認為是假的身份證,頭也不回的走了,當然,男的也追了出去。


    眨巴了兩下眼睛,女警員才輕聲罵出一句:“神經病啊!”


    待二人又回到幽暗的小路時,王暮雪接到了蔣一帆的電話,蔣一帆已經將車停在天英大廈樓下了,王暮雪說了句“馬上到”後掛了電話,她停下腳步,轉身跟魚七說:“我們到此為止吧,互不相識。”


    說完,她直接加快速度跑開了,在這個過程中,她並沒有聽到任何追自己的腳步,直到王暮雪跑到已經可以看到蔣一帆車的地方,她才突然想起來,糟了!他的身份證還在自己包裏……


    但當她回去找魚七,不,是回去找薑瑜期時,遠遠就看見穿著褐色風衣的薑瑜期被十幾個手持家夥的男人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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