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出那家芯片創業公司的大門後,蔣一帆跟王潮道:“謝謝師兄今天給我上課。”


    “哦?學到了什麽?”王潮饒有興致。


    “學到了做投行,先看業務;但做投資,必須先看人。”


    王潮哈哈一笑,拍了拍蔣一帆的肩膀,讚許道:“不愧是我師弟,不用點自己就能通。以後等他們家發展大了,尤其是那個石川的兒女畢業了,估計我還會再跟他掰扯掰扯狼的故事。”


    話說到這裏,二人已經走到了蔣一帆的保時捷車旁,待他們都上了車,蔣一帆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問道,“師兄原來還有狼的其他故事,能不能讓我提前學習學習?”


    王潮道:“你在投行應該也學過,之前接觸過家族企業吧?股東跟董事會,大多成員都是一家人。”


    蔣一帆點了點頭,“近兩年做的晨光科技和風雲衛浴,都屬於家族企業。”此時他已經把車慢慢開出了停車場。


    “家族企業的毛病很突出,集權,而且越強勢的父母,就越難在同一體係內,把後代培養成與他們同樣具有單打獨鬥能力的管理人才。”


    “確實,家族企業的組織架構剛開始很高效,越到後麵,如果缺乏新鮮血液,就越是乏力。”蔣一帆一邊開車一邊道。


    “所以如果石川打算把ceo的位置讓他的子女繼承,我們就得再提到狼,那些狼群的首領會在沒有競爭的情況下驅趕2歲左右的幼狼,而這些幼狼都是首領的骨肉。”王潮看著窗外的風景,表情雲淡風輕。


    “我想起之前看紀錄片時,裏麵說狼群中隻有首領有交配權。”蔣一帆道。


    “那紀錄片裏有沒有跟你提到,首領為什麽要驅趕自己的後代”


    蔣一帆想也沒想就答道:“說是為了鍛煉幼狼的生存能力。”


    “嗬嗬,這個理解很天真。”王潮笑了,“如果那些做紀錄片的人,可以跟科學家一樣花28年認真觀察,就會發現那些狼群首領隻驅趕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幼狼,而非它親生的幼狼反而被它留在狼群之中。”


    聽了王潮這話,蔣一帆自然有些吃驚,他認為那些狼群首領把自己的孩子逐出狼群的風險很大,如果別的狼群不接納它們,很可能這些幼狼都得死。


    “這個其實可以用基因的自私性解釋。”王潮道,“剛才師弟你也說了,一個狼群中隻有首領具有交配權,它的幼狼即便成年,因為是老爸親手養大的,所以它們不會挑戰老爸的交配權,但當有一天老爸老了,它們又鬥不過其他的新首領,就永遠無法擁有交配權。原先的首領如果想讓自己的基因盡可能傳遞下去,就得擴散,就絕不能把自己的基因庫隻保留在一個群體內。”


    蔣一帆恍然大悟,不過他進而提問道:“那如果不是自己的子女,而是自己親手提拔的副手呢?”


    “也不好。”王潮直接否認道,“你看看聯想集團,柳傳誌是能力超強的首領,然而他挑選的接班人即使在他的權威下進行權力過渡,聯想仍舊走了下坡路。”


    “所以後來柳傳誌又重新掌權了。”蔣一帆道。


    “對。”王潮並不否認,“但這是人類社會的弊端,因為我們人會記錄曆史成績。但在自然界,動物群體的首領離開後,沒有一例是可以有能力重新執掌權力的,因為自然界的首領是重新競爭的結果,而不是通過某個生物體的曆史的業績來決定未來權力的分配,如果這家芯片公司想做成行業龍頭,甚至全球霸主,對於各屆ceo的選拔,股東會和董事會都必須提供公平競爭的賽製。”


    或許王潮和蔣一帆並不知道,他們這段對話,已經剛才與石川的對話,另一個人過幾天就可以全部聽到。


    此時的蔣一帆自然不知道能聽到他們對話的誰,而所有觀眾都知道,是魚七。


    那麽魚七是如何聽到的呢?


    他這次的竊聽裝置究竟是何時裝好的,且到底裝在什麽位置呢?


    讓我們把鏡頭回撥至王暮雪因為撞到後腦而不得不去醫院的那天。


    那天王暮雪出事的時間是上午,而密切關注她生活的魚七自然沒過多久就得知了女友受傷,所以中午時魚七不出意外地出現在明和證券28層,並硬把王暮雪拖去了醫院。


    就在魚七跟王暮雪在街上等出租車的時候,蔣一帆開著他的保時捷panamera出現了,魚七抓準機會,毫不猶豫就將王暮雪塞進了蔣一帆的車,魚七隻有一個目的,觀察蔣一帆的車內設備。


    魚七當時問了蔣一帆一句:“有水麽兄弟?”


    “有,在儲箱裏。”蔣一帆一邊查看路況掉頭,一邊朝魚七示意了一下儲箱的位置,那是在兩個前座中間的地方。


    魚七的竊聽器,會是在那個時候被裝進了保時捷的儲箱裏麽?


    不,不會的。


    其一,當時魚七並不能事先知道蔣一帆那天會突然回來,所以緊急時抽空出來照顧女友的魚七身上自然沒帶竊聽裝備;


    其二,儲箱經常會被打開,車主不打開洗車工也會打開,保密性差;最關鍵是,儲箱內沒有可以附著的外接電源,竊聽器即便安了上去,由於車裏很難獲取wi-fi信號,也很容易沒電。


    所以,魚七那次上車,隻是觀察了車況,除此之外他什麽也沒做。


    當然,魚七鎖定了蔣一帆前視鏡旁邊的行車記錄儀,隻要車子通電,行車記錄儀就自然開啟,不用擔心電池用完,而且更換頻率也低,簡直是竊聽裝置的“完美宿主”。


    而後來,不用魚七想方設法偷到蔣一帆的鑰匙,蔣一帆就自願在醫院加班,於是第二天魚七十分自然地提意蔣一帆打車回去,車子留在醫院找代駕。


    車子確實被蔣一帆留了下來,既然要代駕過來開走,那麽蔣一帆的車鑰匙也得留在醫院,這條鑰匙很不幸的,被蔣一帆留給了魚七。


    於是那天的魚七,在去給王暮雪買早餐前,已經回家取好了竊聽設備,青陽的周末早上7點左右,交通暢通無阻,魚七來回的時間沒超過30分鍾,而他也自然有充足的時間布置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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