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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放棄
在發現到菲裏略顯訝異的表情後，今夕不禁感到了少許不安。但對於他的問題。那個黑暗精靈隻是搖搖頭，低聲回答道：
“對於我而言，你是驕傲的征服者。所以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我隻是覺得……最近你好像突然變得會說話了。”
“大概是受人影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鬆了口氣了今夕搖搖頭。露出了苦笑。他當然知道，是擅於長篇大論的羅蘭影響了自己。菲裏好奇看著今夕陷入沉思，為了那個黑衣劍士的不幸命運一再搖頭。最後她像貓一般的伏上今夕的膝蓋。向著立刻回過神來的情人說道：
“反正呢，不管天堂也好，獄也好，我都會跟你去。你、我、維維安一起住個大房子嗎？聽起來蠻不錯的。什麽時候出發？”
“嗯……需要些時間準備，還要向很多人道別。或許一周吧？”
“一周嗎？”
菲裏輕輕的歎息，閉上了眼睛。她不斷的擺動兩條造型優美的小腿，用纖足吸引到了今夕的注意力。正當今夕忍不住想握住菲裏的腿來咬一口時，那個黑暗精靈突然翻身跪起，大喊大叫道：“啊～啊～結束了，我的自由時光！哼！今後就要永遠的束縛在你的手裏！……喂，你會娶我吧？”
“呃？當然！”
冷不防遭到惡狠狠瞪視的今夕遲疑了一下，接著趕緊點頭。而菲裏還不依不饒的抓住今夕的雙肩，把臉湊過去仔細端詳他的表情。過了良久，菲裏才冷冷的問道：“不後悔？”
“後悔什麽？”
“我可是很麻煩的女人哦，在主物質位麵黑暗精靈也不受人歡迎。”
“那又怎麽樣？”
滿不在乎的今夕微微一笑，躺倒了下去。他將手枕到腦後，然後坦然的說道：
“別人怎麽想，跟我無關。我和你在一起，隻因為我喜歡你。在銀月城的這段時間裏，我學會了不以外表和種族來判斷一個人。假如有誰不懂得這點，企圖對你不利的話，他可以試試看。雖然我不如羅蘭那樣的心狠手辣，但要讓幾個不知死活的笨蛋後悔，還是易如反掌的。”
菲裏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用行動代替了語言。她將指尖掠過今夕的胸膛和小腹，激起一陣混合著快感的戰栗。等到今夕放鬆受到刺激的肌肉後，他發現那個黑暗精靈已經騎到了自己的身上。菲裏的眼中閃耀著熱情的光芒，不安分的手則在撫弄著今夕……
“喂，難道你又￣￣”
吃驚的今夕想要坐起來。但菲裏先一步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嘴唇。那個黑暗精靈巧妙的探出舌頭，屈伸手指，很快便讓今夕也進入了狀態。
“如果黑鳳在就好了。”
過了好幾分鍾，菲裏才輕笑著說道。那個黑暗精靈下身的。再度被注入了生命的烙印。今夕費力的轉身，有些疑惑的側過頭。於是菲裏一邊用指尖撥弄他的鼻子，一邊戲謔的說道：“要是她在，就可以趁現在給你致命的一擊了呀。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都快沒辦法收拾你了。好在還有黑鳳，我會認認真真的教上她幾手的。”
“饒了我吧。”
今夕聽得苦笑之餘。也感到隱隱的得意。自從認識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能夠不必借助法術，就打出讓菲裏俯首稱臣的硬仗。所以身為凡人，今夕的尾巴自然不知不覺的翹了起來。菲裏笑吟吟的看了他一會，然後跳下了床鋪。她伸了個懶腰，將曼妙的曲線再次展示給今夕欣賞。接著便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體，開始穿衣服。
這讓還在回味餘韻的今夕深感意外，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要去哪裏？”
“做離開銀月城的準備。”
菲裏一邊紮頭發，一邊不懷好意的說道：
“放心吧，我們會在這裏呆上一整個星期的。不過在那之前，還是把該做的事情做掉吧。我要去向特倫特通報一下，順便把黑鳳找來。這是三個人的事情，早點讓她知道比較好。”
“嗯，也對。”
明白過來的今夕點點頭，然後狠下心，告別了溫暖的被窩。他皺著眉頭，將依然肮髒不堪的高級術士製服穿上。接著今夕打開了一扇傳送門，向著已經整裝待發的菲裏說道：“來，我直接送你去傭兵駐。”
“你打算幹什麽？”
“去向老師道別。”
今夕笑著回答，並打開了第二道傳送門。在走進去前，他沉吟著說道：“我們幹脆辦場盛大的宴席，把所有的朋友都請來怎麽樣？”
“好啊。你買給我的禮服隻穿過一次，我正覺得太浪費了呢。現在有了這根項鏈，剛好能配上。”菲裏彈了下不滅的掛墜，露出曖昧的表情。隨後她留下一個飛吻，便走進了傳送門裏。今夕目送那個黑暗精靈消失，隨後心情愉快的把自己傳送到了銀月術士塔。他先去了第二十層，卻驚訝的發現偉其不在家。今夕的納悶的想了一會，然後彈了下手指。￣￣偉其肯定是找方跟蒙德、榮軒敘舊去了。
於是在無奈的聳聳肩後，今夕飛去了術士塔的最高層。他想跟艾斯道個別，順便交回樓層的所有權。畢竟那個至高術士幫助了今夕好幾次，比起偉其也不逞多讓。所以雖然有種去精神病院探望人的感覺，但今夕還是覺得自己有義務跑一趟。
“魔獸攻城？！”被關傑的話嚇了一跳，致遠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確信得到的消息沒錯？”
“我親眼看到的！”騎士的回答十分肯定，認真地對致遠道：“有許多魔獸正在進攻南邊的城牆，你自己去看一下就清楚了！”
“米蘭依蘭小寶貝，這次又要讓你們失望啦！”在心中歎息了一聲，致遠無奈地跟著關傑向城南跑去。
雖然致遠真的很想現在去把米蘭姐妹“就地正法”，不過他也很清楚魔獸攻城才是眼下最需要弄清楚的問題。
在致遠的記憶中，可從來沒有任何關於魔獸進攻人類城市的記載。就連見多識廣的阿隆索，也從沒在筆記中提到過任何類似的情況。
在剛來到白石城時，致遠隻是以為在白石城附近出沒的魔獸隻是季節性遷徙而已，當時還覺得這裏的領主有些大驚小怪呢。然而在登上了城牆後，致遠卻發現不是這裏的人民膽小，而是發生了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在白石城不高的城牆外，聚集著數量驚人的魔獸！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這些魔獸中既有食肉的也有食草的，也許在平時這些魔獸在碰頭時還會鬥個你死我活，但此時它們不但和睦相處，甚至還齊心協力地向城牆發動攻擊。
在魔獸中數量最多的要數一些低級魔獸了。許多風係的疾疾風狼、水係的藍耳兔聚集在城牆下，向著雪白的城牆不停地施展各自的天賦魔法。站在城牆上的致遠隻看見下麵青色的風刃和藍色的水箭縱橫交錯，最終魔法的目標全都是他腳下的城牆。
石灰石雖然堅硬，但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已經不少石屑從城牆上掉落，許多地方更是出現了長長的裂縫。誰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城牆還能堅持多久。
在致遠趕到之前，白石城的領主鮑威爾已經在城牆上指揮警備軍和市民抵禦魔獸的進攻了。這位子爵年近四旬，有一副威嚴的相貌和一部濃密的大胡子。鮑威爾穿著一套擦得鋥亮的板甲，腰間的長劍拍打著腿甲發出“啪啪”的脆響，站在魔獸攻擊最嚴重的地段，大聲命令士兵們向魔獸發動攻擊。
“弓箭手，隨意射擊！”子爵根本沒注意到附近的致遠，而是拉過一個軍官大聲喝道：“把讓人把石塊和木頭運上來，城牆上的戰備物資都消耗光了，快！”
眼看領主大人如此身先士卒，無論是士兵還是市民都奮勇作戰，發誓要保護自己的家園。
弓箭手們拉開長弓把利箭射向城牆下的魔獸。雖然同樣的動作他們已經做過幾十次了，許多人的手臂早就酸軟不堪，但所有人還是咬牙堅持著，每一波射擊總有幾隻魔獸被利箭釘在地上。
而其他士兵和市民則把早就準備好的滾木擂石扔下城牆，幾十磅重的石塊和圓木重重地砸在地麵，總有幾隻倒黴的魔獸被砸成血肉模糊的一團。
一個年輕人吃力地往城牆下扔出一塊石頭，然後興奮地握拳大喊道：“又砸中了！”
不過他興奮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頭疾風狼已經射出一道風刃，把這年輕人從中間截成了兩段。
“該死的魔獸！”鮑威爾剛好把這一幕看在眼裏，不由憤怒地大喊道：“所有人加強攻勢，讓我們把這些魔獸的蛋黃都砸出來！”
不遠處的致遠聽了這位子爵的話，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這個世界的貴族無論在人後多麽陰險狡詐，但在人前卻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這點致遠已經見得多了。但這位領主大人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流利地喊出一句髒話來，倒讓致遠不免對他有幾分另眼相看來。
不過鮑威爾這句話提升士氣的作用倒是非常大。城牆上的眾人哄笑著應了一聲，開始更加努力地向魔獸發動攻擊，那個年輕人慘死帶來的恐懼卻被衝淡了許多。
雖然遭到了人類猛烈的攻擊，但魔獸卻還在契而不舍地攻擊城牆，絲毫不顧及周圍同類的傷亡。有許多疾風狼已經無法再發出風刃，它們就用爪子和牙齒對著城牆去咬去撓，一副不推倒城牆就不罷休的樣子。
“這些家夥究竟在發什麽瘋？”對魔獸如此完全不和常理的行為深感疑惑，致遠忍不住外探出半個身子，想仔細看看這些畜生到底著了什麽魔。
“小心點！”致遠還沒看清楚城牆下的魔獸，鮑威爾一把將他拉了回來粗聲粗氣地喝道：“年輕人，過分好奇是會害你丟掉性命的！”
看著子爵一副“我救了你一命，好好感謝我吧，小子！”的表情，致遠不禁也感到有些好笑。下麵的都是些低級魔獸，就算其中有一半同時向致遠發動魔法攻擊，致遠也有把握抵擋得住，鮑威爾這麽做完全是畫蛇添足而已。
不過無論如何來說，一個貴族居然會在戰場上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冒險者，足見鮑威爾的人品還算不錯。所以致遠對這個偶爾會冒出髒話的子爵也挺有好感，向對方笑了笑道：“謝謝你救了我，子爵大人。”
“嘿，年輕人臨危不懼，不錯不錯！”對致遠的反應非常滿意，鮑威爾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子爵大人，我和我的夥伴都是冒險者。”一邊的關傑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向鮑威爾行了一禮道：“眼下白石城正遭到魔獸的圍攻，我們願意和其他人一起對抗這些畜生！”
“冒險者？”鮑威爾打量了致遠和關傑一眼，立刻點頭讚道：“不錯，看上去實力比我的士兵更強，歡迎你們加入我們的隊伍！”
鮑威爾沒有說那許多廢話，而是幹脆地接受了關傑等人，也讓騎士對他軍人般雷厲風行的作風很有好感。關傑一向不善言辭，在向子爵行了一禮後就開始默默地做起了戰鬥準備。
而致遠還在不解地思索著魔獸為什麽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城牆上突然響起了驚恐的大叫：“巨腳蜥！”
聽到呼叫的致遠猛然一驚，連忙向著城外看去，果然看到在幾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田野裏。
這種叫巨腳蜥的魔獸，長得和前世的三角龍有些相似。隻不過它們的體積更加龐大，背上高高豎起的骨板幾乎和白石城的城牆差不多高了。說起來這種土係魔獸已經是中級魔獸了，以它們巨大的身形和對土係元素的控製能力，絕對能輕易推倒白石城的城牆，帶來一場可怕的災難！
“該死的，別讓那些巨腳蜥靠近！”麵對這幾頭中級魔獸就連鮑威爾也開始有些緊張，用他標誌性的大嗓門呼喝道：“巨弩準備！射死那些大爬蟲！”
說起來鮑威爾的確是個稱職的領主，平時在軍備方麵做得非常出色。在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安置著一具巨型弩箭。用這種重型武器攻擊疾風狼等小型魔獸實在太浪費了，不過對付巨腳蜥這樣的大家夥卻是非它莫屬。
不少士兵開始訓練有素地為巨弩上緊弓弦，另外有些人則在調整巨弩的角度瞄準目標。所有人都盡可能加快自己的動作，大家心裏都很清楚，要是真被那幾頭巨腳蜥來到城牆下，白石城將不可避免地遭到一場浩劫。
不過別看巨腳蜥體形龐大，但行動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慢。還沒等巨弩上緊弓弦，衝在最前麵的那頭已經接近到離城牆不到一百碼的地方。
“動作快啊！”眼看情況緊急，鮑威爾推開正在操縱巨弩的士兵，親自轉動起絞緊弓弦的轉輪。
此時的子爵也是盡了全力，鬥氣的光芒出現在他身上，轉輪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數倍。隻看鬥氣光芒羅傑就知道，鮑威爾的實力居然比史東還強一些。一個子爵有這樣的實力倒也不容易，肯定是在武技上下過苦功的，從這點也能看出鮑威爾和其他貴族的確有些不同。
另一邊關傑也受了鮑威爾的啟發，急忙轉動起另一架巨弩的轉輪來。在他們的努力下，很快就有兩架巨弩作好了發射準備。
操縱巨弩的士兵也同時調教好了角度，然後用力一扳機關，兩支比成年人更長的巨弩帶著呼嘯直飛出去。
此時有一頭巨腳蜥已經跑到離城牆不足五十碼的地方，在這麽近的距離上要射中如此大的目標並不是什麽難事。隻見兩支巨弩幾乎同時射中了巨腳蜥，粗大的弩箭幾乎有一半都沒入了魔獸龐大的身軀。
“射中了！”城牆上有不少人見此情形都發出一聲歡呼，不過他們高興的勁頭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那頭巨腳蜥並沒有倒地不起，而是繼續搖搖晃晃地向城牆衝了過來。
“他-媽的混蛋！”看著體形龐大的魔獸，鮑威爾大聲喊道：“集中攻擊，幹掉那個狗娘養的！”
此時另外幾架巨弩也已經作好了發射準備，隨著弓弦聲響起，又有幾支弩箭擊中了那頭受傷的巨腳蜥。
即便是體形如此龐大的魔獸，也經受不起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巨腳蜥象小山般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終於轟然倒在地上。它不甘心地昂起頭長嘶了一聲，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雖然消滅了一頭巨腳蜥，但所有人並沒有象剛才那麽高興。此時另外幾頭巨腳蜥都離城牆很近了，以它們強大的生命力和巨弩緩慢的發射速度，要阻止這些魔獸接近城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現在人類最大的倚仗就是城牆了，要是城牆受到損壞，就隻能和外麵的魔獸進行肉搏戰了。一想到魔獸的數量和它們凶殘的程度，所有人都是心情沉重。沒有人敢保證在這場戰鬥過後，人類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士兵們作好戰鬥準備！”知道肉搏戰已經不可避免，鮑威爾拔出長劍大聲喊道：“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白石城！”
領主的鼓舞讓所有人重新找回了勇氣，士兵們牢牢握住手中的武器，作好了隨時投入戰鬥的準備。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巨腳蜥越衝越近，鮑威爾甚至已經能看清它們身上粗大的鱗片。子爵最後環顧四周，不禁在心中暗歎一聲：“難道今天我就要喪命於此了嗎？”
“唉，想要不死人，看來還得我出手啊！”就在同一時間，致遠也在心中暗自思忖道：“絕對不能讓這些魔獸衝進城來！”
眼看其他人都在準備戰鬥，致遠悄悄後退了兩步，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機會開始吟唱起咒語來。
“注意！注意！”此時鮑威爾的喊聲響徹這段城牆，根本沒人聽到致遠的“喃喃自語”。
就在巨腳蜥衝到離城牆不到五十碼的時候，致遠已經完成了法術。以剩下的三頭巨腳蜥為中心，方圓三十碼的地方突然變成了一片流沙。那三頭巨大的魔獸根本沒來得及掙紮，就已經陷了進去。
“咦，這裏怎麽會有流沙？”麵對這樣的情景鮑威爾深感奇怪，對自己的領地十分了解，子爵從來不知道就在城外居然會有這麽大一片流沙區的存在。
不過鮑威爾很快就回過神來，大聲喊道：“巨弩手，快快射擊！”
其實不用領主下命令，操縱巨弩的士兵就已經開始調轉方向了。這麽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沒過多久幾架巨弩就重新上好了弩箭，對著那幾頭動彈不得的巨腳蜥發起攻擊。
可憐巨腳蜥也是中級魔獸，本來這次有四頭一齊進攻，要攻破白石城可說是易如反掌。偏偏它們運氣太差遇上了致遠，在一個即將進入聖域實力的魔法師麵前，幾隻中級魔獸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幾頭巨腳蜥空有一身蠻力，但卻陷在流沙之中動彈不得，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翻倒在地的巨腳蜥露出了腹部的弱點，很快就被城牆上的巨弩一一點名幹掉了。
鮑威爾對戰局的發展非常滿意，捋著大胡子滿意地笑道：“哈哈，打得漂亮！”
城牆上的其他人也都很高興，雖然城牆外還有許多魔獸，但在眾人看來似乎也不那麽可怕了。
仿佛是覺得一時無法攻破城牆，聚在城外的低級魔獸忽然一下子往田野中散開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要不是它們留下許多屍體，幾乎令人懷疑之前魔獸攻城是自己的幻覺了。看到這一幕的致遠眉頭皺得更緊了，在他心中湧起了越來越強的不安感。
為了弄清楚魔獸為什麽不顧一切地向城市發動進攻，致遠把唐僧派出城打探消息去了。
在致遠看來唐僧無疑是最好的斥侯了。一條土狗外形的唐僧無論在哪裏都毫不起眼，甚至連亡靈生物固有的黑暗氣息，在它身上也淡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要不是致遠對唐僧的底細了如指掌，有很多時候連他都快要把它當成一條會說話的狗了。
令人意外的是，術士塔的頂樓裏灰蒙蒙的。原本無處不在的魔法光輝全都熄滅了，讓這裏看起來像是塊被遺棄的方。今夕小心翼翼的走進去，還以為發生了什麽變故。但沒過多久，他就在牆角找到了艾斯。那個至高術士正蹲在上，用手指反複的畫著圓圈。除此以外，今夕還聽到了低微的抽泣聲。這讓他遲疑的停下了腳步，然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溫蒂￣￣！”
艾斯霍然回首，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過在看清來訪者是今夕後，他浮起了刻骨的失望表情。在幾秒間，艾斯變幻了容貌，恢複成了今夕熟悉的樣子。他歎息著搖頭，接著沉痛的說道：“請原諒卡沃斯吧，小朋友。你得知道，雖然我們花了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付出忍受耳光與利爪的代價，但還是沒能替他留住溫蒂小姐。老婆跑了可是人生的大慘事，連堅強的前聖武士都會被擊垮。我真的很好奇那個老妖婆究竟會被誰看上……算了，卡沃斯已經發誓要用手指磨平這座法師塔。如果在他用簡單的畫圈圈消滅了整座幽暗之月法師塔後，溫蒂小姐都沒有回來的話……他就考慮用手指來磨平這個位麵，直到無底深淵的最後一層為止。”
“我……這……”
“沒必要發表評論，隻要從中學到教訓就好。”
向著張口結舌的今夕，艾斯繼續維持著肅穆的表情，隻悄悄的眨了下眼睛。他長籲短歎，然後終於有些促狹的說道：
“我猜卡沃斯會需要一頂綠色的兜帽的，這是他當年招蜂引蝶的報應！哇哈哈哈哈～靠著一副好皮囊得來的女人，怎麽可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呢？”
今夕預計艾瑞尼卡斯揮拳自毆的好戲即將上演，但這次至高術士的人格們並沒有起內訌。在難得的平靜中，艾斯繼續手舞足蹈的幸災樂禍。今夕花了十分鍾聽他揭卡沃斯的老底，對那個可憐人百般的諷刺。最後直到自己都覺得無聊了，艾斯才停止刻薄的落井下石。他咳嗽一聲，轉向今夕問道：“對了，你來這裏幹嘛？要勒索的話，我已經沒有好東西給你了。”
“呃，我是來道別的。”
一直心不在焉的今夕抓抓頭發，尷尬的說道。他簡單了的敘述了自己的想法，結果引得艾斯暴跳如雷。那個至高術士火冒三丈的跺腳，大吼大叫著說道：“這是背叛！你對魔法的愛在何處？將一切都奉獻給操控魔力的藝術，才是身為術士的唯一生存之道！而你，一個連胡子都沒發白的小鬼就想退出？你應該竭盡全力的走向巔峰，直到被榨幹最後的一絲創造力，直到巔峰法術都變成不值一提的把戲，直到裸女都無法讓你雄起！”
“……不可以嗎？”
“當然！”
見到今夕滿不在乎的樣子後，艾斯開始氣衝衝的踱步轉圈。他一邊把板踩得‘咚咚，作響，一邊揮舞著雙手說道：
“根據我的觀察，你應該已經踏進了傳奇領域。而這才過了多久？你根本是前途無量！隻要堅持下去，用不了十年銀月術士塔就能稱霸銀月城。到時候不管是強搶民女也好。殺人奪妻也好，都能隨心所欲。即使是維妮卡那個臭婆娘，照樣可以抓過來這樣那樣，那樣這樣。我們甚至能聯手建立起龐大的後宮，每晚享受一千個美女的伺候！”
“真是偉大理想。”
明白艾斯又在胡說八道的今夕聳聳肩，沒有半點誠意的附和。於是那個至高術士瞪了他一眼，然後停下了腳步。帶著失望的表情，艾斯自顧自的長籲短歎的一會。接著他搖了搖頭，睨視著今夕說道：“你下定決心了？”
“是的。”
“那就沒辦法了，反正現在和你打架恐怕也沒多大的勝算。啊。我真懷念當初能夠隨意欺負你的時光。總而言之……也好，你確實該去曆練一下。好吧。就去看看外麵的無聊世界吧。￣￣矮人和獸人在打架，獸人和精靈在打架。精靈和人類在打架，貴族在壓迫平民，平民在虐殺賤民，法師看戰士不順眼所以丟了一火球，戰士覺得法師嘮叨所以砍了一斧子。等到你被卷入混亂漩渦，就會懷念銀月城裏的太平日子了。當然，扔個特大號火球把他們統統轟上天也不失為豪爽解決手段。”
這一長串的話艾斯說得唾沫飛濺。簡直像是個繞口令高手。今夕聽得有些疑惑，開始覺得自己的想法或許太單純了些。隨後艾斯擦了下口水，省起什麽似的說道：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下周吧。”
“一個人？”
“怎麽可能……”
“真是的，我就知道你什麽都不懂。”
聽到今夕的回答後，艾斯豎起手指輕輕的搖晃。他發出不屑的‘嘖嘖，聲，然後裝成推心置腹樣子說道：“危險。主物質位麵充滿了危險。你單獨一個人或許還好應付，最壞的情況下也可以簡簡單單的逃走了事。但帶著那些漂亮的小妞……我是指家眷，就實在太不合適了。身為親切的長輩。我建議你把那些小……家眷留下來。我會盡心盡力的保護她們，讓你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去闖蕩。”
“抱歉，我是打算去定居的。”
見到艾斯涎著臉，隻差沒有條狼尾巴在搖來搖去後，今夕斷然的拒絕了他‘好心幫助，。這讓至高術士‘啐，了一聲，接著心灰意懶的說道：
“好吧好吧，那就去吧。哼哼，帶劍的術士？這不就又是一個卡沃斯麽？那個蹲牆角畫圈圈的家夥可是你的前車之鑒，自己注意點。”
“是……謝謝您。”
今夕點點頭，恭敬的回答道。雖然艾斯看起來是在前言不搭後語的瘋言瘋語，但今夕仔細想想，卻發覺至高術士已經清楚的進行了一番說明。他讓過於樂觀的今夕意識到，前往主物質位麵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環境的轉換會帶來很多麻煩，尤其對一直呆在銀月城，沒有去過其他方的今夕而言更是如此。於是今夕認真的道謝，接著又躊躇的說道：“對了，在我離開後，請把現在屬於我的樓層……”
“收回？”
“是的。”
“沒必要！”艾斯大方的一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反正收回了也是閑置，畢竟配得上擁有樓層的高級術士屈指可數。何況我又不能把它轉租給妓院，然後偶爾以樓主的身份去光顧一下。所以你就繼續掛名在銀月術士塔好了，將來回來的時候也能有個方住。趁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正好可以去和仙黛聊聊天。你好像把那個虛擬人格發展得不錯，我會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活化具身體給她，她沒準會是個好女人……說起來，你答應找給我的大胸細腰翹屁股長腿妞到底什麽時候送來？”
“我盡快就是了。”都快忘記這回事的今夕苦笑不已。近來他出生入死好幾次，沒一天清閑過，哪裏還顧得上為艾斯去找妓女。現在在艾斯的反複催逼下。今夕隻好答應一會就去聯係羅蘭，盡快把一切都安排好。
“沒事了話就滾蛋吧。”在又叮囑了今夕一番，要他盡快兌現諾言後，艾斯下達了逐客令。他有些煩躁的屈伸食指，然後非常惱火的說道：“卡沃斯又要繼續他那靠畫圈圈來摧毀術士塔，乃至整個無底深淵的大計了。希望你找來的妞能讓他想開些，明白到脫光的女人都差不多的道理。據說聖武士要麽不墮落，墮落起來就不是人。一旦撕掉光鮮的外皮，那幫道德崩潰的家夥可什麽都幹得出來。我倒是很期待能看到，哪天溫蒂總算想回來了的時候。卻發現卡沃斯正在跟其他女人翻雲覆雨場景。一定會很有趣，嘿嘿。肯定值回票價。我忍那個老匹婆很久了，這回貢特蘭總不會再替她撐腰了吧？”
完全無法接話的今夕搖搖頭。便告辭了。隨後在飛向術士塔第二十四層路上，他重新審視了自己的計劃。今夕很快意識到，離開銀月城，前往主物質位麵並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這不像在球上從一個城市搬往另一個城市般的單純，甚至比前往其他國家定居還要複雜得多。因為今夕不僅要麵對語言和環境的問題，他還要考慮到各個種族間的對立，以及周邊勢力轉換的差別。
畢竟在核武器出現後。整個球大致太平了下來。即使有小規模的戰爭，但至少跟大多數國家無關。可是多元宇宙不同，這裏還停留在刀劍與魔法的時代。在不至於造成毀滅性後果的前提下，戰爭恐怕會無處不在。正如處於冷兵器時代的人類曆史一般，百年和平根本是天方夜譚。每一代的統治者中都會有野心家出現，然後便窮兵黷武。進而席卷起血與火的狂潮。
‘幹脆潛心十年，造個法術原子彈給他們算了。
今夕有些惡毒想著，同時落到了自己樓層的窗台上。不等他跳下麵。依依就跑過來摟住了他的腿。那隻蘿莉仰著頭，用亮晶晶大眼睛望著今夕。於是今夕的良心立刻深受打擊，開始忍不住暗自懺悔近來冷落了依依的大罪。
“您回來了……請把衣服換掉吧。”
當今夕抱起依依時，維尼亞放下書，站了起來。她有些驚訝睜大眼睛，發現今夕的衣服肮髒不堪。那個精靈二話不說，就跑去翻出了一套禮服。那是上次參加晚宴時，幽聽蓉送給今夕的華麗長袍。今夕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過，一邊微笑著調侃道：
“看來你對這裏比我還熟，我都不記得把備用的衣服放哪裏了。”
“您把它在丟椅子上了。所以我趁著無事可做的時候，自作主張的拿去洗了一下，順便收了起來。”
正硬扯過依依，幫那隻蘿莉拍去灰塵的維尼亞淡淡的回答道。她的口氣很隨意，好像覺得自己理所當然的該這麽做。這個精靈總是默默的完成不屬於她的工作，而且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那種不帶絲毫功利色彩的樸實讓今夕很感動，他禁不住說道：“那個，我打算離開銀月城，去主物質位麵找個好方住下來。”
“是嗎……”
545：放棄
在發現到菲裏略顯訝異的表情後，今夕不禁感到了少許不安。但對於他的問題。那個黑暗精靈隻是搖搖頭，低聲回答道：
“對於我而言，你是驕傲的征服者。所以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我隻是覺得……最近你好像突然變得會說話了。”
“大概是受人影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鬆了口氣了今夕搖搖頭。露出了苦笑。他當然知道，是擅於長篇大論的羅蘭影響了自己。菲裏好奇看著今夕陷入沉思，為了那個黑衣劍士的不幸命運一再搖頭。最後她像貓一般的伏上今夕的膝蓋。向著立刻回過神來的情人說道：
“反正呢，不管天堂也好，獄也好，我都會跟你去。你、我、維維安一起住個大房子嗎？聽起來蠻不錯的。什麽時候出發？”
“嗯……需要些時間準備，還要向很多人道別。或許一周吧？”
“一周嗎？”
菲裏輕輕的歎息，閉上了眼睛。她不斷的擺動兩條造型優美的小腿，用纖足吸引到了今夕的注意力。正當今夕忍不住想握住菲裏的腿來咬一口時，那個黑暗精靈突然翻身跪起，大喊大叫道：“啊～啊～結束了，我的自由時光！哼！今後就要永遠的束縛在你的手裏！……喂，你會娶我吧？”
“呃？當然！”
冷不防遭到惡狠狠瞪視的今夕遲疑了一下，接著趕緊點頭。而菲裏還不依不饒的抓住今夕的雙肩，把臉湊過去仔細端詳他的表情。過了良久，菲裏才冷冷的問道：“不後悔？”
“後悔什麽？”
“我可是很麻煩的女人哦，在主物質位麵黑暗精靈也不受人歡迎。”
“那又怎麽樣？”
滿不在乎的今夕微微一笑，躺倒了下去。他將手枕到腦後，然後坦然的說道：
“別人怎麽想，跟我無關。我和你在一起，隻因為我喜歡你。在銀月城的這段時間裏，我學會了不以外表和種族來判斷一個人。假如有誰不懂得這點，企圖對你不利的話，他可以試試看。雖然我不如羅蘭那樣的心狠手辣，但要讓幾個不知死活的笨蛋後悔，還是易如反掌的。”
菲裏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用行動代替了語言。她將指尖掠過今夕的胸膛和小腹，激起一陣混合著快感的戰栗。等到今夕放鬆受到刺激的肌肉後，他發現那個黑暗精靈已經騎到了自己的身上。菲裏的眼中閃耀著熱情的光芒，不安分的手則在撫弄著今夕……
“喂，難道你又￣￣”
吃驚的今夕想要坐起來。但菲裏先一步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嘴唇。那個黑暗精靈巧妙的探出舌頭，屈伸手指，很快便讓今夕也進入了狀態。
“如果黑鳳在就好了。”
過了好幾分鍾，菲裏才輕笑著說道。那個黑暗精靈下身的。再度被注入了生命的烙印。今夕費力的轉身，有些疑惑的側過頭。於是菲裏一邊用指尖撥弄他的鼻子，一邊戲謔的說道：“要是她在，就可以趁現在給你致命的一擊了呀。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都快沒辦法收拾你了。好在還有黑鳳，我會認認真真的教上她幾手的。”
“饒了我吧。”
今夕聽得苦笑之餘。也感到隱隱的得意。自從認識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能夠不必借助法術，就打出讓菲裏俯首稱臣的硬仗。所以身為凡人，今夕的尾巴自然不知不覺的翹了起來。菲裏笑吟吟的看了他一會，然後跳下了床鋪。她伸了個懶腰，將曼妙的曲線再次展示給今夕欣賞。接著便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體，開始穿衣服。
這讓還在回味餘韻的今夕深感意外，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要去哪裏？”
“做離開銀月城的準備。”
菲裏一邊紮頭發，一邊不懷好意的說道：
“放心吧，我們會在這裏呆上一整個星期的。不過在那之前，還是把該做的事情做掉吧。我要去向特倫特通報一下，順便把黑鳳找來。這是三個人的事情，早點讓她知道比較好。”
“嗯，也對。”
明白過來的今夕點點頭，然後狠下心，告別了溫暖的被窩。他皺著眉頭，將依然肮髒不堪的高級術士製服穿上。接著今夕打開了一扇傳送門，向著已經整裝待發的菲裏說道：“來，我直接送你去傭兵駐。”
“你打算幹什麽？”
“去向老師道別。”
今夕笑著回答，並打開了第二道傳送門。在走進去前，他沉吟著說道：“我們幹脆辦場盛大的宴席，把所有的朋友都請來怎麽樣？”
“好啊。你買給我的禮服隻穿過一次，我正覺得太浪費了呢。現在有了這根項鏈，剛好能配上。”菲裏彈了下不滅的掛墜，露出曖昧的表情。隨後她留下一個飛吻，便走進了傳送門裏。今夕目送那個黑暗精靈消失，隨後心情愉快的把自己傳送到了銀月術士塔。他先去了第二十層，卻驚訝的發現偉其不在家。今夕的納悶的想了一會，然後彈了下手指。￣￣偉其肯定是找方跟蒙德、榮軒敘舊去了。
於是在無奈的聳聳肩後，今夕飛去了術士塔的最高層。他想跟艾斯道個別，順便交回樓層的所有權。畢竟那個至高術士幫助了今夕好幾次，比起偉其也不逞多讓。所以雖然有種去精神病院探望人的感覺，但今夕還是覺得自己有義務跑一趟。
“魔獸攻城？！”被關傑的話嚇了一跳，致遠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確信得到的消息沒錯？”
“我親眼看到的！”騎士的回答十分肯定，認真地對致遠道：“有許多魔獸正在進攻南邊的城牆，你自己去看一下就清楚了！”
“米蘭依蘭小寶貝，這次又要讓你們失望啦！”在心中歎息了一聲，致遠無奈地跟著關傑向城南跑去。
雖然致遠真的很想現在去把米蘭姐妹“就地正法”，不過他也很清楚魔獸攻城才是眼下最需要弄清楚的問題。
在致遠的記憶中，可從來沒有任何關於魔獸進攻人類城市的記載。就連見多識廣的阿隆索，也從沒在筆記中提到過任何類似的情況。
在剛來到白石城時，致遠隻是以為在白石城附近出沒的魔獸隻是季節性遷徙而已，當時還覺得這裏的領主有些大驚小怪呢。然而在登上了城牆後，致遠卻發現不是這裏的人民膽小，而是發生了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在白石城不高的城牆外，聚集著數量驚人的魔獸！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這些魔獸中既有食肉的也有食草的，也許在平時這些魔獸在碰頭時還會鬥個你死我活，但此時它們不但和睦相處，甚至還齊心協力地向城牆發動攻擊。
在魔獸中數量最多的要數一些低級魔獸了。許多風係的疾疾風狼、水係的藍耳兔聚集在城牆下，向著雪白的城牆不停地施展各自的天賦魔法。站在城牆上的致遠隻看見下麵青色的風刃和藍色的水箭縱橫交錯，最終魔法的目標全都是他腳下的城牆。
石灰石雖然堅硬，但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已經不少石屑從城牆上掉落，許多地方更是出現了長長的裂縫。誰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城牆還能堅持多久。
在致遠趕到之前，白石城的領主鮑威爾已經在城牆上指揮警備軍和市民抵禦魔獸的進攻了。這位子爵年近四旬，有一副威嚴的相貌和一部濃密的大胡子。鮑威爾穿著一套擦得鋥亮的板甲，腰間的長劍拍打著腿甲發出“啪啪”的脆響，站在魔獸攻擊最嚴重的地段，大聲命令士兵們向魔獸發動攻擊。
“弓箭手，隨意射擊！”子爵根本沒注意到附近的致遠，而是拉過一個軍官大聲喝道：“把讓人把石塊和木頭運上來，城牆上的戰備物資都消耗光了，快！”
眼看領主大人如此身先士卒，無論是士兵還是市民都奮勇作戰，發誓要保護自己的家園。
弓箭手們拉開長弓把利箭射向城牆下的魔獸。雖然同樣的動作他們已經做過幾十次了，許多人的手臂早就酸軟不堪，但所有人還是咬牙堅持著，每一波射擊總有幾隻魔獸被利箭釘在地上。
而其他士兵和市民則把早就準備好的滾木擂石扔下城牆，幾十磅重的石塊和圓木重重地砸在地麵，總有幾隻倒黴的魔獸被砸成血肉模糊的一團。
一個年輕人吃力地往城牆下扔出一塊石頭，然後興奮地握拳大喊道：“又砸中了！”
不過他興奮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頭疾風狼已經射出一道風刃，把這年輕人從中間截成了兩段。
“該死的魔獸！”鮑威爾剛好把這一幕看在眼裏，不由憤怒地大喊道：“所有人加強攻勢，讓我們把這些魔獸的蛋黃都砸出來！”
不遠處的致遠聽了這位子爵的話，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這個世界的貴族無論在人後多麽陰險狡詐，但在人前卻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這點致遠已經見得多了。但這位領主大人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流利地喊出一句髒話來，倒讓致遠不免對他有幾分另眼相看來。
不過鮑威爾這句話提升士氣的作用倒是非常大。城牆上的眾人哄笑著應了一聲，開始更加努力地向魔獸發動攻擊，那個年輕人慘死帶來的恐懼卻被衝淡了許多。
雖然遭到了人類猛烈的攻擊，但魔獸卻還在契而不舍地攻擊城牆，絲毫不顧及周圍同類的傷亡。有許多疾風狼已經無法再發出風刃，它們就用爪子和牙齒對著城牆去咬去撓，一副不推倒城牆就不罷休的樣子。
“這些家夥究竟在發什麽瘋？”對魔獸如此完全不和常理的行為深感疑惑，致遠忍不住外探出半個身子，想仔細看看這些畜生到底著了什麽魔。
“小心點！”致遠還沒看清楚城牆下的魔獸，鮑威爾一把將他拉了回來粗聲粗氣地喝道：“年輕人，過分好奇是會害你丟掉性命的！”
看著子爵一副“我救了你一命，好好感謝我吧，小子！”的表情，致遠不禁也感到有些好笑。下麵的都是些低級魔獸，就算其中有一半同時向致遠發動魔法攻擊，致遠也有把握抵擋得住，鮑威爾這麽做完全是畫蛇添足而已。
不過無論如何來說，一個貴族居然會在戰場上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冒險者，足見鮑威爾的人品還算不錯。所以致遠對這個偶爾會冒出髒話的子爵也挺有好感，向對方笑了笑道：“謝謝你救了我，子爵大人。”
“嘿，年輕人臨危不懼，不錯不錯！”對致遠的反應非常滿意，鮑威爾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子爵大人，我和我的夥伴都是冒險者。”一邊的關傑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向鮑威爾行了一禮道：“眼下白石城正遭到魔獸的圍攻，我們願意和其他人一起對抗這些畜生！”
“冒險者？”鮑威爾打量了致遠和關傑一眼，立刻點頭讚道：“不錯，看上去實力比我的士兵更強，歡迎你們加入我們的隊伍！”
鮑威爾沒有說那許多廢話，而是幹脆地接受了關傑等人，也讓騎士對他軍人般雷厲風行的作風很有好感。關傑一向不善言辭，在向子爵行了一禮後就開始默默地做起了戰鬥準備。
而致遠還在不解地思索著魔獸為什麽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城牆上突然響起了驚恐的大叫：“巨腳蜥！”
聽到呼叫的致遠猛然一驚，連忙向著城外看去，果然看到在幾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田野裏。
這種叫巨腳蜥的魔獸，長得和前世的三角龍有些相似。隻不過它們的體積更加龐大，背上高高豎起的骨板幾乎和白石城的城牆差不多高了。說起來這種土係魔獸已經是中級魔獸了，以它們巨大的身形和對土係元素的控製能力，絕對能輕易推倒白石城的城牆，帶來一場可怕的災難！
“該死的，別讓那些巨腳蜥靠近！”麵對這幾頭中級魔獸就連鮑威爾也開始有些緊張，用他標誌性的大嗓門呼喝道：“巨弩準備！射死那些大爬蟲！”
說起來鮑威爾的確是個稱職的領主，平時在軍備方麵做得非常出色。在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安置著一具巨型弩箭。用這種重型武器攻擊疾風狼等小型魔獸實在太浪費了，不過對付巨腳蜥這樣的大家夥卻是非它莫屬。
不少士兵開始訓練有素地為巨弩上緊弓弦，另外有些人則在調整巨弩的角度瞄準目標。所有人都盡可能加快自己的動作，大家心裏都很清楚，要是真被那幾頭巨腳蜥來到城牆下，白石城將不可避免地遭到一場浩劫。
不過別看巨腳蜥體形龐大，但行動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慢。還沒等巨弩上緊弓弦，衝在最前麵的那頭已經接近到離城牆不到一百碼的地方。
“動作快啊！”眼看情況緊急，鮑威爾推開正在操縱巨弩的士兵，親自轉動起絞緊弓弦的轉輪。
此時的子爵也是盡了全力，鬥氣的光芒出現在他身上，轉輪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數倍。隻看鬥氣光芒羅傑就知道，鮑威爾的實力居然比史東還強一些。一個子爵有這樣的實力倒也不容易，肯定是在武技上下過苦功的，從這點也能看出鮑威爾和其他貴族的確有些不同。
另一邊關傑也受了鮑威爾的啟發，急忙轉動起另一架巨弩的轉輪來。在他們的努力下，很快就有兩架巨弩作好了發射準備。
操縱巨弩的士兵也同時調教好了角度，然後用力一扳機關，兩支比成年人更長的巨弩帶著呼嘯直飛出去。
此時有一頭巨腳蜥已經跑到離城牆不足五十碼的地方，在這麽近的距離上要射中如此大的目標並不是什麽難事。隻見兩支巨弩幾乎同時射中了巨腳蜥，粗大的弩箭幾乎有一半都沒入了魔獸龐大的身軀。
“射中了！”城牆上有不少人見此情形都發出一聲歡呼，不過他們高興的勁頭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那頭巨腳蜥並沒有倒地不起，而是繼續搖搖晃晃地向城牆衝了過來。
“他-媽的混蛋！”看著體形龐大的魔獸，鮑威爾大聲喊道：“集中攻擊，幹掉那個狗娘養的！”
此時另外幾架巨弩也已經作好了發射準備，隨著弓弦聲響起，又有幾支弩箭擊中了那頭受傷的巨腳蜥。
即便是體形如此龐大的魔獸，也經受不起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巨腳蜥象小山般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終於轟然倒在地上。它不甘心地昂起頭長嘶了一聲，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雖然消滅了一頭巨腳蜥，但所有人並沒有象剛才那麽高興。此時另外幾頭巨腳蜥都離城牆很近了，以它們強大的生命力和巨弩緩慢的發射速度，要阻止這些魔獸接近城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現在人類最大的倚仗就是城牆了，要是城牆受到損壞，就隻能和外麵的魔獸進行肉搏戰了。一想到魔獸的數量和它們凶殘的程度，所有人都是心情沉重。沒有人敢保證在這場戰鬥過後，人類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士兵們作好戰鬥準備！”知道肉搏戰已經不可避免，鮑威爾拔出長劍大聲喊道：“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白石城！”
領主的鼓舞讓所有人重新找回了勇氣，士兵們牢牢握住手中的武器，作好了隨時投入戰鬥的準備。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巨腳蜥越衝越近，鮑威爾甚至已經能看清它們身上粗大的鱗片。子爵最後環顧四周，不禁在心中暗歎一聲：“難道今天我就要喪命於此了嗎？”
“唉，想要不死人，看來還得我出手啊！”就在同一時間，致遠也在心中暗自思忖道：“絕對不能讓這些魔獸衝進城來！”
眼看其他人都在準備戰鬥，致遠悄悄後退了兩步，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機會開始吟唱起咒語來。
“注意！注意！”此時鮑威爾的喊聲響徹這段城牆，根本沒人聽到致遠的“喃喃自語”。
就在巨腳蜥衝到離城牆不到五十碼的時候，致遠已經完成了法術。以剩下的三頭巨腳蜥為中心，方圓三十碼的地方突然變成了一片流沙。那三頭巨大的魔獸根本沒來得及掙紮，就已經陷了進去。
“咦，這裏怎麽會有流沙？”麵對這樣的情景鮑威爾深感奇怪，對自己的領地十分了解，子爵從來不知道就在城外居然會有這麽大一片流沙區的存在。
不過鮑威爾很快就回過神來，大聲喊道：“巨弩手，快快射擊！”
其實不用領主下命令，操縱巨弩的士兵就已經開始調轉方向了。這麽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沒過多久幾架巨弩就重新上好了弩箭，對著那幾頭動彈不得的巨腳蜥發起攻擊。
可憐巨腳蜥也是中級魔獸，本來這次有四頭一齊進攻，要攻破白石城可說是易如反掌。偏偏它們運氣太差遇上了致遠，在一個即將進入聖域實力的魔法師麵前，幾隻中級魔獸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幾頭巨腳蜥空有一身蠻力，但卻陷在流沙之中動彈不得，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翻倒在地的巨腳蜥露出了腹部的弱點，很快就被城牆上的巨弩一一點名幹掉了。
鮑威爾對戰局的發展非常滿意，捋著大胡子滿意地笑道：“哈哈，打得漂亮！”
城牆上的其他人也都很高興，雖然城牆外還有許多魔獸，但在眾人看來似乎也不那麽可怕了。
仿佛是覺得一時無法攻破城牆，聚在城外的低級魔獸忽然一下子往田野中散開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要不是它們留下許多屍體，幾乎令人懷疑之前魔獸攻城是自己的幻覺了。看到這一幕的致遠眉頭皺得更緊了，在他心中湧起了越來越強的不安感。
為了弄清楚魔獸為什麽不顧一切地向城市發動進攻，致遠把唐僧派出城打探消息去了。
在致遠看來唐僧無疑是最好的斥侯了。一條土狗外形的唐僧無論在哪裏都毫不起眼，甚至連亡靈生物固有的黑暗氣息，在它身上也淡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要不是致遠對唐僧的底細了如指掌，有很多時候連他都快要把它當成一條會說話的狗了。
令人意外的是，術士塔的頂樓裏灰蒙蒙的。原本無處不在的魔法光輝全都熄滅了，讓這裏看起來像是塊被遺棄的方。今夕小心翼翼的走進去，還以為發生了什麽變故。但沒過多久，他就在牆角找到了艾斯。那個至高術士正蹲在上，用手指反複的畫著圓圈。除此以外，今夕還聽到了低微的抽泣聲。這讓他遲疑的停下了腳步，然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溫蒂￣￣！”
艾斯霍然回首，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過在看清來訪者是今夕後，他浮起了刻骨的失望表情。在幾秒間，艾斯變幻了容貌，恢複成了今夕熟悉的樣子。他歎息著搖頭，接著沉痛的說道：“請原諒卡沃斯吧，小朋友。你得知道，雖然我們花了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付出忍受耳光與利爪的代價，但還是沒能替他留住溫蒂小姐。老婆跑了可是人生的大慘事，連堅強的前聖武士都會被擊垮。我真的很好奇那個老妖婆究竟會被誰看上……算了，卡沃斯已經發誓要用手指磨平這座法師塔。如果在他用簡單的畫圈圈消滅了整座幽暗之月法師塔後，溫蒂小姐都沒有回來的話……他就考慮用手指來磨平這個位麵，直到無底深淵的最後一層為止。”
“我……這……”
“沒必要發表評論，隻要從中學到教訓就好。”
向著張口結舌的今夕，艾斯繼續維持著肅穆的表情，隻悄悄的眨了下眼睛。他長籲短歎，然後終於有些促狹的說道：
“我猜卡沃斯會需要一頂綠色的兜帽的，這是他當年招蜂引蝶的報應！哇哈哈哈哈～靠著一副好皮囊得來的女人，怎麽可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呢？”
今夕預計艾瑞尼卡斯揮拳自毆的好戲即將上演，但這次至高術士的人格們並沒有起內訌。在難得的平靜中，艾斯繼續手舞足蹈的幸災樂禍。今夕花了十分鍾聽他揭卡沃斯的老底，對那個可憐人百般的諷刺。最後直到自己都覺得無聊了，艾斯才停止刻薄的落井下石。他咳嗽一聲，轉向今夕問道：“對了，你來這裏幹嘛？要勒索的話，我已經沒有好東西給你了。”
“呃，我是來道別的。”
一直心不在焉的今夕抓抓頭發，尷尬的說道。他簡單了的敘述了自己的想法，結果引得艾斯暴跳如雷。那個至高術士火冒三丈的跺腳，大吼大叫著說道：“這是背叛！你對魔法的愛在何處？將一切都奉獻給操控魔力的藝術，才是身為術士的唯一生存之道！而你，一個連胡子都沒發白的小鬼就想退出？你應該竭盡全力的走向巔峰，直到被榨幹最後的一絲創造力，直到巔峰法術都變成不值一提的把戲，直到裸女都無法讓你雄起！”
“……不可以嗎？”
“當然！”
見到今夕滿不在乎的樣子後，艾斯開始氣衝衝的踱步轉圈。他一邊把板踩得‘咚咚，作響，一邊揮舞著雙手說道：
“根據我的觀察，你應該已經踏進了傳奇領域。而這才過了多久？你根本是前途無量！隻要堅持下去，用不了十年銀月術士塔就能稱霸銀月城。到時候不管是強搶民女也好。殺人奪妻也好，都能隨心所欲。即使是維妮卡那個臭婆娘，照樣可以抓過來這樣那樣，那樣這樣。我們甚至能聯手建立起龐大的後宮，每晚享受一千個美女的伺候！”
“真是偉大理想。”
明白艾斯又在胡說八道的今夕聳聳肩，沒有半點誠意的附和。於是那個至高術士瞪了他一眼，然後停下了腳步。帶著失望的表情，艾斯自顧自的長籲短歎的一會。接著他搖了搖頭，睨視著今夕說道：“你下定決心了？”
“是的。”
“那就沒辦法了，反正現在和你打架恐怕也沒多大的勝算。啊。我真懷念當初能夠隨意欺負你的時光。總而言之……也好，你確實該去曆練一下。好吧。就去看看外麵的無聊世界吧。￣￣矮人和獸人在打架，獸人和精靈在打架。精靈和人類在打架，貴族在壓迫平民，平民在虐殺賤民，法師看戰士不順眼所以丟了一火球，戰士覺得法師嘮叨所以砍了一斧子。等到你被卷入混亂漩渦，就會懷念銀月城裏的太平日子了。當然，扔個特大號火球把他們統統轟上天也不失為豪爽解決手段。”
這一長串的話艾斯說得唾沫飛濺。簡直像是個繞口令高手。今夕聽得有些疑惑，開始覺得自己的想法或許太單純了些。隨後艾斯擦了下口水，省起什麽似的說道：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下周吧。”
“一個人？”
“怎麽可能……”
“真是的，我就知道你什麽都不懂。”
聽到今夕的回答後，艾斯豎起手指輕輕的搖晃。他發出不屑的‘嘖嘖，聲，然後裝成推心置腹樣子說道：“危險。主物質位麵充滿了危險。你單獨一個人或許還好應付，最壞的情況下也可以簡簡單單的逃走了事。但帶著那些漂亮的小妞……我是指家眷，就實在太不合適了。身為親切的長輩。我建議你把那些小……家眷留下來。我會盡心盡力的保護她們，讓你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去闖蕩。”
“抱歉，我是打算去定居的。”
見到艾斯涎著臉，隻差沒有條狼尾巴在搖來搖去後，今夕斷然的拒絕了他‘好心幫助，。這讓至高術士‘啐，了一聲，接著心灰意懶的說道：
“好吧好吧，那就去吧。哼哼，帶劍的術士？這不就又是一個卡沃斯麽？那個蹲牆角畫圈圈的家夥可是你的前車之鑒，自己注意點。”
“是……謝謝您。”
今夕點點頭，恭敬的回答道。雖然艾斯看起來是在前言不搭後語的瘋言瘋語，但今夕仔細想想，卻發覺至高術士已經清楚的進行了一番說明。他讓過於樂觀的今夕意識到，前往主物質位麵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環境的轉換會帶來很多麻煩，尤其對一直呆在銀月城，沒有去過其他方的今夕而言更是如此。於是今夕認真的道謝，接著又躊躇的說道：“對了，在我離開後，請把現在屬於我的樓層……”
“收回？”
“是的。”
“沒必要！”艾斯大方的一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反正收回了也是閑置，畢竟配得上擁有樓層的高級術士屈指可數。何況我又不能把它轉租給妓院，然後偶爾以樓主的身份去光顧一下。所以你就繼續掛名在銀月術士塔好了，將來回來的時候也能有個方住。趁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正好可以去和仙黛聊聊天。你好像把那個虛擬人格發展得不錯，我會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活化具身體給她，她沒準會是個好女人……說起來，你答應找給我的大胸細腰翹屁股長腿妞到底什麽時候送來？”
“我盡快就是了。”都快忘記這回事的今夕苦笑不已。近來他出生入死好幾次，沒一天清閑過，哪裏還顧得上為艾斯去找妓女。現在在艾斯的反複催逼下。今夕隻好答應一會就去聯係羅蘭，盡快把一切都安排好。
“沒事了話就滾蛋吧。”在又叮囑了今夕一番，要他盡快兌現諾言後，艾斯下達了逐客令。他有些煩躁的屈伸食指，然後非常惱火的說道：“卡沃斯又要繼續他那靠畫圈圈來摧毀術士塔，乃至整個無底深淵的大計了。希望你找來的妞能讓他想開些，明白到脫光的女人都差不多的道理。據說聖武士要麽不墮落，墮落起來就不是人。一旦撕掉光鮮的外皮，那幫道德崩潰的家夥可什麽都幹得出來。我倒是很期待能看到，哪天溫蒂總算想回來了的時候。卻發現卡沃斯正在跟其他女人翻雲覆雨場景。一定會很有趣，嘿嘿。肯定值回票價。我忍那個老匹婆很久了，這回貢特蘭總不會再替她撐腰了吧？”
完全無法接話的今夕搖搖頭。便告辭了。隨後在飛向術士塔第二十四層路上，他重新審視了自己的計劃。今夕很快意識到，離開銀月城，前往主物質位麵並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這不像在球上從一個城市搬往另一個城市般的單純，甚至比前往其他國家定居還要複雜得多。因為今夕不僅要麵對語言和環境的問題，他還要考慮到各個種族間的對立，以及周邊勢力轉換的差別。
畢竟在核武器出現後。整個球大致太平了下來。即使有小規模的戰爭，但至少跟大多數國家無關。可是多元宇宙不同，這裏還停留在刀劍與魔法的時代。在不至於造成毀滅性後果的前提下，戰爭恐怕會無處不在。正如處於冷兵器時代的人類曆史一般，百年和平根本是天方夜譚。每一代的統治者中都會有野心家出現，然後便窮兵黷武。進而席卷起血與火的狂潮。
‘幹脆潛心十年，造個法術原子彈給他們算了。
今夕有些惡毒想著，同時落到了自己樓層的窗台上。不等他跳下麵。依依就跑過來摟住了他的腿。那隻蘿莉仰著頭，用亮晶晶大眼睛望著今夕。於是今夕的良心立刻深受打擊，開始忍不住暗自懺悔近來冷落了依依的大罪。
“您回來了……請把衣服換掉吧。”
當今夕抱起依依時，維尼亞放下書，站了起來。她有些驚訝睜大眼睛，發現今夕的衣服肮髒不堪。那個精靈二話不說，就跑去翻出了一套禮服。那是上次參加晚宴時，幽聽蓉送給今夕的華麗長袍。今夕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過，一邊微笑著調侃道：
“看來你對這裏比我還熟，我都不記得把備用的衣服放哪裏了。”
“您把它在丟椅子上了。所以我趁著無事可做的時候，自作主張的拿去洗了一下，順便收了起來。”
正硬扯過依依，幫那隻蘿莉拍去灰塵的維尼亞淡淡的回答道。她的口氣很隨意，好像覺得自己理所當然的該這麽做。這個精靈總是默默的完成不屬於她的工作，而且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那種不帶絲毫功利色彩的樸實讓今夕很感動，他禁不住說道：“那個，我打算離開銀月城，去主物質位麵找個好方住下來。”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