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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7:不醫


    在煉製藥劑時致遠也有些傷心,空間戒指裏明明有價值驚人的材料和魔法用品,但卻一件都不能拿出來賣。所以隻能在這裏賣苦力賺錢,處境何其悲慘啊。


    好在諸神會所開出的價格十分公道,致遠用了兩天時間製造出了兩百多瓶治療藥劑和精力藥劑,得到了三千金幣的報酬。三張麵額一千金幣的金卡到了致遠手裏,這兩天賣苦力的鬱悶感也消失了不少。


    “致遠先生,以後有機會再合作啊!”伯尼親自把致遠送到門外,一張臉笑得跟菊花似的。


    致遠煉製藥劑的水平之高遠出於伯尼的意料之外,他本來以為這點材料隻能煉製一百五十瓶藥劑的,沒想到致遠的產量居然高出了三成。這樣的好結果自然令伯尼喜出望外,深感自己升遷的希望又大了幾分。


    “當然當然,以後有機會一定再合作!”致遠的也滿臉笑容地和伯尼告別,此時他的心情也好得很。除了那三千枚金幣外,在致遠的空間戒指裏還各有二十瓶的治療藥劑和精力藥劑。煉製藥劑本來就沒有一個固定的產量,致遠自然老實不客氣地撈了點回扣。不過他的煉藥造詣實在是太高了,即便這樣產量也令伯尼非常滿意了。


    口袋裏有了錢,致遠覺得走在街上腰杆也挺了,兩腿也有力了。眼看著時間還早,致遠決定在卡森城裏逛逛。雖然離第一次進城已經有段時間了,但他一直忙忙碌碌的,還沒真正領略過這個城市的風光呢。


    有了這樣的打算,致遠索性放慢腳步在街上閑逛起來。此時已經黃昏,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街道兩邊都是出售各種商品的店鋪,有些商品致遠根本就是聞所未聞。這一切都令他感到十分新奇,就這麽邊看邊慢慢向前走。


    “致遠!”剛剛逛了沒多久,致遠就聽到了關傑在喊自己的名字。原來騎士是出門采購今晚的食物,正好看到致遠在街上閑逛,自然立刻和他打了招呼。


    聽關傑說了出來的目的,致遠立刻把他往街道另一頭的肉鋪裏拉。最近眾人遭遇了經濟危機,這幾天都是隻吃黑麵包和水,就連身體還沒恢複的美美都一樣。現在致遠手裏又有了錢,自然要買些好吃的大快朵頤一番了。


    兩人還沒走到肉鋪前,就見到在一家店鋪前圍滿了人,幾乎把整條街道都堵住了。致遠看了一眼店鋪的招牌,發現這是一家有醫師坐鎮的藥店。


    “難道發生不良醫生欺騙患者的醫患糾紛?”看著眼前這一幕,致遠忍不住暗暗想道:“或者是出了什麽醫療事故,病人家屬找上門來了?”


    就在致遠猜測著造成混亂的原因時,卻聽到人群中響起了淒涼的哀求聲:“醫生,求求您救救我們的女兒吧,出再多的錢我們都願意!隻要她沒事,我們把城裏的房子送給您!”


    聽了這苦苦的哀求,致遠和關傑對視了一眼,用力擠進了人群中。


    隻見在藥店的門口,一對中年人正在向麵露難色的醫師苦苦哀求。在他們的身邊,放著一具簡陋的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孩子,即便是在昏迷中也能看得出這女孩容貌秀麗。蓋住女孩嬌軀的毯子上全是血跡,看來她竟然是受了很重的外傷,所以才導致性命垂危的。


    “兩位不要為難我啦!”在眾人關注的目光下那醫師也很是為難,囁嚅著向那對看上去象夫妻的中年人道:“我實在是不能為你們的女兒治療……”


    “隻有治得好和治不好之分,哪有不能治的道理?!”一邊的關傑聽不下去了,上前幾步大聲責問那個醫師:“他們又不是不付錢給你,這姑娘傷得這麽重,再拖延下去可能就晚了!”


    “是啊是啊!”“這位冒險者說得沒錯!”“你先幫這位姑娘治唄,人家又不是不付錢!”


    關傑的話立刻得到了眾人的響應,不少市民紛紛開口為那姑娘求情。見眾人都站在姑娘那邊,醫師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犯眾怒,那醫師隻得狼狽地大聲道:“各位!不是我不想救這位姑娘,實在是有人不讓我救啊!”


    聽了醫師的這番話關傑更是勃然大怒,他正要上前兩步詢問是誰敢阻止醫生救人,就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


    “老皮耶爾,少爺讓你把女兒帶回家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兩個仆人打扮的男子從人群中擠進來,其中一人指著哀求醫師的中年人大聲罵道:“你竟還敢把你下賤的女兒帶到街上來,是不是又想吃男爵大人的鞭子了?!”


    這兩個仆人全都是一樣的腔調,一副狗仗人勢的奴才相。就連致遠也看不慣兩人囂張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其他圍觀的市民也被這兩人激怒了,紛紛出言斥責這兩個沒有同情心的家夥。


    見自己似乎犯了眾怒,這兩人連忙把他們的主子抬了出來,大聲對周圍的市民道:“吵什麽吵?這是戴普男爵的命令,誰再敢起哄統統把你們抓到警備軍營去!”


    一聽到戴普男爵和警備軍營的名頭,那些市民都不作聲了。這兩者可說是卡森城裏的兩大禍害,特別是戴普男爵,在卡森城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要是普通的平民被他盯上了,就算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也屬平常。


    見主人的名聲果然嚇住了眾人,這兩個仆人更加得意。其中一人一腳把那中年男子踢倒在地,獰笑著對他說道:“老實對你說吧,就是男爵大人不讓這些醫生給你女兒看病的!一個平民居然敢拒絕男爵大人,活該被男爵大人打死!”


    雖然戴普男爵的名頭能嚇住其他人,但對致遠和關傑來說卻完全不起作用。之前在舞會上騎士還差點把馬克-戴普幹掉,當然更加不會把他的仆人放在眼裏。兩人的言行令關傑怒火中燒,上前幾步重重一拳轟在那個正在毆打中年人的仆人腹部。


    這兩個仆人不過是比較強壯的普通人而已,怎麽可能受得住騎士的一拳?這家夥立刻彎曲得象隻煮熟的大蝦,兩眼突得跟金魚似的,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仆人平時囂張慣了,見居然有人敢對同伴動手也沒想太多,本能地向關傑撲了過去。不過等待他的是騎士憤怒的鐵拳,致遠隻聽到“呯”地一聲,那仆人就重重地仰麵倒下。這家夥的鼻子已經歪到一邊,鮮血把他整張臉都染紅了。


    兩個仆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見關傑如此強硬,也不敢再說什麽廢話,連忙相互攙扶著離開了人群。


    既然史東出手了,致遠也沒浪費時間。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關傑身上,他不動聲色地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瓶治療藥水,慢慢地灌進了少女的嘴中。


    見一個陌生人給自己的女兒喝來路不明的東西,那對中年夫婦當然十分緊張。要不是那男子剛被仆人打過還站不起身來,他早就衝過來阻止致遠了。


    治療藥劑幾乎立刻就開始起效,昏迷中的少女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發出了輕輕的呻吟。


    見女兒有動靜了,這對夫婦才知道致遠是在救她,不由得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不過致遠可不象這對夫婦這麽樂觀,這少女受傷很重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單靠一瓶治療藥劑是無法讓她從危險中走出來,隻能爭取一點時間而已。必須為這女孩施展治療術,依靠神術的力量來挽救她的性命。


    致遠並不是個濫好人,要是一開始沒出手幫助這一家三口,他倒也不一定會多管閑事。不過既然已經在這姑娘身上用掉一瓶治療藥劑了,致遠自然也不會半途而廢立刻關傑東道:“把這姑娘抬回去,讓艾瑪給她治療!”


    關傑一向不會拒絕做好事,聞言立刻和致遠抬起擔架往眾人的住處趕,那對中年夫自然連忙跟在兩人後麵。現場隻留下那位醫師,看著致遠丟下的水晶瓶喃喃自語道:“至少值二十金幣的治療藥劑,隨便就給陌生人喝了,這兩位還真是有錢啊……”


    就在醫師感歎的同時,致遠和關傑正抬著那個姑娘趕回住處。然而急著趕路的兩人並沒有發現,被關傑打歪鼻子的那個仆人一直遠遠地吊在兩人身後,直到看著他們回到住處才悄悄離開。


    在路上致遠已經向姑娘的父母了解到,她受的全是皮鞭傷,傷口幾乎遍布全身,有不少都已經發炎惡化了。所以剛一進門,致遠就讓文文為這姑娘清理傷口治療傷勢。畢竟人家是一個年輕女孩子,這種事是不適合讓幾個男人去做的。至於同樣身為女兒身的妮娜嘛……恐怕她隻會殺人不會救人,致遠自然不會去麻煩她了。


    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出手救女兒了,這對夫婦總算放下一半心來。不過象他們這樣的普通人,總是對冒險者存著幾分敬畏之心。所以雖然十分擔心女兒的情況,兩人也隻是焦急地守在房間外,不敢開口詢問女兒的情況。


    這姑娘的傷的確很嚴重,文文在房間裏待了好一會才出來。文文一臉的悲傷眼眶也是紅紅的,顯然是剛剛才哭過。


    看到這個漂亮的小姑娘這副表情,中年夫婦的心立刻變得冰涼,那個中年婦女更是站立不穩,幾乎要坐到地上去了。


    東部大陸——銀月城


    “沒有!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高級術士閣下!我們站在同一邊,所以我不會做出戲弄你的愚蠢行徑!請給予我信賴,那是合作的基礎!”


    在今夕不快的挑起嘴角,冷冷的發話後,羅蘭猛烈的攤了下手。他和今夕互相瞪視,但目光很快就暗淡了下去。羅蘭將雙手背在身後,慢慢的開始踱步。稍後他換了種語氣,無奈的說道:


    “你不用擔心特倫特先生,這是真的。事實上我的公會也有兩個人被俘 ̄ ̄至少她們很可能被俘了。其中有一個是高階成員,相當清楚有關我的事情。而凱東同樣對我有所了解,知道能從盜賊的嘴裏挖出情報。與其違反自己的原則,去拷問特倫特先生,他還不如帶著輕鬆的心情來向盜賊問話。反正跟蹤那些人的行為已經暴露了我的部下和特倫特先生有所牽連,凱東不會傻到連這個都不明白。”


    “嗯……”


    這個符合情理的解釋讓今夕稍微放鬆了一點。他猶豫著要留下獲取更多的信息,還是立刻返回銀月術士塔,等待凱東派來的人接頭。羅蘭則坐進椅子裏,將雙手合在胸前沉思。他仔細的回憶最近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情,並努力想在當中找出共通點。


    “太巧了……”


    最後羅蘭單手托住下巴,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借著月灣騎士團、奪心魔追擊小隊、和半獸人狂戰士的依次出現,隱隱發覺到了有巨大的危機正在襲來。而且羅蘭在精靈一族中也有‘熟人,,所以剛才阿納提供情報觸動了他的神經。


    事實上精靈天性平和。很少會互相間發生矛盾。他們也很少出行,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這導致在銀月城裏純種精靈相當罕見,他們的數量少到可以用一隻手數完。但這次有四個精靈同時現身,那麽答案就很明顯了。


    “還有那個神使……舞會?”


    羅蘭一邊整理著思路,一邊將某些關鍵詞不自覺的吐出。阿納熟練的在一旁把話記錄下來,以留作羅蘭稍後進行參考。今夕幹等在邊上,很快就覺得不耐煩。他不想打斷羅蘭的思路,於是向阿納做了個要走的手勢。阿納點頭示意道別,並伸手指了指身後的一扇門。


    幾分鍾後,今夕從幽暗的下深處走了出來。他一路上遇到很多盜賊。但沒有一個阻攔盤問他。相反,當今夕找不到路時。盜賊們就會主動指路,或者幫他翻開暗門。看來羅蘭已經在工會內事先布置過。以給予今夕必要的便利。


    “難道我會像戴德那樣,為盜賊公工會效力?”


    再次回到天空下今夕自嘲了一句,然後啟動飛行術趕往了銀月術士塔。他在路過術士之友商店時,順手將朗多的庫存卷軸材料一掃而空。那個奸商來不及收起寫有‘今夕術士唯一指定法術店,大招牌,結果隻好乖乖的打折。


    “賠了~賠了~”


    在朗多的哀歎聲歡送下,今夕的心情稍微好了點。他知道現在法術商店的生意清淡,正是朗多度日艱難的時候。今夕雖然朗多殊無惡感。但能占那個奸商點便宜,總覺得像是討回了點公道似的。畢竟郎古一向把錢算得那麽精,誰知道他暗中會克扣下多少好處?


    轉眼間今夕抵達了銀月術士塔,他將新到手卷軸材料堆到一個空房間,接著在一旁的紙上寫下數量。近來法術學徒們製作卷軸的流程已經變成每天來這裏領取材料,並且自覺的留下成品。沒人願意為了幾個金幣向今夕耍花樣。因為他們都知道得罪前途無量的高階術士有多愚蠢。何況今夕還是戰爭中的大英雄,法術學徒裏有得是他崇拜者。


    靠著威名和法術學徒之間的互相監督,今夕成功的把維尼亞解放了出來。那個精靈現在唯一任務就是照看依依。其餘的空閑都被她那裏學習魔法。在今夕的指點下,現在維尼亞已經可以施展出二級法術。雖然她仍然幫不上什麽忙,不過對於進步緩慢的精靈來說,這也可算是相當的不可思議了。


    回到自己的樓層後,今夕花了不少功夫來應付依依。那隻蘿莉對自己被丟下一事非常不滿,盯著今夕‘咿咿唔唔,了半天。直到從術士豪宅裏走出的菲裏咳嗽一聲,依依才安靜下去。她撅著嘴掛在今夕的肩膀上,一臉都是委屈的表情。


    在跟菲裏打過招呼後,今夕鄭重拒絕了和那個黑暗精靈來場‘肉搏戰,的邀請。接著他仔細的說出有關特倫特、奪心魔、和月灣騎士團的事情,讓菲裏大感驚訝。那個黑暗精靈立刻建議今夕通知多比奇傭兵團,好派出人手去搜索西城外的大片區域。但今夕在考慮了片刻後,最終還是否決了這個方案。


    因為今夕至少想等到對方派人來交涉。那樣的話,他多少可以摸摸對方的底。而且今夕也清楚月灣騎士團並不好惹,普通的傭兵應該很難對他們造成什麽威脅。


    在今夕看來,對付那種精銳戰士,最好還是靠擁有更強實力的人。否則的話,很容易就會造成過大的犧牲。而且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今夕決定先不主動出手。不然的話,一旦逼得對方狗急跳牆,最容易倒黴的其實還是特倫特。若是窮途末路的敵人揮手一刀,那就什麽都完了。


    想到這點的今夕拉住走向門口的菲裏,和顏悅色的說道:


    “我會想辦法救人的,你不用著急……”


    “誰急了?反正又不是你被抓走。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心急火燎的團團轉,既然你沒那個心思,那我也懶得插手了。”


    說完,菲裏就把剛拿起的暴風劍一丟,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無言以對的今夕苦笑兩聲,然後把依依從身上拉了下來。


    因為不願意和菲裏共處,維尼亞早就走出了大門外。她站在樓梯旁的落窗前,借著光線安靜的翻看書本。今夕走過去把依依托付給她。接著再三向那隻不滿到極點蘿莉保證,自己會盡快回來陪她。


    以同樣的方法擺脫掉菲裏後,今夕走進了新創建出來的術士豪宅裏。他選了個空曠的房間坐下,接著開始啟動清明之心思考問題。


    在與奪心魔的戰鬥中,羅蘭曾經很偶然的說出,今夕的神力屬於創造領域。這讓今夕頗有觸動,似乎發覺到了一些重點。


    ‘創造的力量是無限的。,


    這句話給了今夕最深刻的印象。過往他曾以許多別出心裁手段打倒敵人,但在‘創造,兩字所包含的整個範疇中,那仍然隻是屬於換湯不換藥皮毛而已。現在今夕決定忽略常識,放縱想象力來進行創新。在跳出自我限製的框框後。他很快就有了主意。今夕取來半位麵倉庫裏殘餘部分秘銀精鋼,再拿出了赤焰狂龍的殘骸。經過一番努力後。他把那些金屬重塑成了巨大的槍械。


    在今夕的麵前,一把迷你機槍正傲然閃爍著銀光。它的主要部件、包括六聯槍管、槍膛、隔離片等都由純秘銀製成。以用來抵抗壓力。而把手、扳機、彈倉等次要部分,則全是以秘銀精鋼為材料。除此以外,依附在槍後後半段,呈現弧形的彈夾裏可以堆放兩百發以上的金屬彈頭。那些彈頭整齊排列在金屬彈帶上,隨時都能依次滑進槍膛。這使得迷你機槍非常沉重,以至於今夕必須施展漂浮術,再激活力量手鐲才能操控它。


    雖然魔界沒有火藥。但早就想過這個問題的今夕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他將能夠把空氣壓縮成接近固體,以發射出去造成傷害的魔法飛彈逆轉來用。於是在若幹次數的試驗後,今夕獲得了一個能先製造魔法飛彈,再讓壓縮空氣瞬間爆發的法術。這會造成槍膛內氣壓反複變化,恰好讓今夕可以利用來為自動裝彈係統,和位於槍管後方的兩張隔離片來提供動力。每當空氣推開隔離片流進槍膛。形成壓縮空氣彈時,它的吸力都會通過一係列管道,讓輪形槍管開始旋轉。這確保了每根槍管都能均勻散熱。而且不需要動用到另一塊儲魔水晶。


    為了縮短空氣彈的爆發時間,增加子彈的推進力,今夕提高了法術的等級。他將這個新創造出來的二級法術命名為‘今夕的魔法火藥術,,接著當場儲存了幾個到儲魔水晶裏。


    數十秒後,金屬彈頭鑿開麵,化作火線彈去遠處。迷你機槍的第一次試射在麵上挖出了幾個碗狀凹陷,威力比球上的真貨不逞多讓。提著它的今夕皺皺眉,發現在連射方麵這把武器還有些小疵瑕。於是他花時間反複進行修正,直到再也沒有問題為止。


    如此一來,今夕便有了件真正稱得上是凶器的裝備。在凶暴化的空氣團推動下,秘銀精鋼彈頭可以輕鬆掃倒最悍勇的敵人。即使是防護遠程武器法術,也很難對這件妖孽裝備產生影響。因為暴風形成的屏障隻能吹偏和擊落箭矢、石彈等動能不夠高的遠程武器。在超高速,又體積微小的金屬彈頭麵前,那個法術就顯得不堪一擊了。


    假如能早點擁有這件裝備,今夕便可以很容易的把奪心魔們打成篩子。現在他仔細的策劃著,考慮要如何把所有的敵人都集中到一起,然後出其不意的把他們通通掃翻。反正光一塊儲魔水晶,裏麵就能放得下三十多個魔法火藥術。隻要多帶個幾塊在身邊,今夕就能用二百發子彈擺平一堆沒有提防的對手。


    當然,要為儲魔水晶填充二百個二級法術,還是非常累人的事情。結果今夕隻將一塊儲魔水晶充滿大半,便不得不暫停下來。他睡了個午覺以補充魔力,醒來後繼續工作。最後今夕準備了一塊半儲魔水晶的魔法火藥術,接著就走出了術士豪宅。


    在踏出術士豪宅的大門後,今夕驚訝的發現菲裏已經不在。等在大廳裏的,是不知什麽時候跑來幽聽蓉和榮軒。幽聽蓉坐在靠牆的沙發裏。將依依抱在腿上。她一邊逗弄那隻小蘿莉,一邊不時發出悅耳的低笑聲。榮軒則站在一旁,用和藹的目光望著那對與他有重大牽連的姐妹。


    無論依依有多不情願,她都逃不出紗洛的掌握。而且由於遭到法術暗算,藏身在這隻蘿莉體內的茱荻也跑不出來。結果在不對等的情況下,幽聽蓉那隻大蘿莉把依依這隻小蘿莉玩弄於指掌之間。雖然兩隻美貌可愛的蘿莉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賞心悅目的蘿莉圖。但在今夕看來,銀月公館兩位大人物突然來訪,顯然不會是什麽好兆頭。


    “找我有事?”


    在猜測了幾個可能性後,今夕小心翼翼的問道。正把依依雙手強行向上拉直。玩弄她那對小胳膊的幽聽蓉抬起頭,微笑著回答道:


    “嗯。不過別擔心,這次找你是有好事要通知。”“哦?……喂。快放開,別欺負她!”


    幽聽蓉話讓今夕微微一愣,不過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因為這時依依‘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不知道依依真麵目的今夕趕緊走過去,強行從幽聽蓉的手上奪過了那隻蘿莉。他抱起依依不住抖動,嘴裏輕聲說著安慰她的話。直到依依抹著眼淚安靜下來,今夕才把她放去沙發的另一邊。他轉過身。沒好氣的說道:


    “別買關子,到底是什麽事?……你、你幹什麽?”


    讓今夕忽然感到異樣原因,是幽聽蓉正靜靜的凝視著他。在近距離的情況下,今夕發現那隻蘿莉的雙目異常清澈,水汪汪的飽含感情。近在咫尺的紗洛不言不語,卻在固有聖潔之美中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親近之意。這使得自以為早就對她免疫的今夕也一時語塞。並慌亂轉開了目光。他先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眼前這隻有著蠱惑人心外表的蘿莉本性有多可惡。再努力重申榮軒有多強悍,曾經用一對拳頭放倒了多少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敵人。


    最後好不容易才收斂心神。勉勉強強沒有墜入蘿莉控深淵的今夕深吸了口氣。他悄悄的移動腳步,拉開與幽聽蓉之間的距離。接著今夕故意把視線上揚,然後保持著這個姿勢說道:


    “雖然你和榮軒從來沒告訴過我什麽好事,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請說吧。”


    “嗯……”


    幽聽蓉眨眨眼,仿佛剛才她也恍惚了一瞬間。這隻蘿莉先默默無語的向後靠上沙發,隨後才斟酌著說道:


    “明天維妮卡姐姐要舉行一場晚宴,用來歡迎一些大人物。”


    “喔,這個我知道。”


    “咦?”


    “……沒什麽。”


    見到幽聽蓉驚訝的抬起頭來後,今夕趕緊反口。他還不想暴露自己與羅蘭之間的關係,因為神力之種的秘密顯然越少人知道越好。紗洛盯著今夕看了一會,不過並沒有追問什麽。她重新低下頭整理思路,接著輕輕的說道:


    “今夕,我想請你當我和茱荻的舞伴……”


    “啊啊啊?!”


    麵對這個莫名其妙,來自深淵之女的邀請,今夕頓時愣住了。


    ‘陰謀!這一定是陰謀!,


    根據過往的經驗,以上是今夕在第一時間得出的結論。他毫無困難的想象出自己被幽聽蓉牽著鼻子走,還要當她和茱荻之間夾板的淒慘模樣。考慮到顯而易見的危險性,今夕甚至寧可跟奪心魔翩翩起舞,以不願意接受幽聽蓉的邀請。無論紗洛和茱荻那對雙生之女有多誘人,他都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換取一親芳澤的機會。畢竟隻有放浪的狂徒,才會推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信念。作為現實主義者的今夕,還是懂得要知難而退的。


    於是他一點都沒有猶豫,就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不幹!”


    於是的於是,聽到這句話的榮軒皺了皺眉,拗著指關節說道:


    “我勸你還是重新考慮一下再回答。”


    “這……這是恐嚇嗎?”


    雖然今夕認為榮軒不見得會當真動武,但那句陰森森的話還是讓他心中一寒。阿斯帝莫斯曾經說過,現在的今夕已經有實力與深淵之女一戰。不過和銀月城首屈一指的榮軒相比,還差了不止一個檔次。當榮軒默不作聲的繼續拗手指時今夕轉動腦袋,望向了一邊的幽聽蓉。他發現那隻蘿莉並沒有生氣,隻是滿臉都是失望之色。


    幽聽蓉帶著黯然的神情,輕聲說道:


    “真的不行嗎?”


    “呃?”


    “我和茱荻沒有什麽朋友,又不能隨便找個太差勁的。榮軒也有其他事情要做。你……你真的不能幫個忙嗎?”


    “這……”


    麵對祭起‘楚楚可憐,這招的幽聽蓉,今夕實在是沒辦法硬起心腸說‘不,。那隻蘿莉用懇求的目光望著他。猶如化石為泥法術一般軟化了今夕的內心。


    ‘算了算了,大不了再上一次當。要是真吃了虧,今後就無論如何都不理她就是了。,


    今夕一邊這樣自我安慰著,一邊勉勉強強的說出‘好吧,兩字。古往今來,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因為耳根軟而重蹈覆轍,一次又一次的犯下大錯。身為其中之一的犧牲者,今夕的淪陷充分證明了‘玫瑰勝於槍炮,是多麽正確的話。而幽聽蓉則立刻展露歡顏,高興說道:


    “你願意了?”


    “嗯。”


    “真的?”


    “如果你們答應不捉弄我話。”


    安全起見,還沒被衝昏頭的今夕附加了最起碼條件。幽聽蓉不以為意的答應,然後拍拍手。召喚出一個銀白色的魔法麵具。她把那個麵具用雙手捧著,接著從沙發上站起。就要往今夕的臉上戴。不明所以的今夕轉頭避開,同時吃驚的喊道:


    “喂。你要幹什麽?!”


    “放心吧,不會害你的。”


    撲了個空幽聽蓉聳聳肩,嬉笑著說道。但在看到這隻蘿莉那等同於‘有陰謀,三個字的陰險笑容後,今夕立刻就警惕了起來。他快退兩步,想拉開與幽聽蓉之間的距離再說。不過這時今夕的左右肩膀忽然一緊,被人從後麵架住了。他驚訝的回頭,看到了故意望著天花板的榮軒。幽聽蓉趁著這個機會踮起腳尖。把麵具套到了今夕臉上。


    沒有痛楚,也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那個魔法麵具隻是閃了閃光,就完全貼合了今夕臉型。在榮軒鬆手後,今夕著急的伸手摸臉。但除了自己肌膚以外,他什麽都沒碰觸到。


    “你……!”


    本來,今夕想對幽聽蓉大喊‘你搞了什麽鬼?!,。可是印入他眼簾的幽聽蓉微微發抖。竟然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她半張著嘴,仿佛要呼喚什麽。但幽聽蓉始終沒有吐出一個音符,隻是像雕像般的凝立著。夕陽的光芒照在她的側臉上。使得盈滿眼眶的淚水晶瑩剔透。它們聚集在一起,把濃縮過千萬倍的悲傷注入了那雙原本明亮透徹的眼睛。


    榮軒無聲無息的走近,然後輕輕抬起了手。他用袖袍遮斷幽聽蓉的視線,並用整個身體擋在那隻蘿莉和今夕之間。在離開前,榮軒什麽都沒說。他隻是向今夕投以深邃的一瞥,就抱起幽聽蓉跨進了虛空。


    一等到幽聽蓉和榮軒離開,今夕就立刻衝去了樓層的另一邊。他找到一麵全身鏡,從鏡子裏看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年輕、俊朗、還帶著一絲驕傲的陌生人。這個‘人,比原來的今夕高半個頭,留著整齊的短發。他隻要微微一笑就能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容貌異常俊美卻絲毫不會留給別人柔弱的印象。


    ‘蒙德!,


    這是今夕最初,也是唯一能猜想到的答案。他站在鏡子前出神了半天,然後忽然想盡辦法的要把麵具弄下來。今夕心中怒火洶湧,激動程度到了讓他自己都覺得吃驚的步。跟來的依依將手指含在嘴裏,默默看著今夕終於扯下麵具,並用力甩到上,呐喊著踩了一腳又一腳。


    最後今夕用盡全力,將麵具踢得遠遠飛了出去。筋疲力盡的他走到旁邊,用手按著額頭坐進了椅子裏。他將手指插進滿是汗水的頭發,大聲的喘息著。直到依依怯生生的挪過來,輕輕抱住今夕的左腿,他才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沒事。”


    為了安慰飽受驚嚇的依依,今夕盡量和藹的說道。結果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而要抽動肌肉微笑竟然變得前所未有的艱難。今夕不明白自己的失態是為了什麽,他自製力在那種從心底狂湧出的怒火麵前根本毫無用處。而理智一旦崩潰後。今夕甚至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知道了。他牽強的想把一切歸咎於自己受到了汙辱,可惜這種說法連小孩子都騙不過。至於其他的可能……今夕拒絕去想。


    “請用。”


    正當煩躁的感覺再次從今夕的心底泛起,化作越來越強烈的衝動時,一個放有茶杯的托盤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今夕驚訝的抬起頭,發現維尼亞正平靜注視著他。那個精靈麵色如常,好像根本不在意今夕之前的行為。她靜靜保持遞出托盤的姿勢,等了一會後再次說道:


    “請用。”


    “……謝謝。”


    今夕僵硬了幾秒,才接過茶杯。他吹散熱氣,淺淺啜飲了一口其中的碧綠液體。這使得一股清涼的味道衝入今夕的喉嚨,並很快擴散進了胸膛。在舒適的感覺中。他真正的平靜了下來。


    由於維尼亞的幫助,今夕很快恢複了常態。畢竟在那個山崩於前都不會吃驚精靈麵前。任何人都很難維持高昂的情緒。而且她選擇了恰到好處的時機介入,把今夕及時從試圖再度興風作浪的負麵情緒中拉了出來。維尼亞就像是活生生的鎮靜劑一樣。為今夕帶來了清涼和舒爽。


    “這是用星淚花的葉子泡出來,對您的喉嚨有好處。”


    稍後,維尼亞淡淡的解釋道。今夕細細品嚐了一會這杯不知道又是哪個精靈秘方做出來茶水,然後突然省起什麽似的問道:


    “不會又是要用清晨的露水吧?”


    “本來應該是的。不過最近我抽不出時間,所以隻能用普通的沸水來代替……”


    “這樣就可以了!”


    一發覺維尼亞露出帶有歉意的表情後,今夕趕緊截住了那個精靈的話頭。他將剩餘的茶水一口氣喝下,接著滿足的歎了口氣。今夕一邊把玩著空茶杯。一邊認真的向維康尼亞說道:“拜托你,今後幫我泡茶一律用普通的水就好。如果用那個什麽露水的話,恐怕我會舍不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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