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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8:彼此算計


    今‘鐵手‘又怎知其中的奧妙?本來疑心極重的他,禁不住停下腳步,怔了一怔。


    一怔的時間,極短極短,也就是將流暢的意識頓了一頓的功夫。


    然而,就在這一怔間,‘鐵手‘似乎驚覺到了什麽。


    --在他左手方的茶樹間,一道寒芒破影而出,無聲無息,猶如疾進中的鬼魅。


    ‘鐵手‘想也沒想,就將鐵手迎空振出,同時身形隻進不退,連衝數步。


    寒芒是劍鋒的一點,帶出的氣勢猶如烈馬,樹葉齊刷刷地斷裂,卻沒有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


    劍與鐵手根本就沒有接觸,龍人的意圖,本就不是為了攻擊而攻擊,他的出手是另有深意。


    劍從鐵手邊堪堪掠過,氣流竄動間,龍人的身形一閃而滅,又竄入一片茶樹中間。


    ‘鐵手‘不由愕然,剛剛縮回揚在虛空中的鐵手,自己的背部竟然被一股平空而生的刀風緊罩其中。


    這無疑是決定今夕與龍人此行是否成功的一招,是以今夕出刀之際,不遺餘力,一刀破空,誓不回頭。


    ‘鐵手‘眉鋒一跳,心中大驚,今夕殺出的這一刀其勢之烈,角度之精,猶如夢幻般的神來之筆。


    ‘鐵手‘雖然看不到背後的動靜,卻對這種刀勢似曾相識。當這一刀擠入自己身體七尺之內時,他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所要麵對的敵人竟是今夕!


    他的心裏頓時漫湧出一股巨大的恐懼,想喊,卻已喊不出,因為刀勢中帶來的壓力足以讓人窒息。


    他十分清楚自己絕不會是今夕的對手,而且在今夕的一邊,還有那名劍術奇高的劍客。然而,他的心裏並不甘心束手待斃,而是心存僥幸,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出擊。


    ‘呼……‘鐵手如風輪般甩出,一振之下,猶如蓮花綻放,在虛空之中幻生千萬寒光,直迎向今夕的飛刀。


    他這形如格擋式的出擊,還有一層用意,就是希望鬧出一點動靜,以驚起閣樓中人的注意。


    ‘砰……‘今夕看出了‘鐵手‘的意圖,絕對不會讓他創造出這種機會。就在刀勢最烈的時候,他的飛刀偏出,趁著側身的機會,陡然出腳。


    腳的力道不大,卻突然,就像是平空而生的利箭,踢向了‘鐵手‘的腰間。


    ‘鐵手‘要想避讓時,已是不及,悶哼一聲,已然倒退。他退的是那般無奈,竟忘了在他退卻的方向,有一叢茶樹,而在茶樹的暗影裏,還有一股凜凜的劍鋒。


    這不能怪他,因為他沒有絲毫的喘息之機,整個人的意識都圍繞著今夕那飄忽不定的刀芒而轉動,使得他在一刹那間竟然忘記了身後還有強攻守候。


    美麗而躍動的弧線閃沒虛空,如詩一般的意境展露於這夜空之中……


    這一刀劃出虛空,的確很美,仿佛在今夕的手中,拿的不是刀,而是畫師手中的筆,平平淡淡地畫出了一種美的極致。


    ‘鐵手‘眼中綻射出一道光芒,臉上盡是驚奇之色,他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刀是足以致命的,整個人仿佛浸入了刀中所闡釋的意境之中。


    他沒有任何格擋的動作,隻是再退了一步,心中期待著這一刀中最美時刻的到來。


    然而,他卻沒有看到這一刻的到來,在無聲無息中,他感到身後突然有一道暗流湧動,以無比精確的角度,直透入他的心裏。


    是劍,來自於龍人手中的一把劍。當這一劍刺入虛空時,其意境同樣很美,可惜‘鐵手‘卻無法看到,永遠無法看到。


    ‘鐵手‘緩緩地倒下了,倒下的時候,兩眼依然睜得很大,瞳孔中似乎依然在期待著什麽。


    他至死也沒有明白,無論是刀,還是劍,它們最美的時刻,總是在終結的那一瞬間。熱血如珠玉般散漫空中,猶如歡慶之夜半空中的禮花般燦爛……


    ‘鐵手‘倒下的時候,他甚至來不及驚訝,而真正感到吃驚的人,居然是今夕!


    因為他怎麽也沒有料到,以‘鐵手‘的實力,竟然在自己與龍人的夾擊之下幾無還手之力。


    這的確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鐵手‘曾經與今夕有過交手,在今夕的印象中,此人單打獨鬥,也許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若是真正的擊敗他,恐怕不費點精神也難以辦到。


    難道說自己一旦與龍人聯手,彼此之間就能相得益彰,發揮出不可估量的威力。


    今夕帶著這種疑惑,望向龍人,然後彼此間都流露出心領神會的笑意。


    然而在今夕的心裏,並沒有感到有任何的輕鬆,雖說剛才的交手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但以逆風的實力,隻怕還是難於逃過他的耳目。既然如此,何以這閣樓中依然能夠保持寧靜?


    這令今夕心生懸疑,同時更不敢有半點大意。他與逆風隻不過有一麵之緣,但在一係列的事件中,他已領教了不少逆風的厲害之處,麵對這樣的強敵,不容他有任何的疏忽。


    他沒有繼續遲疑下去,作了一個手勢,示意龍人多加小心,同時躡著腳步向閣樓逼近。


    站到閣樓之外,今夕的心裏忽然生起了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竟然感應到閣樓中隻有一個人的氣息。


    隻有一個人,是誰?為什麽隻有一個人?這令紀空手大惑不解。


    不過對他來說,他遇上這種事情,通常就隻用一種辦法,那就是推開門看,而不會去胡思亂想。因為他始終認為,人的思想是考慮有一些價值的事情的,而不必浪費在這種馬上便可以看到的事情之中。


    ‘吱吖……‘門果然開了,卻不是今夕用手推開的,也不是龍人用劍抵開的,而是有人從門裏拉開的。


    門分兩扇,站在門裏的人竟然是幽暗公主!她的臉上毫無表情,目光無神,似乎有幾分冷漠。


    ‘你們終於來了。‘幽暗公主淡淡而道,好像她事先預料到了今夕會找到這裏一般。


    ‘你果然在這裏!‘今夕的神情放鬆了不少。能夠看到幽暗公主平安無事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今夕便感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


    ‘本公主一直就在這裏,這裏既是本公主所選的寢地,本公主不在這裏,還會在哪裏?‘幽暗公主淡淡一笑,仿若無事般道。


    今夕的眼中暴出一道厲芒,直直地盯在幽暗公主的臉上,冷冷地道:‘你如果覺得這是一場好玩的遊戲,那麽你就大錯特錯了!‘


    他看著幽暗公主漸漸低下了頭去,頓了頓道:‘戰爭是殘酷的,一戰下來,白骨累累;一人戰亡,殃及全家。若是因你之故而傷亡千人,就將有數萬人因你的這個遊戲而痛苦一生。你於心何忍?


    幽暗公主的俏臉一紅,顯然心有觸動,低語道:‘本公主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年父王承諾旱地親王,答應為他做成一樁大事,事隔多年,他既尋上門來,本公主為了兌現父親當年的承諾,當然隻有出手相助。‘


    ‘你說得不錯,一諾千金,重情重義,本是做人的本分,但是為了取信一人而損害到千萬人的利益,這不是誠信,而是傷天害理!‘今夕緩緩而道:‘逆風的用心之深,手段之毒,遠非你這樣的小姑娘所能了解的,如果幽暗城真的因你被牽入戰爭,那麽你將因你的無知成為幽暗城的千古罪人!”


    幽暗公主抬起頭來,故意挺了挺胸脯道:‘本公主不是小姑娘,用不著你來對我說三道四!‘


    今夕瞄了一眼她胸前高挺的部位,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明白其間的利害關係,那是再好不過了,我也懶得多費口舌。我隻想問你,逆風他們現在哪裏?‘


    這才是今夕關心的話題,然而今夕知道幽暗公主的個性乖張,性格倔強,倘若一上來就提起這個話題,她未必就肯一一作答。而此刻幽暗公主的嘴上雖硬,可心裏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一時任性造成的惡果,已有補救之心,是以他才出口相詢。


    果不其然,幽暗公主遲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其實就在你們到來之前,他們還在這裏,等到他發現來人是你們時,已經知道形跡敗露,所以當機立斷,搶在你們進來之前就走了。‘


    ‘走了?去了哪裏?‘今夕心中一驚,問道。


    ‘當然是離開了臨月台,至於去了哪裏,本公主就不得而知了。‘幽暗公主道。


    今夕緊緊地盯著她略帶紅暈的俏臉,搖了搖頭道:‘你在說謊!‘


    ‘放肆!‘幽暗公主的眉頭一皺,臉上頓有怒意:‘你既不信,無須再問,就算問了,本公主也再不作答!‘


    今夕吐了吐舌頭道:‘你又何必生氣呢?我說此話,必有原因。你說逆風他們已經離開了臨月台,可我們明明人在外麵,怎麽就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呢?難道說我們的眼睛都已瞎了?‘


    他說出這話來,幽暗公主果然氣鼓鼓地別過臉去,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正當今夕無計可施之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傳來,竟是陳平率人闖了進來,在他們的身後,娜娜也跟隨而來。


    幽暗公主見了娜娜,好生親熱,兩人嘰嘰喳喳地說了好一陣子,卻聽今夕道:‘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幽暗公主怔了一怔,瞪他一眼。娜娜問明原由,紅著臉在幽暗公主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幽暗公主臉上好生詫異,目光中似有一絲幽怨,冷冷而道:‘逆風早在你們進入臨月台前,就派人挖了一條通往島外的暗道,那裏藏了幾條小舟,不經廊橋,他們就可出島而去。


    今夕心中一驚,這才知道自己與逆風每次交鋒,竟然都落入下風。對於這一點,他本該事先想到,畢竟旱地龜宗與東海忍道都擅長土木機關,挖掘地道最是內行。


    在幽暗公主的引領下,果然在一麵牆下發現了一條可容雙人並行的地道,龍人正要跳入,卻被今夕一把攔住。


    ‘此時再追,已經遲了,而且逆風顯然並不懼怕我們追擊,否則他也就不會留下幽暗公主了。‘今夕非常冷靜地道。


    龍人一怔之下,頓時會意。以逆風的行事作風,他若真怕人發現地道,肯定會殺人滅口,所以他留下幽暗公主的原因,一來是不怕有人追擊,二來幽暗公主既然性命無憂,他算定今夕等人自然不會窮追猛打。當務之急,是要將幽暗公主送回暗神身邊,以消彌即將爆發的戰爭。


    今夕沉吟良久,突然低呼了一聲:‘逆風果然是逆風,行事簡直滴水不漏。‘


    眾人無不將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搞不懂他何以會發出這番感慨。


    今夕道:‘既然幽暗公主安然無恙而回,那麽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會是什麽?‘


    陳平道:‘那邊是通知暗神,幽暗公主已經找到。‘


    今夕點點頭道:‘此事如此緊急,當然不容出半點紕漏,所以我們通常隻能派出大批高手加以護送,但這樣一來,又勢必造成整個通吃館內兵力空虛。‘


    陳平恍然大悟道:‘然後逆風就會趁這個大好時機,開始對王衛與習泗下手。‘


    ‘不僅如此,為了掩人耳目,他也肯定會對卞白下手,造成一種假象。這樣一來,他們便可順利完成此行的最終目的了。‘今夕斷然道。


    ‘那麽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陳平情急之下道。


    ‘你不必操心,此事交給我辦就成了。‘今夕微一沉吟,已然胸有成竹。


    當下今夕與龍人站到一邊,開始商議起行動的方案,而陳平與刀蒼城守出了臨月台,準備了一百匹快馬守候城門外,隻等今夕他們商量妥當,即刻啟程,趕往暗神身邊。


    ‘逆風絕對想不到我們會識穿他玩的把戲,所以這一次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今夕的眉間已隱生殺機,他已經非常清晰地意識到,逆風這幫人的活動能量之大,非同小可,已經成為了他們完成計劃的絆腳石,如果不能加以鏟除,必生無窮後患。


    龍人的眼睛一亮道:‘我們雖然人數不少,卻缺乏那種對成敗起到決定性因素的高手,如果我與你都護送幽暗公主前往暗神身邊,隻怕難以顧及到這裏,勢必不能對逆風構成致命的威脅,除非……‘


    他顯然已經猜測到今夕心中所想,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今夕道:‘護送幽暗公主一事,的確重要,但逆風既然決定對王衛與習泗下手,就不會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上麵,所以護送公主一事,反而變得安全。以陳平身邊的高手,再加上刀蒼手下選派一幫精銳,已足夠完成任務。‘


    ‘你的意思是說,由我自護送幽暗公主前往?‘陳平一怔道。


    ‘那我們事不宜遲,即刻去辦。‘陳平看看天色,心裏有些急了。


    今夕微微一笑道:‘話雖如此說,但我們卻不能如此做,至少要像逆風所期望的那樣,精英盡出,護送幽暗公主回暗神身邊。惟有如此,他才相信我們在通吃館內的實力空虛,方敢放手一搏。‘


    龍人笑道:‘然而我們大張旗鼓地出了城後,便悄悄地給他殺一個回馬槍!‘


    ‘不僅如此。‘今夕望向陳平道:‘在通吃館內,對王衛、習泗、卞白三個點上的布防,表麵上是一視同仁,分出同等的兵力布置守衛,但我們的重點卻在王衛身上,隻要王衛無事,就無礙於我們大計的實施。至於習泗、卞白,生死由命,也就隨他們去吧。‘


    三人哈哈一笑,一個圍殺逆風的殺局就在這一笑中醞釀而成。


    這三大棋王中,卞白乃今夢菲的人,今夕不看重他尚且有理可尋,而習泗來自於擎宇,王衛來自於演繹,無論擎宇、演繹,都與今夕有不共戴天之仇,何以今夕會輕習泗而重房衛,生怕王衛受到別人的攻擊呢?這其中難道另有圖謀?


    今夕的這一著棋的確讓人匪夷所思,以逆風的才智,也絕對想不到今夕會有這樣的打算。所以當今夕與逆風再一次正麵交鋒的時候,從一開始,逆風似乎就在算計中落了下風。


    他還能扳回來嗎?這沒有人知道,世事如棋,當棋子還沒有落到盤上的一刹那,誰又能推算出這是一著妙手,還是一著臭棋呢?


    東部大陸――銀月城


    “那天,黃昏,開始飄起了白雪。憂傷,開滿山崗,等青春散場。午夜的電影,寫滿古老的戀情,在黑暗中,為年輕歌唱……”


    傲珊輕輕哼著歌,在廚房裏歡快地忙碌著。在她眼裏,這樣的忙碌似乎沒有半點辛苦,反而是一種享受。


    這位姑娘現在從事的職業很有意思,她是一名火車乘務員。在笑愚眼裏,傲珊的行蹤是有點的飄忽不定的。因為她經常連續上班好幾天,又經常一休息就是幾天,讓人很難捉摸。至於傲珊為什麽會出來租他房子,笑愚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覺著這樣類似鐵飯碗職業的人應該會在單位住房內,跑來外麵住確實有些另類。


    每次看到傲珊,笑愚就忍不住思索一個很有深度的問題:道上的兄弟都把飛機乘務員稱作空姐,那麽,火車乘務員應該叫什麽呢?火姐,車姐,抑或是鐵姐?


    醞釀來醞釀去,笑愚還是覺得鐵姐這個稱呼聽起來比較順耳,叫起來比較順口。如果再來一段和鐵姐同居的日子,那簡直就比較順心了。


    準備就緒,傲珊忐忑不安地拿起了電話。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很快她平靜下來,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謝謝,你怎麽現在才開機呀?”


    笑愚:“哈,沒電了,這不剛衝上嗎?怎麽著,莫非你獨守空房,突然覺得空虛覺得寂寞覺得冷?”


    如同銀月城大多數的傳統家庭主婦一樣,傲珊賢惠中透著三分彪悍:“少耍貧,我不吃你那一套。我飯快做好了,還有你最喜歡的酸菜魚,你要不要回來吃?”


    笑愚怔了怔,然後很嚴肅地批評傲珊:“我說,小妞,你不能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招數對付我吧?太陰險了,我有點微微地恨你……連酸菜魚都做了,你說我能不回來嗎?等著,半小時內到!”


    此時此刻,笑總心情very的不錯。且不說他肚子早就餓扁了,就算已經吃過飯,也得給傲珊這個麵子。他已經從傲珊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不平靜,甚至能感覺到她在背後耗費的心思。


    作為銀月城的婦女之友,很多時候你必須去在意別人的感受,這樣才能得到廣大婦女同胞的認可以及肯定。否則……打個簡單的比方,你費盡心思為心儀的女孩子表演一個魔術,而她隻是淡淡地看一眼,再敷衍地笑一笑,那時候你會是什麽感受?


    熱臉貼到冷屁股總是讓人無比的憋悶,這樣的情形多來幾次,會讓人所有的激情和耐性完全消失殆盡。


    用句萬金油老話來說,尊重別人,也就是尊重自己。


    把正在店裏興致勃勃四處觀摩的妖華叫到跟前,吩咐道:“小妖啊,我得去吃飯,一會兒你先看著店。”


    一聽到吃飯這兩個字,妖華隻覺得自己的肚子抗議得快**了,她也跟著抗議道:“老板,你不能這麽虐待新員工吧?吃飯,那起碼也得帶著我去呀。”


    笑總是婦女之友沒錯,但目前很顯然他完全沒把妖華當成婦女同胞看待,想了一想,很肉疼地說:“好,你自己叫外賣吧……要不,一會兒我吃完給你帶包泡麵?”


    妖華一眨眼就化身為恐怖分子,抄起了一張塑料凳子,她要挾道:“小子,別給幾分顏色你就敢開染坊了,信不信老娘馬上和你同歸於盡?”


    笑愚一愣:“喲嗬,這意思是今兒你非得跟著我蹭飯不可了?”


    “那是!”妖華表情很有點小得意。


    笑愚:“但我是回家裏吃飯,你不怕進狼窩啊?”


    妖華聞言表情一滯,然後很無所謂地說:“致遠不是要你回家拿鑰匙帶我去看房子嗎,剛好順路。想想,咱們吃過飯,再一起去看房子,還有我這種如花似玉的小女子陪著你,多滋潤啊!”


    如果看房子的時候順便再把你按到在床上,那確實很滋潤。笑愚心裏這麽想著,他臉上表情很沉痛:“那好吧,哥們兒認栽了。記住這頓算你欠我的,下次你得回請我。”


    放眼整個東部大陸,也就隻有笑愚能做出這麽無恥的事情了,陰險地借花獻佛不說,還想撈妖華一點便宜。但妖華哪裏想到笑愚目光如此長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行,下次請你吃燒烤。別流口水,像我這種免費的打工仔實在太窮,到時候買兩串土豆片,你半串我一串半~~”


    “行,半串就半串吧。”笑愚似乎很滿足,也許在他眼裏,敲妖華一頓生猛海鮮和半串燒烤沒什麽區別。不管怎麽說,他總算是敲了這丫頭一頓。


    關了店鋪,妖華興奮地跟著魏謝一陣狂奔,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走著走著,妖華發現了一點異常:“喂,不對勁兒啊,這裏好像就是夕陽小區吧?不是去你家嗎,怎麽先跑來看房子了?”


    笑愚很無辜地看著妖華:“難道我就不能住這兒?”


    妖華本能地感受到一絲陰謀氣息,問:“千萬別告訴我,致遠給我找的那房子,就在你家隔壁或樓下吧?”


    笑愚指了指周圍的高樓,說:“那倒不至於,你看,門口這邊的a棟和b棟都是單身公寓,你那房子就在b-18。那邊的c到g棟都是商品套房,我家在f棟,離你還是有百來公尺距離的,哈哈~~”


    妖華表情很悲痛,直言不諱:“完了,這次住到你這頭狼附近了,我有點為自己的人身安全擔憂了……”


    妖華看到傲珊的時候吃了一驚,這個女人穿著略顯樸素,縱容人想起白臉長身的江南女人,進一步是婉約才女,退一步則是小家碧玉。她的身材仿佛當紅時期的李若彤,豐滿而不顯臃腫,一張漂亮的鵝蛋臉上總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香蕉個吧啦的,這簡直是無數成功人士夢寐以求的極品家庭主婦啊,不知道哪個男人交了八輩子狗屎運才能娶到她……妖華心裏這麽想著。


    看到妖華,傲珊也微微怔了片刻。這個女人的心思很古怪,她居然沒有半點吃醋的意思,仿佛她的驚訝隻是因為房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當然,另一個原因,也許是出於她對妖華那俏麗的臉還有那雙大得令人發指的眼的震撼。


    笑愚現在雙眼緊緊盯著餐桌,上麵的各式家常菜香飄數裏,差點都變成《騎李湘》了,笑愚大大口水流了一地。


    剛落座,笑愚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問:“珊珊,不科學啊,以往每次你親自下廚,總有人會來蹭飯,今兒怎麽人影兒都沒見著?”


    傲珊笑道:“嗬嗬,早上我問過致遠他們了,然後慕青說他們中午有什麽活動,不能回來。”


    “哦,那活該他們沒口福了。”笑愚語氣很平淡。


    這時候妖華好像適應了環境,全沒拿自己當外人,問:“老板,這位姐姐是誰啊?”


    在自己的地盤上,笑愚時不時要爆發下王者之氣,牛逼哄哄道:“還用問嗎,當然是你老板娘啊!”


    妖華大吃一驚,然後做出一件讓笑愚大吃好幾斤的事情,她熱情地向傲珊伸出了手,聲音甜滋滋地說:“老板娘,你好!”


    傲珊臉上紅霞滿天飛,小手在桌子地下狠掐了笑愚大腿兩下,然後對妖華道:“妹妹,你別聽他瞎說,我跟他不熟……”


    說完別過臉去,好像不認識笑愚似的。


    妖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語氣很誇張:“我就說啊,老板臉厚心黑,不打都像個賊,怎麽可能追到姐姐你這種大美女。”


    傲珊好像很認同這話,頓時和妖華相見恨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笑愚死的心都有了,這才見麵幾分鍾啊,就姐姐妹妹地叫的那麽親熱。笑愚最恨的就是三個女人一台戲,此刻他恨不得把眼前這倆女的按倒餐桌上來次三p……如果主觀條件和客觀條件都允許的話。


    心裏憋了一口氣,笑愚對妖華的一絲好感又轉化為了仇恨。他在想,這小妮子不是故意打入組織內部搗亂的吧?有了這個想法之後,笑總悔得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老子不該讓這妖華來當電燈泡啊!


    啥也別說了,笑總明智地選擇了沉默,低頭死命扒飯,看上去吃的很嗨皮。


    傲珊很有點管家婆的氣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笑總,問:“謝謝,這位妹妹是誰呀,你每次都這樣,來了客人也不介紹下。”


    一聽到‘謝謝’這比‘強奸’還更令人震撼的詞匯,妖華頭皮一陣發麻。她心裏琢磨著,這一男一女就算不是情侶,那關係肯定也很不一般啊。


    於是乎,她嬌憨地,像是純情小蘿莉那樣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嬌滴滴道:“珊姐,我叫妖華,是碟中碟娛樂有限公司新來的員工。你不要為我擔心,笑老板對我很好的……”


    傲珊總覺得妖華話中有話,一看妖華那清純無辜的樣子,她同情心馬上泛濫了:“妹妹,告訴姐姐,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妖華輕輕地一扭小腦袋,別過了臉,一滴眼淚就含蓄地又剛好被傲珊看見地流了下來。然後,妖華委屈的聲音中有著一種刻意的堅強:“沒,沒有,隻是有點辛苦而已。我起的比雞早,我幹的比牛多,我吃的比蚊子還少,我上班得表演製服誘惑,我晚上還被逼著研究毛片……”


    傲珊勃然大怒,質問笑愚:“你怎麽可以這樣?”


    笑愚跳黃河的心都有了,看著妖華碗裏堆滿了菜吃的不亦樂乎,好像在借菜澆愁似的,他簡直想用龍爪手將這姑娘人工隆胸……很鬱悶地看著傲珊,笑愚委屈的像是變了性的竇娥:“別聽她瞎說,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傲珊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不像……你根本就是,要像也是別人像你!”


    太有才了!妖華暗讚了一句,心裏那個舒坦啊,一不小心就扒完了一碗飯。


    笑愚眼淚快決堤了,瞥了瞥妖華,說:“你看她像吃的比蚊子還少的人嗎,簡直比我這大老爺們兒還能撐。”


    這時候妖華小臉紅了紅,說:“要不是連早飯都沒得吃,人家現在也不會吃這麽多了……”


    傲珊對妖華的同情又上了一個檔次,很有女王氣息地盯著笑愚:“你這死沒良心的,以後要再這樣欺負小妹妹,我就,我就……”


    ‘我就’了半天,心地善良的周娜一時還真想不出能把笑愚怎麽辦。


    但這話聽在笑愚耳朵裏,很有點隔山打牛的威勢,東部大陸傳聞溫柔的女人發起威來,簡直比恐怖分子還要恐怖。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冷戰,笑愚也不做無畏的掙紮了,立刻投降:“我錯了,內褲都錯掉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笑愚這反應讓妖華有點意外,忍不住驚歎道:“哇,珊姐,你好厲害,老板居然這麽聽你的話,你是不是未來的老板娘啊?”


    傲珊臉上掠過一抹紅暈,笑愚馬上抓住了機會,存心衝淡剛才的尷尬,他湊在傲珊旁邊,仿佛擠一塊兒照大頭貼似的,道:“你說對了,這就是未來老板娘。你仔細瞅瞅,我和你珊姐有沒夫妻相?”


    笑愚一邊說,一邊拚命給妖華遞眼色,那意思是:妞,大家都是讀書人,給個麵子,說兩句中聽的吧。


    不知道是妖華會錯了意,還是故意把笑愚往火坑裏推,很誠實地說道:“老板,我怎麽看你跟誰都有夫妻相?如果傲姐是未來老板娘,那我又是什麽啊?前幾天我們一起吃火鍋,你不是說讓我當你女朋友嗎?”


    笑愚心在滴血,腦子在嗡嗡作響。這死丫頭他媽到底有沒有打工妹的職業道德啊?關鍵時刻拆老總的台,老子恨你!


    接下來傲珊的一番話讓笑愚感動的差點以身相許了,如同已經認命的封建婦女一般,她無所謂地笑了笑,對妖華說:“他這人也就那樣了,一輩子都改不了,咱們不用搭理他。”


    妖華怔了怔,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怎麽想都覺得傲珊這是在維護笑愚。


    笑愚牙都樂歪了,出於男人的直覺,他也覺得傲珊這是在替自己解圍。此刻笑愚心裏唏噓感慨不已,果然不愧為多年的階級感情啊,就算沒愛情起碼友情還是有的,關鍵時刻總算靠得住。


    這時候妖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意猶未盡地看著傲珊:“珊姐,你手藝太好了,我長這麽大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菜,以後吃不到了怎麽辦啊?”


    說完,這丫頭很那啥地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嘴唇。原本獸血沸騰的笑愚嚇了一跳,目光都呆滯了。試想,一個妖的不能再妖的姑娘伸出巧舌舔去唇邊的米粒,那是多麽具有侵略性的誘惑啊,別說一般人,就連笑愚差點都沒頂住。


    妖,太他媽妖了,以後老子得小心點!笑愚如是想著,默念了一百遍‘千萬別發騷,色是刮骨刀’之後,頓時心如止水。


    看得出來,妖華對傲珊還是比較尊敬的。實際上,對於賢良淑德的傳統良家婦女,無論男女都會對她們保持應有的尊重,就連笑愚也不例外。


    傲珊的笑容始終如沐春風,甚至還有一點小甘甜,說:“以後想吃就過來唄,姐姐給你做就是了。”


    “真的?”妖華喜出望外,然後下意識地看了沉默是金的笑老板一眼。


    傲珊笑道:“當然是真的,可惜我明天下午得去上班了,大概過四天才能回來,到時候我叫你……”


    傲珊點頭跟撥浪鼓似的,然後瞄著笑愚不懷好意的傻笑。


    也許是因為傲珊如今還沒有成為笑愚的家庭主婦,所以她還缺乏家庭主婦的職業道德,一句話就掀開了笑總的底牌:“謝謝,你什麽時候開公司了呀?”


    笑愚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啊?你說碟中碟娛樂有限公司?這我瞎說的,連皮包公司都不是。”


    二女都很驚訝笑總居然這麽坦誠,倒是沒人繼續發言了。傲珊微微一笑,隨即開始收拾桌子。妖華明顯想掙點表現,但這妞很會偷懶,估計經常做這事兒……待到傲珊把大部分笨重的盤子啊湯碗什麽的都端到廚房後,妖華才慢吞吞地收拾剩下的碗筷。


    不得不說,妖華完全沒有成為優秀家庭主婦的潛力,就這麽磨洋工,居然還把筷子掉地上了。在笑愚鄙夷的眼神中,妖華臉上有點掛不住,訕笑著彎腰去撿。


    笑愚的目光馬上就發直了。可以想象,當一個穿著低腰褲子的姑娘九十度彎腰的時候,她的美臀絕對是很性感的,而且隱約可以從後麵看到小內褲的邊緣……


    一想起自己對妖華的仇恨,笑愚收回了目光,他覺得自己立場太不堅定了。要不怎麽道上的弟兄們都說笑愚有種呢,如同很多人用雞蛋蓋住眼皮冒充鹹蛋超人一樣,笑愚認為他的眼睛背叛了他,於是他伸出兩根手指叉向了自己的眼睛。暗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看個毛啊!


    但心裏有個聲音說:要是能看到毛也不錯啊!於是他左手撐開了一條縫。


    這一刻,笑愚覺著自己是一矛盾體,太令人迷惘了,就仿佛中的主角,一邊裝逼維護世界和平一邊控製不了自己的魔性。或者說在他的身體裏有另一個生命,比如附身的神仙啊沒死透的魔頭啊穿越而來的項羽啊什麽的,這個生命老是驅使他做一些扯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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