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中州,有少年同長者遊。


    “師父,回頭看看,我們都走了這麽遠了,從中洲出發,走遍東西南北四大洲”


    “還記得走了多久嗎?”


    “師父,徒兒自然是記得的,走了十年,今天剛好十年”


    “昔日我去時這顆楊柳蒼翠,今我回時,楊柳老矣”


    “師父你看,你快看啊!這顆楊柳沒有老!你看旁邊又添幾顆新苗,翠綠傳承下去了,所以沒有老,還是那種翠綠啊”


    師父笑而不語,徒弟心中歡喜。


    帶著徒兒踏遍人間五大洲,才明白我人間當真為了人間,也看清我人間這般人間。


    “徒兒,為師教給你的可成都學會?”是都學會,不是學會,鬼穀一脈單傳,要是學不會,便不會在有學會的了。


    “師父放心,已經全會”信心滿滿,師父所教導的鬼穀任意一門絕學,自己已經手到擒來,除了師父日常提起的,等到所有鬼穀絕學都學會了,師父便傳自己合道先師留下的最後一門也是鬼穀最重要的一門絕學外,不過師父也說了等到傳這門絕學時,自己便可以開始追尋自己的道了,是開始追尋自己的道啊!


    自己的道又該是什麽樣的了?能走到師父這一步嗎?


    人間五洲,中洲師父已經站在巔峰,去東洲竟然一個洲都是一個宗門,比中洲那些宗門還強!師父說東洲是個好地方,適合久居,隻是掌門脾氣不好,師父帶自己上門做客,竟然吃了閉門羹,雖然師父是不講理,偷偷摸摸拿了幾顆龍蛋,可是是那條大火龍心甘情願送給師父的呀!師父又沒偷沒搶!在說偷搶,應該去找那條大火龍去!憑啥不待見我們!


    不過師父說了,讓我記住這掌門是個老好人,也是個厚道人,咋們拿了龍蛋,他也不追究,是很大度的,畢竟是他東洲養的龍,真講起道理,是自己理虧。


    不過自己覺得,還是西洲認識的那一群騎麒麟的大叔們,一個個看起來最不講道理,但是對我們最講道理,師父說他們的師傅和自己論打架,自己不一定能贏,但是論讀書論講道理師父從來沒輸過,所以這群配劍的漢子們對自己挺講道理的,因為不講道理,自己便會跟他們好好講講道理。


    至於南洲吧,師父說這裏太亂了,不過有兩位老朋友在這裏,也還算好的,隻是這日子也不好過,以前一家的時候還和和氣氣,後來道不同不相為謀,其實在師父看來,沒有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一說,生逢亂地,是誰也不肯低頭,誰也不肯讓步。


    北原要好的多,師父還親自下廚,師父說這裏當年有位女子,差點成了我的師娘,隻是沒來得及成,但是師父還是願意來這兒,畢竟女子葬在這兒,師父在墓前坐了許久,自己也陪著坐了許久,那時候才知道師父也原來會哭啊。


    無涯眨眼,記得師父說過,一眨眼很多東西便能過去,這一眨眼又過去了十年。


    “為師即將追尋合道先師抓住一絲契機步入半步合道,隻是為師算不出合道的契機又在哪裏”


    “師父是天命之選,集百家之長走到今天這一步,即將半步合道,更有合道先師指引,自然是合道可期”


    “你呀你呀,想來寬為師的心,天道之下哪有這麽簡單,哪怕是先師合道,最終也不得善果,為師如今也不知道哪裏是對哪裏是錯,又或者一直不對,一直在錯?”


    旁


    觀者清,當局者迷,饒是抓住了一絲契機步入半步合道,也不見得是人間正道,先師止於合道,也終於合道。


    “無涯,你要記住,不管為師半步合道以後,能否直接步入先師的境界,又或者步入後如同先師一般消散人間,你都需要把鬼穀一脈傳承下去,今日起你便接過我鬼穀一脈鬼穀的道號,要謹記合道先師逆天改命,並不是為了自己去追尋虛無縹緲的長生,而是為了人間,作為合道先師一脈單傳,今日便傳你先師最後絕學,這道絕學叫做本心!”


    “弟子謹記,隻為人間!”


    好一個隻為人間!


    無涯再次眨眼,時光飛逝,一晃又三年,三年前師父一隻腳踏入合道,三年後另外一隻腳緊接著跨入,平步青雲,步入合道!到達合道先師境界。


    “先師遺言合道不是終點,如今看來果然不是終點,隻可惜先師沒能走的更高,原來我人間有天道四十九,為什麽我合的不是這四十九了?又為什麽我感覺我有合了這四十九了,那我合的又是什麽?”


    “師父在想什麽?合道又是什麽樣的風景啊,師父能講講嗎?”


    看著愛徒,鬼穀伸出一隻手,輕輕拂過無涯頭頂,便是這般風景,卻也不叫風景,伴隨師父大手揮過,無涯感覺到了一絲氣息,原來這都是天道的氣息啊,原來天道的氣息充斥整個人間啊。


    “傻徒兒,這是陽光的氣息,不是天道的氣息”


    “師父,陽光也是天道呀”


    “這···”鬼穀久久沉思許久,陽光也是天道的氣息啊,一花一草,一葉一木,整個人間都是天道的氣息!


    鬼穀笑到“合道先師沒能看到的風景,我鬼穀鬥膽替先師去看一看,替整個人間先去看一看,這一境界便叫它人間聖人吧!”


    這一日太長太長,無涯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都過去了,這一日,無涯清楚記得,師父腳下不斷湧現一朵朵祥雲,是正真的祥雲,七彩祥雲!


    頭頂天空又有一道道金光,甚至照亮整個人間,每有一道金光落在師父身上,師父身上便多出一份金色!


    無涯記得清清楚楚,一共四十九道金光落下,等到金色光散盡,師父已成金身,無窮變化,照亮整個人間,天地間從來沒有過的安靜,在這一刻安安靜靜。


    無涯眨眼,整個人間又有無數各種顏色的光匯聚而來,隻是無涯沒等到那些五光十色的光彩匯聚,便被師父一揮手從中州送到了東洲,耳畔傳來師父的聲音,記得為師交代的,今日起你便去追尋自己的道,無論何道!要記得本心!


    等到無涯再睜開眼睛遙望中州時,原本的的那些五光十色怎麽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確是一片黑雲?


    黑雲後又好似有無數白光?顯的格外刺眼,無涯慌忙眨眼等自己擦擦眼睛,在仔細看,已經找不到中州土地,半空中隻有一道金色偉岸身影,頂天而起!


    金光最終破開黑雲,卻迎來另外一片更大的黑雲,那些耀眼的白光,有一些開始熄滅掉落,更多的好像奔著東洲而來!


    無涯沒敢眨眼!看的真切,白光之後有金光閃耀,死死擋住黑雲,隻是瞬間,白光,金光,黑雲便蓋住了東洲!


    原來那些白光也是一位位人呀,金光是自己師傅,黑雲中又是什麽,怎麽好像一條龍?


    一條通體漆黑的龍!盤旋半空,


    身軀蓋過整個東洲,似乎黑龍才是東洲的天!


    一呼一吸之間,人間便風雷陣陣!落下一道閃電伴隨雷火,撞上白光,天空便有一道白光掉落,憑空消散,那些閃電雷火落在師父身上,師父的金身便暗上一分!無涯不忍直視,淚水溢出,再次眨眼,師父該有多疼啊!


    有些雷火落在腳下的東洲土地,頓時滔天烈焰席卷而去,像一條條火蛇,吞噬東洲大地,無涯閉上眼睛,卻聽得清楚,東洲到處是哭喊聲,等到無涯睜開眼睛,看見東洲各地有各種顏色的光散發而出!大小不一,卻能支撐起一方小天地,勉強阻擋雷火。


    無涯眨眼,便看見有無數西洲劍仙騎乘大小麒麟而來,哪裏有很多熟人麵孔,更有很多不熟的麵孔,為首的便是師傅隻能講道理才有把握贏的老劍仙吧,身後劍仙出劍,一劍劍斬開雷火炸裂閃電!


    再次眨眼,又有朱雀與火龍憑空而出放出無窮火焰形成一片片火海,雷火落下便消散不見,那條火龍不正是偷龍蛋的那一條嗎,雖然龍蛋送給了自己師傅,隻是無涯不知道的是,是自己師傅讓火龍去偷的龍蛋,做為交換條件,師傅給了兩道契約,還介紹了一隻朱雀。


    東洲怎麽不見來人?師父不是說東洲掌門是個好人嗎?怎麽這麽不厚道?


    無涯眨眼隻看到東洲有各類龍族,妖獸,甚至於一條小蛟龍都在盡全力,可能還沒有學會控水吧,還有那如同真龍身軀一般大小的蛇妖盡然甘願以身滅火最終化為飛灰,原來我人間這般人間啊!


    而自己腳下有玄武不斷變大,原來自己腳下踩了玄武,玄武馱著自己站的更高了,看的便遠一些,又有無數人間異獸,在白虎的帶領下直達東洲,用軀體主動撞擊落下的一道道閃電雷火煙消雲散!


    一道道雷火落下,玄武身上已經血肉模糊,無涯顯得無力,玄武再也護不住自己了,當腳下玄武的身軀已經四分五裂,雷火還未停止,玄武卻早已經身亡!


    無涯眨眼,自己能有什麽做為了?


    朱雀與火龍已經消失不見,白虎也不知所蹤,劍仙一脈已經看不見一把完好的飛劍,更看不見一位完好的劍仙,有一隻麒麟,被已經氣絕的領頭大劍仙護在身下,苟延殘喘,還好有南部那些丹師送來一顆顆丹藥,那些藥師們在東洲大地上盡全力救死扶傷。


    無涯眨眼,天空僅一位金身勉強護住了幾道白光,異變突起,黑龍動了,金身也動了,幾道白光也動了,一擊過後,金身不在是金身,白光已經弱到不見,東洲或者說整個人間都要完了嗎?


    等到無涯再次眨眼,東洲宗門,一道更加耀眼奪目的白光出現了,無涯看的真切!少年騎白馬,持劍而出,後來無涯才知道東洲不是沒人出來啊,原來師傅口中所說得那個老好人掌門和東洲宗門所有弟子還有東洲培養的那些真龍,在白馬少年出門的那一刻全部身形消散!都是力竭而亡!


    無涯眨眼,白馬少年,遞出一劍過後,黑雲消散,白光消散,金光消散,白馬少年消散,在看看人間,還是那個人間,再無半點光點出現。


    無涯眨眼,師傅消散之前好像衝自己笑了,原來這都是師父本心,好一個為了人間!


    原來我人間合道先師,合道為了人間!


    原來我師父人間成聖,成聖為了人間!


    原來我人間眾生,都是為了人間!


    原來我人間,當真都是為了人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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