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毛獅子見林絕一早就不見了蹤影,身體一搖就再次化為了人形不過左腿依然是傷口遍布,血肉翻卷。青毛獅子橫暼了眾人一眼說道:你們人族當真是無恥至極。


    “獅王,爭鬥之時使用一些手段在所難免,獅王剛才不也是躲在後麵等待著眾人兩敗俱傷才出來嗎?又何必上升到種族大義,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理這戊土石礦脈”陳完到底是此時眾人中修為最高之人,其人看了一眼身側十餘位血藥境人族修士便回敬了青毛獅子一句。


    眾人聽完陳完所言,下意識的向著礦道望去,卻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下來,眾人之前隻顧著爭奪戊土源石根本顧不上觀察整個礦道中情形,此時卻見整個礦道之中是屍遍布,既有人族修士也有妖獸屍體,甚至不遠處的打鬥之聲連綿不絕。


    原來是之前林絕一襲擊黃楓穀陳完與孫元之時,便已經將礦道之中的開脈境修士與血藥境修士盡數吸引了過來,初始還好畢竟隻有三四位血藥境修士參戰,在周圍三位血藥境妖獸和十幾位人族修士的震懾之下,開脈境修士隻是遠遠觀戰並不敢私自打鬥。


    待到林絕一擊破包袱,戊土源石現身之時諸多血藥境人族修士妖獸皆是忍不住出手爭奪,這也使得開脈境的妖獸、修士徹底脫離了束縛大打出手。其一自然是寶物動人心,諸多開脈境修士還是認識這大名鼎鼎的上品靈材戊土源石,開脈境縱然不敢多想戊土源石,但是礦道之中連戊土源石都出現了那麽戊土石必然不會少,開脈境修士麵對戊土石還是敢於搶一搶。


    其二自然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你血藥境都大打出手,我開脈境自然也可以掙可以搶。而其中尤其是以棠丘趙家、李家、韓家、何家、黃楓穀再加上最先進來的回鳳嶺妖獸損失最為嚴重,誰讓這批人是最先進入的呢?縱然黃楓穀開脈境修士將戊土石交給了孫元又被打散,但是後來進入的修士可不知道,也許最先進來的這批人說不定就挖到了戊土石甚至戊土源石呢。


    “陳道兄,此地不能再亂下去了,不說各家修士此行損失慘重,若是這般打殺下去棠丘一帶可就真的傷了元氣,到時候恐怕素心宗也會怪罪下來。此地以你為尊,還請你趕緊做主”站在一旁右臂泛著黑血,須枯焦看起來頗為淒慘的何家族長,見到自己平時頗為看好的幾名弟子早已沒了氣息的屍體,急忙向著黃楓穀的陳完開口說道。


    “是啊,陳道兄不能在亂下去了,再亂下去各家此次的精英子弟就要在此地把血流幹了,還是要及時控製局麵”棠丘韓家族長也跟著開口說道。


    ……眾人七嘴八舌儼然是爭先要求製止混戰


    “道兄,的確要趕緊做出決定,不然在廝殺下去,素心宗肯定會問責。還有就是散落一地的戊土石我等全由道兄做主分配。”站在旁邊的趙德見自家兒子一臉焦急的奔了過來,也是開口勸道。


    陳完見狀也是故作心痛說道“幾位道友說的是,我溳水府卻是不能這樣繼續流血了,不然就真的釀成大禍。獅兄,這這戊土石一會再分配,你我二人先各自製止人妖雙方,你看如何?”


    “你們人族可真是虛偽,難道剛才不是你們自己率先窩裏鬥的嗎?現在戊土源石沒了,又在這裝出一副悲天憫人之態”青毛獅子在其唯一的後裔被人所殺之後,仿佛換了一副麵孔一般。


    聽聞青毛獅子所言,幾位人族修士有人臉上頗為難看一時之間怔怔不言,有人麵色羞嗤略顯尷尬,有人不以為然想要出言駁斥,但卻無一人有羞愧後悔之意。


    最終眾人見青毛獅子修為高深再加上並未反對製止動亂,眾人也不在對其答話,黃楓穀陳完見狀更是大手一揮,數百道黃色光華向著混亂中的人群而去,青毛獅子也隨之出巨吼逼停混戰中的妖獸,期間陳完更是下狠手拍死了三四名執意爭搶的開脈境修士。


    在青毛獅子與陳完的控製下,礦道表麵上恢複了平靜的局麵,但是寶物動人心暗地裏的偷襲、爭奪恐怕就不是幾位血藥境修士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當然陳完幾人也不至真的認為這些廝殺會因此而停下來,出了這條礦道即便是死了再多的修士跟眼前幾人也並無任何幹係。


    江恒順著來路出了南泉沼澤之後並未直接返回曲家村,並不是因為江恒有其他事情要做或者是想要在半路之上順手牽羊,而是因為江恒現在還不能使用儲物袋,渾身上下寶物太多根本掩飾不了,現在江恒身上一隻杜嶨出穀所給的儲物袋再加上此行奪得得一件儲物袋,再加上青缸劍,還有此行從青毛獅子那搶到的幾十枚戊土石,是在是目標太大,根本掩飾不了。


    江恒從南泉沼澤出來之後一路順著溪水,徑直前往村子百裏之外的一個隱蔽山澗才停下,也正是上次莽枯朱蛤吞食金龍蠱的山間,這座山澗並沒有什麽特殊之地,靈氣也不濃鬱甚至還不如曲家村的靈氣濃鬱,周圍也隻生長著再普通的不過的草木藤蔓,就連開脈境妖獸也無,如果說出奇的地方就是此地風景獨好,溪水潺潺、瀑布流深、怪石嶙峋、朝霧晚霞、幽壑縱橫、古木綠植,若不是居於深山大澤之中倒也能吸引來一大批凡間隱士來此,但是對於修士來說此地完全就是一個絕地,像這種山澗在南泉沼澤一帶即便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江恒之所以選在此處就是因為根本無人會注意此地。


    江恒撥開一道道擋在眼前藤蔓枝葉,輕輕一躍便跳過丈長的溪水來到一座普通的山洞麵前,這座山洞並不是江恒上次所在的山洞,而是江恒隨意現的一座山洞,之前那座因為莽枯朱蛤現身過江恒怕被有心人察覺便重新換了一座,一路之上江恒也小心翼翼盡量不損傷花草林木,避免為人察覺此地有人來過。


    江恒新進的山洞並不適合修士居住,洞頂低矮,山洞極為幽深,江恒走了一遍現足有上百丈之深,還有就是洞內山石散亂,若是定居於此必須要好生整理一番,不過此處藏東西確是在好不過。


    江恒向著山洞走了數十丈之遠,便在其中選了一座最大的山石麵前停了下來,江恒雙手運力將這快足有兩三千斤重的巨石生生搬了起來,拿起青缸劍挖了一個數尺深得小洞,便將從黃楓穀老者手中奪來的儲物袋扔了進去,隨後江恒又將巨石恢複原樣,拍了拍手便順著原路回了曲家村。


    江恒回到曲家村的時候已近亥時,江恒剛進村口便見平嬸站在路口向著遠處眺望,江恒見狀急忙快走幾步來到平嬸身旁。


    “江恒,怎麽就你回來了,你曲叔跟老張呢?”平嬸見江恒走到旁邊,便急忙開口問道。


    江恒輕輕一笑說道:平嬸,曲叔見我修為太低便讓我先回來了,曲叔跟張道士二人進去了,平嬸你別擔心,曲叔修為高深,再加上張老道士的奸猾肯定不會有事的。


    “就你這孩子會說話,不過張老道士怎麽說也是你長輩,你可不能這樣說他”平嬸見江恒如此說話也是展顏一笑,不過江恒對二人也是頗為擔心,此行出現的修士明顯出二人預料,再加上黃楓穀與妖族有聯手偷入礦脈,事情會展到那一步誰也說不好。


    江恒隻能暗暗預祝二人此行順利並先寬慰平嬸一番:平嬸,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尊敬張老道士的。


    平嬸見江恒嘴上說的尊敬,卻一口一個張老道士也隻能無奈搖搖頭說道:忙活了一夜,餓了吧,屋裏有蒸好的水玉稻,你先去吃點墊墊。


    江恒摸了摸肚子,道了聲謝就向著屋內而去。卻不料江恒剛回曲家村不到半刻鍾,張老道士就扶著曲平狼狽而回,聽見外麵有動靜的江恒急忙走出房門,就看到身上滿是血跡的二人相互攙扶著走了進來,平嬸則是哭著站在左側攙扶曲平。


    張老道士最為狼狽不僅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須皆是散開、渾身上下濺滿血跡,其人左腿之上被布帛簡單的纏繞了一下,但是明顯可以看到有殷紅血跡漸漸滲透布帛。但傷勢最為嚴重的卻不是張老道士而是曲平,張老道士雖然看著嚇人但其人意識清醒、精神氣貌仍然振奮,所受之傷也多為外傷,隻是左腿之上稍顯嚴重但隻需止血修養些許時日自當無礙。


    而曲平卻是完全不同,隻見曲平臉色蒼白、雙眼稍顯迷離、嘴角更有黑色血跡逐漸溢出,身上雖無張老道士那般明顯傷口,但左胸之處卻是可以看到有嬰兒拳頭一般大小向下凹陷,明顯是錘、骨朵亦或者是鐧、棒之類的鈍型兵器所傷,而也是最為嚴重的。因為此類兵器所傷的不是皮肉而是腑髒,輕則臥床一年半載,重則修為盡廢喪命隕落。


    江恒見狀也不多問上前一把從張道士手中接過曲平,進屋便將曲平放在榻上平躺,隨後便是輕輕撥動曲平眼皮,隻見曲平兩眼無光、眼神渙散,江恒心道不好,隨後又查探了下脈搏和心髒。開脈境修士正常情況下一息脈搏跳動七八下,但曲平此時一息不過三四下,儼然是到了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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