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中午了,江恒是被中午刺眼的陽光給弄醒的,醒來的江恒發現自己像粽子一樣纏著白布躺在床上。莽枯朱蛤的毒性還是對江恒的皮膚產生了傷害,江恒渾身的皮膚肌肉幾乎沒一塊好皮,不過江恒氣血旺盛,很快就愈合了,三天下來新的皮肉長的也差不多了。


    江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覺餓,渾身無力的江恒隻感覺肚子不停的叫喚。昏迷的三天,雖然每天顧玉都會給江恒喂一些肉湯之類的,但是對江恒這個三天就是一頭牛的飯量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江恒醒來後對著外麵就大叫道:師父,師父,你們在嗎?


    外麵的淳於西、顧玉靈識何其敏銳,江恒一睜開眼,二人就已經知道了。顧玉緊接著去了公孫二娘那裏拿來了一隻野豬腿,淳於西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淳於西上前摸了摸江恒的身體,說道:恢複的不錯,再過兩天就又是生龍活虎,而且比之前要強的多的多。


    江恒一見還要繼續躺兩天就對著淳於西抱怨道:師父,還要兩天啊,總在床上感覺感覺渾身像長草也一樣,還有身上怎麽還癢癢的呀。


    淳於西敲了敲江恒的腦袋說道:你想下去也行,不過我告訴你,你的皮膚可還沒長好,繃帶一解開這新的皮膚可就不長了,你以後人不人鬼不鬼可別找我,至於癢,身上正在長皮肉能不癢嗎?


    江恒聞言就低頭答道:那我還是再躺兩天吧,師父我這次進入鍛骨修為精進了多少?


    淳於西嘿嘿一笑答道:進步多少,你恢複了自己去感受,不過你這次藥浴可把為師的老底掏光了,你以後修為有成加倍還我。


    顧玉端著一隻大豬腿進來就聽到淳於西在讓江恒簽訂不平等條約就罵道:你個老東西,又在壓榨江恒,你是當師父的,給徒弟拿出點東西還要還你,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淳於西訕訕一笑說道:這不是給江恒開個玩笑嗎?別當真,我還有爐丹藥正在煉製,我先走了。淳於西說完就起身離開,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江恒一眼,仿佛在說現在是給你開玩笑的,之前答應的加倍還我別忘記了。


    江恒笑嘻嘻地看著淳於西離去,又看了看麵前足有二尺多長的大蹄膀,對著顧玉就說道:師父,這也太少了,不夠吃啊。


    顧玉聞言就說道:你這幾天昏迷就喝了點湯,如果一醒來就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先少吃點。


    江恒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床上度過了三天的時間,即便是在床上這三天江恒也沒閑著,淳於西、宋無生每天都過來給江恒講述丹道、陣道。


    三天後,淳於西將江恒身上的繃帶拆除以後,江恒新生的皮膚如同嬰兒一般細膩,羨煞了穀內眾粗糙漢子,公孫二娘與顧玉更是一陣眼紅,輕輕彈去還有金鐵之聲發出,皮肉下的青筋隱隱約約呈現出玉色。公輸龜拿起一柄百煉精刀向江恒身上砍去,金鐵交加之聲傳來,隻見江恒身上顯出一道白印,卻一點傷口都沒有。


    公輸龜輕輕彈到江恒的皮膚說道:很好,你的皮肉已經達到了百煉真鐵的水平,普通的兵器以後難以傷到你。


    江恒聞言一陣大喜,對著眾人說道:師父,我感覺我像是擁有無窮力量一般,甚至可以生撕虎豹,還有我感覺我的身體無論是敏捷性、柔韌性還是平衡性都


    要比以前強得多了。


    杜嶨說道:不錯,你現在恐怕單臂都能舉起兩千餘斤的重量,青筋似玉,正是強筋大成的標誌,煉體七階煉皮、錘肉,強筋,鍛骨,換血,通脈,凝髓,你已經走過了一半,以後不可鬆懈。


    牛大力在一邊拿起四個沙袋放到江恒手上說道:根據你的體質,我讓老龜又往裏加了一些重元沙,雙腿各八百斤,雙手各四百斤。江恒聞言接過重元沙就像身體綁去,江恒現在幾乎已經習慣了帶著數千斤的力量在身上,拿掉之後反而有些不自然。


    江恒自從醒來之後,幾乎各方麵都有了很大的進步,鄒衍、李清二人所教的啟蒙之術江恒已經小成,鄒衍難得的對江恒說道:江恒現在差不多僅憑啟蒙之術就可以橫掃一大部分煉體境之人了。


    煉體境突破到鍛骨的江恒又恢複了之前忙碌的生活,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直到有一天平靜的生活終於被打破了。


    宋無生來到惡人穀已經快要接近一百年了,修為幾乎毫無寸進,數十年對惡人穀殘陣的研究使得宋無生對普通的法陣、靈陣可以說是信手拈來,但是宋無生所傳承的陣法並不高明,隻到靈階大陣,這惡人穀的一角殘陣即便是衰敗到了可以被強力摧破的程度,但是宋無生仍然是找不到任何破綻。


    但好在宋無生自詡陣道天才,縱然一直沒有進展也沒有放棄對殘陣的研究,最近幾個月宋無生的主要精力卻是從以前穀內各個方麵放到了惡人穀的入口處。


    惡人穀的入口處無甚出氣,和普通的穀口一般,隻是惡人穀前十餘丈寬的路口出因為行走之人太少的緣故,已經是藤蔓、雜草遍布甚至旁邊又有如同傘蓋一般的大樹立於道上。從穀內的角度甚至遠遠望去還有一道道炊煙升起,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麋鹿、虎豹往來周圍的矮坡之上。


    穀口遠遠望去似有一層朦朧的白光遮擋,從穀外進入穀內可以說是暢通無阻,而從穀內想要穿越這層光華對於杜嶨等人卻是難如登天。不是沒人想過辦法穿過去,從高空飛遁、硬撞、火燒、破除周圍靈氣、靈脈甚至是挖地道,但無一人能穿過去。


    宋無生從早上來到穀口,已經在這穀口研究這層光華數個時辰了,坐在這光華前麵也已經數個時辰了,甚至半年來都坐在這光華處,但卻毫無進展。


    宋無生眼看天色漸暗就要離去,卻在這時穀外一道青色光華跌跌撞撞的向穀內撞來,當然不會是什麽強力靈兵之類的襲來。宋無生看著那光華從遠處飛來,就已經知道肯定時又有新人入穀了。


    宋無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事實上幾乎每隔幾年都就會有人入穀,或為仇家追殺、或為人所迫、或哀莫大於心死來此聊度殘生。但進穀之人或壽命到頭而死去、或心性太差被逼瘋在穀內而被擊殺,或大奸大惡之徒為杜嶨、彭和尚等人所殺,當然最近兩三次都是江恒動手,所以穀內始終保持著七八百人的規模。


    若是放到以往宋無生對於此事肯定時不管不問交給彭和尚幾人處理了,其實穀內人數雖少但其實各有分工,一句話概括就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宋無生負責的就是在穀內找出口,其他事宋無生向來不管。


    隻是近日進穀之人有些特殊,準確的說應該是三人,一奄奄一息、渾身血汙的老者、一看上去十五六歲但已匆匆加冠的少年,一十一


    二歲小姑娘。以宋無生的古怪性格本應不管不顧直接離去,也許是多年的囚禁一般的生活、也許是奄奄一息、甚為淒慘老者、也許是少年眼中的仇恨、也許是小姑娘泛著淚光抱著老者令人憐惜的摸樣。總之宋無生今日是善心大發,沒有離去,反而上前拿出了一粒珍藏上百年的小還丹。


    其實若不是當時江恒遇到的是彭和尚、若不是惡人穀眾人已經是窮極無聊、若不是牛大力夫妻二人有過喪子之痛,江恒最好的下場就是身上龍涎耗盡饑餓而死,最差的就是被取去全身寶物之後夭折。


    至於有如此運道以橫行穀內,不能不說江恒已經是氣運滔天了。


    站在老者身後的少年眼看著甚為古怪的宋無生走來,立即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劍走到老者與少女前麵一連警惕的惡狠狠的望著宋無生,直到看見送無生拿出了一粒丹藥,才微微站到一邊,但卻並未收起短劍。


    走到前去,宋無生才發現老者傷的究竟是有多重。老者渾身上下足有十餘道刀劍等利器所留下的傷口,除此之外還有胸口後背還有兩個呈現赤紅色的掌印,伸手探去,隻感覺老者出的氣多進的氣少。恐怕若不是老者不放心身邊的孩子,早就氣絕身亡了。


    宋無生見此情況,急忙將手中的小還丹塞入嘴中,老者服下小還丹後,情況有些微微好轉,睜開眼睛的老者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感覺眼前喂食自己丹藥之人氣血澎拜、呼吸之間靈氣暈暈成絲、自己的靈識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深淺就知道此人修為不知比自己高多少倍。


    少年眼見老者情況好轉不免向宋無生投去感激的眼神,老者顯然是知道自己命不長久,又知此人修為高深、眉目之間不似大奸大惡之像,雖人在惡人穀這等險地,但老者久居這中汶府怎會不知,這惡人穀凶名一半以上都是為人所誇大的,自己的一對孫兒恐怕就要麻煩此人。


    老者一邊掙紮著站起身向宋無生拜謝,一邊說道:多謝前輩相救之恩,公孫氏沒齒難忘,卓兒、阿荼還不快跪下叩謝恩公。那少年、女童眼見老者說話之間還有黑血溢出嘴角,又怎敢反對,淚眼汪汪的就要向宋無生跪下。


    宋無生渾然一個去了毛的猴子,哪裏不明白眼前之人打的什麽主意,這一拜若是拜實了,若是這兩個小家夥若是認自己為師該怎麽辦,若是以後受欺負了自己該怎麽辦,若是以後傷了碰了自己管不管。


    宋無生右手輕輕一擺,幾人就再也彎不下去雙腿了,宋無生看了看老者說道: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但看在你身受重傷心憂幼兒的情況下,我不會怪罪你,但你想讓這兩娃拜入我的門下,此事我也不會同意。你現在身受重傷但是卻並不一定會就此死去,你先隨我入穀,我找人給你看看再說。


    老者雖被拆穿但卻沒有任何沮喪之意,若是這位高人默許了那當然是好事,若是不同意那也無傷大雅。此人坦言相告更是讓老者,確定了此人必是為人所迫而進入穀內的,並不是所謂的惡人,相通此事之後老者隱隱間還有些許高興之色。


    那女童自然是不清楚自家祖父和眼見之人說的是什麽意思,倒是少年眼見自己失去一樁大機緣,神色之間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淳於西見三人不同神情倒也不在意,取出一件飛遁雲筏,帶著三人向穀內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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