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可怕,就好像升入天堂的梯子。死亡隻是一瞬間的美麗,就像夜空中炸響的焰火,就像是花瓣飄落在水麵。


    做客生命中,就難免麵臨死亡,如果沒有死亡,怎能突顯出生命的價值?如果沒有黑夜,誰會期待白天的到來?


    我們無法阻隔生命的進行,但我們可以陪生命走到最後。


    死亡是生命必然的曆程,是生命的一部分,每個生命的缺口,都是靈魂的出口,就算生命走到盡頭,回首自己,才會豁然。”


    一個白發蒼蒼,滿麵皺紋,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手著一本花了封麵的老書的老頭,坐在太師椅上向著旁邊一個一手拿著蒲扇輕輕搖著,另一手穿過太師椅的臂把挽在老頭的右手,輕輕依靠在太師椅上,整個人透露出青春活力的雙十少女緩緩闡述著對死亡的見解。


    凡帆,一個似乳名實則為一個百歲老人的名字。女孩輕啟嘴唇,似堅定又似撒嬌的聲音響起:“太爺爺一定可以長命兩百歲的,太爺爺還要看著我考上研究生,讀完博士後呢!”


    “莽妹兒,太爺爺老了,還活那麽久幹嘛,活受罪啊,都活百多年了,活夠了。現在啊,太爺爺就想看著我家傻姑娘結婚,給我生個曾曾孫抱抱,就沒得啥子遺憾咯。”


    “人家還小呢,才不要結婚呢!哼,不理太爺爺了。”


    (???^???)女孩作勢將頭往邊上一偏,右手倒拿蒲扇,雙手往腰上一插,做出一副傲嬌的模樣,嘴裏輕哼一聲。


    老頭忙的從太師椅上坐起,臉上皺紋一陣蠕動,擠出一個笑容來:


    “小無憂啊,太爺爺錯了,走,陪太爺爺出去走走,怎麽樣?”


    女孩一聽故作不情願的樣子從凳子站起將老頭從太師椅扶起,


    “本寶寶就原諒你了!太爺爺我們去小區院裏走走吧!”


    凡無憂一邊雙手攙扶著老頭緩緩的在院裏小路走著,一邊又向著老頭訴說著學校發生的趣事。兩祖孫一路走著,時不時發出聲聲笑語。


    走了一會,兩祖孫來到平時一群百歲老人下棋聚玩的地方,隻見一群白發衰顏的老人聚在一起一見兩祖孫,便向著祖孫兩打招呼。


    “哎呦,凡老頭,現在才來啊!小無憂,又放假了啊!”


    無憂聽罷回到:


    “各位爺爺好,現在正放國慶呢,我來陪陪我太爺爺!“


    “我家無憂乖巧得很,一有空啊,就來看我這個老不死的!哈哈哈!”


    凡帆一臉得意的看著一群老友羨慕的樣子放聲大笑。幾個老頭相互聊著,無憂也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這時凡老頭突然說道:


    “咦,孫老頭,那個臭棋簍子,今天咋沒來呢?以前他不是挺積極的嘛!”


    “孫老頭啊,聽說他住院了。現在在醫院裏吊著水。”


    “怎麽回事,昨天還不是好好的嗎?咋就突然住院了?”


    “人老了嘛,終歸不行了,這裏那裏的毛病也多了,誰也說不準就住院了!”


    眾人聽罷,一陣沉默。過了不久,眾人也沒了繼續的興致,都找著由頭回了家。凡帆祖孫倆也慢慢往家中走去,路上凡無憂感受到自己太爺爺有些心情不太好,沒有繼續說著學校的事。


    到家之後,吃過午飯,凡帆坐在太師椅上,對著凡無憂說:


    “無憂,你一會去醫院看看孫老頭,平時他也沒少疼你!”


    “太爺爺,你放心,我等下就去看看孫爺爺!”


    說完女孩就往家門走去。


    女孩走後,凡帆怔怔看著陽台上播撒著的陽光,一臉木訥,心中舛舛,似有什麽事要發生的樣子。時間不知不覺的溜走,老頭躺在太師椅上不知何時睡著了過去。


    臨近傍晚,家中人推醒凡帆,叫他起來吃飯了。此時,女孩還沒有回來。直至完飯之後,星星布滿天空,女孩紅著雙眼,走進房中,來到老頭身邊,水靈靈的雙眼看著老頭,輕輕抱著老頭,緩緩說到:


    “太爺爺,孫爺爺他……孫爺爺他……他……走了!”


    凡帆聽罷,輕歎一聲,隨後眼睛微眯,便沒了其他動作。凡無憂見此就沒在說話,隻雙眼通紅的拉著老頭的手。


    過了幾天無憂去參加了孫老頭的葬禮,凡帆也


    似失去了精氣神一般,變得沉默寡言,一直到女孩回到學校繼續學習,老頭依舊無精打采,如同是認老了一般。


    時間一步步向前溜走,不急不緩,天氣漸漸轉涼。寒假來臨,對於老人來說冬天是個不友好的季節。直至女孩再次回來,小區裏已經走了許多老人,曾經老人們聚集的地方也變得蕭索了起來。而凡帆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如同經曆了幾十年變得越發蒼老,人開始變老也就是從認老開始了!


    凡無憂推著凡帆坐著的輪椅——老頭已經站不起來了——踏著落葉走過曾經的路,無憂依舊向著老頭訴說著學校的事,然而卻少了曾經的笑語。


    時間的車輪碾壓著脆弱的生命,除夕夜,凡家十二口人除了無憂的堂哥無慮以外都到齊了,聚集在這個不太常回的家中,凡帆坐著輪椅,手裏拿著幾個大紅包,嘴上帶著笑,露出一口沒了牙的牙齦,今天他沒有帶著他的假牙。


    歡聚一堂的時刻過去了,凡帆一個人坐在陽台隔著玻璃窗,聽著外麵電子炮仗的響聲,煙花透過窗戶照印在老人的臉上。


    靜靜看著窗外,老人的眼竟在此刻慢慢變亮,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張年輕男人的臉,男人伸開雙手向他抱來,嘴裏說著什麽,他又聽不見,隨後他又看到一張年輕的充滿疲憊的女子的臉,哦,那是他的父母!那是他出生的時候!


    時間加快,他的一生從他眼前略過,小時調皮被媽媽打,小學偷親女同桌臉,中學在足球場上飛馳,大學遇見交付一生卻沒有相伴一生的妻子,再到大兒子的出生,小兒子的到來,兒子們結了婚,有了孩子,那是他的孫子,最後凡家唯一的女孩無憂出生了……


    畫麵飛快的略過,卻又清晰的出現在老頭的眼前。老頭漸漸感覺自己越來越輕,不斷向上飛一樣,也感覺自己像是在變得更加年輕。一陣光芒閃過,麵帶微笑的老頭陷入了黑暗!


    公元3000年農曆正月初一零點整,凡帆逝世,享年112歲!


    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一顆隕石劃過烏雲,在一路火花帶閃電中,拖起一條長長的焰尾,向著一個山坡狠狠的砸去。一聲巨大的轟鳴,本就不大的山坡頃刻之間變成了窪地。


    還好周圍沒有聚集的村落,隻有在幾十裏外幾戶人家聽到一聲巨響,以為是雷公發怒!隕石砸下,也帶來了一陣山火,還好此時大雨傾盆,火焰還未開始肆略就被大雨澆沒了。


    忘川國,崇州,崇王府,一位身著錦衣,麵若刀削,鼻梁高挺,一臉嚴肅,左手倒背,右手摸著胡子的男子,在一個燈火通明的房子前的走廊上來回踱步,藏在背後的手微微顫抖彰顯出其內心的焦急!


    當一聲嘹亮的哭啼穿破黑夜,男子右手一抖掐下一簇黑亮的胡子,隨後他雙手往自己身上一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將長衫的前擺往左邊一甩,抬起腳向著那通明的房子掠去。


    這時一個老嫗抱起一個繈褓推開房門,向著男子奔來,跑時一邊大喊著:


    “王爺,王爺,是一個小王爺!!”


    男子見此腳步一緩,向著老嫗迎了上去,接過繈褓,隻見一個皮膚通紅,皺紋滿布的新生兒抱著手,瞪大眼睛骨靈靈的打量著周圍,一聲驚叫響起:


    “怎麽這麽醜?”


    老嫗聽後噗呲一笑:


    “王爺,王爺,這新生的孩子,都是一個模樣,過幾天就回長變的!”


    “原來是這樣啊!走,我們先去看看本王的愛妃!”


    隨即抬腳往房內走去,房內一個麵色蒼白,發絲濕潤,滿麵透著疲憊的女子依靠在一張金絲楠木大床上。


    “愛妃,真是辛苦了!”


    男子加快腳步向著大床走去。


    “少扯犢子,快,給我看看我的孩子!”


    女子卻不領情,虛弱卻顯捉急的輕喊到。男子也不尷尬,將繈褓遞了過去。


    “怎麽這麽醜?”


    又一聲驚叫響起。男子急忙學著老嫗的口氣解釋到:


    “愛妃,你是不知道,這新生兒啊,都是這般模樣,過幾天就好了!”


    “你看電視看多了吧,戲精附體啊,說話這麽文縐縐的幹嘛?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女子聽後臉上一紅,忙的一陣亂懟了回過去。男子依舊不尷尬,隨後說到:“


    愛妃,我們來給孩子取個名字吧!你說叫斯人怎麽樣?”


    女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斯人?先不說這個名字女性化,就說你姓凡,居然敢叫煩死人?”


    這時繈褓中的嬰兒聽到這裏已無力吐槽,先被兩聲真醜鎮住,再看看這燈火通明電燈,滿目琳琅的電器,整座房子又如同故宮一樣的布局,而旁邊身著長衫的男子,抱著自己身穿睡衣一臉疲憊的女子,居然染了頭發,還燙了大波浪,你們怕不是拍戲哦!


    是哪個編劇敢這麽拍?這到底是古代人穿到現代,還是現代人帶著家當穿到古代啊?


    孩子的腦海裏依舊吐槽著。這時一對奇葩夫妻也交談到最後,女子輕啟紅唇(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塗的口紅啊?你剛生完孩子啊!):


    “不如叫帆吧,寓意高帆遠揚,一帆風順!”


    “emmmmm,我還是覺得斯人不錯。”


    女子又抬手一巴掌!


    “不行,我不管,就叫凡帆!哼,我這麽辛苦生下來的孩子,你還取個這麽齪的名字。嗚嗚嗚!”


    女子說著說著就假哭了起來。


    “愛妃,愛妃,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就叫凡帆。咦,你看,夭壽了,大變活孩了!”


    女子向著孩子看去,隻見嬰兒皮膚由紅變白,皺紋也撫平了,臉蛋變得吹彈可破,配著鮮紅的嫩唇,簡直萌skr。


    女子見此,將嘴湊近嬰兒吧唧一口,


    “唉呀!我家小寶貝,真可愛。小凡帆,小凡帆,叫媽媽!”


    “愛妃,現在孩子還小,還不會叫媽媽呢!”


    “哦,對哦。咦,小凡帆怎麽不哭啊?是不是有啥問題哦?容姨,容姨!”


    “來咯,來啦,小姐,怎麽了啊?”


    剛才的老嫗推門而入。


    “容姨,你快看看,我的小寶貝怎麽不哭啊?”


    “讓我來看看。”


    老嫗接過小孩,


    “emmm,不慌,這個樣子的我見過,隻要往屁股上拍兩下,就會哭出來了!”


    說罷,將繈褓打開,把孩子翻了一個麵,"啪啪"地向著小屁股拍了兩下。


    凡帆正滿腦子吐槽著,被拍了兩下,也許是嬰兒肉嫩,隻覺一股疼痛直入大腦,然後一臉懵逼,一副我在哪兒?我要幹嘛?我要去何方的樣子。


    “容姨,容姨,咋還是沒哭啊?”


    “不急,不急,我剛才拍輕了,等我在拍兩下。”


    老嫗滿頭大汗,隨即又是"啪啪"兩聲拍在了粉嫩的小屁股上。這時凡帆反應了過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聲嘶力竭,痛是真的痛,屋中眾人見此都大鬆了一口氣。


    “對了,容姨,你是在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況啊?哪家的孩子和我家的小凡帆一樣啊,我以後去認識認識。”


    “當然是在電視上見過的啊,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


    凡帆聽此,哭得更加大聲了,真是讓聞者落淚,聽者側目啊。心想:


    “容嬤嬤是吧,老夫記住你了!”


    王府上下都沉浸著喜氣洋洋的氛圍中,一會,男子走出房門,大手一揮:


    “來人了,我凡奎今日得一王子,傳令下去,明日開始大擺流水宴,擺他一個月的!”


    聲音剛落下,一個兩鬢斑白一臉肅穆的中年人走進王府,一陣爽朗的聲音響起:


    “我的孫兒呢?快,給我看看我的孫兒!”


    凡奎見此忙轉身進屋把凡帆抱了出來,迎麵遞給中年人,中年人接過繈褓:


    “這就是我的小孫兒,哎呦喂,真可愛,你看看這鼻子,眼睛,真不愧是老夫的孫兒!來,吩咐下去,給我使勁寵!”


    中年人逗弄了一下凡帆,隨後大手一揮:


    “來人了,我凡振今日得一孫子,傳令下去,明日開始大擺流水宴,擺他一個月的!”


    凡帆聽後,忍不住吐槽:嗬,你們可真是父子啊!


    “老爹,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


    凡帆在各個不同的手傳來傳去,在一陣陣蹂躪中漸漸睡了過去。雨也漸漸停了下來,一彎新月從烏雲之後悄悄探出了頭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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