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胡千秋曾經在景區嚐試過攀岩,但像這樣毫無防護也沒有輔助的徒手攀岩還是第一次嚐試,好在這麵懸崖早就被前人攀岩了千萬遍,有不少落腳點,凸出的地方也較為堅固,不用擔心會突然斷裂。


    胡千秋剛剛開始攀岩的時候還有些飽脹,不過像饅頭這種麵食畢竟好消化,胡千秋新陳代謝也比一般人快,等他攀岩到一半的時候,肚子已經沒有腫脹感了。


    胡千秋攀岩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找了一個較為穩固的落腳點停住,他將身子緊貼著岩壁,雙手也緊緊抓著凸出的石塊。


    雖然胡千秋攀岩的高度並不算太高,但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員,這一段距離已經耗費了他許多體力,臉上也掛滿了汗水。他不敢鬆手,就側著頭,聳起肩膀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胡千秋低頭看了看地麵,雖然他沒有恐高症,自身所處的高度也不算太高,但在這種隨時有可能失手墜樓的情況下,他的心跳還是快了不少。


    胡千秋抬起頭,調整了一下呼氣,繼續向上攀岩。


    雖然攀岩十分耗費體力,主要的阻礙還是來源於恐懼帶來的心理壓力,胡千秋起初雖然還有些害怕,但攀岩到後來,他漸漸熟練,心中的懼意也一慢慢隨之減少。


    等胡千秋攀岩上懸崖的時候,玄清子已經在等著他了。


    胡千秋雙手撐著大腿,彎著腰,低著頭,大口喘著氣。


    “比我想的要快了許多。”


    胡千秋抬頭看了看玄清子,“你這不是在嘲笑我?”


    玄清子搖了搖頭,“這是實話,當年我第一次攀岩的時候在半途低頭往下看了看,半天不敢再動一步,不過我那時候比你小上許多,也隻有十三歲。”


    胡千秋點了點頭,用手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你就一點也不害怕?”


    胡千秋想了想,“我很少對什麽東西感到害怕,不過剛才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恐懼,但到了後來,身體慢慢有些習慣攀岩的感覺,也就漸漸不害怕了。何況我心裏覺得,這座道觀曆代道長既然都能做到,我又怎麽做不到?”


    玄清子笑了笑,“還挺有傲氣。”


    胡千秋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這樣,你就一個人慢慢練吧,等傍晚我再過來。”


    “等等。”胡千秋出言叫住玄清子。


    玄清子轉過身來,“什麽事?”


    “能不能先給口水喝。”


    玄清子朝懸崖下麵指了指,笑道:“那有一條小路,直通山腳,山腳處就有一條小溪,你想喝水就去那吧,道觀裏的水也都是從那挑的,反正你要鍛煉,不如多跑跑。”說完,也不等胡千秋回話,就轉身離去。


    胡千秋皺了皺眉頭,倒不是說覺得委屈,隻是剛剛玄清子的表現太奇怪了,他說話的方式和樣子,根本不像一個老年人。


    雖然胡千秋認識玄清子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但他給胡千秋的感覺卻一直在變,隻有那種不協調感一直在增加。


    胡千秋看著玄清


    子離開的背影,心中一些想法漸漸湧現出來。


    即便胡千秋有些口幹舌燥,但他沒有立刻下山找那條小溪,他打算再攀岩了幾遍,等實在渴得不行再去找水,而幾遍下來,胡千秋雖然累得不行,但卻也越發熟練,速度也越來越多快。


    到後來胡千秋實在累得爬不動了,喉嚨也像火燒一樣,他才到崖底沿著玄清子說的那條小路下山。


    這條小路直達山腳,沒有岔路,道路也沒那麽泥濘,所以胡千秋下山快方便迅捷不少。


    胡千秋之前是從這座山的南麵登山,這條小路則是沿著山的北麵往下,所以河流所在的地方剛好在胡千秋之前登山處的另一麵。


    快到山腳的時候,胡千秋就遠遠望見那條小溪,他咽了咽口水,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


    這條小溪寬不到兩米,深也二十公分,水流緩慢,但清澈見底,小溪中也沒有什麽遊魚水草。


    胡千秋在溪邊蹲了下來,先用溪水洗了洗臉,再掬起一捧水,他雖然覺得這種溪水直接喝不太衛生,但現在既然渴得要命,也就沒那麽多講究了。


    胡千秋低頭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總覺得味道有些奇怪。


    他轉頭看了看上遊,瞠目結舌,心髒也在這一瞬間驟停。


    “嘔……咳咳……”


    在溪水的上遊,有幾塊凸起的石頭矗立在溪水正中,而在石頭的另一邊,一具隨水浮動的女屍正好被石頭擋住,停留在上遊,屍體四周的蒼蠅也在隨著屍體的浮動而上下舞動著。


    胡千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強壓惡心的感覺,快步跑了過去。


    屍體麵孔朝下,四肢張開,頭發也披散開,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短袖和純白色的百褶裙,衣著打扮較為年輕,隻是衣服上有一些撕裂的部分,不知道是不是從上遊漂下來的時候被水裏的被鋒利的石塊劃破。


    胡千秋這時已經平靜了下來,對於屍體他倒不怎麽害怕,隻是有些好奇死者的身份,不過他也害怕自己的行為會破壞現場,影響警方後續調查,所以不敢輕易去觸碰屍體。


    胡千秋先打電話通知警方,又快速跑回上山和玄清子他們說這件事。


    胡千秋火急火燎地跑回玄清觀,累的氣喘籲籲,結果卻隻見到恒浩在院子裏掃地。


    “恒浩道長,玄清子道長呢?”


    恒浩見胡千秋這麽著急地跑回來,自然十分詫異,“他先下山去了,現在也還沒到傍晚,你怎麽回來了,出是什麽事了?”


    胡千秋張口就想將剛剛發現屍體的事情說出,但他轉念一想,這件事情和恒浩本來也沒有關係,他一大把年紀也沒必要把他卷入這件事情中。


    胡千秋搖了搖頭,“沒什麽大事情,我自己就能處理,跟恒浩道長說一聲,我可能要晚些才能回來,要是太晚了,我就直接回學校明天再來。”


    恒浩見胡千秋不願意多談,也不多問,點了點頭。


    胡千秋到廚房喝了一大碗水之後,就又快步跑下山了。


    十幾分鍾之後,警方就來


    到了現場,其中還有一位胡千秋的熟人。


    當林清芸看見胡千秋的時候,她也十分驚奇,“想不到這次案件的第一發現人是你。”


    胡千秋打趣道:“那按常理來說,我是不是最有嫌疑?”


    林清芸沒想到胡千秋會突然開玩笑,也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這她畢竟是在辦案,心情也較為沉重,很快就收起了笑容,“確實是這樣,所以你之後也要協助我們調查。你朋友那件事……”


    “我已經知道案件的結論了,辛苦這段時間警方的調查了。”


    “唉。”林清芸看著胡千秋歎了口氣,希望他能看開一點吧。


    林清芸轉頭看了看那具已經被其他警員搬運到岸上的屍體,秀眉微蹙,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第三起命案了,雖然之前餘雪菲那起案件是以死者自殺結案,但無論怎麽說,這些事情都太頻繁,也太詭異了。


    屍體被正麵朝上地安置在了一麵白布上,此時兩名現場法醫正在簡單地分析屍體的情況。


    屍體並沒有被警方覆蓋住,胡千秋探頭看了看那具屍體,死者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皮膚被水泡得有些皺縮,身上已經出現了一些淡紅色的屍斑,此外死者的右腹上側開了一個大口,空洞洞的一片,隻有一片暗紅。


    胡千秋眉頭緊鎖,這個人,怎麽有些熟悉?


    “啊!”胡千秋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驚得不由自主叫出聲。


    “你怎麽了,難道你認識死者嗎?”林清芸疑惑地問。


    胡千秋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被屍體嚇到了而已。”


    林清芸將信將疑,不再詢問。


    胡千秋雖然確實不認識死者,但卻曾經見過她,就他在昨晚遇到玄清子為自己和宋曉開啟鬼眼的時候。


    胡千秋苦笑一聲,原來自己早就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早知道這樣昨晚就應該問問那個女生是怎麽死的了。


    自己這段時間,怎麽老是碰上這些事情?


    正當胡千秋胡思亂想的時候,一位現場法醫小跑過來,向林清芸匯報情況。


    “根據初步鑒定的結果,死者死亡的時間在二十四小時以內,死因根據死者口鼻四周的蕈狀泡沫以及屍斑顏色推斷,應該時溺亡,而死者右腹上側的傷口則是死後造成,現在還不能斷定凶手是借助什麽工具造成,但屍體的肝卻被整塊取出,在現場也沒有找到,其他具體的情況就得等回局裏解刨之後才能知道了。”


    林清芸點了點頭,神情凝重,“辛苦了。”


    胡千秋離他們不算太遠,法醫的話自然也聽在了耳朵裏。


    這個案件比他想象的還要離奇,先不說這二十公分深的小溪是如何淹死人,即便凶手是在別處將死者殺害,再取走死者身上的肝髒,他又為什麽要費心費力地將屍體帶到這裏?既然凶手有在死者死後解刨屍體取走肝髒的心理素質,為什麽不直接用銳器殺死死者?這樣不是更加方便明了?


    胡千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隱隱覺得,這場案件的真凶或許不是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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