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就在步雍寒問出是在屋裏解決還是去外麵解決這句話之後,武揚突然長身而起,哈哈大笑起來。


    他沒有去理會步雍寒冰寒的臉色,而是朝最上首的柳殘陽望去,冷笑道:“老東西,我實在不明白,你這狗屁殘陽塢,為何能存在到現在,更加不明白,這狗屁仙易會,居然可以舉行這麽多屆!”


    “難道說,這方宇宙的修士,都特麽是軟骨頭?天生犯賤?被人打了左臉,不僅不生氣,反而還會腆著臉把右臉送上去?”


    靜!


    武揚的話聲落下,現場突然變得死一般的沉寂。


    驚呆了。


    是的,所有人都被武揚的一番話給驚呆了。


    不少人甚至懷疑,邙靜秋那個小黑臉麵首,是不是自知在劫難逃,所以直接被逼瘋了?


    要不然,他怎麽敢說出如此狂妄囂張的瘋言瘋語來?


    不,這何止是一個囂張狂妄啊,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找死好不好?


    他氣憤殘陽塢的規矩腦殘,不公平,然後說出一些出格之言也就罷了,可他後半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這方宇宙的修士都天生賤骨頭?被打了左臉還送右臉上門?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你這不是等於,一口氣把在場之人,全都得罪完了嗎?


    一時間,眾人看向武揚的目光,都變得陰冷起來,尤其是殘陽塢主柳殘陽,更是氣勢勃發,如同看死人一般朝武揚望來。


    “屁話真多!規矩就是規矩,也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的,更沒人強逼你來老夫的仙易會。”


    柳殘陽麵色陰沉,周身殺意沸騰如怒濤,“你既然來了老夫的地盤,那就得守老夫的規矩,如果不願意,現在就滾蛋!


    我殘陽塢自建立以來,不知屹立在這片大陸上多少年了,自有其存在的道理,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就能隨便挑釁的!”


    柳殘陽每說一句話,身上的氣勢就會更加強大一分,看向武揚的目光,也會更加冰寒一分。


    到最後,當他話聲落下,整個人,似都化成了一片殺氣的海洋,恐怖的氣勢,宛如山洪爆發一般,鋪天蓋地朝武揚席卷而來,似要單憑氣勢威壓,活生生把武揚碾碎當場。


    武揚心頭冷笑,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麵的人,幾乎是瞬間,就把柳殘陽的心思摸了個七七八八。


    他可以肯定,就算自己現在服軟,接受步雍寒的交易請求,主動把那瓶不老泉送出去,怕也很難輕鬆走出去了。


    很簡單的道理,既然柳殘陽說不願守規矩就滾蛋,那他為何又把一身的氣勢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


    說白了,老匹夫動怒是假,看他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件先天靈寶出來,覬覦他身上的寶物才是真。


    “武師兄……”


    不遠處,邙靜秋焦急的喚了一聲,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她完全沒想到,武揚的脾氣居然如此火爆,他就算實力低微,可怎麽也是二十多道的修為啊,為何連一些基本的忍讓和退避之道都不懂?


    那柳殘陽,是好得罪的主嗎?


    得罪了柳殘陽,接下來他們又該怎麽辦?


    僅僅是一個步雍寒,就已經讓邙靜秋為難了,別看她剛剛主動替武揚承接下了那場鬥法,實際上,她並沒有半分把握能夠對付步雍寒。


    唯一的依仗,也不過是再次燃燒精血和大道,甚至到了最後時刻,再以自爆向相要挾,希望可以借助這樣的方式,替武揚,替他們四人爭取到一線活命的機會。


    但現在,邙靜秋知道完了。


    不光是武揚完了,他們一行四人,怕是沒有誰能夠活著離開這裏了。


    柳殘陽可不是步雍寒,此人向來心狠手辣,實力更是恐怖強大,她能以自爆威脅步雍寒,可未必能夠威脅得到柳殘陽讓步。


    武揚大笑,就似完全沒有看見邙靜秋眼中的擔憂心頭的沉重,對於四麵八方投來的譏諷和嘲笑眼神,更是置若罔聞。


    他隻是徐徐抬頭朝柳殘陽望去,冷冷道:“老東西,你還真就說對了,老子就是挑釁你如何?


    老子就是不願守你殘陽塢的腦殘規矩又如何?


    不就是要打架嗎?


    來來來,你是自己上,還是招呼那鞋拔子大長臉一起上?


    老子今天倒是想看看,你這畜牲究竟有多大本事,居然敢在你武大爺麵前裝逼,弄不死你們這些龜孫子,我武揚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武揚語氣粗俗,就如同一個市井潑皮一般,可出口的話,卻是要那麽囂張就那麽囂張,要那麽狂妄就那麽狂妄。


    他已經看出來了,今天這一戰,根本就避免不了。


    既如此,那就打唄。


    至於繼續隱姓埋名,那也沒什麽必要。


    之前不想暴露自己的姓名,是忌憚合相。


    可經過他前麵的推測,合相根本就不可能是四十道修為的強者。


    既然對方不入四十道,那就和自己修為相當,大家都是同級數的強者,那他還怕什麽?


    說句不好聽的話,從出道以來,武揚還從未在同級強者手底下吃過虧,甚至於,他完全就可以看成是越級殺敵的代名詞。


    “……”


    空氣死寂。


    四方,所有人再一次被武揚的囂張言論驚呆了。


    不少人先前都以為,武揚瘋歸瘋,但應該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


    他最大的可能,便是主動出頭,找大長臉步雍寒論道鬥法。


    如此一來,縱然最後不敵落敗,礙於邙靜秋三女在旁邊虎視眈眈看著,怎麽也能留下一條狗命。


    可沒想到,武揚不是假瘋,而是真瘋。


    他壓根就沒有多看步雍寒一眼,而是直接和柳殘陽叫上板了。


    舍棄步雍寒那個相對較弱的敵手,而把瞄頭指向現場最強者,那不是真瘋還是什麽?


    “哈哈哈!”


    這個時候,柳殘陽也笑了。


    不過他雖然在笑,可眼中臉上,卻是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笑意,反而是無盡的冰寒和酷冷。


    “好好好,實在是好,柳某活了無數個紀元,就算是道主合相見了老夫,也得給三分薄麵,沒想到今日,居然被一隻小小的螻蟻給挑釁了,你既然如此急著找死,那老夫成全你就是了!”


    柳殘陽說著,直接大手一揮,“宰了他!”


    “你敢!”


    邙靜秋厲喝,一步跨出,手中抓著一口黑森森的長劍,死死擋在武揚麵前。


    邢珺和連芸稍作遲疑,最終還是雙雙走到了武揚的身邊,一起祭出了各自的法寶。


    她們當然不想替武揚出頭,甚至心頭還有些責怪武揚的不識大體,陷她們於不義。


    可她們同樣已經看出來了,邙靜秋是絕不可能對武揚袖手旁觀的。


    她們可以不在乎武揚的死活,卻不能不在乎邙靜秋的死活。


    “行了,你們暫時退下吧!”


    “武師兄……”邙靜秋臉色一變。


    “聽我說!”


    武揚擺了擺手,隻是一步,就跨出了三女的防線之外,“三個大妹子,很感謝你們到現在還那麽支持我,不過今天這場仗,本就是因我而起,所以接下來,你們先別忙著動手,就在旁邊替我掠陣好了,我要實在扛不住了,你們再出手幫忙也不遲!”


    武揚原就不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尤其現在,已經決定要大幹一場了,他也沒必要繼續低調,裝烏龜扮豬吃虎。


    而且他其實也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掂一掂這個世界那些強者的成色和深淺。


    他之前猜測,這方宇宙的修士,因為修煉環境太優渥了,缺少必要的壓力,就好像一群豬一樣,肥是肥,可身上的瘦肉,怕是沒有三兩斤。


    不過這個猜測到底正不正確,最終還得打過才知道。


    “武師兄,讓邢珺和連芸走,我留下來陪你……”


    邙靜秋有些被武揚的語氣驚到了,不過她同樣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況且武揚還救過她的命。


    隻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武揚就再次擺手道:“不用!大妹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重傷未愈,暫時,還是不宜與人大動幹戈的好……


    還是那句老話,你和兩位妹子先在旁邊照看著,替我掠陣,如果我實在頂不住了,你們外衝上來幫忙不遲。”


    說著,武揚也不等邙靜秋拒絕,又抬頭朝大殿內的其他人望去,淡聲道:“諸位的意思呢?


    姓柳的老匹夫欺人太甚,今天居然妄想騎到老子頭上來作威作福,接下來,也不瞞你們,老子動手後,肯定是要把這狗屁殘陽塢一舉鏟平的。


    諸位如果看不過去,要站在柳殘陽老匹夫一邊,那就直接留下來好了,若是也覺得柳殘陽老匹夫太卑鄙,不願來趟這潭渾水,還請退到一邊去,拳腳無眼,免得到時候誤傷了誰,那就不好看了。”


    此刻的武揚,也是氣吞山河,霸氣衝霄。


    他沒什麽好顧忌的。


    世上之事,有時候往往就隔著一層窗戶紙,當你想通了,捅破了那層紙後,你會發現,其實也就那樣罷了。


    他之前顧忌合相,因為害怕合相追殺過來,所以處處小心,不願多生是非。


    可現在,他已經知道合相隻是與自己同級數的存在而已,那還有什麽必要去當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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