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當得知鴻蒙仙城外雲集而來的諸多大宇宙強者之後,所有人都快急瘋了。


    蒲風爾、寒白衣,乃自申冒羊率領的一幫古罔宇宙修士,第一時間便召集眾人,聚集在了城主府內,商議對策。


    偌大的議事大殿內,靜謐無聲,氣氛凝重,壓抑得令人幾欲喘不過氣來。


    沒人說話。


    盡管這些人,都曾經是各自大宇宙中數得著的人物,也自認見過無數大風大浪,可此刻,麵對鴻蒙仙城的處境,卻是緊張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寒仙子……”


    來自古罔宇宙的申冒羊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沉默不下去了,徑直朝最上首的寒白衣望去,“要不,還是給武前輩傳遞一道信息吧……”


    這話,幾乎說到所有人的心坎上了。


    盡管武揚臨走時,曾經自信滿滿的告誡過眾人,說他布置在仙城外的護陣,非常強大,足以庇護他們一時安全。


    而事實上,當那一日武揚構築護陣成功之後,他們也切實感受到了護陣的可怕,即便不是造化大陣,也相差不多。


    甚至於不久前,外麵那些雲集而來的強者,曾試圖對大陣發起攻擊,可最後,依舊被護陣牢牢承接了下來。


    但此時此刻,大殿中這些人,心頭還是沒有半點僥幸可言。


    實在是這次過來的那些大宇宙強者,來頭太大了,名氣也太大了。


    姑且不說玄黃宇宙這等真聖宇宙,便是光暗宇宙、無量宇宙那些隕真聖宇宙,也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們麵對過最大的敵人,便是竺藍宇宙的溫長鶴。


    然而溫長鶴比起那些人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非常不幸的是,溫長鶴是地,而外麵那些強者,卻是天。


    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及。


    麵對如此可怕的危機,他們除了向武揚求援,哪裏還有第二條路可選?


    聽到申冒羊的提議,寒白衣眸光一閃,心頭也有些動容。


    至於其他人,更是一臉期待的朝寒白衣看來,就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寒白衣當然不是這些人之中最強大的一個,也完全不夠資格做所有人的救命稻草。


    但她卻是和武揚關係最近之人。


    武揚臨走時,不僅把護陣的控製權交給了她掌控,同時還給她暗中留下了一枚傳信珠。


    這也就是說,要聯係武揚,唯有寒白衣才能做到,其他人便是心頭再焦急迫切,也隻能幹瞪眼。


    寒白衣張了張嘴,下意識就欲取出通信珠,不過就在這時,她突然鬼使神差的朝蒲風爾看了一眼,語帶凝重的問道:“蒲風爾,你是我們這些人之中,實力最強大者,不知你對這件事如何看?”


    蒲風爾此刻的臉色也非常凝重,他環顧四方,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隨即悍然起身,朝寒白衣拱手道:“寒仙子,你真想聽老朽的意見嗎?”


    寒白衣眉頭微皺,心頭便有些不喜。


    話說這都火燒眉毛了,蒲風爾你怎還有閑心說廢話浪費時間?


    見寒白衣沉默不語,麵露不虞之色,蒲風爾苦笑,卻是很快開口道:“我知大家心頭都非常焦急,甚至是絕望,不過以老朽所見,此時此刻,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武前輩傳遞信息……”


    “嗯?”


    四方死寂。


    所有人,全都下意識把目光聚集到了蒲風爾身上,眉宇之間,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疑惑。


    申冒羊幾次張嘴,又幾次閉上。


    他很想問問蒲風爾,為何會有這種“標新立異”的想法,可這話,他問不出口,也不合適他去問。


    他畢竟不是鴻蒙宇宙之人,雖然暫時托庇於鴻蒙仙城生存,武揚早前也對他們一視同仁,但說到底,他們古罔宇宙的修士,還是外人。


    在鴻蒙仙城中,他們有話語權,卻不可能擁有決策權。


    “為什麽?”


    寒白衣眉頭皺的更深了,毫不猶豫的開口詢問道。


    申冒羊他們礙於身份使然,心有所慮,她卻是沒有那麽多顧慮。


    蒲風爾再次抬頭朝四方人群看了一眼,越發苦澀道:“諸位,我等雖然來自不同的宇宙,可最少有一樣是一致的,那便是,我們所有人,都曾深受武前輩的大恩,對於這一點,我想大家應該都認同吧?”


    眾人齊齊點頭。


    這倒是實情。


    若沒有武揚的到來,他們估計現在還被竺藍宇宙的那幫畜生奴役著,拘禁著,繼續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不過,蒲風爾現在突然提起這些幹什麽?


    這和當前的形勢又有什麽關係?


    蒲風爾苦笑,很快開口道:“有句話說得好,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懶人聽書


    老朽雖不算什麽大好人,可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老朽才不讚同現在發信息通知武前輩回歸。”


    說道這裏時,蒲風爾突然抬頭朝寒白衣望去,一臉鄭重道:“或者就算要傳信給武前輩,那也不是讓他回歸,而是讓他有多遠跑多遠,最好永生永世也不要回來……”


    寒白衣心頭一顫,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起來。


    其他人,在聽完蒲風爾的這番話之後,也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道是響鼓不用重錘。


    蒲風爾的話雖然說得十分隱晦,可他們俱都是活了幾十萬年以上的老怪物了,怎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啊,現在絕不能通知武揚回歸。


    因為那不僅無益於現實的改變,同時還會害了武揚。


    武揚雖強,可說到底,也隻是一名合道聖人而已。


    反觀外麵那些強者,哪一個不是成名無數年的狠角色?


    特別是以玄黃宇宙向宇辰為首的九大頂級宇宙勢力,幾乎個個都曾參與過造化大戰。


    這樣的大宇宙勢力,不要說一口氣來了九家,便是隻來一兩個,也絕不是武揚能夠抗衡的。


    既然武揚回歸,也改變不了任何現實,更救不了他們任何人,反而還會累得自身遭受毀滅的打擊,那他們現在又何必去向武揚求援呢?


    沉默了。


    自蒲風爾的話聲落下之後,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就在這時,一名古罔宇宙的修士突然開口道:“蒲道友這話說的有理,可不通知武前輩,我們現在又該如何做呢?難道就安靜等死不成?”


    蒲風爾驀然回眸,看著那人冷聲道:“我們現在的處境的確很危險,但絕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大家不要忘記了,我們的鴻蒙仙城,可是有武前輩親自布下的大陣。


    老朽對陣法一道雖然不甚了解,卻也感受的出來,武前輩布下的大陣,非常強大,怕是比起傳說中的造化大陣也不遑多讓。


    這從那些外宇宙強者過來後,至今也沒有攻破,隻能說些狠話威脅,便可見一斑。


    如果護陣那麽好破解的話,以向宇辰那些巨擘的狠辣,如何會拖到現在?他們怕不是早就動手殺進來了……”


    那古罔宇宙的修士聞言點了點頭,卻又意味深長道:“蒲道友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什麽都不需做?隻是安心待在仙城內就好?


    諸位,在下並無任何對武前輩不敬的意思。


    但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萬一……我隻是說萬一,武道友的大陣擋不住外麵那些強者呢?”


    這話一出,四方強者的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


    什麽萬一不萬一的。


    事實上,包括寒白衣在內,所有人心頭都很明白,鴻蒙仙城的護陣,那是絕對無法攔住外麵那些強者的腳步。


    最多,隻是多阻攔他們一時片刻而已。


    參與過造化大戰的真聖宇宙和隕真聖宇宙到底有多可怕,他們就算沒有遇到過也能想象得出來。


    不要說武揚留下的大陣還不是造化大陣,即便真的是造化大陣,也未必攔得住玄黃宇宙這種真聖宇宙的逆天強者。


    蒲風爾深深看了那人一眼,突然冷笑道:“擋得住又如何?


    擋不住又如何?


    大不了,唯有一死罷了。


    老夫早就說過了,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城破之後,我等就此死去,雖然不算報答了武前輩的恩德,但至少,不至於連累到他。


    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諸位也都是活了幾十萬年的老人了,難不成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他這話,說得就有些不好聽了。


    很明顯是對古罔宇宙那名修士的自私心理甚為不滿。


    而在場眾人,尤其是申冒羊等古罔宇宙的修士,此刻的臉色都有些尷尬。


    寒白衣歎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蒲風爾這個曾經犯過大錯誤的人,居然會變得如此的意氣,會說出這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來。


    不過說老實話,對於蒲風爾的建議,她還是很讚同的。


    死亡,她其實並不太懼怕。


    最少在造化宇宙浪跡了這麽多年後,對於生死,她比任何時候都看得淡。


    見眾人全都沉默了,寒白衣輕笑道:“我很讚同蒲風爾的說法,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我們現在,並非什麽事情都不能做,至少,我們還可以修煉。


    武前輩臨走前告訴過我們,修士,最終還是要以修為說話,所以,大家都散了吧,全都回各自的洞府去修煉吧。


    也不要想太多,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便我們所有人最終,都難逃一死,但可以在臨死之前,過上這樣一段安穩平靜的日子,那也是賺了。


    另外,武前輩的天賦才情,相信不用我多說,大家心中都有數,今日,我們一死全了武前輩的這份恩情,安知未來,武前輩不會替我們報仇雪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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