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凝實的身體,突然微微閃爍了一下,也是這細微的閃爍,原本警惕無比的毀滅聖人,突然放鬆了下來。


    因為他已經發現,眼前的因果和五行,並非真身,隻是一道本體的投影降臨而已。


    這也說得過去,不能擅闖其他人的小天地,那不光是相互之間達成的默契,同時還因為每個聖人的小天地內,都有自身布置的殺招,輕易闖入,那和主動落入別人的領域世界也沒有太大分別。


    毀滅聖人忌憚他們,他們同樣忌憚毀滅聖人,故才以分身投影的方式暗中潛入。


    既是兩道分身投影,毀滅聖人也就不是多麽在乎了,很快輕笑道:“兩位道兄不知找我何事?”


    “毀滅,這麽多天過去了,你到底考慮得如何了?”


    “什麽意思?”


    毀滅聖人臉色一沉,“你們怕不是來給命運做說客的吧?我早說過了,要回歸三界,那就大家一起,想讓我一個人回去,辦不到……”


    因果聖人抬頭看了毀滅聖人一眼,搖頭歎息道:“道兄,時不我待啊……別急,聽我把話說完,近段時間,老夫以大因果術推衍三界,最後的結果卻是大大不妙。”


    “此話何解?”


    毀滅聖人神情一肅,他雖然對因果聖人非常不信任,可也知道,有些事情,因果聖人並不會說謊來騙他,也沒必要。


    大家都是聖人,就算所走的方向不同,可也不是說騙就能騙的。


    因果聖人道:“我等受困於這片混沌世界,對於天機的把控,大不如前,但有些東西,還是能夠推衍一二的,按照我的大因果術推衍結果顯示,三界將徹底離我們遠去……”


    說著,因果聖人下意識抬頭朝毀滅看了一眼,猶豫再三,才繼續道:“而三界脫離我等掌控的源頭,便是從地界起始……說得更明白一點吧,若是此事沒人去阻止,最多不出三日,地界,便將徹底與我們無緣了……”


    說“我們”,那不過是為了毀滅麵子上好看而已,事實上九聖都心知肚明,地界牽連的,乃是災難、毀滅、混亂三聖。


    毀滅聖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是說,最先失去掌控的,是我地界?”


    “不錯!”


    “那其他兩界呢?”


    “地界之後,便是我人界,再之後,才會輪到天界。”旁邊,五行聖人接口道。


    毀滅聖人看向因果聖人,再次問道:“此事,是否已注定無解?”


    因果聖人苦笑道:“你我走到了這個境界,當知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萬事萬物,必留一線生機。


    按照我的大因果術推衍,此事,的確是已經注定的事情,但若有外力強加幹涉,未必無法改變。”


    毀滅聖人嗤笑道:“所以,道兄認為我就是那遁去的一對嗎?說了半天,道兄無外乎就是想勸我獨自降臨三界阻止一切,是這樣的嗎?


    可我就是不明白了,大家皆是聖人,若有心,皆可以去三界阻止一切,為何偏偏就隻能由我去做那遁去的一呢?”


    因果聖人道:“道兄不要著急,聽我慢慢道來,的確,隻要有心,我等九人,皆可成為遁去的一。


    但現在,地界徹底失控,卻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地界有三主,分別是災難、混亂,和道兄你,有些話,老夫不便多說,可道兄你自己心頭該明白,比起其他兩人來,回歸三界,肯定是道兄你最合適了。”


    毀滅聖人麵皮抽抽……這話,說得沒毛病。


    災難聖人,那就是一個滅情絕性的冷血動物,除了追尋至高的大道之外,心中根本就沒有其他東西。


    要他去三界阻止一切,怕是比登天還難。


    至於混亂聖人……不說也罷,那就是一個渾不吝的渾人。


    這時,五行聖人突然開口道:“道兄,你不願回歸三界,無外乎就是擔心,你走之後,有人對你的本源道果生出覬覦之心。


    那如果我和因果道兄,主動發下大道誓言,在你走後,必竭盡所能,守護你之本源道果的安全,甚至你若在三界發生了什麽意外,我和因果道兄,也必第一時間複活你,那你是否願意回歸三界阻止一切呢?”


    毀滅聖人眉心一跳,有些不敢相信的朝二人看來,“你說,你們願意發下大道誓言?”


    到了聖人這個級別,什麽精血誓言,神魂誓言,一切都形同虛設,唯有“道”才能真正影響和桎梏他們。


    所以當五行聖人提及“大道誓言”四個字時,毀滅聖人已經有些心動了,因為他知道,一旦發下大道誓言,若違背了,那發下的誓言是真的會應驗的,便是命運聖人都無法超脫。


    “不錯,隻要道兄點頭,我和五行,都願意由你提出要求,發下大道誓言。”


    因果聖人重重點頭,頗為急切道:“如何?毀滅道兄,你現在,應該不會有顧慮了吧?如果同意的話,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留給我等的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啊!”


    ……


    回到地界。


    麵對武揚的咄咄目光,洪開宇沉默了,糾結了,彷徨了。


    不光是他,此刻的三界眾生,但凡有能力觀看到這邊情況之人,俱都把目光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起來,空間安靜得詭異。


    洪開宇徐徐抬頭,就那麽看著武揚,靜靜的看著他,忽然輕笑一聲,接著又是說不出的苦澀,說不出的黯然,說不出的落寞,淡淡道:“我願意……臣服,願意以地皇的身份,代表地界,臣服於你,尊你為人皇!”


    話聲方落,天地雷動。


    整片地界,就如同煮沸的岩漿般,猛烈的震蕩起來,沸騰起來,轟鳴起來。


    與此同時,則是無窮無盡的天地氣運,宛如滾滾流水般,盡數朝著武揚降臨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地皇洪開宇,則是日漸枯萎,氣息不斷衰敗,麵色不斷黯淡晦澀,境界,也是直線跌落。


    到最後,他的身上,再也看不見半點皇境的強者之風,取而代之,僅僅是比姬宇乾、燕南天之流稍微強大一點的至強者而已。


    那一刻,諸天萬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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