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海山正在大堂等候他,見他回來,才關上大門。


    雷雄說:“穀大哥,這一次隻怕你不能跟我一起出國了。”


    穀海山有些出乎意料,但知道雷雄這樣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他相信雷雄。


    雷雄見他問也不問就授受,說:“劉繼山需要用你的身份,跟我出國一趟。”當即把尋找坤刀的事對他和盤托出。


    穀海山得到金石的熏陶,對於清霞觀留存下來的寶刀遺失海外,深感憤慨,當即拍著胸脯說:“隻要能找到坤刀,別說用我的身份,就是讓我下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到了出國的前一天,趙恒東和郭潔儀一起陪著雷雄來到公園,這裏也曾是雷雄和燕舞一起放過風箏的地方。


    公園裏人不多,湖麵上偶有幾人在泛舟。岸邊,秋風吹著落葉,飄在水麵上。


    郭潔儀擔憂地說:“這次去e國,人生地不熟,找這把刀,該從哪裏下手?”


    雷雄說:“有劉繼山,總會有些線索的。他如果耍鬼心眼,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郭潔儀依然擔心地說:“你千萬要保重自己,我不想再失去你。恒東,我不知道你們父子是怎麽想的,找到那把刀又有什麽用,把中國武術在全世界發揚開來,又有什麽用?”


    趙恒東笑笑說:“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們父子的情懷,你又怎麽能理解得了?”


    郭潔儀深感無奈,說:“好了,不說了。”


    三個人往公園深處走去,這裏的人要稠密一些。十幾個老年人穿著統一的裝束,手中各持一把長劍,排成整齊的兩排,正悠然地練著太極。


    雷雄說:“太極的精髓在於以柔克剛,以慢製快,到了一定的境界,便是無招勝有招。”


    來到一處假山前,一個人突然躥到郭潔儀麵前,手中拿著一個瓷碗,說道:“太太,給點錢吧,沒錢吃飯了。”


    聽聲音是個姑娘,隻是頭發淩亂,遮住了大半邊臉,衣袖襤褸,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她的突然出現,使得雷雄本能地擋在郭潔儀麵前,喝問道:“你是誰?”


    這一問不打緊,那個姑娘看了雷雄一眼,連忙掩著臉,驚慌地逃走了。


    雷雄似乎認出了她,叫道:“小夜鶯!”


    那姑娘跑得更快了,雷雄追了上去,才發現她兩邊臉上布滿疤痕,猙獰可怖,完全沒有以前的半點風姿,驚問道:“真的是你?怎麽回事?”


    小夜鶯掩著臉說:“劉所長的老婆,說是我害了他,把我的臉整成這樣,把我的東西和錢都搶光了,還派人四處追打我。我回到家鄉,家裏人嫌我丟人,我又隻好回到這裏來,想找份工廠打工的日子,沒有人要我,我隻好討飯過日子。”


    雷雄說:“你不自重,這是你咎由自取。”


    趙恒東夫婦也追了過來,郭潔儀說:“姑娘,都是老劉害了你啊。你去寶明,做個勤雜的工作吧。”


    小夜鶯連忙跪下,連聲感謝。


    第二天,趙朗和趙泱也從淵城趕來,給雷雄送行。


    趙朗交給雷雄一遝e國的錢幣,說:“到了那邊,用得著。相信你一定行!”


    雷雄接過錢,和劉繼山按約定的時間來到機場。這一段時間,劉繼山做了許多的準備工作,在發型、著裝上與穀海山保持一致,來到機場前,更是請了化妝師,使他在容貌上和穀海山有七八分相似。通過層層安檢,兩個人終於登上了飛往e國的飛機。


    幾個小時後,飛機在e國的首都機場平安著陸。


    出了機場,劉繼山立馬甩開假發,丟開行李背包,歡欣雀躍,說:“老子又自由了,我一輩子不會回去了。”說完撒腿就跑。


    雷雄早有提防,根本不屑一顧,冷笑一聲,淩空飛起,在他麵前落下地來,把他的去路擋得嚴嚴的。


    劉繼山好不容易如出籠的鳥兒,自然不願意束手就擒,轉了個方向,往人流中跑去。


    雷雄又是一個縱躍,從他頭頂越過,伸出兩指,說:“你最好聽話一點,我隨時可以讓你殘廢。”


    劉繼山此時完全孤注一擲,知道落在他手中必然沒有好下場,不顧一切地往車流中間穿過去。心想著,隻要擺脫他的視線,從此後顧無憂了。


    眼看著一輛飛馳過來的小車即將撞上了他,雷雄一個激靈,身子在空中一旋,提起他的身子,避過了那一撞擊,又是幾個淩空翻,越過幾輛車子,終於在路邊落下地來。


    那輛小車一個緊急刹車,後麵的車子也都緊急刹車。好在,這些車子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並沒有發生交通事故。車流中喇叭聲響成一片,車裏的人們紛紛看著這兩個飛人,不可思議。因而,造成了小規模的交流擁堵。


    劉繼山驚魂未定,嚇得雙腳直打顫,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雷雄說:“你不是不怕死嗎?怎麽,慫了?再去啊!”


    劉繼山雙腿一軟,跪下地來,說:“我,我再也不敢了。”


    車裏的人們伸出大拇指來,對雷雄搖了搖,驚訝地看著他,用異國的語言說著讚美的話。


    雷難拱拱手,車流緩緩開動了。然而,還是有兩個交通警察過來維持秩序。


    交警們用e國的語言問道:“你們是誰?從哪裏來的?”


    雷雄有點懵了,但對於這兩句簡單的外語,還是聽得懂的,也用外語說道:“我們是中國人。”


    那兩個外國人又說:“你們製造交通混亂,請跟我們走一趟。”


    雷雄猛然覺得,這情景跟他們剛從衛州來到人地生疏的廣華多麽相似,雖然不想多生事端,但還是硬著頭皮跟他們去了。


    交完罰金,兩個人又坐了很久的車,到了劉繼山賣坤刀的那個城市,天已經黑了。


    他們訂了一處旅館,打算一步步找尋坤刀的下落。


    夜晚,e國這個不大的城市燈火闌珊,飄蕩著一些舒緩柔和的音樂,跟國內南方那種火熱的夜生活透著完全不一樣的氣息。


    劉繼山說:“這個城市叫羅達裏洲,是跟我國交往最密切的一個地方。我國許多工業在這裏出口,還有金融、貿易都有密切關聯。”


    雷雄說:“其他的我暫時不想知道,你告訴我,坤刀當初是怎麽賣掉的?”


    “在一個拍賣會上。還是洋人識貨,一把破刀,他們竟然看出了是真品,個個爭得麵紅耳赤。”


    “拍賣會在哪裏?”


    “地址我知道,當然,它不每天都有拍賣會。當初拍下這把刀的人,也已經死了。”


    雷雄說:“你少跟我裝蒜,你先找到他,剩下的我來辦。”


    劉繼山哭喪著臉說:“他真的死了,你要我去哪裏找?聽說,他得到這把刀的當天晚上,就神秘地被殺了,那把刀也不見了。”


    雷雄說:“這樣說,倒是一把不祥的刀了。他們怎麽沒殺你,你之前又是怎麽得到它的?”


    劉繼山吐了一口煙圈,說:“看在你帶我重返自由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是在白方平老家的院子裏挖出來的。當年,我的手下可是遍布整個廣華,有些名頭的人的家裏,誰沒有被我光顧過?”


    雷雄看他得意的神色,“呸”了一聲,說:“你害得館長一直心存愧疚和掛念,死不瞑目。我知道,整個廣華除了你們叔侄,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麽無恥。”


    劉繼山不就為然,說:“我不會陪你玩很久,半年的時間,找得到找不到你我兩不相欠。”


    雷雄知道,對待這種敗類,完全無須講信用和道理,說:“廢話少說,我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兩個人回到旅館,已是深夜。


    臨睡前,雷雄為了睡個安生覺,再次點了劉繼山穴道,完全斷了他的念想。


    第二天上午,劉繼山帶著雷雄,來到當初拍賣會的地方。剛好,今天有拍賣,不過都是些當地的稀有物品,大都是用具,也有些瓷器。雷雄看得出,這些物品都透著異國的風格,不帶半點中式風。


    劉繼山一進會場大門,許多人都向他打著招呼。看來,他是這裏的常客。


    劉繼山如同魚兒回到水裏一般,也頻頻地跟那些高大的外國人打著哈哈。


    雷雄說:“你到底還倒賣了多少國內文物?”


    劉繼山不屑地說:“不多,總共加起來不超過十樣,都是些小件。”說罷就走到外國人堆中去,跟他們討論著什麽。


    緊接著,一個滿臉絡腮須的外國人對雷雄勾了勾手,眼裏露出挑釁的目光。


    雷雄自然知道,他是在向自己挑戰,一定是劉繼山告訴他什麽了。雷雄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喧嘩,於是搖搖頭,微微一笑。


    對方卻不買賬,在狹窄的過道裏,一拳招呼了過來。他巨大的肉拳帶著呼呼的風聲,險些碰到雷雄臉上時,卻被雷雄抬手一格,輕飄飄地擋到一邊去。


    對方嘶叫了一聲,又是一拳過來,雷雄隻是偏頭避閃,伸手相格,卻並不還擊。


    對方似乎被激怒了,往前幾步,魁梧的身子像一株樹樁,矗立在雷雄麵前,沉重的雙腿連環出動,招招逼人。


    雷雄隻是搖頭一笑,身子靈動,對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對方問道:“你為什麽不還手?”


    雷雄雖然聽不懂,但從他的神態中已經猜得出,而且他已經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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