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世金一陣大笑,說:“真是老天有眼,他又讓你們給逮著了!好,好啊!”


    潘勝給自己杯中倒滿,拉著田安,一起給馬世金敬酒,二人一仰脖喝幹。


    馬世金端起酒杯,說:“老兄抬愛了。我想雷雄那小子武功高強詭計多端,既然你們已經製服了他,不如趁著那山高林密的地方,嘿嘿,以免夜長夢多。”說完也是一口氣喝幹。


    潘勝心中暗忖,別看這人人模人樣,可比龍爺還黑,定是他有什麽重要的把柄掌握在那小子手裏,急於借我們之手除掉他。便說:


    “那是自然,自然!那小子不識抬舉,如果一旦讓他逃了出來,隻怕對馬經理可是相當不利。”


    馬世金一愣,自然聽出他話中有話,輕鬆地一笑,說:“那是!亡命天涯,四處流竄,可也不好受。嗬嗬!相對於貴幫,我和那小子的個人恩怨算不得什麽。”


    田安將桌子一拍,站了起來,說:“姓馬的,你要是敢舉報我們,我要你出不了這酒樓!”


    他雖然起初並不知道柯大龍等人為何要來南方,師父失蹤,見師伯如見師父,但後來漸漸地從關威那裏知道一些柯大龍的作為,也了解黑龍會與雷雄的恩怨。


    然而師伯待他不錯,經常對他諄諄教誨,並指點他武功,視他為繼承人,對自己的關懷更勝過了師父。


    在田安的心中,即使這位師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也決不能容許旁人加害他。


    潘勝一把壓住田安的手,拉他坐下,說:“馬經理不愧是聰明人,你在這麽大個公司擔任要職,如果和雷雄有恩怨,絕對不隻是個人恩怨吧?不管怎麽說,如今我們是一根藤上的螞蚱,隻要那小子一出來,我們都得玩完。”


    馬世金說:“那你認為該怎樣?”


    潘勝站起來,在室內來回踱步,說:“那小子就是個定時**,但怎麽處置他,決定權是在我們手裏的。馬經理就是想要動手,也夠不著。”


    馬世金臉色一變,說:“你們想要怎麽樣,爽快一點!”


    潘勝說:“好!明人不說暗話。這們一路奔波到此,手上的盤纏早就花光了,幾個人窮受罪。在華西落腳時,做了一票,拿了個破車子,還連夜逃命。這地方信息便捷發達,眼下風聲還緊,可不能亂動。所以嘛,想請馬經理救濟一下,賞我們幾天飯吃。”


    馬世金說:“原來是這事,好說!老兄要多少啊?”


    潘勝輕輕一笑,伸出四個指頭。


    馬世金說:“四千塊錢嘛,容易!但請盡快料理了那小子。”


    潘勝輕描淡寫地說:“錯了,是四萬。”


    馬世金吃了一驚,說:“你們這是打劫!咱們素昧平生,我可拿不出這些錢來!你們請便吧!”說完站起身來,向房門口邁去。


    潘勝哪裏肯讓他走?右手一伸,五指直取他背心,輕輕一帶,馬世金高大的身子“咚”地一下跌坐在椅中。


    “馬經理的記性可真的不太好,當我們是文弱書生?”


    馬世金隻覺背心一陣滾熱,就要滲出汗來,心中“突突”亂跳,暗想,今天如果不答應他,隻怕真難走出這屋子。那些事情雷雄多半已經知道了,如果他逃了出來,有“大菩薩”照應,倒不怕什麽。但長美是絕對待不下去了,以後到哪裏去找這肥得流油的差事?便咬了咬牙,說:


    “四萬嘛,等下跟我回去取就是!”


    潘勝趁他未定神之際,托起他下巴,塞進一粒藥丸,灌了一口水,說:“馬經理,得罪了!實在是不得已。這顆藥丸是致命的毒藥,兩個小時後毒性慢慢發作,如果六個小時內不吃解藥的話,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那顆藥丸順水而下,馬世金低頭咳了兩下,哪裏咳得出來?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說:“那好!聽你們安排就是。”


    潘勝哈哈一陣長笑,挾了幾筷子菜到馬世金碗裏,說:“馬經理受驚了,吃口菜壓壓驚!”


    馬世金哪裏吃得下去,心中大呼上當,隻覺得眼前這個人,可比雷雄那個率性而為的愣頭小子要難對付十倍。


    潘勝和田安又吃又喝,大快朵頤,直讚味道極好。


    潘勝說:“奶奶的!自從離開衛州後,沒吃過一餐像樣的飯菜。還得多謝馬經理的盛情!”


    馬世金焦頭爛額,肚子裏憋滿了氣,但又不能發作,隻能硬撐。


    潘勝說:“你說去哪兒拿錢,我們就送你到哪兒,拿到了錢,自然就會給你解藥吃。雷雄嘛,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馬世金心裏一盤算,便說:“當然是回公司了。”


    潘勝兩眼一斜,說:“好,這就走。”


    馬世金付過了飯錢,車子由吉坡鎮駛向長美公司。


    路過一麵圍牆,看見一堆人在那裏團團圍住。


    潘勝心中不安,對田安說:“你麵生,過去看看!”


    田安看了一眼,回到車中,說:“二當家,放心吧!是尋人啟事,不是通緝令。您知道是尋誰嗎?正是雷雄和成人傑那幾個小子。”


    潘勝開懷一笑,說:“讓他們去尋吧!尋到天邊去!”


    車子駛到長美服裝公司門口。


    馬世金推開車門,一腳已經踏在地上。忽然,隻覺後麵有人伸手一拉,跟著聽見“撲撲”兩聲,自己身上兩處穴道被點。隨即渾身酸麻,手腳無力,想要大罵一聲,喉頭一硬,張開口卻發不出聲來。


    潘勝說:“老實點!別耍花樣。要想少受痛苦,趕緊去拿了來!”


    馬世金慢慢下車,一步一步走進大門,直接進了辦公室。


    燕舞看見他低頭縮頸地走進來,跟往日的神采大不相同,便問:“經理,你怎麽了?”


    馬世金口不能言,便在一張紙上寫道:“我被人挾持了,他們現在就在公司門口,你給我打個電話報案,叫他們派人來抓。”


    燕舞心中明白,他是被人點了穴道不能說話,自然是別人防止他叫囂和報案。不由得想,莫不是雷雄回來了?如果是他,這案千萬報不得。


    她低聲問:“如果警方一會兒問起來,是誰挾持了你,為什麽挾持你,我怎麽回答?”


    馬世金臉色一沉,思慮良久,覺得報也不是,不報也不是。他們是武林高手,隻怕警察還沒來他們就遠走高飛了,自己被點了穴道,又服了他們的毒藥。不報的話,就得乖乖給他們拿錢。一時間如坐針氈、六神無主。


    再看看燕舞清麗脫俗的麵容,恬淡寧靜的神態,突然間覺得不敢正視了。


    又呆坐了一會,腹部開始隱隱作痛起來,額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當班的另一名保安過來說:“馬經理,外麵有位潘先生請你快快出去相見。”


    馬世金把心一橫,緩緩走到門外。


    不待他打開車門,潘勝已經滿麵堆笑地從車中出來。


    馬世金攤開手掌,上麵寫著五個字:“跟我去拿錢”。


    田安眉頭一皺,問:“還去哪兒拿?”


    潘勝解開他穴道,曆聲問:“馬經理,你這是在耍我們嗎?原來你並不是那麽爽快啊!”


    馬世金喉頭軟了下來,咽了一口氣,說:“這一次帶你們去就是。”


    車子七彎八拐,不多久便來到一條胡同前。


    三人下了車,潘勝防他使詐,仍然叫田安跟隨其後。


    馬世金進了一個小院,順著牆邊的樓梯上到二樓,對著門口喊:“世才,我回來了。快開門!”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打開門,叫了一聲“哥”,便將二人讓了進去。


    屋子很小,但是開著兩個大窗,照得室內很亮堂,裏麵有一張寫字台,上麵堆滿了書籍,牆角還有一個小書架,也緊緊密密地塞滿了書。


    馬世金對那個男子說:“你現在去把那些錢取出四萬來,這一位田大哥有急事要借。”


    那青年男子驚異地看著二人,不明就裏。


    馬世金說:“快去!我們在這兒等你。”


    田安溫和地說:“馬經理,還是我們幾個一起去吧!隻怕一次取出這些錢來,在路上不安全。”


    馬世金說:“也好。世才,這就去吧!”


    馬世才從哥哥的神態中看出些異樣,但是對於這個做經理的哥哥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便從書架的底層抽出一本存折,鎖上門,和二人一起往銀行方向而去。


    ……


    取到錢,馬世金攔了一輛摩托車,囑咐司機將馬世才送到住處,自己鑽進潘勝的車。


    車子開到一條兩岸楊柳的河邊,停了下來。


    潘勝拿出一個藥瓶,說:“馬經理,這一瓶是解藥,服下它,你肚子馬上就不痛了。我潘某人有得罪的地方,實在是迫不得已。但請你相信,雷雄那小子這輩子將不會再在你眼前出現了。我行事雖然有點過激,不過說過的話還是非常算數的。”


    他左手握住藥瓶,右手掌攤開,兩隻手一齊伸到馬世金麵前。


    馬世金氣急敗壞,將一遝鈔票往他右手心一搭,便來抓他左手上的藥瓶。


    潘勝將手一抖,便把藥瓶塞進了口袋之中,右手甩開。刹時,那幾百張淺藍色的鈔票便如同一把折扇撐了開來,華貴耀眼,噗噗作響。


    潘勝右邊耳朵一動,將這把“折扇”撐撐合合了三次,終於收了起來,帶著笑聲說:“好!非常好。”


    馬世金說:“現在,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吧?”


    潘勝正要從口袋中掏出藥瓶,突然耳朵一抖,一把捏住馬世金手臂,問:“什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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