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快逃吧,我給您掩護!”一個渾身是血卻死戰不退的老者,目次欲裂,手中的長劍已經布滿裂紋,在黑夜中,反射著令人心驚的寒光。


    被稱為小姐的女子,此時也是披頭散發,一頭暗紅色的長發此時完全披散開,淩厲的眼神中充滿著不甘和憤怒,銀牙緊咬渾身不住的顫抖。


    “少主還沒有回來,現在不是硬拚的時候!”老者見自家的小姐並沒有撤退的打算,心中不禁有幾分的懊悔,自家的小姐什麽性格,自己作為把她從小看到大的人,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了,隻是眼下,卻不是小姐逞勇鬥狠的時候,那幫狗niang養的叛徒已經在青陽山強盜的幫助下攻了進來,距離這最後逃跑的機會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明伯,我不走!我要和路家共存亡!”女孩從纖細的胳膊上撕下一條綢帶,簡單的將自己那一頭惹眼的暗紅色長發綁了起來,鏗鏘一聲,長劍出鞘,頗有一股英姿颯爽的氣質。


    但是這些在被稱為明伯的眼中看來卻這麽的無奈,叛徒的攻擊又準又很,掐著時間點對路家發動了致命打擊,少主還沒有回來,路家戰力不足,老爺和夫人此時生死未卜,但多半是凶多吉少,若是小姐沒能突圍出去,自己這個老管家真的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小姐!您必須走!”明伯罕見的忤逆了女孩的意思,他作為路家的老管家,整整三十年沒有忤逆過路家一句話,但是眼下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卻不是在優柔寡斷的時候了。


    “小姐!您在,路家就還在!”明伯聲嘶力竭的吼道,最後甚至雙膝跪地,老淚縱橫,“小姐,我求求你了,快走吧!”


    路幽也不過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眼下這種陣勢被明伯這麽一跪,也有點手足無措,當下手中的長劍都有些握不住,渾身顫抖,一雙美目死死地盯著老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走啊!”明伯的聲音更加嘶啞,若是落在那幫叛徒手中,以小姐的千金之軀,他們說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更何況,他們這群人中還有來自青陽山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強盜,在明伯看來,這群叛變者能請動青陽山,恐怕自家的小姐在這之中絕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雖說小姐在修煉一途上,沒有少主那般的有天賦,奈何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如今雙十年華更是千嬌百媚,美豔的不可方物。那幫虎豹豺狼!明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若是小姐落入他們的手中,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況!


    “若是小姐執意不走,我就先殺了您,然後再自殺謝罪!”明伯知道,若是再不走等到後門這個唯一的豁口被堵上,自己這幾個人插翅難逃,作為一個為了路家貢獻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忠仆,明伯此時也是無比的絕望。


    聽得明伯的話,路幽並沒有覺得他在忤逆自己,整整二十年的朝夕相處,這個平時看上去一臉和氣的小老頭,絕對是自己在路家除了父母和哥哥之外,最親近的人了。


    “明伯,你隻管放心。”女孩的聲音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我就是死,也不會落入那群人手中!”


    “明伯二十年的恩情,小幽無以為報,待到來世再報。”說完,手中長劍也不抖了,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漸漸四散而出。


    嘭!就在此時,一直緊閉的院子的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開,塵土飛揚間,進來的卻不是之前的那一夥叛徒和青陽山的強盜,而是一道頗為曲線玲瓏的身影。


    若說路幽是一個含苞待放的禍水之花,那麽眼前這個女子則是一朵已經完全綻放的牡丹,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蘊含著無與倫比的成熟風情。


    見眼前一老一少兩人有些愣神,凡靈嘴角揚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度,一刹那的風情,明豔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女人抬手一揮,整個破亂不堪的庭院突然之間恢複了平靜,等到塵埃落定之時,定睛望去,哪裏還有半道人影?隻有整個路家院內四處散


    落的屍體和殘肢斷臂還在訴說著這裏曾經爆發過的大戰。


    第二天,整個閻城都炸了鍋,作為閻城三大家之一的路家,突遭大難,路老爺和夫人死於非命,路幽小姐不知所蹤,路武少公子也不知去向……


    然而這一切和在千廣學院內,將自己完完全全沉入炎窟的書海中的左昭,一點關係都沒有,至少現在還沒有。


    自從啟玄之後,左昭就更加被四象八番的精妙所折服,這本講解通靈術的秘籍,先是由淺入深,向左昭將通靈術與太極之道結合起來,又在左昭啟玄成功之後,向他治了一條明路,太極通靈,雖然道理是由簡入繁,但是若是真正修煉起來,確實大道至簡,一開始教授給自己的是最為複雜,也最難掌握的八番之術。


    古人研究星相的時候,東西南北各自定下了四尊星宿主神,蒼龍、白虎、朱雀、玄武,並稱四方主神,對應兩儀中的陰陽,成為最複雜的八番。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風,震代表雷,坎代表水,離代表火,艮代表山,兌代表澤。


    正是這樣的八番,將大千世界中的如升月落,寒來暑往刻畫的淋漓盡致。左昭隻是稍一接觸,便徹底的沉淪了進去,無法自拔。


    當然啟玄之後最讓左昭驚喜的一點是,自己竟然能夠讓通靈術的修煉也放在時間領域內,雖說延緩的有限,但畢竟也能夠給自己爭取到寶貴的時間,而此時,左昭在最缺的,除了錢,恐怕就是時間了。


    一比二的時間延遲,讓左昭一天當成兩天過,恨不得吃住在炎窟,要不是老黿苦口婆心的勸說,左昭差點把自己的食堂搬到那上麵去。


    江寧這幾天倒也是樂得清閑,憑借老黿的權限,給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安排一個學生的身份,實在是沒什麽太大的困難。此時有了學生身份的江寧,更是一天到晚追隨者今川良的腳步,不斷的到處禍害著假期內留在學院內的學生。


    這一切還得是怪左昭,當這個人得知今川良的目的之後,眼珠子一轉,壞主意便生了出來。


    “既然是納新嘛,沒必要將目光完全集中在一年級新生中啊,那些高年級的學生,隻要他們願意,同樣也可以加入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左昭見當時今川良臉上那股子興奮的表情,就知道,和小姑娘準備好去連騙帶哄的拉別人去了。


    哼哼!可不能光我一個人受這份打擊!賤人在心中恨恨地想到。


    就在凜冬假期最後一個月要過半的時候,左昭終於從炎窟中走了出來,那模樣,雖然麵容憔悴,但是兩眼之中的精光卻像是剛剛偷了一整窩雞的黃鼠狼,幸福的都快要滴出油來。


    四象八番中的八番,在他的拚命研習之下,八番已經掌握了六番,除了難度實在大的乾、坤兩番,另外幾番,在左昭手中不說是如臂使指,也能張口就來,變幻出各種各樣的通靈術法。


    來到新大陸短短不到三個月,左昭已經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三千年來,上界和新大陸的差距了,學習通靈術隻是自己惡補的一個開端,有炎窟這麽一個大寶庫,自己不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回到住處,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左昭美美的睡了一覺,研習四象八番以來自己還沒怎麽好好睡過一覺呢。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收拾了收拾,左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誰想到那個貌不驚人的老烏龜收拾了之後竟然這麽讓人眼前一亮。


    左昭搖了搖頭,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男人還是年齡越大越有味道啊。


    看老黿那模樣,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萬花叢中過的高手,至於葉沾不沾身,那就不知道了。


    但是等到左昭來到鍾樓之上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一身打扮,完全就是多此一舉,那個老烏龜的住處,又變成了自己第一次到的時候的模樣,甚至還


    猶有過之。


    倒是老黿對此大大咧咧的憨憨一笑,不置可否,又搬出來第一次見麵時喝的那兩壇酒,對著左昭一通招呼。


    “雖說來者是客,但我這鍾樓成年累月的沒幾個人上來,你這不到一個月已經來了三次了,”老黿一臉肉疼的嘰嘰歪歪道,“照你這麽個來法,我的酒都不夠喝的了!”


    “別嘰嘰歪歪跟個娘們兒似的,”左昭大馬金刀的往那裏一坐,一把奪過老黿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的酒壇,頓頓喝了兩口,這才繼續說道,“整的就像是誰願意來一樣。”


    嘿嘿一笑,老黿也大大咧咧的在左昭對麵坐了下來,仰頭就是一通猛喝,末了,才說道:“說吧,這次來又有什麽事情了?”


    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抽出一包煙,扔給老黿一根,左昭拿了一根點上,深吸一口之後,說道,“之前我說的,那一件事情,怎麽樣,前輩有什麽眉目了沒?”


    看著左昭給自己點上煙,美滋滋的吸了一口,老黿繼續笑道:“想知道?”


    “說不說,不說信不信我給你滅咯。”左昭一指被老黿抽的吧嗒吧嗒的煙頭,惡狠狠的說道。


    “你敢!”瞪了左昭一眼,老黿藏寶貝似的將煙屁股藏在身後,悻悻地說道,“你想整合學院的力量,本來是好事,但是這件事情,我都做了數百年了,依舊阻力重重,有些事情,說起容易,做起來又何其難。”說到最後,老黿狠狠地吸了一口,直接將原本還有一半的煙,直接吸的隻剩了一個煙屁股。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相比於老黿,左昭就溫和多了,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他輕輕的說道。


    “哦?”老黿眉頭一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老黿,我問你,咱們學院,每年畢業的那些學生都去了哪裏?”左昭問道,“要知道,雖然學院每年招收的學生很少,但是,這麽多年過來,畢業的學生,都去哪了呢?”


    老黿一聽左昭的話,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學院每年招收的學生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西風大陸上其餘五大勢力的子弟,最近幾年,其中有幾個勢力和學院不對付,仙域和廣域八家中比較偏向於莫語殿的那幾家都不再對咱們學院輸出生源。”


    看了一眼左昭,老黿喝了一口酒,兀自繼續說道:“不過,你也知道,最近幾年,由於什麽活動的愈加頻繁,有一部分人,在之血的牽引之下,也成為了修士,這一部分人,不瞞你說,是最近幾年我們最大的生源補充。”


    左昭一邊聽著,一邊點了點頭,眉宇間竟流露出一絲的得意。


    “之前的學生一般畢業之後就直接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現在嘛,正好最先一批招進來的學生,今年就會畢業,我也沒想好他們能去哪裏,實在不行,就讓他們也加入五大勢力旗下的產業吧,畢竟是我們學院的學生,總不能餓著他們吧。”沒有理會左昭的神情,老黿唉聲歎氣的說道。


    “哈哈。”左昭大笑一聲,衝著老黿擺了擺手,說道:“我不相信你舍得讓這麽一批人就這麽從你手中溜走。”


    “沒辦法啊,學院現在養自己都有些捉襟見肘了。”老黿哀歎一聲,原本就臃腫的肚子,不禁又變得大了幾分。


    “交給我吧,”左昭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興奮了,這麽一大批修士,對於急於在新大陸建立起自己勢力的左昭簡直就是雪中送炭,想讓這麽一批人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左昭自認不會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交給你?”老黿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人,我們這一屆的畢業生,除了回自己原地的,還有足足二十多個人呢,你確定你養得起?”


    左昭搖了搖頭,說道:“光憑我一個人自然不行,我需要學院的幫助,而且,我保證,隻要度過了今年,這將是你們想扔都舍不得扔的一個大寶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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