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玄誌華的話,學院的授意?難道學院之中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了麽?


    看得出左昭的疑慮,玄誌華繼續笑道:“學院派我來,雖是學院的授意,但是也不乏我對於自己家族的一點表示。”


    “你剛剛不是說,進了學院便不再稱自己是家族的人麽?”左昭倒被他的一番話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行事在外,一言一行還是代表著家族啊。”玄誌華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可以麽?從早晨到現在我還沒吃一口飯呢。”


    左昭看了看江寧,見後者沒有出言反對,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現在的形式,那我就開門見山地直說了。”不管說什麽,玄誌華始終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不管是學院還是我的家族,都希望千尋能夠站出來領導即將到來的之戰。”玄誌華開口道,“這既是學院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左昭點了點頭,示意玄誌華接著說下去。


    “學院派我來,除了這一層意思,還想讓我對千尋提一個醒,”說到這裏,玄誌華終究還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西風大陸各個勢力之間的水已經越來越深了。”


    “什麽意思?”左昭眉頭一皺,雖說他決定去西風大陸算是一場冒險,但是玄誌華所說的,正是自己擔心的。


    “仙域、聚靈界、還有音穀,甚至是我們八家對於這一次降世的態度都不盡相同。”玄誌華低聲說道,“仙域曾經公開表示對宣戰,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看上的應該是遺產。”


    “至於另外幾家,大都態度搖擺不定。”


    左昭聽完玄誌華的話,笑了笑,給他斟滿了酒,說道:“聽你的說法,你才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學院的意思,包括我的意思我已經傳達完畢了,”玄誌華的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笑容,“至於千尋的想法,我就不加以揣測了。”


    言罷,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起身對著左昭和江寧做了個揖,就欲告辭。


    “等一下。”左昭叫住了想要離開的玄誌華,問道:“還有一個問題。”


    青年轉過身來,臉上還是那副笑容。


    “我憑什麽相信你?”左昭定定地看著玄誌華的眼睛,沉聲問道。


    “哈!”聽得左昭的話,玄誌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他一屁股坐到左昭身旁,抬手摟住他的肩膀,笑道:“就怕你不問呢!”


    “嗯?”


    “臨走時,黿前輩給了我一個東西,說是你若是不信,就將這個東西給你。”玄誌華從儲物口袋裏掏出了一片龜甲,大小足有碗口那麽大。


    “就是這個東西。”一直沉默不語的江寧,看著玄誌華掏出龜甲,眸子瞬時亮了起來,開口道,“有一種熟悉的波動。”


    自從玄誌華口中說出“黿前輩”這三個字的時候,左昭的腦海中好像被打開了一扇門,一股莫名其妙的記憶湧了進來。


    “黿前輩……”他麵露苦澀,好像記起了什麽痛苦的事情。


    “千尋……”


    “左昭!”


    兩個人見左昭的模樣一時間都有些擔心,江寧麵露緊張,


    眼角卻悄悄的看向了一旁的星昀劍。


    左昭擺了擺手,大口喘氣道:“沒事,隻是記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見左昭沒什麽大礙,兩個人也鬆了一口氣,江寧神色複雜的重新坐回了座位,眼波流轉之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黿前輩,他……還好麽?”左昭抬起眸子,原本清麗的眼神,此時卻有一抹的滄桑,就像是耄耋之間的老人。


    “還好。”玄誌華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提起黿前輩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沒了笑容,反而是一臉的肅穆,顯然很是敬重。


    從玄誌華手中接過了黿前輩的龜甲,左昭閉上眼睛細一感應,便是了解了情況。


    “三千年了,沒想到黿前輩還健在。”歎了一口氣,將龜甲還給了玄誌華,繼而說道,“和我詳細說說西風大陸的情況吧。”


    玄誌華點了點頭,道:“這裏人多眼雜,我們去房間裏談。”


    說完便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四下裏有打量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不經意的用右手在身後比了一個手勢,便帶著左昭二人上了樓。


    來到房間裏,玄誌華說道:“二位稍等一會兒,一會兒我的同伴會來介紹詳細的情況。”


    “你的同伴?”左昭倒是不覺得玄誌華在搞什麽幺蛾子,畢竟是黿前輩派來的人,自己還是信得過的。


    “嗯,雖然我說過,已經是學院的人,就不再稱家族,但還是要避避嫌,我的同伴不屬於五大勢力中的任何一方,想來,應該能讓左先生放心一些。”玄誌華沏了一壺茶,分別給左昭和江寧一人倒了一杯,想了想,又拿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玄誌華卻沒有第一時間去開門,而是聽了一會兒,好像得到了什麽信號一般,才樂嗬嗬的跑去門口將門打了開來。


    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冷若寒霜,見了開門的是玄誌華,隻是點了點頭,便進了門。


    “哈哈,咋樣,沒人跟著來吧。”玄誌華臉上的笑容堆砌,在一旁問道。


    女孩搖了搖頭,來到左昭二人麵前,點了一下頭算是見麵打了個招呼,之後冷冷地說道:“我的名字,雪,以後多多指教。”


    還沒等左昭二人開口,玄誌華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將之前倒好的另一杯熱茶遞了過來,笑道:“這位是千尋,左昭,這一位是白羽。”


    “江寧。”江寧兀自說道,倒是把玄誌華說得一愣。


    “我的名字,江寧。”說著便指了指左昭,“他給我起的。”


    “你好,江寧。”雪看著麵前的女孩,主動伸出了手和她握了握手。


    一旁的玄誌華看的眼睛都直了,事後左昭才知道這位名字叫做雪的女孩是出了名的潔癖,平日裏都不會和他人有任何身體上的觸碰,眼下卻能夠主動和江寧握手,實在是怪事一樁。


    “你既然不是五大勢力中人,那麽,你是怎麽成為修士的?”略一感應,左昭便知曉眼前的冷若寒霜的女孩也是一個修士,並且實力還不低。


    不過他自然是知道,整個西風大陸甚至與整個新大陸的修士幾乎都是出自五大勢力,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方法能夠成為修士,除非本身


    有之血,但是那種在外力條件下強行覺醒的人,早已被證明隻會成為。


    雪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左昭的問題,“這不重要,我們的立場是一樣的,這一點最重要。”


    聽得雪的話,左昭點了點頭,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畢竟有些事情,既然當事人不想說,又沒有到非說不可的份上,自己也不好逼著人家說。


    “這一次,我跟他得到學院的授意,在這裏等二位,其實是黿前輩的意思,他知曉千尋一定會來到千廣學院。”雪簡單的介紹之後就直奔主題,聲音清冷,就像她臉上的表情一樣,毫無溫度。


    “目前來看,形式有些不太樂觀,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學院一定會站在千尋這邊,”雪輕輕地說著,講到這裏,玄誌華輕咳一聲,女孩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有玄家,也是如此。”


    左昭不解,“不是廣域八家麽?同氣連枝了三千年,怎麽現在卻要分開論了?”


    “廣域八家已經不是三千年前大戰剛剛結束時的八家了,得到了五聖之一鳳凰傳承的李家一家獨大,秦家的態度也是搖擺不定,燁家的這一代的傳承者不見了,關於態度也很難說。”雪繼續說道,“另外四家,他們的態度則是較為堅定,想自立門戶。”


    左昭眉頭微皺,抱著肩膀,手放在唇上不斷地摩挲,沉思片刻之後,說道:“隻要最終立場是一樣的,想以一種什麽樣的方式其實無所謂。”


    雪搖了搖頭,說道:“不,你隻說對了一半。”


    “近幾年出現了一個極為特殊的組織,他們到處搜索遺跡,收集從上古時代傳下來的遺產,已經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雪深吸了一口氣,在左昭和江寧有些驚異的眼神中繼續說道。


    “不過看情況,他們應該不是最近幾年才誕生的,恐怕也有段時間了,至少,上千年。”


    “上千年?!”左昭驚呼出聲,上千年前創立的一個組織,在上界中竟然完全沒有一丁點的信息,這個組織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存在。


    “這個組織,最近幾年漸漸的滲透進了西風大陸,廣域八家先不論,仙域對於他那一套理論倒是奉若神明,趨之若鶩。”雪厭惡地說道,言語之中少見的有了一絲情緒,“還有另外四家,也是如此。”


    “什麽理論?”左昭忍不住出言問道。


    “還能是什麽理論,”玄誌華沒有讓雪繼續說下去,搶在她麵前說道,“探索遺跡,收集遺產,無非就是想要獲得屬於的力量。”


    左昭突然明白了燁磊所說的是什麽意思,眉眼中盡是不可思議,“這種實驗又不是沒做過,都失敗了!”


    “不是在已經是修士的身上做,而是平民。”玄誌華說到這裏,深深地看了雪一眼,眸光中盡是心疼。


    “這個組織叫什麽?”左昭強行壓住心頭的震驚,問道。


    “莫語殿。”一向波瀾不驚的雪在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竟有一種咬牙切齒的痛恨。


    “你怎麽會對這個,莫語殿,這麽了解?”江寧輕輕的將手搭在雪的肩頭,能感受到她嬌小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


    “因為,”雪從窗外收回眼神,盯著左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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