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雪很快應召來到趙洞庭的禦書房裏。


    趙洞庭開門見山問道:“健王府那邊應該還沒有查出來什麽蹊蹺吧?”


    此時距離他讓軍情處暗查健王府比較才過去短短六天的時間。


    雖然說江陵府距離長沙很近,但這麽快就想有消息傳回來,的確不太可能。


    “回皇上,暫時還沒有什麽消息。”


    萱雪的答複也並未出乎趙洞庭的意料。


    答完,還稍微疑惑地瞧了眼趙洞庭,不知道性子向來沉穩的皇上這回怎麽這般著急。


    趙洞庭又說:“那你讓那邊的弟兄著重再查查皇室荊湖北建築集團有沒有什麽貓膩吧!暗查。”


    “是。”


    萱雪眼神微動,想到什麽,當即領命。


    才剛剛叫查健王府,這又讓查皇室荊湖北建築集團。


    皇上心裏對健王趙序的懷疑怕是已經頗深了。


    翌日。


    江陵城健王府。


    往長沙兩趟求見齊武烈的岷江龍王又已經回到這裏。


    此刻,在健王趙序麵前難掩臉上的憤怒之色。


    回來的路上,腦袋裏總是想起齊武烈對待自己的態度,著實讓他很是不忿。


    “他當真如此?”


    健王趙序坐在鏤花靠背椅上,神色間亦是帶著憤怒。


    重重拍著旁邊置有香爐,香煙縈繞,同樣鏤花的桌子。


    “是。”


    裘雛弓著腰答道:“還不等我多說,他便展示其偽極境修為,迫使我離開了。”


    “好哇!”


    趙序牙齒咬得咯嘣直響,“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啊!縱然那丫頭真是他親孫女,又如何能和我兒相比?


    他齊武烈不過我皇室區區奴才,又有何膽敢如此說話!周管家!”


    “王爺。”


    屋外候著的管家聽到喊聲忙不迭跑進屋來。


    趙序寒著臉道:“你去叫上兩位供奉,準備代替本王去一趟常德府。”


    “是。”


    管家微愣,隨即意識到大概是什麽事情,並不多問,毫不拖泥帶水地往屋外走去。


    作為偌大健王府的管家,顯然也不會是什麽沒心眼的人物。


    “筆墨伺候。”


    趙旭又對外麵喊。


    等周管家帶著兩個供奉再回來這正堂,趙序已經將書信準備妥當,放在信封裏。


    信封上寫著木哉賢弟親啟的字樣。


    木哉是字。


    其姓名其實是袁浩亭,乃是堂堂的常德府府尹,在這荊湖北路當然也算號人物,能和荊湖北路境內僅有的郡王趙序相識,也不算奇怪。


    以江陵府到常德府的距離,是夜,周管家和健王府兩個尋常的中元境供奉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袁浩亭的宅子。


    不算是那種大門大戶,但也相當不錯。


    是獨棟的四合院,而且處於常德府頗為熱鬧的地方。


    這樣的四合院在常德府現今已有的“樓盤”裏算是高級的,尋常百姓很難買得起。


    不過袁浩亭能夠買得起這樣的宅子確屬正常。


    首先他作為府尹,薪俸供養這樣的宅子並沒有任何問題。


    再就是趙洞庭同時還在推行新政時開創了“公積金”的概念,這更是讓如袁浩亭這樣的朝廷命官在買房方麵有不少便利。


    敲門過後,很快有人將門打開。


    是個中年婦女,瞧見周管家和兩位供奉這樣的生麵孔,露出些疑惑之色,“請問三位是?”


    周管家笑眯眯的,道:“我乃是健王府的管家,奉我家王爺之命前來拜會袁府尹大人。


    冒昧打擾,煩請代為通傳。”


    單是“王爺”兩字,已經讓這在袁浩亭宅子裏做“保姆”的普通婦女些微變色,回了句稍待,便連忙往屋裏跑去。


    老爺袁浩亭在她眼裏已經是這荊湖北路境內頂天兒的大人物,而健王,那就是整個大宋頂天兒的人物了。


    畢竟,人家可是皇上的親叔叔。


    “老爺請你們進去。”


    不多時保姆又走出來。


    周管家笑著點頭,帶著兩位供奉進屋。


    被保姆引到古色古香的正堂裏時,這常德府的府尹大人已經在主位上坐著。


    從家裏的擺設來看,他還是對以前那種裝修風格情有獨鍾。


    趙洞庭的穿越,讓大宋的建築風格多元化了許多,但在這間屋子裏,並看不到有多少含帶“新型風”的東西。


    “周管家。”


    周管家進屋,袁浩亭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他點點頭。


    這應該已經算是客氣。


    畢竟不是健王趙序親臨。


    “府尹大人。”


    周管家連忙拱手施禮。


    “上茶。”


    袁浩亭對家裏僅有的保姆說道。


    然後直接問周管家,“不知周管家前來所為何事啊?”


    周管家道:“是我家王爺有事想請府尹大人您幫幫忙。”


    說著直接從袖子裏掏出健王趙序寫的那封信,遞向袁浩亭,“這是我們王爺的親筆信,府尹大人還請過目。”


    袁浩亭微微愣了愣,這才接過信,打開看起來。


    周管家和兩個供奉都是坐著,不再說話。


    看著袁浩亭的眉頭漸漸蹙起。


    過兩分鍾,袁浩亭抬頭,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他在常德府,還真不知道趙迪和曹枕簟、徐福興之間發生的事。


    而趙序雖然在信裏說了事情始末,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並沒有寫具體的時間。


    “自我們世子殿下被齊武烈擄走,到今天剛好是半個月光景了。”


    周管家答道。


    袁浩亭皺著眉頭又沉默起來。


    趙序在信裏讓他給紫荊山莊些壓力,找些麻煩,甚至都已經詳細寫好讓他如何做。


    其決心,可見一斑。


    紫荊山莊和健王府這回的梁子可是結大了。


    作為常德府府尹,他當然也知道紫荊山莊的分量。


    而趙序這封信,等於是逼著他在健王府和紫荊山莊之間做個選擇。


    若是不幫趙序,以後和健王府肯定是沒往來了。


    說不準還會被趙序給記恨上。


    幫了趙序,則鐵定得罪紫荊山莊。


    雖然他是府尹,作為武鼎宗門的紫荊山莊的確是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但是,哪個武鼎宗門又是簡單的?


    真隻是掛個武鼎宗門的牌牌那麽簡單?


    哪家不是有高手在宮裏榮耀殿做供奉?


    這些供奉沒有實權在手,但都是實實在在的形同二品不假。


    齊武烈就更不簡單了。


    這位荊湖北路僅有的偽極境高手,可不僅僅隻是在荊湖北路家喻戶曉。


    他時常能夠見到聖上,在朝中的分量是絕對不低的。


    健王當然不好開罪,但齊武烈,也差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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