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壯被潑了一褲子髒水,但那輛豪車停都沒停,徑直緩緩從他身邊開過。


    開車的司機隻瞟了陳壯一眼,從車窗裏探出頭,不客氣的叫道:“讓開點!”


    陳壯抬頭看了司機一眼,三兩步繞到了車頭前,站定。


    司機不得不踩下刹車,他眉頭一皺,打量了陳壯兩眼,然後轉身對車後座的人恭敬匯報:“李總,有人擋路。”


    坐在車後麵的是一個精幹的中年男人,抬頭瞟了陳壯一眼,相當不耐煩:“這人想幹啥?”


    “可能是碰瓷的。”


    “碰瓷還碰到我頭上來了!”李總冷笑兩聲,吩咐司機:“下車告訴他,我們是京城來的,讓他識相趕緊滾。”


    司機點頭哈腰的答應一聲,趕緊下車,氣勢洶洶的對陳壯吼道:“不長眼是不?沒看見車牌號啊?”


    陳壯瞟了一眼,看見掛著京a的打頭,淡淡的說:“不就是京城的車嗎,但這是金陽的地盤。”


    “我說你還……”司機一陣惱怒,罵道:“連京城莊家的車都敢攔,知道招惹莊家,會有什麽後果嗎?”


    陳壯沒聽說過莊家,但旁邊的田龍飛卻臉色微變,低聲說道:“陳總,咱們先讓這輛車過去,莊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惹上了會很麻煩。”


    旁邊的人一聽是“莊家”的車,紛紛色變,眼神也不知不覺帶上了幾分敬畏。


    這莊家可是京城裏的名門望族,沒想到竟然駕臨金陽市,簡直讓人受寵若驚。


    “京城四大家族?”陳壯這下有點印象,聽說京城有“莊何宋李”四大家族,每個家族都極其勢大,根基深厚,家族中的長者不是元勳,就是功臣。


    這四大家族雖然從財產上來說,沒有馬東寅那種靠著富的,但這四大家族位高權重,在軍政法界都有深厚人脈,跺一跺腳,能引起國內一陣震動,就連馬東寅這樣的巨商,也不敢輕易招惹。


    田龍飛也深知這四大家族的權勢,所以勸陳壯不要招惹麻煩。


    陳壯卻笑了笑,說道:“就算是米國總統,也得守規矩吧?這車濺的水把我褲子弄髒了,這樣就想走?莊家這麽出名,在我們金陽市,不會幹出仗勢欺人的事吧?”


    司機見搬出“莊家”的名號,竟然沒把陳壯嚇退,反而讓他抓到空子,更為惱怒。


    但他隻是司機,不敢輕舉妄動,連忙回車裏請示。


    坐在車後座的中年人,不耐煩的罵了一句,打開車門走下來。


    他下車的時候,四周的人群一陣湧動,紛紛伸長脖頸,想一睹莊家名門的風采。


    不過,等這中年人下車的時候,田龍飛卻鬆了一口氣。


    陳壯也看見這中年人,問田龍飛:“田叔,這就是莊家的人?”


    田龍飛搖搖頭:“他不是,大概是莊家派來辦事的。莊家人一向在京城活動,不會輕易到小地方來。”


    中年人走到車頭前,極不耐煩的掃了陳壯的褲腿一眼,然後掏出五百元,直接扔到車頭上:“不就是條褲腿嗎,拿了錢趕緊走!”


    “道歉。”


    陳壯根本不看那五百元一眼,直盯著中年人的臉說。


    中年人眉頭擰起,極不痛快的看了陳壯一眼,黑著臉又拿出一千,拍到車頭上:“嫌錢少是吧,這總夠了?”


    陳壯臉色平靜,盯著他開口。


    “道歉。”


    中年人一陣惱怒,他沒想到陳壯連錢都不要,非讓自己道歉,耐著性子問:“說個數,你究竟要多少錢?”


    “道歉。”


    陳壯眼神冷冷,嘴裏說出的仍是那一句。


    “你!”


    四周的人群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在議論著莊家,中年人麵紅耳赤,惱羞成怒的低吼:“我看你是來找茬的吧,膽子不小啊!連你們市長接見我們莊家,都規規矩矩,你識相就趕緊讓路,否則我一個電話打給你們警察局,讓你在牢裏吃十天半個月的牢飯!”


    他看陳壯衣著普通,滿以為能用錢打發,沒想到對方骨頭竟然這麽硬。


    司機也鄙夷的說:“你這一身衣裳,加起來也還沒我們李總的一隻鞋貴,這兩千夠你買幾身的了,我勸你最好不要跟莊家作對,不就是碰瓷嗎,拿了錢趕緊走人。嫌少你就開價,莊家不在乎這幾個錢。”


    陳壯扭過頭,對田龍飛說道:“田叔,我看他們骨頭挺硬的,看來是不想道歉了。”


    田龍飛本來不想招惹莊家,但對方這倨傲的態度,也實在讓人渾身不舒服。


    既然陳壯已經跟莊家杠上,田龍飛自然也站在陳壯這一邊,說道:“別看他倆一口一個莊家,其實也就是狗仗人勢,說白了啥也不是。”


    中年人怒得血液衝上腦門,吼道:“老東西,你說誰是狗?我看你是欠揍!”


    田龍飛冷哼一聲,根本不怵。


    他在雲滇邊境多年,常年拎著腦袋幹活,什麽人沒見過,就連殺人不眨眼的匪首,田龍飛站在麵前也不眨眼皮,豈會怕這樣的威脅。


    再說,就算對方動手,也根本打不過他。


    陳壯笑道:“田叔,咱倆打個賭,就賭這兩人會自己往水溝裏跳,賭一包黃鶴樓,賭不賭?”


    田龍飛沉著臉說:“陳總,就這兩玩意,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收拾了。”


    陳壯笑著搖搖頭:“收拾他倆,何必你親自動手,我有辦法讓他們自己往水溝裏蹦,你就等著看戲吧。”


    說完,他抬起頭,揚聲對四周看熱鬧的人說:“來來,大家下注,就賭這兩人會不會自己跳進水溝,我要是輸了,就賠你們一千塊,你們要是輸了,就賠我一分錢,怎麽樣?”


    一分錢換一千元,這簡直是虧本買賣,簡直等於是白送錢!


    四周的人群都用怪異的目光打量陳壯,以為他瘋了!


    中年人見陳壯不搭理自己,反而拿自己開涮,惱怒得臉孔漲紅,操著方言罵道:“小赤佬,儂搞什麽鬼!想要碰瓷發財,我現在就送你去蹲監獄。”


    說完,他氣勢洶洶的吩咐司機,打電話報警。


    陳壯冷眼瞟了司機一眼,轉頭對人群笑道:“都來看都來瞧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賺錢的好事,錯過這村就沒那個店了。”


    聽見陳壯竟然還吆喝上了,中年人更加氣得鼻子都歪了,惱怒的衝司機叫道:“打通了沒有,趕緊打,就說莊家來金陽市考察項目,有人碰瓷敲詐!”


    陳壯出來看店鋪,身上帶了幾萬塊錢,本來打算是看中店鋪交訂金的。


    他把幾萬塊錢從褲兜裏摸出來,往車蓋上一拍,對人群笑道:“咋的都不上來呢,錢都擱在這兒了,趕緊來拿啊。”


    幾疊磚紅色的厚厚鈔票,直接砸在車前蓋上,陳壯這財大氣粗的勁,頓時讓人群一陣蠢蠢欲動。


    在鈔票的誘惑下,有個膽大的愣頭青嚷道:“是不是真打賭,你要是輸了真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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