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別墅裏燈火通明,人影幢幢。


    當陳壯走進大廳的時候,晚宴已經開始了,今天是馬東寅的四十七歲生日,秦館長特地讓人推出一個生日蛋糕,並且請馬東寅上台。


    馬東寅推辭了一下,便被人群簇擁上台,笑著講起了幾句自己的奮鬥史。


    呂市長帶著幾名領導,在旁邊熱烈鼓掌,把宴會氣氛烘托得更火熱。


    當然,像呂市長這樣身份,放低身段為一個商人作陪襯,自然還是希望拉到東南市的投資。


    要是馬東寅的投資計劃落實下來,在東南市修築樓盤修建東達集團的百貨商圈,就能硬是把東南市的gdp,在全國排名上硬生生拉高幾個點。


    今年經濟持續低迷,他要是投資,對東南市百姓來說也是好事,能出多幾萬個就業機會。


    馬東寅演講完畢,習慣性的又一揮手,笑道:“咱們先立他一個小目標,掙一個億再說。”


    “好!”呂市長帶頭鼓掌。


    大廳裏頓時掌聲一片。


    田飛龍擠到陳壯身邊,沒好氣的說:“一個億,一個億!說得好像在地上到處都是金磚一樣,真要這麽容易掙,哪來那麽多人找不到工作!”


    陳壯笑道:“不就是一億嘛,田叔,我敢打賭,你明年這個時候也有這底氣,跟他說這個話。”


    田飛龍連忙擺手:“我掙一輩子也掙不了這麽多。”


    陳壯笑著說:“放心,有機會的,我回金陽市準備開個飯店,到時候田叔要是願意,過來幫忙,我分你股份。”


    “那怎麽使得,再說我也沒這個能力啊。”田飛龍受寵若驚,連聲推辭,但心裏卻更加感激。


    陳壯笑了笑,抬頭望向台上。


    馬東寅已經在切蛋糕了,旁邊站著的女秘書徐潔岑也換上一襲黑色晚禮服,顯得更加美豔,正捧著洋酒親密的站在他身邊。


    這種美人在側添香的情景,幾乎所有男人都在心裏想過,但真正能做到的卻沒有幾人。


    台上還有一個大屏幕,播放著生日歌。


    聽說等會兒還有一個馬東寅的成功經曆宣傳片,是徐潔岑特地為他製作的,就是慶祝他的生日。


    馬東寅把蛋糕切成幾塊,徐潔岑接過遞給服務生,分發給眾人。


    就在徐潔岑遞蛋糕的時候,忽然臉色一白,身體猛的向前傾了一下,手中的蛋糕直接按到了服務生的臉上。


    倒黴的服務員滿臉奶油,卻不敢多說什麽。


    馬東寅眼疾手快,顧不得還站在台上,一把摟住徐潔岑的腰,防止她摔倒。


    “你怎麽了?”


    徐潔岑捂著胸口,臉色發白,幹嘔了好幾下,才有氣無力的說:“胸口難受,也不知道剛才吃了什麽,胃痛想吐。”


    她剛說完,身體又是一挺,一把推開馬東寅,彎著腰幹嘔起來。


    徐潔岑吐出一大灘清水,臉色慘白的癱在地上,氣若遊絲。


    “潔岑。”馬東寅臉色發沉,趕緊把她抱下台,讓她坐在一張椅子上休息。


    “快,打120叫醫生過來。”秦館長也慌了神,趕緊叫服務生。


    呂市長還顯得鎮定一些,立刻抬頭在人群裏四處尋找:“陳壯呢,先讓陳壯來看看。”


    他一眼看見陳壯,連忙叫道:“小陳,快過來幫忙瞧一下,徐小姐怎麽了。”


    陳壯這才慢騰騰的擠開人群,邁著方步向徐潔岑走去。


    馬東寅看他不緊不慢,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人命關天,陳醫生,麻煩你快一點。”


    “陳壯?”


    癱在椅子上的徐潔岑看見陳壯,驀的眉頭一皺,立刻尖叫起來:“東寅,我不要他給我看病!我想起來了,我什麽都沒吃,就是喝了幾杯藥茶,所以才一直難受到現在!”


    “藥茶?”馬東寅半信半疑:“不可能吧,那藥茶大家都喝了。”


    “就我喝得最多。”徐潔岑說著,胃裏又一陣翻江蹈海,連忙幹嘔。


    馬東寅趕緊替她拍背緩氣。


    徐潔岑這下吐得眼淚都飆出來了,這輩子還沒像現在這樣難受,胃裏就像吃了什麽變質食品那樣,不停的翻攪。


    她緩過氣,氣極敗壞的說道:“就是藥茶,那黑漆漆的藥粉也不知道摻了什麽!我為了減肥隻吃了一個蘋果,除了他的藥茶外,什麽也沒吃!我對天發誓,肯定是這藥茶有毛病。”


    這時,有人想起來了,說道:“我也看見了,徐小姐加了好幾次茶水,她一個人起碼就喝了小半壺。”


    田飛龍哼了一聲,諷刺說道:“她剛才還說陳總的藥茶不行,結果喝得卻比誰都多!”


    “你!”徐潔岑氣得臉色發紅,嚷道:“那是我口渴,又沒有別的東西喝,不喝藥茶還能喝什麽?肯定是這藥茶不幹淨,我喝的時候就發覺味道不對,隻是沒說。不信你問喝過藥茶的人,看這茶是不是除了藥味,還有一股腥味,就是臭的!”


    田飛龍忍無可忍,“不懂不要胡說八道。”


    陳壯攔下他,解釋道:“徐小姐,藥茶裏加了一味五靈脂,但藥量並不重,而且它是清熱藥性,不會讓你嘔吐的。”


    “五靈脂?在中藥裏那不就是耗子屎?你竟然讓我吃屎!”


    徐潔岑花容失色,誇張的尖叫一聲,立刻翻身又惡心直吐。


    “什麽,我們喝了耗子屎?”


    “老鼠屎,惡心啊!”


    一聽說藥茶裏加了耗子屎,不少喝過藥茶的人都屏住呼吸,有人也下意識惡心起來。


    陳壯解釋:“那並不是普通的老鼠屎,而是鼴鼠糞便,在本草綱目中是可以入藥的。比如豬屎的藥名是豬零,夜明砂就是蝙蝠糞便……”


    他還沒說完,徐潔岑就氣得哭著尖叫:“東來,要是早知道茶裏有耗子屎,我寧願渴死也不喝。耗子那麽多細菌,人吃了怎麽可能沒事。”


    在她的尖叫下,人群也“嗡嗡”起來。


    馬東寅皺著眉看了一眼陳壯,又心疼的替徐潔岑拍了幾下背,眼神已有了幾分懷疑。


    呂市長雖然是中醫外行,但也略懂一些,也替陳壯說道:“徐小姐,那不是普通的老鼠屎,而且中藥也是經過高溫處理過的,應該沒有問題。”


    馬東寅沉著臉說:“我相信正規藥房裏的藥沒有問題,但陳壯的藥茶還沒有醫藥許可證,是他自製的,衛生條件怎樣,就不得而知。而且我現在也感到胸口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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