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艾說道：“我爸他……他就好賭，我媽也是因為這個才……”
在楊小艾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季楓大概明白了她為什麽非但不擔心，反而還鬆一口氣的原因，她的父親是個爛賭鬼，怎麽都不改，以至於家底都被他給敗光了，妻子也走了。
現在能夠受到一點教訓，對於楊小艾來說反倒是好事。
季楓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你父親……受的傷不輕。”
楊小艾一愣，連忙說道：“他受了重傷？”
季楓點點頭，剛想說她父親手被砍掉的事情，楊小艾就說道：“那我去收拾一下東西，這就回去！”
季楓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跟著她一起回去收拾東西。
楊小艾到護士站裏去拿自己的東西，季楓站在走廊上等她，這個時候卻聽見有人叫他，“季先生，季先生。”
季楓轉頭一看，是那個胡醫生，他問道：“胡醫生，有事嗎？”
胡醫生說道：“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請到這邊來，我跟你說點事情。”
季楓點點頭，跟著胡醫生到了樓梯口，問道：“胡醫生，有什麽事情就請說吧，我時間不是很多。”
“季先生，小艾這孩子從剛一進醫院就在我們科，我是把她當成女兒一樣看待，所以，我說句冒昧的話你不要介意，希望你以後能對她好點。”胡醫生說道。
“你這是……”季楓有些訝然，胡醫生跟他說這些幹什麽？
“其實小艾這孩子也挺命苦的，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跟她父親離婚了，她父親又是個賭鬼，還酗酒，每次在外麵輸個精光，回來就鬧事，而且還經常跟小艾要錢，你也知道，粵州的消費這麽高，小艾的工資哪裏夠他賭的？隻要一次不給，她父親就在醫院裏大吵大鬧，罵小艾不孝順……”
胡醫生忍不住搖搖頭，說道：“我記得有一次，她父親還打了小艾，就是因為小艾沒有給他錢，可是那時候我們都知道，小艾那個月因為工作上犯了一點錯，獎金被扣了，僅有的工資也隻夠她自己開銷的，還要幫她父親還賭債，哪裏還有錢給他……”
季楓聽著，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楊小艾之前跟他說的話還是有水分的，她的父親可不僅僅隻是一個爛賭鬼那麽簡單，這就是一個賭鬼加無賴啊！
“連我們科室的保潔阿姨都說，小艾的父親活著都還不如死了，你想一個外人都這樣說，她父親得有多可惡！”胡醫生搖搖頭。
“這些她倒是沒有跟我說過。”季楓說道。
胡醫生說道：“女孩子嘛，臉皮薄，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說這些。”
季楓點點頭，又問道：“那胡醫生你跟我說這些是……”
胡醫生說道：“也沒什麽，就是想跟你說說小艾的情況，希望你能對她好點。也不要因為這些事情看不起她。”
“她是她，她父親是她父親，我怎麽會因為這些就看不起她？”季楓搖頭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胡醫生說道。
一直到胡醫生離開，季楓都沒有弄明白他為什麽忽然跟自己說這些，一直到下了樓，季楓才忽然反應過來，這胡醫生該不會是把他當成楊小艾的男朋友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胡醫生的一些話就很好理解了，什麽對她好點，不要看不起她之類的。季楓不由搖頭一笑，看來胡醫生是誤會了。
不過，從胡醫生的描述中，季楓卻也對楊小艾有了更深的了解，這是一個十分堅強而且獨立的女孩子！
在去醫院的路上，楊小艾坐在車上靜靜的不說話。
季楓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小艾，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你父親受的傷不輕。”
楊小艾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反倒是希望他能得到教訓。”
“但這不僅僅是教訓的事情。”季楓說道，“他……他的手被砍掉了一個。”
“啊？！”
楊小艾瞬間臉色一白，顫聲問道：“季先生，你，你剛才說什麽？”
看到她那蒼白的臉色，季楓有些不忍心，“他的手被那些人砍掉了一個，肋骨也斷了幾根。”
楊小艾頓時抿著嘴，轉頭看向車窗外，但是季楓卻能看到兩行淚珠從她的臉上劃過，她的手更是用力的抓著自己的衣服。
很顯然，她的內心並不像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
“其實我早就知道她肯定會有這麽一天的！”好一會之後，楊小艾才說了一句，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隻是淚水卻怎麽也止不住。
季楓遞給她一張紙巾，說道：“抱歉，是我失誤了。”
楊小艾搖搖頭。
來到市二院，鄭元山已經在病房外等著了，見到季楓，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剛想說什麽，季楓就擺擺手，說道：“先進病房看看！”
在病房裏季楓見到了楊小艾的父親，這是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躺在病床上吊著點滴，看到楊小艾，他頓時激動了起來，季楓看到這裏便打算轉身離開，把病房留給楊小艾和她父親。
然而還沒等他轉身，就聽到那男人張口就怒罵了起來：“你這個臭女人終於舍得來了？把我害成這樣，你開心了？！”
季楓聞言頓時就是一愣，這話怎麽聽都有些不對味啊。
楊小艾卻是麵無表情，好像對此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似的，隻是搖搖頭，說道：“楊公用，夠了吧？”
“夠你個頭！”
楊公用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狠戾，“我把你養這麽大，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你居然把我害成這樣！”
楊小艾道：“我害你？”
楊公用怒道：“不是你害的我嗎？如果你早點送錢來，我怎麽會被他們這麽打？我的手……都怪你這個臭女人，你要是早點跟了你們醫院那個副院長的兒子，我現在還會躺在這裏？”
季楓聽了，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這個人還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楊公用！你說什麽呢！”
鄭元山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喝道：“你自己爛賭才落得這個下場，還想怪別人？嗯？”
楊公用頓時嚇得一縮頭，連忙諂媚的說道：“是是是，領導，您教訓的對。”
季楓卻是注意到，楊小艾的臉上閃過一抹悲傷，說道：“楊公用，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你受到了傷害，警察已經介入了，這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就這樣吧。”
說完，她轉身出了病房。
楊公用聞言頓時就急了，急忙說道：“你敢走！我把你養這麽大，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跟你媽那個賤女人一樣，不知道死哪裏去了，你現在翅膀硬了，居然想不認我了？我看你……”
“閉嘴！”
鄭元山一瞪眼。
楊公用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季楓說道：“楊公用是吧？從今天開始，如果讓我知道你再騷擾楊小艾，我向你保證，你的下場一定會比現在慘多了！”
楊公用明顯有些不服氣，但是卻不敢還嘴，不過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看著季楓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再看看季楓身上的衣服，他的眼睛就開始放光了。
季楓皺眉問道：“你看什麽？沒聽懂我的話嗎？”
“女婿，你是小艾的男朋友吧？”楊公用張嘴就問道。
“……”
饒是以季楓的定力，也忍不住呆了呆，女婿？
他指了指楊公用，“我是來要你的賭債的！”
楊公用頓時臉色大變，旋即他就呲牙咧嘴的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眼前的這一幕，讓季楓半晌無語，而後他轉身出了病房。
鄭元山吩咐旁邊的一個警察，說道：“在這裏看著他！”然後也出去了。
來到走廊，季楓發現楊小艾正在等他，他剛想過去，鄭元山就出來了，“小楓，你過來一下。”
季楓點點頭，示意楊小艾等自己片刻，然後他走了過去。
鄭元山的神情有些尷尬，說道：“小楓，這一次真是……鄭叔對不住你。”
季楓擺擺手，說道：“這是哪裏話，鄭叔，我們之間不說這些見外的話，不然以後我可不找你幫忙了。”
見季楓沒有生氣，鄭元山這才笑道：“那好，不說這些了。小楓，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他說的是楊公用的手被砍的事情。
季楓問道：“那鄭叔的意思，打算怎麽處理？”
“抓人！”
鄭元山立刻說道：“這種重傷害的刑事犯罪，當然要嚴厲打擊，嚴肅處理！”
季楓點頭說道：“我沒有意見。”
但是，這話在鄭元山聽來就很有意見了，他拍拍季楓的肩膀，沉聲說道：“這件事情，鄭叔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堂堂南粵警察係統的一把手，竟然還不能完好無損的救回來一個人，而且這還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這個結果讓鄭元山窩火無比，這簡直等於是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
更重要的是，明知道是他要的人，結果卻還被打成這樣，真是視他這個警察廳長如無物！
……
在楊小艾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季楓大概明白了她為什麽非但不擔心，反而還鬆一口氣的原因，她的父親是個爛賭鬼，怎麽都不改，以至於家底都被他給敗光了，妻子也走了。
現在能夠受到一點教訓，對於楊小艾來說反倒是好事。
季楓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你父親……受的傷不輕。”
楊小艾一愣，連忙說道：“他受了重傷？”
季楓點點頭，剛想說她父親手被砍掉的事情，楊小艾就說道：“那我去收拾一下東西，這就回去！”
季楓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跟著她一起回去收拾東西。
楊小艾到護士站裏去拿自己的東西，季楓站在走廊上等她，這個時候卻聽見有人叫他，“季先生，季先生。”
季楓轉頭一看，是那個胡醫生，他問道：“胡醫生，有事嗎？”
胡醫生說道：“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請到這邊來，我跟你說點事情。”
季楓點點頭，跟著胡醫生到了樓梯口，問道：“胡醫生，有什麽事情就請說吧，我時間不是很多。”
“季先生，小艾這孩子從剛一進醫院就在我們科，我是把她當成女兒一樣看待，所以，我說句冒昧的話你不要介意，希望你以後能對她好點。”胡醫生說道。
“你這是……”季楓有些訝然，胡醫生跟他說這些幹什麽？
“其實小艾這孩子也挺命苦的，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跟她父親離婚了，她父親又是個賭鬼，還酗酒，每次在外麵輸個精光，回來就鬧事，而且還經常跟小艾要錢，你也知道，粵州的消費這麽高，小艾的工資哪裏夠他賭的？隻要一次不給，她父親就在醫院裏大吵大鬧，罵小艾不孝順……”
胡醫生忍不住搖搖頭，說道：“我記得有一次，她父親還打了小艾，就是因為小艾沒有給他錢，可是那時候我們都知道，小艾那個月因為工作上犯了一點錯，獎金被扣了，僅有的工資也隻夠她自己開銷的，還要幫她父親還賭債，哪裏還有錢給他……”
季楓聽著，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楊小艾之前跟他說的話還是有水分的，她的父親可不僅僅隻是一個爛賭鬼那麽簡單，這就是一個賭鬼加無賴啊！
“連我們科室的保潔阿姨都說，小艾的父親活著都還不如死了，你想一個外人都這樣說，她父親得有多可惡！”胡醫生搖搖頭。
“這些她倒是沒有跟我說過。”季楓說道。
胡醫生說道：“女孩子嘛，臉皮薄，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說這些。”
季楓點點頭，又問道：“那胡醫生你跟我說這些是……”
胡醫生說道：“也沒什麽，就是想跟你說說小艾的情況，希望你能對她好點。也不要因為這些事情看不起她。”
“她是她，她父親是她父親，我怎麽會因為這些就看不起她？”季楓搖頭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胡醫生說道。
一直到胡醫生離開，季楓都沒有弄明白他為什麽忽然跟自己說這些，一直到下了樓，季楓才忽然反應過來，這胡醫生該不會是把他當成楊小艾的男朋友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胡醫生的一些話就很好理解了，什麽對她好點，不要看不起她之類的。季楓不由搖頭一笑，看來胡醫生是誤會了。
不過，從胡醫生的描述中，季楓卻也對楊小艾有了更深的了解，這是一個十分堅強而且獨立的女孩子！
在去醫院的路上，楊小艾坐在車上靜靜的不說話。
季楓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小艾，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你父親受的傷不輕。”
楊小艾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反倒是希望他能得到教訓。”
“但這不僅僅是教訓的事情。”季楓說道，“他……他的手被砍掉了一個。”
“啊？！”
楊小艾瞬間臉色一白，顫聲問道：“季先生，你，你剛才說什麽？”
看到她那蒼白的臉色，季楓有些不忍心，“他的手被那些人砍掉了一個，肋骨也斷了幾根。”
楊小艾頓時抿著嘴，轉頭看向車窗外，但是季楓卻能看到兩行淚珠從她的臉上劃過，她的手更是用力的抓著自己的衣服。
很顯然，她的內心並不像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
“其實我早就知道她肯定會有這麽一天的！”好一會之後，楊小艾才說了一句，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隻是淚水卻怎麽也止不住。
季楓遞給她一張紙巾，說道：“抱歉，是我失誤了。”
楊小艾搖搖頭。
來到市二院，鄭元山已經在病房外等著了，見到季楓，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剛想說什麽，季楓就擺擺手，說道：“先進病房看看！”
在病房裏季楓見到了楊小艾的父親，這是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躺在病床上吊著點滴，看到楊小艾，他頓時激動了起來，季楓看到這裏便打算轉身離開，把病房留給楊小艾和她父親。
然而還沒等他轉身，就聽到那男人張口就怒罵了起來：“你這個臭女人終於舍得來了？把我害成這樣，你開心了？！”
季楓聞言頓時就是一愣，這話怎麽聽都有些不對味啊。
楊小艾卻是麵無表情，好像對此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似的，隻是搖搖頭，說道：“楊公用，夠了吧？”
“夠你個頭！”
楊公用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狠戾，“我把你養這麽大，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你居然把我害成這樣！”
楊小艾道：“我害你？”
楊公用怒道：“不是你害的我嗎？如果你早點送錢來，我怎麽會被他們這麽打？我的手……都怪你這個臭女人，你要是早點跟了你們醫院那個副院長的兒子，我現在還會躺在這裏？”
季楓聽了，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這個人還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楊公用！你說什麽呢！”
鄭元山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喝道：“你自己爛賭才落得這個下場，還想怪別人？嗯？”
楊公用頓時嚇得一縮頭，連忙諂媚的說道：“是是是，領導，您教訓的對。”
季楓卻是注意到，楊小艾的臉上閃過一抹悲傷，說道：“楊公用，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你受到了傷害，警察已經介入了，這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就這樣吧。”
說完，她轉身出了病房。
楊公用聞言頓時就急了，急忙說道：“你敢走！我把你養這麽大，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跟你媽那個賤女人一樣，不知道死哪裏去了，你現在翅膀硬了，居然想不認我了？我看你……”
“閉嘴！”
鄭元山一瞪眼。
楊公用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季楓說道：“楊公用是吧？從今天開始，如果讓我知道你再騷擾楊小艾，我向你保證，你的下場一定會比現在慘多了！”
楊公用明顯有些不服氣，但是卻不敢還嘴，不過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看著季楓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再看看季楓身上的衣服，他的眼睛就開始放光了。
季楓皺眉問道：“你看什麽？沒聽懂我的話嗎？”
“女婿，你是小艾的男朋友吧？”楊公用張嘴就問道。
“……”
饒是以季楓的定力，也忍不住呆了呆，女婿？
他指了指楊公用，“我是來要你的賭債的！”
楊公用頓時臉色大變，旋即他就呲牙咧嘴的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眼前的這一幕，讓季楓半晌無語，而後他轉身出了病房。
鄭元山吩咐旁邊的一個警察，說道：“在這裏看著他！”然後也出去了。
來到走廊，季楓發現楊小艾正在等他，他剛想過去，鄭元山就出來了，“小楓，你過來一下。”
季楓點點頭，示意楊小艾等自己片刻，然後他走了過去。
鄭元山的神情有些尷尬，說道：“小楓，這一次真是……鄭叔對不住你。”
季楓擺擺手，說道：“這是哪裏話，鄭叔，我們之間不說這些見外的話，不然以後我可不找你幫忙了。”
見季楓沒有生氣，鄭元山這才笑道：“那好，不說這些了。小楓，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他說的是楊公用的手被砍的事情。
季楓問道：“那鄭叔的意思，打算怎麽處理？”
“抓人！”
鄭元山立刻說道：“這種重傷害的刑事犯罪，當然要嚴厲打擊，嚴肅處理！”
季楓點頭說道：“我沒有意見。”
但是，這話在鄭元山聽來就很有意見了，他拍拍季楓的肩膀，沉聲說道：“這件事情，鄭叔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堂堂南粵警察係統的一把手，竟然還不能完好無損的救回來一個人，而且這還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這個結果讓鄭元山窩火無比，這簡直等於是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
更重要的是，明知道是他要的人，結果卻還被打成這樣，真是視他這個警察廳長如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