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裏麵再恨那蔡文瀚,他也不能在這時候動蔡文瀚,隻能等風波過去再說。


    “我是要你們給我想法盯住蔡文瀚,別讓他跑了。”花飛花沉聲道:“還有就是,給我寫一請罪奏折發到鏡都去。”


    在大魏,臣子遭到彈劾,無論有罪無罪都要寫請罪奏折,這種敏感時候,花飛花不想再被人捉住痛腳了。


    他一想起這些彈劾,就感到惡心想吐,別讓他知道誰用這樣髒的手段整他!


    寫請罪奏折一事,就算花飛花不說,底下的幕僚也會替他準備好。


    “大人,周凡的事情是否還要繼續?”幕僚小心翼翼問。


    花飛花沉默了一下道:“我沒想到書院會為了他居然做到這樣的地步,但不做都做了,繼續吧。”


    其實他有些後悔了,書院帶頭彈劾他,顯然是真的怒了,在展示決心,這錢真的不好收,但書院都彈劾他了,他再退也未必有用。


    一個小小的征北使,居然這麽紮手!他心裏有些無奈地想。


    幕僚剛想退下去,卻又有一人快步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幕僚,然後朝花飛花拱手道:“大人,收到一封寫給你的信。”


    花飛花瞄了一眼那人,這信能到他這裏來,說明不簡單,“誰寫給我的?”


    “信封上寫著的是蔡文瀚。”那人低頭道,他也是道主府的幕僚,自然知道現在蔡文瀚這三字代表著什麽。


    “給我看看。”花飛花眼角跳了跳,接過了信。


    信送來之前,已經經過檢查,不會有安全方麵的問題,他很快拆開了信,信紙上寫著:花飛花你敢針對他,你完了!


    隻有區區十一字,再也沒有任何的信息。


    花飛花看著信紙上的這一行字,他微微沉默,這是挑釁,信不可能真是蔡文瀚寫的,但寫信者說不定就是蔡文瀚的幕後指使者。


    信上的‘他’是指誰?


    周凡?


    不可能!


    那周凡書院護著,這花飛花可以理解,畢竟天賦不錯,但蔡文瀚那些人為什麽要費這麽大力氣來幫周凡?


    花飛花把信給自己的兩個幕僚,讓他們看看。


    “說說你們的看法?”花飛花實在是想不透這信的意思。


    “大人,我有個猜測。”很快其中一個幕僚開口道。


    “這信所說的‘他’指向的就是周凡,但這不過是一虛招,他們不是想幫周凡,而是希望我們更恨那周凡,甚至冒險去殺周凡,這樣書院與我們道主府肯定會不死不休,這符合他們的利益。”


    “可是信上為什麽不說得更明白一些,直接寫上周凡的名字?”花飛花問。


    “這就是寫信人的聰明之處,他要讓我們去猜,要是直接寫了那就太明顯,那我們反而會懷疑他們的用處。”幕僚道。


    “嗯,你說得有道理。”花飛花點頭道:“送信人那邊有沒有線索可以追查?”


    “沒有,送信人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拿信過來的幕僚回答。


    “那我就看看他怎樣讓我完了?”花飛花冷著臉道。


    他可是大魏站在頂尖的那一撮人,就算是書院也不敢說一定能奈何得了他。


    區區一封信可嚇不倒他!


    ……


    ……


    夜深。


    蔡府隻是點著有些昏暗的燈火。


    蔡文瀚官位不高,府邸不大,家中的仆人很少。


    這下子府裏的人都睡了,隻有他坐在書房內,他沒有看書,隻是平靜而耐心等待。


    “蔡大人。”昏暗角落裏走出了一個人。


    蔡文瀚一時看不清那人的麵貌,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因為蔡府現在很安全,要不是有他在書房內布置的小挪移陣法,根本不會有人能如此輕鬆進入他的書房內。


    昏暗角落裏的那人越走越近,他的麵貌變得清晰起來,是一個臉白得沒有一絲血的年輕男子,他長著一張普通的臉,唯獨兩眼炯炯有神,就似有著火焰在燃燒。


    “我以為你今夜來不了了。”蔡文瀚輕笑一聲道。


    現在蔡府都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白臉男子坐在木椅上,他看著蔡文瀚歎了口氣道:“我進來並不難,但蔡大人未必歡迎我來。”


    “為什麽不歡迎?”蔡文瀚反問。


    “因為我來,蔡大人就要死了。”白臉男子幽幽道。


    “這是我的選擇。”蔡文瀚聲音低沉道:“你就算不來,我也會這樣選。”


    “蔡大人,其實不必如此,我們並不想你死。”白臉男子苦笑道。


    “我要是不死,你們有辦法對付得了花飛花嗎?”蔡文瀚問。


    “可能會很難。”白臉男子坦誠道:“可是蔡大人,你就算死了,也未必能讓花飛花付出慘重的代價。”


    “……”蔡文瀚平靜道:“這我明白,但隻要有一絲勝算我都不願意放過,我等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等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這麽好機會了!”


    “所以我願意試試,即使未必會成功,但我也願意嚐試。”


    蔡文瀚臉上露出了決然之色,他早已存了死誌。


    白臉男子也被蔡文瀚的決然而震住了,他忍不住道:“蔡大人,我們知道你恨花飛花,但卻一直不知原因……”


    蔡文瀚淡淡道:“事實當然不似我上奏折的那麽荒誕,但我爹娘的死與他有很大的關係,當年我隻是在盡責而已,他卻下令把我一家趕離天南道城。”


    “當時我求他們給我多一些時間去準備,但道主府很強硬,表示我們一家一天都不能多留。”


    “逼於無奈我隻有帶著家人離開了天南道城,當時正是寒冬,路途遙遠,我們一家一路走得很艱難,我爹娘就是那時染上了無法痊愈的惡疾。”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冷冷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掌握一道的生殺大權,我隻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他也肯定早已忘記了我這個小人物,更不會知道他這樣一個舉動害死了我爹娘。”


    “但我會讓他記住,就算我是一隻螞蟻,也可以死死咬他一口,讓他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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