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修行,秦弈倒也發現了時幻空間並沒有原先想象的那麽全能,它還是受限的。


    因為


    這個空間不是固有的,需要他施法來實現時間的流速差異。以他目前的能力,一次施法可以維持約三天,按一比三百,也就是內部持續兩年半,之後就得重新來一次。


    練習時長兩年半……唔……如果是以前都夠他連跨大境界了,可現在不夠,一小級都未必升得了。


    現在這種修行檔次,對於其他修士來說往往就是一個閉關就要以百年計的局麵,這百年不是分段式的,往往是一次入定就需要百年。


    分段的話效果會差很多很多。


    就像凡人一次睡足八小時,和分成十分鍾十分鍾的間斷睡眠,那效果也不一樣,甚至會很難受。


    秦弈可能不需要百年那麽離譜,但也絕對不止兩年半那麽少,這麽分段進行,效果並沒有原先想象的那麽bug。


    至少是不適合進行修行提升的。


    最多提個一兩層,把乾元三層練滿,到了破中期的坎上就得停下來了,指望靠這種分段時長來破關並不合適。破關之時胡亂停止打斷,走火入魔都有可能的。


    比較合適的依然是各類技法的摸索錘煉,除了時光之道外,秦弈已經開始有閑工夫旁通其他的了……


    當然,已經不能再強求太多。從整體上看,這是一個比當初閉關七年更好的沉澱,把他升級太快的一切缺失補充得完完整整,還更加完滿起來。


    而這段日子最開心的不是程程不是安安,是夜翎。


    程程自有要緊事做,偶爾回來一次和秦弈親熱一番就離開了,人身也不能隨隨便便進來,要不然妖身在外殺伐果斷的時候忽然抽搐起來像什麽話?


    所以程程來得其實是不多的,倒是夜翎頂著龍角到外麵晃悠一圈之後,便無所事事地回來了。


    她日常在妖城的主要活動本來就是躲在地脈修行,此番正好與秦弈合上了拍子,回來之後就變成一條小蛇蹲在時幻空間裏不走了。


    不僅能和哥哥長期在一起,同時她也享受到了時間流速不同的修行,一舉兩得,開心得要命。


    外界不過兩個多月,夜翎卻和哥哥在一起呆了好多年,連身體都可以在裏麵多長大了不少,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嗎?


    於是大家的修行畫麵往往是這樣的:秦弈流蘇兩個球左右坐著,中間趴了一條小蛇。俯瞰畫麵的話,一條蛇兩個蛋,構成極為不可描述的圖案,丟人的是,蛇還特別小。


    可偏偏在構成畫麵中最丟人現眼的這條小蛇,卻是讓秦弈和流蘇重新認識了一遍。


    因為她的修行太快了。


    曆來以修煉速度比誰都快而自豪的秦弈,發現自己的速度比不上夜翎。


    或者說本應該是差不多的速度,隻是夜翎在妖族地脈的效果比他好,所以比他快了。但這個確確實實是秦弈所知的唯一一個和他同等修行速度的生物。


    其實之前也可以隱約想到,無論是明河還是輕影的修行速度都是被他反超的,唯有這隻小蛇,無論他何時回頭看,這貨都特麽跟自己差不多,怎麽都超不過去,每每驚掉他的下巴。


    最氣人的是,大家都是經曆了無數生死造化而來,這隻臭蛇從頭到尾啥都沒做,就趴著……


    “這太誇張了吧棒棒。”秦弈忍不住問流蘇:“如果所知不差的話,明河輕影的前世都非同小可,往高了說都是太清,往低了說也是無相巔峰對吧?這樣的轉世身,修行之速絕對是天下最高的一檔了,居然不如這慫蛇?”


    流蘇慢慢道:“她也是一半祖聖螣蛇之血,一半開天神龍之血,哪裏比那兩位差了?”


    “可最多也就差不多吧?為什麽她好像更強?人家明河輕影都有很多生死曆練的,她就趴著……”


    “妖比人更講血統,此其一。”流蘇道:“第二,也與她這種混血有關係。”


    “難道修行上也有混血兒特別聰明的概念?”


    “倒也不是特別聰明,而是兩種血脈融合得宜的話,互有促進補益,反比純血有利些。倒是你家那騷乘黃,也比一般乘黃的修行快,她的混血模式倒是有可能屬於特別聰明那種,另外她的分脈合流之術有些門道,修行好像比較合算。”


    秦弈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心中還是很驚歎。不管怎麽說,夜翎這貨趴著都比別人快,如果她也有別人那樣的生死造化,這時候會不會都比她師父還強了……


    可惜她卻是妖城一級保護廢物……


    隻能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如果她不是這麽慫,說不定心態反而沒這麽平和純粹,修行還不一定有這麽快?隻能這麽理解吧。


    這時候小蛇卻口吐人言:“哥哥怎麽沒有想過,為什麽你的修行這麽快?”


    咦?


    秦弈正待說什麽,就見流蘇跳了起來,往夜翎身上從頭到尾滾了一遍,將它擀直了:“就你話多!”


    夜翎抽搐了兩下,攤直不動了。


    秦弈魂歸本體,伸出大手將流蘇拎了起來。


    流蘇掙紮:“你打我我也不會說的!”


    “從來沒聽過這種要求!”秦弈一把將流蘇摁在了地上。


    這次流蘇倒沒反抗,似是自知理虧。秦弈一直很難理解,現在幾乎是什麽都明朗化了,為什麽這點破事還瞞著,有意義嗎?


    若說流蘇不知道也就罷了,可它這個表現,絕對知道。


    正待秦弈在思索應該找個什麽辦法哄出真相,卻聽到外麵傳來安安的聲音:“羽裳你出關了?”


    “嗯,夫君怎樣了?”


    “先生很好……噝……你的修行……”


    秦弈被引發了好奇心,從時幻空間探頭看了一眼,不禁也倒吸了口冷氣。


    本來以為羽裳這兩三個月閉關,最多就是突破乾元,追上安安也就是了,可不料她不僅突破了乾元,還是仙武雙修,並且乾元已然穩固,一層完滿。


    安安比她更早突破乾元,有先天水靈之利、有妖族地脈穩固,至今也就是這個水準。羽裳同等時間跨越一個大關卡還是仙武雙修,這個速度……


    怎麽身邊全是妖孽?


    見秦弈探頭,羽裳上前行了一禮:“夫君。”


    秦弈道:“你這是鯤鵬血脈激活?我感到了很明顯的浩瀚蒼茫之意,似乎在你身邊就環繞著一種很磅礴的氣壓。”


    “夫君看出來了……”羽裳有些不好意思:“是鯤鵬垂天之威。”


    果然妖族就是講血脈,蠢蛇如此,羽裳也如此。原先的羽裳隻能說是族中難得的天才,可如今特殊血脈激活之後,就從“族中天才”的等級,一躍成為天下之傑。不說修行如何,連那種勢都不一樣了……


    從屬性上看,原先的羽人在五行方麵是往風的方向靠攏,不說羽飛綾的風之靈,光說自己以前和羽裳打架,羽裳的鞭腿都是帶著風刃般的撕裂攻擊,可見一斑。而如今的羽裳感覺全然不同,不再是那種銳利之意,而是有一種大氣磅礴的勢,好像環繞身周的從風變成了氣,涵蓋更廣,並且更涉足了大道精微。


    來自現代的秦弈都不需要問道,對此就會有一定了解——當對風的認知轉為對空氣、氣壓之類的認知時,世界在人們眼中就不同了。羽裳將來的成就,說不定會超過母親。


    若安安屬海,則羽裳屬空,這倆好像還可以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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