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以為自己這句驚天動地的表白說出來了,其實隻是在喉嚨裏動了一遍,連自己都聽不清。


    她又是羞赧,又氣自己太慫,不就一句表白嗎,怎麽就說不出口呢?


    秦弈更是壓根不知道她說了話了,隻是坐在她床邊,伸手在她額頭上觸了一下,旋又反應過來,自嘲道:“忘了,你這狀況可不是凡人感冒生病。我總有些凡人習慣……”


    安安便睜著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有些無奈。


    這個先生,對別人不是都很那啥嗎,野外大戰也沒見你遮掩一下,怎麽就對我這麽君子,你倒是摸啊,我會說你嗎?


    秦弈已經由觸摸體溫改成了神念探知,觸及安安的靈台,他也不由得驚詫起來。


    如此濃鬱的水靈之力,漫遍魂海。別人的魂“海”是個形容,意思是精神像海洋一樣寬闊廣淼,可安安這個好像是真的海,真是由水元素形成的,下方水波無垠,上方水霧如滴。


    神念探進去,立刻就能感受到一種仿佛泡在水浴裏一樣的包圍,混混融融的,柔軟舒服,沁入魂靈,似有什麽在滲透滋養,彌補幹涸,所有的疲憊都在這種包圍之中清掃一空,隻剩一種懶洋洋的慵意。


    真是安安整個人就和一個先天水靈一樣了。


    現在她的虛弱,依然隻不過是之前快被撐爆導致的靈台不穩與經脈紊亂,就像堤壩開裂差不多的意思,所以人還是虛著。但太一生水生生不息的治療滋養能力非常強,她自身體質柔韌也非常人可比,恢複比任何人都快,也不需要額外吃什麽藥,自愈就可以了。


    什麽藥也比不過太一生水的滋養之力。


    這麽看來,隻要恢複過來,她的強大可能超過自己原先的預計。


    尤其這性質……好像很適合修醫療術法,副本頂級大奶,還不缺攻防能力。


    秦弈收回神念,看著安安的眼神跟看著一塊寶似的。


    真的是塊寶,誰家隊伍不愛奶啊?以前秦弈都是自己兼職,可他其實是生活職業的丹藥專精,而不是戰鬥職業屬於治療,用音樂也隻能起輔助作用,這與真正的奶媽區別還是很大的。秦弈眼珠子轉了轉,有點不舍得放安安回去,這帶在身邊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可這話有點不知怎麽開口,人家是蚌族公主,在海中也是操持一族事務,哪來閑工夫陪你個閑漢走天下,說不定還得麵對很多凶險。


    殊不知現在安安也在苦惱。


    她族中有個雞兒事務,現在蚌族又不像之前那麽被欺負,之前海難之時很多種族托庇於蚌族幽壤陣中,如今都很承情。加上椒圖出來了,有靠山了。還有狗子哦不,饕餮大王和羽族長也很關照,族中情況安穩得很,就一點族內珠子貿易之類的事情用得著非她不可?


    再說她母親還在呢……她是真想膩在先生身邊,和他一起看這神州風景,一起麵對不可測的難局。


    可這臭先生總要做君子,自己該用什麽借口賴在他身邊不走?說仰慕,會不會被他義正辭嚴地趕回去?沒事賴著吧,他和那位大王你儂我儂的,會不會不喜歡有個大蠟燭?


    兩個人的眼珠子都在偷轉,卻都沒發現對方的飄忽。


    過了好半天,安安才小心翼翼地試探:“先生接下來有什麽行程?”


    “哦,短期內還是打算在妖城修行一段時間,鞏固自身,也觀察觀察天下之變。”


    “先生……其實是想和程程大王多相處些時日吧?”


    “呃……”


    “安安也是妖族,對妖城的狀況很感興趣。如今妖城也收容了一些早期從南海救來的蚌女,在此地也落地成為一族了。”安安越說越圓潤:“我也打算在此地居留一段時日,不知先生……”


    秦弈心中暗喜,口不對心地道:“這個你得跟程程說啊。”


    “程程大王廣納妖族,又不會逐客,隻怕是先生不想我在此打擾呢……”


    “怎麽可能?”秦弈道:“你族中沒事嗎?”


    “族中事務已然不多。”安安道:“母後也說,讓我多跟先生學習,尤其是人間道法,對我們的水行術法頗有參照處……”


    學音樂,學道法,什麽都要學,其實什麽都不適合她,就隻是找個借口往秦弈身邊跟著罷了。


    秦弈倒對這個借口很是習慣,從頭到尾這小蚌都是一副想拜師的仰慕樣兒,他都沒覺得這是個借口,反倒心中頗喜:“你族中無事就好,我也想……呃……”


    兩人各自住口,安安的臉色再度變紅。


    原來你也想留我啊,還一臉假正經的臭樣子,還得我求著才不情不願地鬆口似的。


    是不是還想對我說句請自重啊?


    安安再度轉動著眼珠子,尋思著這先生唯獨在自己麵前君子風範突破天際,是不是因為之前形象太好導致騎虎難下,很難變成在羽裳麵前胡天胡地的那張臉?


    怎麽把這先生的君子樣兒給撕開,他是會狼狽尷尬呢,還是會化身大灰狼?


    見秦弈一本正經目不斜視的樣子,安安忽然“哎喲”一聲。


    秦弈忙道:“怎麽了?”


    “我、我心口疼。”


    “心口疼?”秦弈沒懷疑連這老實小蚌都開始玩詐了,暗道會不會還是需要一點丹藥輔助一下恢複才行?


    安安小心問:“先生可是丹師呢,是不是幫安安檢查一下?”


    “嗯,好。”秦弈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安安輕輕把領口拉開了一點點,一抹溫柔就在淡藍的衣色中慢慢滑開,就像是一隻素手撥開天幕,露出了積雪。


    秦弈目瞪口呆。


    棒子裏的流蘇看得瓜都掉了。


    真是長見識了……別拿蚌女不當妖精!


    話說這招似曾相識,當初李無仙是不是用腳扭了的套路玩過這招?隻不過李無仙那叫狠,那時候還算個豆芽菜可沒多少媚可言,安安這身材,這雪膩,天然的優勢媚得要出水了都!


    是不是凡是做“徒弟”這個屬性的,哪怕還沒收徒呢,都有點共性?


    秦弈也一時連說話都結巴了:“看、看心口,並、並不需要拉開衣服的……”


    “這樣嗎?”說是媚,實際上安安隻是行動誘之,臉上是沒有媚意的,反倒是一臉的柔弱無助。


    她依然攥著衣領,很是無助地微微偏頭,含羞忍辱:“那、那先生是不是要觸碰觀察?”


    真是活到老學到老,秦弈本以為自己在女人方麵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什麽樣子的沒見過?


    可這種含羞忍辱的小白花,還真沒見過!


    觸碰觀察,本來要不要都行,就算是觸碰,如果心無雜念也就是一指輕觸就能感知詳細了。可眼下這個場麵……秦弈豎著兩隻手指,微微抖了老半天都伸不過去。


    太誘人了。


    這明明偏著頭含著羞,根本沒有勾搭的意思,卻比什麽勾搭都厲害。


    秦弈一咬牙,不過是探視狀況罷了,不用多想。


    他幾乎是閉著眼睛一指搭了過去。


    觸手微膩,還沒來得及感知體內,就聽安安忍辱道:“你、你在摸哪裏?先生請自重!”


    “噗……”流蘇的白霧瓜噴得一棒子都是。


    縱橫花叢的秦先生,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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