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張偉。”


    張偉收到消息之後走進了專門約見客戶的會議室,看見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多少有些無語的說道。


    這個鬼世界到底有多少張熟麵孔,這麽多就算了,為什麽要天天往我這裏鑽?


    難道我就是傳說中主角嗎?不對,我是主角,而且是有光環的那種。


    雖然很想吐槽,但張偉可以確定的是,和這種熟麵孔扯上關係的,都是麻煩事。


    因為他們這種人完全就是風暴的中心,小事變大事,大事變末日,說的就是他們。


    唉……


    “你好,你是張偉律師嗎?”看到進來的人,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站了起來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對,是我,你好。”


    張偉看著那張長的和老版令狐衝一模一樣臉的男人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這好像還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這麽“古老的臉”,一般來說,這種老演員現在都不怎麽演戲了吧。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麵,很難看到和他們長得像的人,新生的熟麵孔反而比較多。


    要不是這位有一個經典角色的話,自己估計都認不出來。


    不過自己也就知道他是tvb版的令狐衝,過去時間太長,自己連他的本名都忘了。


    不對,說句憑良心的話,對於令狐衝張偉實在沒有什麽好感可言。


    一個天天想著行俠仗義的人,可以和一個采花賊稱兄道弟,還全心全意的保護他,說他已經認錯了,就沒有問題了。


    牛逼,還能說什麽呢?隻要認識到錯誤,以後不幹了就可以不為以前的事情負責了。


    強奸犯這種東西在現代都是那種人人喊著要千刀萬剮的角色。


    更不要說在古代那種貞潔大於天的時代了,說是人渣,簡直就是給人渣抹黑。


    就這一點,“大俠”令狐衝再怎麽洗都沒用。


    浪子是像陸小鳳那個樣子,令狐衝最多就是叫不負責任,跟浪子沒有半毛錢關係。


    當然了,對麵那位“令狐衝”可不知道自己對麵的人在想什麽,很客氣的掏出了一張名片說到:“我是岑日孝,你也可以叫我kenh。”


    “e-shine首席設計師?


    厲害。e-shine這個牌子在國際上麵也是知名的大品牌,我覺得總部就是在魔都,對吧?


    我很多朋友都喜歡你們公司的珠寶,可以說對你們公司設計出來的東西推崇備至了,沒想到可以在這裏見到你。


    真是幸會了,不知道你有什麽問題嗎?是關於版權的?”


    張偉看了一眼對方遞過來的名片,點了點頭,然後捧了對方一句。


    一般來說,這種高級的珠寶設計師,他們麵對的最多的法律問題,應該就是別人盜版他們的版權吧。


    不過一般來說,這種大公司的版權問題,他們公司的法務部應該會處理好才對,根本用不到他本人,首席設計師這種級別的人親自出麵才對的。


    還是說他本人和公司有什麽齷齪?想要私底下自己解決問題?


    “嗯,並是我個人的版權受到了侵犯什麽的。”岑日孝聽到這話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


    張偉看著對麵的男子微笑著說道:“不是版權問題的話?


    那岑先生還有什麽問題嗎?請您放心了,我們公司是魔都最大的律師事務所之一,在信用和保密度上麵我們可以說是做到最好的。


    隻要你不是做了什麽違法犯紀的事情,我們都會替你保守秘密。


    我想你也是應該聽到我們的名氣才會過來的,所以請你放心好了,我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絕對不會泄露消息的。”


    岑日孝聽到這話,低著頭說道:“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就是我一個朋友最近,也不能說最近,就是一不小心的惹上了人命官司了。


    現在他已經被警察抓住了,我托人打聽,聽說已經移交檢察院,準備起訴了。


    我之前去警察局問了問,能不能保釋,那邊說肯定是不行……


    所以再怎麽說,我也想盡一份力,我聽說張律師出道第一場官司就是把一個死刑變成了無罪釋放,英雄出少年啊。


    所以我想,這個案子可以麻煩您一下,可以爭取爭取?”


    “人命官司?他殺人了?故意殺人?”張偉聽到這話先是問了一句。


    “對,殺人了,應該是故意殺人。”岑日孝聽到這話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看著低著頭的岑日孝,張偉又問了一句:“不止一個?”


    岑日孝聽到這話抬起頭回答道:“對,一家五口。但不是他一個人幹的,還有其他兩個人,很有可能他並不是主犯。”


    “……”


    張偉聽到這話,頓時就愣住了。


    一家五口,三個凶手。


    這不就是辛小豐的案子嗎?


    辛小豐,或者說這個案子的其他兩個人居然會和這樣一個高檔設計師有什麽聯係?


    不對呀,自己明明記得辛小豐就是一個協警,另外兩個人一個人是個出租車司機。


    另外一個因為當年的事情和他們發生衝突,受到撞擊之後智商受到了影響,變成了弱智。


    他們三個人七年就是這樣不斷的躲藏逃亡,居然能和這樣的人搭上關係,還會幫他們請律師。


    讓人感覺有點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找上自己了,這麽巧。


    張偉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思問了一句:“你說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七年前那個湖建滅門慘案吧。”


    岑日孝笑著歎了一口氣:“對,就是個案子,你應該也聽說了,最近挺火的,這個案子凶手在我們這裏被抓住了。


    當然真正讓這個案子火起來的是,那個大導演要拿這個案子做原型拍電影,嗬……”


    張偉看著充滿憂傷陰鬱的岑日孝,假裝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你和這個案子的被告人有什麽關係嗎?”


    岑日孝笑了笑回答道:“朋友。很好的朋友,我當初差點死了,他把我拉回來的。


    所以我也想拉他一把,不管能不能成功吧,總要試一試,不是嗎?”


    “岑先生對於朋友的友情讓人感動,但是可惜,這個案子我們不接,岑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


    張偉聽到對方的話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很果斷地說道。


    “不接?”


    岑日孝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說道:“張律師,我知道這個案子難度應該很大,我也不奢求你像以前那樣,可以把一個死刑判決變成無罪。


    我隻是想,隻要他可以活著就好了,死緩也行,隻要不是死刑,什麽都可以。


    我也有點積蓄什麽的,報酬的事情你放心,我可以額外支付更多的報酬。


    還有不管其他什麽方麵,該出的錢我都會出,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隻希望你好好打這場官司,最好是可以動用你所有的社會關係,幫我這一把。”


    “岑先生,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完。”


    張偉看著對麵有些激動的岑日孝很平靜的說:“這個案子我知道,我就是因為知道,才知道這個案子根本沒有可以打的必要。


    證據確鑿,人贓並獲,犯罪事實清楚,犯罪行為惡劣,幾個犯人對這件事情的事實都已經交代。


    滅門案?你想一想這種性質惡劣的大案子,基本上沒有其他可能的,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岑日孝聽到這話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挺有正義感的,我相信他是一個好人,他幫助了我,也幫了很多人。


    怎麽說呢?我甚至不相信他是這個案子的殺人凶手,我不相信他會幹出這種事情。”


    張偉聽到這話有些無奈的說道:“岑日孝先生,你要知道,現實不是電影,不是每個殺人犯都像電影上麵那樣窮凶極惡,心理變態的。


    大部分的殺人犯在平常的時候,再沒有殺人之前,也就是一個平常人。


    但是他們犯下了這個案子,這個是事實,和他平常的人品也好,行為也好,都沒有關係。


    難道一個罪大惡極的貪官會因為他做過一些好事就不用判刑了嗎?


    做的好事是好事,犯的錯誤是錯誤,這兩件事情是沒有辦法混在一起的。”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殺人的都是正常人,甚至有很多人在平時生活中說他會殺人,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


    人是什麽?人是神性和動物性的總和。


    就是它有你想象不到的好,更有你想象不到的惡,沒有對錯,這就是人。


    所以說,法律特別可愛。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兒,就限製你不能惡到沒邊兒。它清楚每個人心裏都有那麽點髒事兒,想想可以,但做出來不行。


    法律更像人性的低保,是一種強製性的修養。它不像宗教要求你眼高手低,就踏踏實實的告訴你,至少應該是什麽樣兒。又講人情,又殘酷無情。


    “我明白,但是我感覺其中可能會另有隱情之類的,所以我希望可以有其他人調查一下。


    我也不是說他不應該受到懲罰,隻是可能,死刑,太重了,我差點死過一次,我知道那種感覺。


    而且……怎麽說呢?”岑日孝歎了口氣,他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比較好了。


    張偉聽到這話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岑先生,這個案子容我拒絕吧,如果以後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地方,我很樂意幫忙,但這件事情我實在沒有辦法。


    請問你還有其他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送你出去吧。”


    岑日孝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真的不行嗎?你已經是第三個拒絕我的人了,雖然我心裏也有點數了。


    上一個人告訴我這個案子新人和再厲害的律師都不會有區別的,隻有一個結果。但……”


    張偉點了點頭:“節哀,沒有辦法的事。他已經多活了七年了,我想你認識那個人,應該也是欣然麵對了。


    不然不會那麽坦然的把事情都交代那麽清楚。”


    “張律師似乎對這個案子了解的很清楚。”岑日孝聽到這話,似乎有些奇怪的說了一句。


    新聞報道可不會報道犯人是老實交代罪行是坦然交代還是怎麽了。


    張偉聽到這話,平淡的笑道:“畢竟這麽大的案子,我也是法律工作者,當然會有點關注。


    而且碰巧的是我同學正好也在處理這個案子,所以我也知道一點內幕消息。”


    “是嗎?真是巧啊!”岑日孝聽到的話,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什麽。


    張偉笑著點了點頭:“對啊,畢竟這個世界就這麽大。岑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了,謝謝。”


    “沒事,應該我說抱歉才對,我送你出去。”張偉一伸手向門口,微笑著說道。


    “好。”


    兩個人剛剛一出去就碰到了走過來的鄒雨:“張偉,付主管讓我通知你,四點鍾去二樓開一下會。”


    “好,沒問題。”張偉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笑著對岑日孝說:“我送你。”


    “謝謝,兩位是男女朋友吧?”岑日孝看了一下鄒雨和張偉笑著問了一句。


    張偉聽到這話,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笑著回答:“對。”


    岑日孝微笑著說道:“挺好的,我看到兩位手上都帶著我們公司出產的somnus。


    這是很經典的款式,是我們董事長夫人給董事長設計的,很有紀念價值的珠寶。


    somnus的含義是美麗卻致命,一旦迷上了一開始會很快樂,後來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這不正是有點像愛情的本質。


    因為這個手鏈是限量款,所以很少見。


    看到你們兩位手上都帶著這個,我想,應該沒有那麽巧,兩位應該是一對才對。”


    張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這個手鏈是鄒雨之前送給自己的情人節禮物,所以自己一直帶著。


    “岑先生真的是見多識廣,佩服,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吧。”張偉微笑著說道。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坐電梯下去就行了。”岑日孝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然後就離開了。


    “這個人是誰?”看著離開的岑日孝,鄒雨有些奇怪的對張偉問了一句。


    張偉聽到這話笑著對鄒雨說道:“一個客戶而已,沒什麽,我先回辦公室去了,資料還沒整理完。


    旅遊的事情,我們晚上再商量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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