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一個,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上次同學會你也沒來。”


    周慕雲舉杯和張偉碰了一下,然後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張偉和周慕雲碰了一下杯子,笑著說:“可以啊。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壓根不能喝酒,就連雞尾酒都不喝,現在酒量見長啊!”


    “嗬,光是家裏人逼你喝酒就能把你酒量逼出來了,沒辦法,逢年過節的親戚讓你喝酒,你能不喝嗎?不喝就是不給你親戚麵子,還說喝醉了,直接下午就給他們家睡覺。


    更別說還有工作上麵應酬,人家都說想要往上爬都得要酒量好,都得要喝。”


    周慕雲聽到這話笑了笑,形勢比人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在宿舍裏麵拍著胸口吹牛。


    自己周慕雲以後就是死,死外麵,從宿舍樓跳下去,絕對不會沾上抽煙喝酒這種惡習,結果工作也沒多長時間,全部都沾上了。


    自己打自己的臉打的啪啪響啊!萬事萬物都逃不過自己打自己臉。


    “沒事,喝酒又不傷身體的,適當飲酒,還有益身體健康,有利於血液循環,敬你。”


    張偉拿起自己的小酒杯又和老周走了一回,其實喝酒這種東西少喝一點,還能促進血液循環,但是喝多就真的不行了。


    不管什麽東西都是那個樣子,什麽東西喝多了都不好,過猶不及,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扯淡。


    氯化鈉吃多了,還會導致心率衰竭,各種不良情況的發生,但是有誰敢說自己不吃氯化鈉嗎。


    開玩笑,家長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我吃的氯化鈉比你吃的飯還多。


    周慕雲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根給張偉問:“抽煙嗎?”


    “不抽,這東西對身體真的不好了。”張偉看到遞過來的煙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抽煙,喝酒還能說適度飲酒有利健康,抽煙直接就是抽煙有害健康了。


    張偉大學的時候,一個宿舍四個人,其中兩個人抽煙,還天天直接呆在宿舍裏麵抽,讓其他兩個人跟著吸二手煙。


    一個學期至少說五六次說自己要戒煙,剛說完了還沒幾分鍾就拿了一個點起來了。


    別人說他吸煙不好的時候,他還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吸煙是為國家做貢獻,煙民是國家gdp的主要貢獻者,每年國家煙草能賺多少錢?


    要是大家都不抽煙了,國家的基建都是有問題的!所以我愛國才抽煙。


    說的好像真的一樣,說白了就是煙癮戒不掉。


    周慕雲也沒有在意,自己拿了一根放在嘴上,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畢竟是公共場合,而且也不好讓旁邊不抽煙的吸二手煙。


    “不抽好啊!再怎麽說也都算是毒品的,煙盒上麵標著說抽煙有害健康,但買煙的人有誰又會在意?


    還有說人家不抽煙,不喝酒的60多歲就死了,抽煙的反而活到90多歲。都是給自己找心理安慰。”


    張偉看著有些自嘲的周慕雲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染上煙癮了?我記得你當初不是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抽煙,不喝酒嗎?”


    “出來工作沒多久就抽上了,一是有時候出去你要給別人發煙,第二是工作壓力真的大。


    結果抽了第一根,就有第二根,然後後麵想戒都戒不掉,現在一天一包煙的,我都怕抽下去,會不會得肺癌了。


    我同事也都抽煙,說什麽等生孩子的時候就戒煙,都是屁,現在戒不了,那個時候也一樣。”


    周慕雲說完這話搖了搖頭,煙這種東西隻要碰上了,很難就在裝回盒子裏麵了,尤其是這種很難看出壞處的慢性毒藥。


    張偉聽到這話也搖了搖頭:“沒辦法啊!幹什麽壓力不大?人家工地上麵搬磚的,早上一大早起來的那些環衛工人哪個不比我們苦?大家壓力都大,都在為活著拚命。”


    唉,每個人都抱怨自己生活的辛苦,但是有誰不苦嗎?你以為那些什麽大官就不苦了嗎?


    人家秦孝公貪了幾個億不照樣吃炸醬麵?擠在一個小房子裏麵?一分錢都不敢花,人家不苦嗎?開玩笑。


    “話是這麽說,但是說真的,幹我們這行的,什麽黑暗的事沒見過?什麽奇葩的人沒見過?


    就說你今天這個事,明明白白的規定,你要賠人家錢,結果你究竟拖著,差點把人家拖死了,結果賠償金變高,別人還說你是敲詐。


    嗬,我是真的無語了。那些有錢的人說法律盡知道保護泥腿子的利益,沒錢的說法律就是有錢人的工具。


    嗬,我們夾在中間兩頭受氣的,都說是我們的原因,做事要符合老百姓樸素的正義觀,又要保持法律從業者的理智。


    既要符合人民的共識,又要超過人民的偏見……嗬。”


    說著,周慕雲把杯子裏麵的酒一飲而盡,似乎很不痛快的樣子。


    張偉聽到的話,搖了搖頭,自己這個職業還有比較大的自主性,遇到那些案子大不了自己不接,也沒什麽的。


    但老周不可能說什麽不接案子,而且法官這個職業也是得罪人。


    一個官司下來,基本上是有輸有贏的,不說輸的一方心有怨氣,有的時候贏的一方都認為輸的一方判的太輕了,自己沒有得到很好的賠償,是不是法官被人收買了?


    對,沒有滿足我的預期,這個法官肯定是有問題。


    老周當初為什麽進法院,想法官嘛,收入不僅穩定,社會地位高,名字聽起好聽,泡妞也比較方便,好多姑娘不就圖個穩定嗎?


    想啊,法院高收入啊,終於擠進來了。這輩子穩定了!要錢有錢,要麵子有麵子,給家裏長臉了!


    國家公務員,多拉風啊,聽起來多悅耳動聽。在親威麵前,我還不成了手眼遮天的大人物?倍有麵子。


    可真幹了幾年,發現自己錯的離譜,一年要辦上百起案子,有的當事人比你牛逼多了,當你麵吼,電話錄音,還能跟蹤你,說是怕你被人家收買了。


    平時要是開車一個小擦掛,不知道你身份,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知道你是法院的,反而不依不饒,小事硬要給你鬧大,往你單位告,在網上發貼罵,反正他不怕,你個機關工作人員不怕?


    而且說什麽收入高,換個二三十年的工資也不比剛進來的多多少。


    而且你在這個位置上見到的社會黑暗麵要多不知道多少倍,還有各種各樣奇葩又人渣的人,每天都能看到各種各樣,刷新人性下限的事。


    有的時候這種不正義的事情看多了,你都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正義?


    老周能幹到現在,真的是心裏有一股氣,想要幹一點實事,但有的時候心裏又堵。


    張偉聽到這話,安慰了一句:“唉,以前大學的時候老師不都說了嗎,我們越是能看到社會不正義的地方,越是要相信這個社會還是有正義存在的。


    如果沒有正義這個對比的東西,那就不存在不正義這個概念了。


    再說了,穩定也有穩定的好處,想我們,說不定哪天說失業就失業了,至少你這個算是鐵飯碗。”


    “唉,說是這麽說,說安穩好,但又安穩又平庸又累,尤其是心累,算了,不說了。”周慕雲搖了搖頭,舉起杯子又和張偉走了一回。


    “你們兩個光喝酒了?這可是自助餐,飲料能少喝盡量少喝,脹肚子。”


    這個時候鄒雨端了兩盤肉放到桌子上麵說道,這兩個家夥光這一會就幹了兩瓶啤酒了,等一下能吃的回來嗎?


    張偉看著鄒雨手上兩個堆滿肉的盤子,不由吐槽了一句:“你也不能因為自助餐就這麽狂吃吧?


    再說了,你吃這麽多不怕變成一個胖子?你們這些人不是應該都很在意身材,要保持身材的嗎?你總不至於跟我說暴飲暴食有利於減肥這種奇葩言論吧?”


    說到暴飲暴食有利於減肥,突然想到之前跟自己一起過年的那個自戀狂了,不過那個大明星現在應該在拍戲吧?


    “保持身材?我又不是明星,保持身材幹什麽?


    再說了,靠節食來保持身材是很容易反彈的,該吃的始終要吃,該鍛煉的鍛煉,這樣子減肥才有效果。”


    鄒雨一邊說著,一邊把盤子裏麵的肉到進了中間的烤盤裏麵,烤肉劈裏啪啦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陣濃鬱的肉香。


    光聞味道都讓人感覺肚子又餓起來了,雖然張偉有時候懷疑自助餐的牛肉到底是不是真的牛肉。


    “話是這麽說,就算是減肥,該吃的也要吃,但是你的吃的也太多了吧……


    而且我感覺你過一回估計還會繼續去拿。”


    張偉看著熟練烤肉的鄒雨有些無語的說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吃貨這個屬性變成了妹子一個美好的品質了?


    明明加上這個屬性變得就很難養了,好不好?明明以前都是女人,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現在變成男人要抓住女人的心,就得首先抓住她的胃,而且還樂此不疲的,喜歡吃東西的妹子好萌啊。


    廢話,長成那個樣子的,就算不喜歡吃東西,你也會萌。


    鄒雨聽到的話理所應當的說:“你來這裏吃,好歹也要回點本,是不是?


    能多吃肯定多吃一點,難道像你一樣?連烤肉都沒吃,居然拿了幾個包子……”


    “……”張偉看著自己麵前的包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自己本來是想烤肉烤好應該需要一段時間,先吃一點熟食,所以就拿了三個包子。


    誰知道,三個包子下肚,再加上一瓶啤酒,基本上就感覺有點飽了。


    唉,缺少吃自助餐的經驗啊!


    “像你這麽吃,人家老板都要虧死,出來吃東西,最重要的是開心,幹嘛想著什麽回不回本?


    我們三個人就算去吃什麽火鍋,下飯館也得200多塊錢,這個三個人也是200多一點,有什麽區別?”


    張偉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教育起了鄒雨,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齊齊整整。


    你餓不餓,我下麵給你吃?


    鄒雨聽到這話有些無語,這都是什麽土味雞湯:“……我可能會賺,但老板永遠不會虧。再說了,吃東西,難道不開心嗎?這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一邊說著,鄒雨一邊給燒烤盤,裏麵的烤肉加上了孜然,這個時候肉已經半熟了,味道更香了……


    張偉摸了摸自己現在已經不餓了的肚子,故意的!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太邪惡了!這種做法和那些說完安之後發了一堆美食圖的人,有什麽區別?!


    簡直是喪心病狂!


    周慕雲看著互懟的兩個人笑道:“對了,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可以喊我當伴郎,張偉,相信我,我可以幫你擋不少酒。”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聽到周慕雲這話,兩個人頓時異口同聲否認三連。


    “啊?什麽?”周慕雲看著異口同聲的兩個人有些奇怪的反問了一句。


    什麽情況?否認三連。


    “你別誤會,我們兩個普通朋友,就是那種工作偶爾會合作的那種。”


    張偉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的周慕雲解釋了一下,怎麽總是有人誤會自己和鄒雨兩個人有什麽奇怪的關係?


    難道互懟兩句就是男女朋友了嗎?那住在隔壁的三個男的,不就是三基佬了嗎?


    周慕雲聽到的話,吐槽道:“你們兩個說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要不然是男女朋友,要不然就是那種奇怪的男閨蜜。


    等一下,你不會和張岩鬆一樣,成了什麽男閨蜜吧?”


    你們兩個這種一見麵就互損的說話方式,就是給人這種感覺。


    說起來張岩鬆,也就是張偉之前遇到的那個檢察官同學,也是奇葩,跟妹子青梅竹馬的,還喜歡人家。


    理論上這種情況不說老婆,女朋友肯定跑不了,結果呢?混成了人家男閨蜜……


    鄒雨也解釋了一句:“別誤會,我們兩個真沒什麽關係。就是同事,因為這個家夥太毒舌了,所以我們兩個才經常互懟。”


    “好吧,就當我沒說,幹杯。”周慕雲也沒有糾結,舉起杯子說了一句,別人感情這種事情他才懶得摻和,越摻和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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