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該有年輕人的活法,沒必要太被世俗功利所累。


    田甜求之不得,高興地點頭,“好呀!不瞞你說,這些天,我隻要一想起,以後得乖乖地相夫教子,被你欺壓,心裏就堵得慌。”


    楊崢輕拍馬背,笑道:“不至於。別忘了,你是三境天才,而我現在隻有二境圓滿,哪能欺負得了你?往後一路上,還得仰仗你來保護夫君,哈哈!”


    田單之所以極寵溺孫女,除了她恬靜可愛外,更重要的原因在於,她修行天賦絕倫,是不世出的女中天才,遠勝過族裏的年輕公子們。整個即墨城,也就隻有她,入得了老爺子的法眼。


    今年跟楊崢同歲的她,已躋身三境上品,如此驚豔資質,絕對配得上天才二字。無數人眼熱垂涎,想把她娶進門,如今,楊崢成功入贅,攀上了這隻鳳凰。


    田甜聞言,驕傲地昂起腦袋,說道:“所以你得努力修行,快快追上我。不然,你一直被我壓著,連娘子都不如,以後怎麽在外人麵前抬得起頭?”


    說罷,她猛揮馬鞭,狂奔向前。


    楊崢看在眼裏,愈發歡喜,追逐那道歡脫的身影。


    是啊,入贅不說,要是修為再弱於她,就徹底擺脫不掉吃軟飯的名聲了。不過,憑他的天賦,這可能發生嗎?


    一對佳人縱馬踏雪,情景相融,宛如畫中遊。


    隆冬時節,彤雲密布,天色更早昏暗下來。兩人隻顧在荒野上盡興疾馳,錯過了後方能投宿的村鎮,不得不在附近搜尋,找個地方歇息一晚。


    好在田甜是煉神境,神念感知力頗為不俗,能感知到方圓五裏之內的區域,不用盲目地亂竄。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在前方不遠處,有座道觀,於是兩人催馬前去。


    道觀坐落在山坳裏,規模很小,隻有兩三間殿宇,白牆黑瓦,暮色下顯得有些陰森。


    觀門紅漆剝落,上方掛著一塊牌匾,書寫“塵清觀”三字,筆跡潦草。


    來到觀前不遠處,楊崢攬住韁繩,沒有立即近前。


    他凝望著這座古樸道觀,目光閃爍,說道:“甜兒,你先給我說說道家的情況吧,我得有個心理準備,免得投錯了門戶。”


    田甜受爺爺耳濡目染,對齊國的勢力分布很熟悉,不假思索,“道家共分為兩派,一為軒轅派,尊奉黃帝和老子,一為逍遙派,尊奉老子和莊子。”


    楊崢表情微凜。


    看來,軒轅派應該就是曆史上的黃老學派,而逍遙派,則是對應的老莊學派。


    “在咱們齊國,由於王族田氏是黃帝的後裔,所以,朝廷曆來推崇尊奉黃帝的軒轅派,立為官學。軒轅派得到扶持,開枝散葉,滲透到全國各地。稷下學宮的主流,也是他們。”


    楊崢說道:“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眼前這座塵清觀裏,應該是軒轅派的門徒。”


    “沒錯。我以前聽爺爺說過,另外的那個逍遙派,喜歡效仿聖人莊子,逍遙雲遊,飄忽不定,不像這樣建觀定居。”


    楊崢滿意點頭。


    田甜好奇地看著他,問道:“你打聽得這麽細,難道以前跟道家有恩怨?”


    楊崢說道:“不錯。你那些兄長們之所以敗給我,是由於我修煉過一門道家內功。《衝虛真經》出自軒轅派的先聖列子,所以說,我算是道家弟子。”


    列子是黃老道家的代表人物,楊崢拿他跟道觀套近乎,對方應該會賣個人情,願意收留他倆借宿。


    田甜有些驚訝,“你跟韓非以師兄弟相稱,不是法家的人嗎?怎麽會用道家內功築基?如果我沒猜錯,那部《衝虛真經》恐怕來頭不小吧?”


    “額……”楊崢不知該如何解釋,此事說來話長,隻能簡短地答道:“機緣巧合下,我遇見一位叫田實的前輩,跟他相處得很融洽,他便把這功法傳給了我。”


    “田實?”田甜的反應愈發強烈,難以置信地道:“你竟然見過田實大師!他已經在大陸上消失十年,無數人尋找,都不見其蹤跡,你是在哪裏見到他的?”


    楊崢心說,你算問對人了,我不僅見過他,還跟他當了十年的鄰居,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們住在海外荒島上,世人能找到才怪。


    他沒法跟她解釋這事,眼前也沒有解釋的必要,迅速拉回話題,“走吧,隻要不是仇家的地盤,就好辦多了。”


    他翻身下馬,走上前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都沒人開門。他以為這是座廢棄的道觀,正準備破門而入,恰在這時,木門吱呀打開,一名少年揉著惺忪的睡眼,出現在他麵前。


    “誰啊?敲敲敲,敲你娘……”


    這少年矮小精瘦,賊眉鼠眼,皮膚黝黑,臉上長滿芝麻般的黑點,嗓音尖細刺耳,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他不耐煩地瞥楊崢一眼,發現後者衣衫華貴,應該是位富家公子,收起倨傲姿態,朝楊崢咧嘴一笑,露出非常白淨的牙齒。


    “這麽晚了,公子登門,可是要借宿?”


    說著,他眼珠伶俐一轉,不著痕跡地掃視後方的田甜,眼眸深處閃過異樣的精光。


    楊崢打量著此人,見他的打扮不像是道士,溫聲答道:“沒錯。我們急著趕路,錯過投宿的村鎮,懇請貴觀能行個方便,留我們歇息一晚。”


    他從袖裏取出幾枚刀幣,遞給少年,心底暗忖,“連個開門的下人,都有二境中品修為,這道觀看來非同一般,我得小心行事。”


    那少年熟練地收進袖裏,咧著嘴賠笑道:“公子稍等,我去請示我師傅。”


    門又被關上。


    田甜蛾眉微蹙,低聲吐出四個字,“麵目可憎。”


    楊崢則想起兩個字,鼠輩,不過又想到,人不可貌相,便沒說出口。


    不一會兒,少年從門內探出腦袋,不溫不火地道:“我師傅說了,今日觀裏不方便,請另投別處吧!”


    話還沒說完,他便動手開始關門,分明是怕楊崢把錢要回去。


    楊崢眼疾手快,一把擋住,說道:“麻煩你再幫忙通融一下,就說是道家田實的弟子路過,請看在同門情誼上,賞些薄麵。”


    既然來到齊國,老鄰居的名頭不用白不用,反正死無對證。


    少年倚門而立,無動於衷。


    楊崢會意,又遞上幾枚錢幣。


    這次少年來去很快,敞開觀門,做了個請的姿勢,恭敬說道:“請師兄進殿奉茶。”


    然後,他殷勤跑到後麵,接過墨血寶馬的韁繩,牽進院裏,大聲讚美道:“真是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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