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已然破敗許久的樣子,大門早就沒了,倒也方便了玄武的進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而牌匾之上也僅剩一個冥字還算可以認得出來,裏麵一片黑暗。雖然築基修士能夠夜視,但林清羽可不喜歡烏漆嘛黑的環境,故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數顆夜明珠,運轉真元,把它們一個個鑲嵌在了水府的四壁之上。


    已然對水府構造情況了然於胸,林清羽倒也悠閑地參觀起來。雖然精致不怎麽樣,但一些東西還是讓林清羽很感興趣的。


    水府不大,但還是能看出原本也算精致,前廳為會客之所,是最寬敞的地方,但也是最為破敗。


    林清羽在此停留了一會,看著地上的痕跡,想來之前那小玄武是一直待在這裏的,倒是並未發現什麽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左側一間石室,林清羽剛一推開門,就被熏得連忙關門後退,饒是林清羽心性還可以也不由得罵娘,好好地一間石室,竟然成了茅房。這玄武既然知道不在自己睡覺的地方牌匾就不知道出了水府找地方?


    轉而走向右側的石室,這回倒還好,沒什麽“驚喜”等著林清羽,隻是看著隨意倒在地上的幾個架子,和一些空蕩蕩的玉瓶,林清羽也知道這裏又是白玩。


    倒也不失望,畢竟水府早就被占據了,能留下什麽有用的才奇怪呢。


    故而,林清羽便向水府之中,最重要的主人靜室走去。


    作為水府之中最重要的場所,靜室之外原本是有著禁製的,不過如今早就看不出什麽痕跡,林清羽輕輕一推,靜室之中的情形就映入了眼中。


    靜室看起來竟是極寬敞,隻是依舊很是破敗,正中,一具老龜的屍體安靜的臥在那裏,正對著靜室門口,仿佛盯著林清羽看似的。


    林清羽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發現竟是頭母龜,外貌看上去倒是和那頭小玄武極其相似,難不成是母親?那小玄武的父親又在哪裏?


    搖了搖頭,林清羽可懶得糾結小玄武的家族史,暫且把其放到一邊,開始在靜室之中搜尋。


    隻見雲床之上,一具身著玄色道袍的枯骨在那裏呈盤坐之態。觀其骸骨的狀態,上麵靈氣殘留些許,並未完全腐朽,生前也是有著築基的樣子。


    若是玉液期,則骨骼會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玉質,這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仙肌玉骨的由來。若是結成金丹,那死後也會數百年不朽了。


    再其身前,擺放著三隻玉匣,而一麵白色的三角小旗子也隨意的擺放在一邊,一副不受重視的樣子。


    林清羽自是沒有心急的上前就把東西那起來,而是神識又謹慎的排查一番,確認沒有什麽其他暗手之後,才放下心來走向前去。


    最先拾起的自然是來這裏的主要目的——白山雲霧旗了。


    小旗不過成人巴掌大小,三角形,玉質旗杆,旗麵則由一種蠶絲製成,上麵繪有道道雲紋,又可見一座小山頭在白雲之中若隱若現的樣子。


    當拿起小旗之後,林清羽真元一探,而後眉頭一挑,有些詫異。


    法器為四重天圓滿的法器,林清羽原本以為是雲床之上的人從白山散人手中奪走祭煉,但是現在發現,其中竟然有著淡淡的妖力,不由得詫異看了一眼另一邊的母龜。


    想不到這母龜的修為竟然能夠從白山散人的手中奪走法器,還懂祭煉,該說不愧是人類修士圈養的靈獸嗎。


    隻是這母龜靈智那樣不凡的話,小玄武怎麽會靈智那麽低,難道是被父親血脈拖了後腿?


    不過這都與自己無關了,如今總算是把白山散人交代下來的事完成了。


    林清羽隻感覺自己心靈像是被抹去了一層塵埃,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就連真元運轉也更加的圓融。


    林清羽不禁麵露喜色,想不到了解了一件小因果,自己竟然還能得了這般好處,倒也是意外之喜了。


    更何況,還剩下三個玉匣等待自己開啟呢,真真是不虛此行。


    林清羽麵帶笑容的運起真元,從遠處將其中一隻玉匣打開,以防陰溝裏翻船,隻不過,當玉匣裏麵的東西呈現在林清羽麵前時,林清羽的笑容已經淡下去了。


    隻見玉匣之中,一顆淡紅色的丹藥安靜的躺在裏麵,一股辛辣的味道迎麵撲來,林清羽一揮袖子,蓋住玉匣,不由一陣鬱悶。


    怎麽也想不到,這位修士鄭重其事的放在玉匣裏的竟然是一枚化形丹,林清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麵無表情的打開第二個玉匣,裏麵的卻是一個儲物袋,林清羽險些一個白眼翻出,愈發的無語。


    再沒東西留給後人,也沒有這麽湊數的,儲物袋你就放在身上不好嗎?


    不過想到到底是人家的東西,自己白得也沒資格置喙,也就淡定了。


    雖然已經對最後一個玉匣不抱什麽希望,但林清羽還是有氣無力的打開一看,也確實沒什麽驚喜,不過是一枚玉簡罷了。


    裏麵的內容不多,不過是這個修士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生平罷了。


    隻說自己名叫宋海平,是中州一個名喚禦獸門的門派的外門弟子,因晚年突破無望,便回到家鄉明國,想於此終老。


    而其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培育出一頭上等的靈獸,年輕的時候傾家蕩產,尋來了一頭有著玄武血脈的北海冥龜,意圖助其返祖,但由於血脈確實稀薄,直到宋海平壽盡之時,也沒見這母龜有一絲返祖的跡象,最終憾然而逝。


    玉簡最後也說了,宋海平自己也確實沒剩下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儲物袋之中也僅有一些修煉心得和零星的幾塊靈石罷了。


    一身最珍貴的東西就是眼前這隻母龜和那顆化形丹了。


    化形丹原本是為母龜準備,隻是宋海平坐化之時,母龜隻是搖頭落淚,不願化形,宋海平便把其留了下來。


    林清羽不由得一歎,長生路上,宋海平這樣的可不是一個兩個,真正能夠長生逍遙的到底在少數。


    隻是想到自己可不能因此失了鬥誌,故而,灑然一笑,衝宋海平施樂一禮,而後便催動真火,而後用一隻玉匣收斂其骨灰。


    至於這母龜的屍首倒是難辦,林清羽糾結著不知道是就地火化的好,還是日後讓小玄武處理。


    隨後便懶得去糾結,林清羽催動太陰寒光鑒先將其冰封起來,放入宋海平的儲物袋,日後再說吧。


    在檢查一番,發現並未遺漏什麽,林清羽便打算先行在此把白山雲霧旗祭煉了再說,畢竟回白山觀的話禦劍飛行帶著那麽大個烏龜到底是不方便。


    白山雲霧旗是四重天圓滿的法器,也就是三十六層地煞禁製,林清羽自然不能夠短時間內全部煉化,但隻要能夠控製住核心禁製,就可以稍作運用了。


    白山雲霧旗是一件集攻擊,防禦,飛行,迷幻為一體的法器,雖然等級上查了黑水隱殺劍些許,但作用上隱隱還勝過一籌。


    雖然都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但有時候明知事不可為,還得是先保住性命再說。


    不過數個時辰,林清羽就已經初步掌握了白山雲霧旗,又稍作熟練,直至確認能夠帶著玄武飛行無礙,林清羽便重新回到岸上。


    三道泰山壓頂符自是把小玄武壓得老老實實,見到林清羽,小玄武不停的吼叫,宣泄著自己的憤怒和不滿。


    想著小玄武靈智不足,林清羽自然不會和他計較,笑嗬嗬的說道:“小家夥,乖乖和貧道回去,總不虧了你就是了。”


    說完,想到了什麽似的,又把母龜的屍體取出,給小玄武看了一下,見到母龜,小玄武倒是難得的安靜下來,口中的叫聲也變作了親昵,依賴而又無助的嚶嚶聲。


    但隨即,卻又憤怒的盯著林清羽,發出莫名的叫聲。


    林清羽一個頭兩個大,自己是真心不懂獸語,隻是化形丹現在又不能立刻給小玄武服用。


    隻好裝作憤怒的樣子,喝道:“小畜生再叫貧道把你和你母親都燉了補身子!”


    也不知道這句是不是聽懂了,那小玄武竟然立刻安靜下來,瞪著燈籠大小的眼睛無辜的看著林清羽。


    複又將母龜收起,林清羽又對小玄武輕聲道:“貧道有感你修行不易,不得真法,特此帶你回山修行,別不知好歹才是。”


    小玄武依舊是一副懵懂的樣子看著林清羽,好在不在肆意吼叫,林清羽總算鬆了一口氣。


    試探著將其身上的符咒一張一張取下,發現其並未攻擊,林清羽麵上總算帶了點笑容。


    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小玄武說道:“貧道一會帶你飛行,不要反抗知道嗎?”


    說完還威脅似的瞪了小玄武一眼。


    隨後取出白山雲霧旗,輕輕一揮,就見陣陣雲霧升起,化作一片祥雲,托著林清羽和小玄武緩緩地上升。


    小玄武乍一見此,總是有些驚慌,但在林清羽的直視下隻能蒙頭在那裏瑟瑟發抖,不敢四處張望。


    林清羽一陣無語,暗道:雖然血脈稀薄,但未免也太給玄武丟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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