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車隊抵達曾經的郊區基地,準備在此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杜菲菲曾在此用心經營了好一段時間。


    雖然遷往玉龍山基地時,她已將所有有價值物品,通通打包帶走,連一隻雞鴨、一床被子都沒有留下,但這裏沒有活屍,房屋堅固,總比野地紮營好上許多。


    王錚帶著阿青、美琴、艾莎,住進了那棟曾作為基地主宅的三層小樓中。


    淩允、林森則帶著一百末日守衛,居住在小樓兩邊及對麵的幾棟樓房中。


    吃過晚飯,安排好崗哨,淩允與林森又親自帶人,四下裏巡視了一番,確定一切安全後,才回去休息。


    這等瑣事,王錚如今已無需再親曆親為,吃過晚飯後,與阿青、美琴、艾莎一起,在小樓三層的陽台上,就著一盞油燈打牌聊天。


    “鬥地主的規則很簡單。以美琴和艾莎你們的頭腦,看一遍就能學會,打兩把就能精通……”


    王錚手把手教美琴和艾莎鬥地主。


    就像他說的那樣,以美琴和艾莎的智力,鬥地主這種簡單的紙牌遊戲,她倆一次就學會了規則,試著打了兩把,就已經非常熟練了。


    然後王錚就跟美琴、艾莎鬥起了地主。阿青乖巧地坐在王錚身邊,看他打牌。


    王錚手起王炸,又拿到了地主牌,當仁不讓地叫了地主。


    艾莎、美琴表示惹不起,您請便。於是王錚笑眯眯地拿起地主牌,整理了一番,開始出牌:“對3。”


    艾莎:“要不起。”


    美琴琢磨一陣,扔出大牌:“我一對ace。”


    “第一輪就這麽大?”王錚咂咂嘴,瞄了美琴胸脯一眼,搖頭:“惹不起惹不起,過!”


    美琴全神貫注看著自己手上的牌,沒有注意王錚的眼神,見他不要牌,立馬拋出順子:“順子,三四五六七。”


    王錚搖頭:“要不起。”


    艾莎:“過。”


    美琴又扔出一手牌:“再順子,六七八九十。”


    王錚沉吟一陣,決定再忍一手:“不要!”


    艾莎:“我也過。”


    “三帶一。”美琴扔出三個老k帶一個小三,舉起手裏最後一張牌:“隻剩一張牌了哦。”


    “……”


    王錚看看手上的牌,雖然有王炸,但隻有一隻2。若美琴擦底的是一張2,他完全沒有勝算。若美琴不是2,那艾莎就有三隻2。以自己手上的牌,結合美琴打出的牌,可以算出艾莎的牌麵相當可以,如果打出王炸,隻會炸到自己。


    不過他才出了一手牌,炸不炸自己,其實都是一回事。


    “堂堂王炸,豈能如此憋屈?就算炸到自己,也要威風一把!”


    一念至此,王錚毅然決然,扔出雙王:“王炸!”


    “哇,居然是王炸,惹不起惹不起。”艾莎連連搖頭。


    “嘁!”美琴撇撇嘴:“垂死掙紮。”


    “垂死掙紮也是有意義的。萬一掙紮活了呢?”


    王錚一邊算著牌,一邊沉聲說道:“就像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類。本來就已經被活屍之災,折騰得奄奄一息,隨時可能斷氣。頭上又有異界諸神這把鋤刀懸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落下來……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要全力掙紮,試著給自己,給人類,掙一條活路出來……”


    聽他這麽一說,美琴肅然起敬,明眸之中,滿是感動與欽佩。


    艾莎亦眼波流轉,以極其欣賞的眼神,凝視王錚。


    “機會!”王錚心中一動,甩出四張牌:“三張九帶一!”


    “管上!”艾莎甩出三張2帶一,一下就把王錚徹底封死。然後笑眯眯打出一個小四,讓美琴打出底牌。


    “贏了!”美琴與艾莎互相擊掌,相視而笑。


    “……”王錚麵無表情,嘴角微微抽搐,暗歎:“這倆妞真是……還以為已經被我感動得一塌糊塗,會放我一馬呢,沒想到……嘁,真是白瞎我想出那番台詞了。”


    扔下手裏沒有打完的牌,王錚洗牌,發牌,再開一局。


    然後他又輸了。


    不知是否新手定律,總之不管王錚手上的牌有多好,隻要他當地主,美琴和艾莎兩人,總會有一個拿到一把天克他的牌。


    王錚就這麽輸啊輸啊,一直輸到神情恍惚、兩眼無神,輸得阿青都開始心疼了,挽著他的胳膊勸說:“王錚,不早了,我們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早得很呢。”王錚一邊飛快地洗著牌,一邊說道:“這不還沒到午夜嗎?都還沒有起霧呢。”


    “呃,已經過了十二點呢。”阿青從小挎包裏摸出一塊機械表,擺在王錚麵前:“你看,十二點半了。”


    “十二點半了?”


    王錚愕然,抬頭看天,隻見夜空澄澈,星月漫天。又環顧四周,渾無一絲霧氣。


    “居然……沒霧了?”


    ……


    這一晚,“午夜濃霧”現象徹底結束。被濃霧束縛的活屍,終於能夠活躍整晚。


    天城市區之中,活屍吼叫徹夜不休。


    至今仍逗留在市區的幸存者們,在夜晚之中,再也無法像之前一樣安然入睡,於活屍嘶吼聲中,戰戰兢兢、惶恐整晚。


    隨著濃霧消失,槍械的威力,亦進一步變弱。


    王錚親自測試。發現手槍、步槍變得跟玩具槍一樣,抵近射擊,都打不穿普通木質房門。12.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亦隻能在五米之內,擊穿普通木門。


    軍用手雷扔出去,爆炸聲還不如一枚小號爆竹響亮,破片更是軟弱無力,連普通衣物都無法擊穿。即便濺射在裸露的皮膚上,亦隻能劃出淺淺血痕,根本無法造成有效殺傷。


    這就是異界所謂的“第三次衝擊”。


    這一次衝擊,並不像全球雷暴的“第二次衝擊”那般聲勢浩大,而是來得悄無聲息。


    但此次衝擊,對人類幸存者造成的影響,遠遠超過了第二次衝擊。


    夜晚不再安全,槍械不再給力。此前全靠槍械保護自己的幸存者們,再麵對活屍與異界怪物時,已然幾乎徹底失去了自保之力!


    這一晚過後,人類幸存者更加艱辛的時代,終於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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