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頭,金譯麵色逐漸蒼白。


    剛剛、金菊戒認他為主了。


    這代表,他的父親,就在剛剛,死了。


    金菊戒沒有認主,他還能有所期待。


    他的父親還活著。


    而現在、他連這點妄想,都沒有了……


    良久、金譯收手,麵前的金菊消失。


    他坐在床頭,一動不動。


    緊緊握著手裏的金菊戒,微垂著腦袋,看不見他的臉。


    可卻有淚水,不斷從下巴處滴落,被子、濕了大片。


    他坐在那裏,仿佛與世隔絕。


    那種孤絕和悲傷,令人窒息。


    整個人,毫無生氣。


    這天夜裏,金譯就這樣,坐在床頭,一晚上,不曾合眼。


    直到一道曙光,從窗戶縫隙射進來,照到那張蒼白的臉上。


    金譯才動了一下。


    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


    適應了這光,金譯揭開被子,下床,穿著拖鞋走到窗戶邊。


    伸手推開窗。


    陽光湧入屋內,驅散一切頹廢。


    其實早上的太陽,並不是很刺眼。


    睜開眼睛,可以直視太陽。


    隻是、明明太陽很亮,陽光很暖。


    可金譯,卻感受到不溫度,再亮的光,也無法照進他的心底。


    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左手手腕上,透明的手鏈,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更加透亮。


    似想起什麽,金譯眸光微動,低聲道:“‘嫁妝’麽……”


    二中。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金譯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整個人,變得更加冷漠。


    平時他隻是看上去高冷,難接近一點。


    但今天,冷得像塊冰。


    數學課上,數學老師想叫金譯上台答題,剛喊了一聲:“金意,你……”


    金譯抬眸,看向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頓覺背後一涼,輕咳一聲:“咳、沒事,認真聽課。”


    下課後,數學老師回辦公室,跟許老師說了句:“許老師,你們班金意是不是心情不好?”


    正在批試卷的許老師聽數學老師這麽說,忍不住笑了一笑:“你什麽時候見她心情好過?”


    那孩子,總是冷著一張臉,還從沒見她笑過。


    數學老師皺了皺眉頭道:“我覺得她有點不對勁,你抽時間跟她聊聊,了解一下情況吧。”


    聞言、許老師收斂笑意道:“好,謝謝張老師。”


    數學老師擺擺手:“不客氣,那孩子挺出色的,要是出什麽問題,就可惜了。”


    許老師點點頭:“嗯。”


    數學老師一走,許老師就親自去五班,把金譯叫到了辦公室。


    許老師坐在辦公桌前,目光看著金譯。


    這孩子確實不對勁。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意,臉色蒼白,看上去,還隱隱有些頹廢。


    許老師斟酌著開口:“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要是不舒服,可以先請假回去。”


    金譯麵無表情的搖頭:“沒有。”


    許老師一臉溫和道:“那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金譯再次搖頭:“沒有。”


    許老師抿了抿唇道:“金意,你要是有什麽為難的事,可以和老師說,不要一個人憋著……”


    話說到這,許老師忽然一臉嚴肅道:“是不是班上那幫小子欺負你了?”


    金譯:“沒有。”


    什麽也問不出來,許老師有些無力道:“那行吧……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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