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牧野早早起來,已經形成了習慣,就算這幾天都不用去學校上課,生物鍾到點也會提醒他睜開眼睛。


    後天就是百花杯決賽了,對這場比賽,要說白牧野等人不想獲勝,那是不可能的。


    但同樣,眾人對於要不要在這種時候暴露白牧野更多底牌有所爭論。


    隊長劉誌遠的態度很堅決,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哪怕這一次沒能拿到冠軍。


    “且不說暴露與否的問題,我隻說一件事,我也好,你們大家也好,都見過萬雄出手。我十分懷疑,現在的小白就算把這些底牌都暴露出來,也未必是萬雄的對手!不是小白不行,是我們綜合實力太弱。”


    “半決賽我們能贏,得益於單穀超強的觀察力和對危險的強大感知能力,也得益於那群人完全沒有做好在那張地圖裏麵戰鬥的準備!”


    “他們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另一張地圖上,用在怎麽陰我們上了。”


    “同時,他們隊伍中沒有單穀這種感知能力超強的人存在,以至於驚動了遠古遺跡裏麵的生物,最終被我們得手。”


    “換句話說,如果半決賽我們不是在複雜地形,而是在擂台上,我們想要贏,絕對沒那麽容易。可能在那個時候,小白就不得不底牌盡出了。”


    “所以我的建議是,一時得失不重要。等我們夯實現在的基礎,利用假期得到充分曆練,然後在明年飛仙高中生聯賽上,再一點點釋放小白的威力。”


    劉誌遠最後說道:“小白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也是我們的最大底牌,不能輕易使用。”


    單穀持反對意見:“哪有那麽多裏個啷,幹就完了。”


    言簡意賅的劉誌遠長篇大論闡述不能輕易使用小白的理由,話癆單穀就一句話,中心思想極為明確。


    姬彩衣雖然喜歡劉誌遠,但對這件事,卻是站在單穀這邊的。


    “有什麽可隱瞞的啊?我們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就算他們知道小白是符篆師,依然躲不開小白的符!偶爾留一手沒問題,但要全部藏著掖著不用,我覺得那樣特別沒勁。再說了,我總覺得小白還有很多東西沒拿出來呢。喂,小白你吱個聲啊。”


    白牧野:╮(﹀_﹀”)╭


    “吱。”


    姬彩衣:“小白你膨脹了!”


    單穀:“哈哈哈,老劉,你看見了吧?讓你長篇大論一次不容易,但說真的,兄弟們都不想做什麽低調的王者,有能力為什麽非要藏著掖著?”


    劉誌遠:“小白你自己的想法呢?”


    白牧野想了想,回了一句:“幹就完了。”


    劉誌遠:“……”


    單穀:“哈哈!”


    姬彩衣:“哈哈!”


    司音:“哈……”


    白牧野接著道:“我想,就算是萬雄學長,應該也希望能真正和我們打一場,我們全力以赴都未必能贏過他們,就別想著藏拙這件事了。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會的比你們想的還要多一點。底牌……還有很多呢。另外,你們忘了穆錫了嗎?”


    單穀:“白哥威武!就喜歡這樣的白哥!穆錫……嗬嗬,你不提他,我都快把他給忘了。”


    劉誌遠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行,依你們,其實我也想肆無忌憚的跟對手熱血一戰!”


    真是這樣麽?


    坐在家裏訓練室中的劉誌遠,看著通訊器上隊友們的文字,喃喃道:“我也想熱血,我也想肆無忌憚,可我必須要用另一種思維去考慮……但是有你們,真好!”


    白牧野出門,正準備去吃早餐,看見穿著一身運動服的孫嶽琳正繞著自家大草坪周圍的跑到在運動,正好向他這邊跑來,舉手打了個招呼。


    “姐,早上好!”


    “小白,想不想去看熱鬧?”孫嶽琳額頭有些輕微的汗水,應該已經跑了很久。


    “看熱鬧?不去。”白牧野很幹脆的搖頭拒絕。


    “小破孩,是那位麻爺在外麵跪著呢。”孫嶽琳渾不在意的說道。


    “啥?”白牧野愣住,看著孫嶽琳從自己身邊跑過去,帶著一抹香風。


    白牧野想了想,也追了上去:“姐,你用的啥牌子的香水?”


    “香水?”孫嶽琳好笑的瞥了一眼白牧野,“姐從來不用香水!”


    “那位麻爺真在外麵跪著呢?不是替身?”白牧野問道。


    孫嶽琳停下腳步,笑眯眯看著白牧野:“怎麽不問我為什麽這麽香?”


    “姐,我還是個孩子。”白牧野強調道。


    “切!”孫嶽琳翻了個白眼,“走,姐帶你去見見那位麻爺。”


    白牧野一邊走一邊說道:“我還想拿他練手呢。”


    “得了吧,那位可能真不是你現在能對付的,他怕的不是你。”孫嶽琳毫不留情的道。


    “我知道他不怕我,但我也不怕他呀。”白牧野笑著道。


    孫嶽琳笑笑,說道:“那是,我家小白是誰呀,嘴上饒過誰?”


    “過分了奧姐。”


    兩人一路談笑著,溜溜達達,走了半天才到大門口。


    大門外果然跪著一個人。


    跪在那裏,身體筆直。


    看著很普通的一個人,臉上也沒有麻子,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王二麻子這樣的外號。


    見兩人走過來,跪著那人臉上出現一絲淡淡的波動,尤其是看向白牧野的時候,眼神很複雜。


    就是這個少年,差點把他逼到絕路。


    不,準確的說,是已經把他給逼到絕路上了。


    上一次這樣跪在別人麵前,已經忘記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反正那個時候,他肯定不是麻爺。


    “孫小姐,白少爺,王二麻子做錯了事,來這裏給你們道歉了!”


    “你走吧。”孫嶽琳笑眯眯地道:“我弟弟說他要拿你練手呢,你可以回去好好武裝武裝,準備準備,指不定哪天我弟弟一個人就去把你們都突突了。”


    王二麻子表情一僵,想擠出一絲笑,但笑不出來。


    “孫小姐您玩笑了,我做錯了事,認打認罰,要殺要剮,你們一句話,我眉頭不皺一下。”王二麻子終究是江湖上的老油條,本能的感覺到這位孫家大小姐並沒有開玩笑,所以硬著頭皮,改變了來這裏時打好的腹稿。


    那會兒,雖然決定跪了,但心裏麵還是奢望能得到一絲體麵對待的。


    他知道他見不到孫先生,那位管家孫瑞都未必會見他。


    但他沒想到,孫家這位大小姐也這麽厲害,人家根本就沒把他這位百花城地下大佬放在眼裏。


    果然啊,自己師父當年說得沒錯,混江湖的人,永遠擺不上台麵,沒出息的。


    “別總把自己當個人物,在真正的人物眼裏,你連個人都算不上,就是個物!夜壺懂嗎?用的時候提起來,撒完尿就嫌棄得要死,要不是圖方便,晚上說啥也不會把它放在床底下。但一到了白天,肯定會被扔出去的……”


    “而且用了一段時間的夜壺,就會變得特別味兒,這時候它的所有利用價值都沒了,隻能被換掉!”


    “如果可以,好好做個人吧!”


    他當年沒聽,現在……現在也談不上後悔。


    因為他沒那個本事把自己放在台麵。


    想想幾天前還蔓延心間的野心,現在覺得尤為可笑。


    “姐我餓了。”白牧野道。


    “那咱回去吃早餐,我發現你挺喜歡肉包的,盡早特地讓廚師給你做了不放蔥的。”孫嶽琳溫柔地道。


    “姐,你是個好人。”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回走,沒人看跪在那的麻爺一眼。


    隻是孫嶽琳瞥向白牧野的眼神中,愈發的滿意。


    這小子不但帥得人發不起脾氣,而且其他方麵,也優秀到讓人忍不住心生歡喜。


    越來越喜歡這個弟弟了!


    可得看好了,將來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妖精。


    “白少!”王二麻子跪在那裏,衝著白牧野背影大聲道:“怎麽才能放我一馬?”


    白牧野停下腳步,沒回頭,問道:“為什麽要砸我們的店?”


    “狂妄無知!”麻爺大聲道:“我與白少,沒有刻骨仇恨,一切源於誤會!”


    “我們殺了你的人呢。”白牧野道。


    “他們戕害百姓,魚肉鄉裏,多年來惡貫滿盈,罪行罄竹難書,早就死有餘辜!”


    握草!


    麻爺是個文化人兒啊!


    白牧野轉回身,看著跪在那裏的麻爺:“那你呢?”


    “我……”麻爺被小白一句話堵在那裏,跪在那發起呆來。


    是啊,他的手下罪行都罄竹難書了,那他呢?


    “姐,人還沒到啊?”白牧野問道。


    “什麽人?”孫嶽琳看向白牧野。


    白牧野歎了口氣:“姐,我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我也有腦子的好不好?這樣一個人,跪在咱家大門口,然後屁事沒有,這要傳出去,咱家在人眼裏成啥了?我不信你們想不到這些。一個惡貫滿盈兩手血腥的混混,也配跑到這來求情?求什麽?我們有什麽資格替那些枉死冤魂原諒這種人渣?”


    白牧野這話完全沒掩飾,跪在那裏的王二麻子臉色大變!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突然間暴起發難,挾持這兩人!


    但看一看兩人身後那安靜的莊園,他終究還是沒敢這麽做。內心深處,還殘存著一線希望。


    “小白,好樣的!”孫嶽琳看向白牧野的眼神中,異彩連連,那是一種喜歡得不得了的眼神。她看著白牧野:“你知道王二麻子這個外號的由來嗎?”


    跪在大門外的麻爺臉色再次一變,終於變得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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