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南聽了小雪的話,嚇得後背發冷,聲音都顫抖起來,看著顧承川:“去,去太平河!”


    顧承川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正南,衝旁邊的排長張明宇說道:“你帶人從北城區河堤往下遊找,冬天水淺,很多地方已經結冰,在找的時候注意點兒,看看水上冰層斷裂情況!張濤,帶幾個人從新華段往上遊找,跟張明宇匯合。”


    天漸漸黑了,無疑給會給搜找工作帶來很大的難處。


    希望宋金燕沒去河邊。


    許俏在一旁聽得直努嘴,真想喊顧承川不要去救!哪有這樣的母親,自私的連孩子也不要,跑去輕生,害人害己!


    顧承川分派完,喊陳述:“陳述,帶上下水裝備,跟我走。”


    許俏一聽,緊跟了兩步:“我也去!”


    江正南聽顧承川說的時候,牙齒都快打顫了,他記得宋金燕說過,如果有一天生活沒有希望了,她就跳太平河,一了百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是害死宋金燕的直接凶手啊!趕緊也開口:“我帶著孩子也去吧。”


    顧承川擰眉看了會兒江正南,點點頭:“走吧。”


    入了夜,溫度越來越低,風也格外凜冽。


    河邊空曠,陰冷更甚。


    許俏下車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看著顧承川跟陳述往河邊走去。


    而江正南抱著小雪坐在車裏,極其焦灼的看著黑黝黝的河岸,岸邊落了葉的槐樹,在風中發出咯咯怪響,張牙舞爪像怪獸。


    許俏原本跟著顧承川他們走了幾步,聽著風聲又突然停下腳步,轉身走到車前,拉開車門笑的詭異:“你看那些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的樹枝,像不像閻王索命的手?”


    說著還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瞪圓眼睛表情猙獰的看著江正南。


    江正南原本就心虛,被許俏這麽突然嚇了一下,頭發都有些發麻,臉上有了慍色:“有孩子在呢,你胡說八道什麽?!”


    許俏笑了笑,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轉身去找顧承川。


    江正南的心虛,瞎子都能看到!再加上上次她看見江正南和宋金燕在一起。


    這人啊,不能沒善心,也不能太好心!借著好心的名義,幹些喪盡天良的事。


    顧承川他們在河段中遊,這一段離消防隊最近,如果宋金燕走過來,肯定會先來這裏。


    這一段河提比較寬,依水而建了個公園,給周圍的市民多了一個夏天納涼的地方。


    還修建了個碼頭,圈了一池水,夏天可以劃船,冬天天冷時,還可以滑冰。


    而此時,這幾百平米的水中間,沉浮著一塊紅色類似衣物的東西。


    陳述驚呼一聲:“中隊長,那,那是不是件棉衣?”


    顧承川用強光電筒照了一圈四周的環境,水上冰麵很薄,不遠處有一塊人為破壞的冰麵,一直延伸到中心位置。


    而此時,張濤和張明宇也帶著人匯合到這裏,紛紛搖頭,沒有發現宋金燕。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水中心,那靜止不動的“紅衣物”上。


    顧承川冷聲指揮:“張濤,控製安全繩!陳述,下水!”


    陳述迅速整理安全繩,順著河邊緩緩往下走,水深過胸時,張開雙臂朝紅衣遊去。


    許俏站著不動都覺得冷風穿透了棉衣,冷徹骨髓。


    看著陳述慢慢劃水的動作,更覺得牙關都在打戰。


    陳述很快劃到水中心,撿起紅色衣服朝顧承川晃了晃,大聲喊著:“中隊長,是件棉衣。”


    顧承川示意陳述回岸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江正南抱著裹著軍大衣的小雪也到了岸邊。


    小雪看著陳述拿著棉衣上岸,強光電筒下,衣物顏色花紋清晰可見!哇的一聲哭起來:“媽媽,媽媽的衣服……媽媽……”


    江正南有些著急了:“這個蓄水池和太平河通著,會不會人已經……”


    人已經從通水口流走?


    陳述有些篤定:“如果是流動的水,哪有那麽容易結冰?”


    顧承川沒吱聲,伸手固定好繩索,準備下水。


    許俏不能阻攔,看著江正南的眼神卻多了一份怨毒!


    顧承川找到遊到出水口附近,沒做多想潛了下去。……


    許俏心一下就被捏住了,緊張不安的瞪著水麵。


    不過半分鍾功夫,顧承川從水麵冒出,劃著水朝岸邊遊來。


    寂靜冰冷的夜,連劃水的聲音都格外的冰冷。


    一波一波衝擊在許俏的心上。


    顧承川上岸,衣服濕透,嘴唇青紫。說話時有些微微喘息:“張濤,你帶人繼續到下遊尋找,陳述,上裝備,進行打撈!”


    這麽長時間了,如果真落在這一片水裏,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沒有飄起來,可能是被水裏淤泥纏住。


    許俏直勾勾的看著顧承川,濕了的短發瞬間凝結在一起,眉眼浸了冰冷的河水,更顯得冷厲!唇色發紫,還有些微微的哆嗦。


    心裏頓時有說不出的委屈!幹嘛要去找一個自己找死的人。


    江正南抱著抽泣的孩子,有些心虛的跟顧承川提議:“要不我下去吧?你去和陳述去換身衣服。”


    顧承川掃了他一眼,伸手抹了一把短發,發梢凝結成冰的水珠灑落,帶著譏誚:“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解釋這件事!”


    江正南頓時無話可說,這一刻,他有些惡毒的想著,如果宋金燕真的就這麽死了!


    那麽一切都不會被發現,生活也會回歸原位。


    就算大家怎麽懷疑,沒有證據誰能將他怎樣?


    偏偏許俏不肯放過他,這會兒又悄摸靠了過來:“你聽,這呼呼的風聲,像不像女人在哭?”


    江正南僵硬的神色掩在夜色裏,抱著孩子的身子卻忍不住有些發抖。


    許俏嚇完江正南,又去河邊,看著顧承川和陳述他們繼續下水。


    風冷,夜靜,聽著嘩嘩的水聲,感覺骨子裏透出森森冷意。


    許俏感覺蜷縮在口袋的手指都有些凍僵,還不見顧承川他們上岸,心裏恨宋金燕!


    咬牙切齒的恨。


    岸上的戰士突然驚呼一聲,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遠處樹林裏,宋金燕緩緩走了出來,而許俏已經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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