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陣勢,頓時將胖大人嚇得不輕。他一個趔趄,一下又癱坐在轎子裏。話也不敢多說,就把簾子微微掀開,朝著師爺使眼色,讓他解決這件事。


    那師爺也是哆哆嗦嗦的,用手扶著轎子,才勉強讓自己不跌在地,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麵的一個貌似頭目的虯髯大漢,忽然開口說道:“坐在轎子裏的可是張老爺?”


    這虯髯大漢長得十分強壯,肌肉虯結,手裏拿著一把斧子,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煞是可怖。


    那師爺心裏也犯嘀咕,自家老爺不是什麽名人,又是從另一個城大老遠的跑過來,怎麽這群山賊會知道他的名字,但依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道:“我家老爺正是姓張,這裏有些小錢,還望各位大爺笑納,拿去喝喝茶,聽聽戲。”


    說罷,就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要遞過去。


    要錢還是要命,師爺心裏可是再清楚不過。


    那虯髯大漢卻是揮了揮手:“老子今天這趟來可不是為了銀票。”


    師爺諂笑道:“那不知大爺是為了什麽?”


    虯髯大漢道:“聽聞張家老爺祖傳秋水劍,雲大師親所鑄,劍如一泓秋水。黑雲寨大當家好收名劍,心向往之。特命在下來取,張老爺素來雅達,定然不會使得在下徒勞往返。”


    這虯髯大漢看似五大三粗,但說話卻極為文雅。


    師爺搖頭道:“這位大爺怕是弄錯了,我家老爺世代經商,並未有什麽祖傳的秋水劍。”


    那虯髯大漢聽得此言,頓時暴怒道:“他奶奶的,二哥讓我出去打劫的時候文雅一點,文雅有個屁用,對付你們這些狗東西,還是要粗暴一點。”


    緊接著,他手一揮,完全不給師爺的解釋機會,說道:“小的們,給我宰了他們。”


    現在這才是虯髯大漢的性格,暴躁易怒,粗魯無禮,殺人如麻。


    那一群山賊聽罷,眼眸裏頓時冒出精光,嘴裏吆喝著,提起武器朝著家丁殺了過來。


    這群強盜在方圓極有名氣,平日裏燒殺掠奪,無惡不作,縱然沒有學過武,但也會一些鄉下把式,力氣也大得很。


    反觀這些家丁,現在膽子都被嚇破了,一個個手軟腳軟,除了喊兩句“大爺饒命”,便隻能引頸就戮。


    不過片刻時間,此地便是殺聲衝天,鮮血四濺,一些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叫人看了心驚膽戰。


    縱然一些家丁被血腥氣一激,反抗起來,但也不過是一刀的事情罷了。


    胖老爺和師爺渾身發抖,連話也說不出來,隻覺地來青雲城做官是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那胖大人更是悔恨無比,本來自忖有一身官皮,便沒有山賊土匪敢來放肆,因此並未請江湖好手前來護衛。


    可卻沒想到,眼前這群山賊半點解釋都不聽,動手就殺人。


    “讓一讓,讓一讓,前方的朋友讓一讓,在下刹不住腳啊。”


    忽然,從遠方不遠處的道路揚起一路灰塵。在灰塵之中,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若隱若現。而這呼聲,正是來自於這小小的身影中。


    眾多山賊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一道人影已經飛馳而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隻聽的“嘭”的一聲,那一道人影便已經撞在了一個山賊的身上。


    頓時間,那足足有八尺身高的壯漢骨骼哢哢作響,整個人猶如破布娃娃一般飛了出去,又狠狠的撞在一顆樹上,身子猶如一灘爛泥般倒下,口吐血沫,進的氣多,出的氣少,眼看就沒有活路了。


    眾多山賊無不愕然,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又朝著先前的小小的身影看去,這竟然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眉清目秀,極為俊俏,腰間攜著一把長劍,和其身體有些不成比例。


    “那個……真是抱歉。我一時刹不住腳,那位大哥沒事吧,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白玉京那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訕笑,他倒真不是有意撞人的。先前使用“捕風捉影訣”第二式“風馳電掣”,跑的太快,內力瘋狂運轉,一時間難以停止,沒想到現在竟然把人給撞死了。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吃“銀絲紋魚”這樣的大補之物,一部分轉化為內力,一部分儲存在體內,還有一部分被肉體吸收。


    因此,他的肉體倒是出乎意外的強橫。


    當然,這家夥卻不全是無心之作。遠遠的就看到這一方山賊在作惡殺人,那麽被自己撞死也是活該。


    否則白玉京縱然停不下來,稍微調轉下方向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媽的,當然有事,你把老子的兄弟弄死了,你說怎麽賠償?”


    為首的虯髯大漢麵色一驚,大步跨來,惡狠狠的望著白玉京。蒲扇般巨大的手掌,緊緊握著巨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夏雲墨劈成兩半。


    白玉京撓了撓腦袋,又從懷裏掏出兩個包子,略顯羞澀的道:“要不然,這個就賠給你了,這是我的午餐。”


    虯髯大漢滿臉猙獰的怒喝道:“老子要你償命!”


    說罷,論起手中巨斧,一斧頭砍了下來,空氣呼呼作響,顯示出可怕的力量。這一斧頭掄下來,莫說是白玉京這麽個小不點了,就算是巨石也要劈成兩半。


    那些山賊見此情形,不僅眼中紅光大冒,露出興奮之色,似乎已經見到白玉京被劈成兩半,腦漿四濺,血液橫灑。


    忽然間,電光一閃。


    那虯髯大漢忽然覺得手中沒有了力量,拿不起斧頭,一下就落到了地上,整個人也搖搖晃晃。


    而他所有的力量,都隨著喉嚨上這個傷口流了出去。傷口很深,鮮血咕咕流出,將虯髯大漢腳下這片土地都染成了一片紅色。


    虯髯大漢捂著喉嚨,用手指著白玉京,幾乎嘶啞的道:“你……你……”然後就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白玉京的長劍不知何時出了鞘,劍上還有鮮血。他輕輕吹了吹,鮮血就一連竄的從劍上滴落。


    “嗯,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我吹得不是雪,是寂寞?”


    白玉京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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