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許是命中注定,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昭示了定安王府會站在煥廷的這邊。”


    謝安瀾端起手邊的茶水,輕飲了一口,“煥廷順利出生之後,母妃又跟著父王一起帶著穩婆去看了她幾次。”


    怡妃畢竟也是第一次做母親,身邊又沒有長輩,而且全是一些五大三粗的侍衛,她很多事情都不懂。


    幸好有定安王妃帶去的穩婆,手把手地教她各種事情。


    而定安王妃和怡妃兩個人也很聊得來,擺脫了皇宮和身份的束縛,兩個人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後來定安王妃也順利產下一子,滿月之後,定安王和帶著定安王妃和剛出生的兒子一起回去了京城。


    但他們之間的緣分並未斷絕。


    定安王妃偶爾也會帶著謝安瀾一起去皇陵裏看望怡妃母子,謝安瀾是從小就跟六皇子認識的,而且兩個人就如同他們的母妃一樣成了朋友。雖然謝安瀾之前身在北於近三年,但他們之間也時常通信。而謝安瀾當初急急忙忙回京,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位六皇子……


    歡顏聽完之後,不無佩服,“你們能將這種關係隱瞞十多年,也算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其實知道這件事的主要就是皇陵裏的那些侍衛,他們是不會出賣煥廷的。”


    “所以,六皇子之所以能被接回皇宮來,也少不了你的安排吧?”


    謝安瀾淡淡一笑,“皇上對三皇子和五皇子手中握著的越來越壯大的勢力感受到了威脅。他可是一國之君,受不得這種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他需要一個可以完全由他掌控的兒子。這個兒子沒有任何勢力,隻能依靠他……隻要找個人在皇上的耳邊稍稍吹吹風,這件事就不難辦成。”


    而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是因為想讓三皇子和五皇子兩個鬥得更久一些。


    但眼看著皇上的身體已經不大行了,煥廷他不能再藏下去了。


    也許直到現在,也沒有幾個人將六皇子這個人放在眼裏,但……這一次就是他在朝臣們麵前嶄露頭角的機會,所有人都會看到,除了三皇子和五皇子之外,朝中還有一位可堪當大任的皇子,而這位皇子比其他皇子都更為出色。


    歡顏毫不懷疑這位六皇子的能力,在皇陵裏蟄伏了這麽多年,他肯定是想一鳴驚人的。歡顏猜測,他也許是帶著複仇的心回來的,而他複仇的對象也不僅僅是當朝皇後而已。


    三皇子和五皇子這次鬥得兩敗俱傷,便宜了那剛回京不久的六皇子,但沒有人把六皇子放在眼裏。所有人都覺得這不過是皇上無奈之下的選擇而已,估計這次差事之後,這位六皇子也不會再有其他的差事了。


    正如謝安瀾所預料的那樣,沒有幾個人將六皇子看在眼裏。


    但不久之後,他們就將知道他們錯了……


    ……


    蔣青青手裏提了個木匣走進了欒靜宜宅子。這宅子裏的下人都已經很熟悉蔣青青了,徑直將她給請了進去。


    “蔣小姐,我們……公子還沒回來呢。”欒靜宜的貼身侍女道。


    蔣青青將手中的木匣遞給她,“我知道,我不是來見你家公子的,我是來送東西給他的。我家裏做了一些桃花釀,我來送一些給他。”


    “多謝蔣小姐。”侍女將蔣青青手裏的木匣接過。


    “行,東西我已經送到了,等她回來的時候,你跟她說一聲就行了。我走了。”


    “蔣小姐這就走嗎?喝杯茶再走吧。”


    蔣青青擺了擺手,“不喝了。”


    蔣青青這廂剛走到大門口,卻見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蔣青青一愣,在這大順,除了自己、歡顏,還有謝安來,靜宜也沒別的朋友了,誰會來這裏找她?還是說走錯地方了?


    等馬車上的人下來之後,蔣青青這才知道人家並沒有走錯地方,但恰恰是這個沒走錯,將蔣青青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連忙背過身去,不想讓來人看見她。


    “你不是……?”但顯然來人已經認出她來了。


    “我不是,您認錯人了。”蔣青青忙低頭走進大門去,可是身後的婦人卻幾步跟了上來,盯著她的側臉看,“不可能,我絕對沒認錯,你是靜宜在衡華苑的朋友是吧?我在衡華苑的門口見過你的。”


    沒錯,從馬車上下來的這兩位正是欒靜宜的父母。


    有一年衡華苑休假的時候,欒靜宜的父母過來接她,而恰好那一次蔣青青走得晚,她送了欒靜宜出去,就跟欒靜宜的父母見麵打了招呼。


    方才蔣青青一眼就認出來了,但……靜宜的父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露餡兒了!


    “我知道你是靜宜的朋友,你也不用再瞞我了,靜宜的表妹都已經招了,就是她告訴我們靜宜在這裏的。”


    蔣青青在心裏暗自為欒靜宜默哀了一聲,方轉過身去一臉笑容地看著麵前的這二人,“伯父、伯母,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進去再說好不好?”


    蔣青青將欒靜宜的父母引到欒靜宜的房間去。


    兩位長輩一看欒靜宜房裏各種男人的衣服,連床幔的顏色都是暗色的,幾乎要暈厥過去,這哪裏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這分明是男人住的房間。


    蔣青青忙著安撫欒靜宜的父母,但這種事情哪裏就是那麽容易能安撫得了的?


    蔣青青坐在那裏,簡直如坐針氈。


    沒多久之後,欒靜宜終於從翰林院回來了。


    走進來之後,一身官服晃得房間裏這一對夫婦眼睛疼。


    “你這個……!”


    欒靜宜的父親剛開口,就見欒靜宜立刻轉身將房門給關上,“父親,你要罵就罵,不過要小聲一點,我這事情要是泄露出去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要殺頭的。”


    “你還敢說!”雖然怒火未消,但聲音畢竟還是放低了些,他哪裏舍得讓自己的女兒被砍頭。


    欒靜宜關好房門之後,徑直在自己的父母麵前跪了下來,“女兒知道這件事是女兒膽大包天,可女兒在衡華苑讀書數年,卻不甘就這麽做一個隻會相夫教子的宅門婦人,此次冒大不韙來大順參加科考,為的就是一展抱負,還請父親和母親體諒。”


    “體諒?你讓我們怎麽體諒?我們一直以為你這些日子都在你姨母家中,可你竟然……竟然把我們騙得這樣苦。要不是我和你父親突然覺得去你姨母那裏看看你,你還打算瞞我們到幾時?!”欒靜宜的母親也是被氣得不輕。


    “女兒本打算能瞞幾時到幾時的。”


    “你!”


    欒靜宜忙遞給了一杯茶給自己的母親,可是欒夫人卻並不伸手去接。


    欒靜宜隻好道:“事已至此,女兒就算想後悔也沒用了,女兒這次考中狀元,進了大順的翰林院,還被皇上任命參與編書,不能就這麽脫身而去。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女兒也隻能一直走下去了。”


    “你糊塗啊。”欒靜宜的父親皺眉看著她,“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瞞一輩子?難道你要一輩子都不成親,不生子嗎?”


    欒靜宜毫不猶豫地道:“這有何不可。”


    “你還頂嘴,你看看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兒。”


    “我當初決定來大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各種後果了,爹,娘,我那時就肯定,我絕對不會後悔的。我知道我說這樣的話會讓你們生氣,但……我現在很慶幸當初我做了要來大順參加科考的決定。”


    欒靜宜的父母隻有相顧無言。其實他們也早有預料了,欒靜宜的表妹把這件事已經跟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在來的路上,該想到的也都想了,這一路而來,氣是消了不少,剩下的隻有擔心了。


    ------題外話------


    稍後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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