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榮懷有身孕,這些東西碰都碰不得。


    穆天欽仰頭喟歎:難得今夜月色這麽美,卻連個陪自己喝酒的人都沒有,轉頭看了一眼:“你要辦的事都快辦完了吧?”


    葉榮訝異了一下:“你都知道?”


    穆天欽心說,不是廢話嗎。


    葉榮的目標至始至終都很明確——報仇。


    先是長公主跟曹策,以軍餉一案拉開了帷幕;緊接著是宗親一脈,他們雖然不是直接導致葉橫波死亡的凶手,可也曾推波助瀾過;最後是康嘉……葉榮這盤棋下的很大,卻步步精妙,讓人防不勝防。


    “解決了康嘉,你有什麽打算?”穆天欽問。


    葉榮淡淡道:“可能辭官吧。”


    即使不辭官,以她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再留在朝中了。告老還鄉倒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你呢?”葉榮問。


    穆天欽舔了舔唇:“我的才剛剛開始。”


    葉榮一楞:“你……也有仇家在西京?”


    “聽過醍醐司嗎?”


    “聽過。”


    “知道醍醐司是怎麽沒的嗎?”


    “這個……”葉榮抓了抓腦袋,茫然的搖搖頭。


    穆天欽捏著酒壺,表情一瞬間變得森冷:“跟你的父親一樣,也是因為賢能而遭遇了歹人的算計,不過……”穆天欽轉頭幽幽的望著葉榮:“我的仇人,可能要比你的難對付一點。”


    葉榮隱約覺得穆天欽口中的仇人可能會跟自己身邊的人有關係,心髒一縮:“你的仇人是誰?”


    穆天欽咧嘴笑了一下,狠狠的灌下一口酒:“韓家的所有子孫。”


    葉榮倒抽了一口氣:“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一竿子打翻所有人哈。”


    現在僅存的韓家子孫也就那麽幾個。


    太叔公、皇帝、韓硯……


    葉榮蹭的一下站起來:“楚懷王,是你殺了楚懷王?”


    穆天欽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別含血噴人,我都沒動手,他自己毒火攻心翹辮子了。”


    回憶楚懷王臨死前一聲不吭的樣子,穆天欽居然生出幾分佩服。


    葉榮重新坐了回去,警惕的看了看他:“你剛才說到醍醐司……難道,你是醍醐司的後裔?”


    “後裔?”男人眼底浮起一絲興味。


    葉榮耐心有限,冷聲道:“別賣關子了,你究竟跟醍醐司有什麽關聯。”


    “翊王,我是翊王的後代!”


    葉榮眼皮一跳,她可能不太清楚醍醐司,但是翊王……西京史上要說有哪個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葉橫波之外,那麽就隻剩下翊王了。


    首位謀朝篡位的王爺。因貪慕權勢,陷害忠良,盤剝百姓……罪行累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換做其他人,早就被抄家滅族了。但是翊王因為身上流淌著西京皇族的血脈,皇帝隻處死了他一人,而其後代統統被圈禁在北野草原,世世代代放羊牧馬。


    穆天欽瞅著遠處的燈火闌珊:“……幾代人的心血匯聚成的一張龐大信息網,有醍醐司在,朝臣們就不敢結黨營私,皇親國戚也不敢造次,異族更加不敢隨意侵犯;因為一句意圖謀反,醍醐司沒了,翊王身首異處,而他的家人在北野那個荒涼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幾年……更可惡的是,在建立醍醐司的同時,多疑的皇帝同時還訓練了幽冥衛……”


    幽冥衛、醍醐司……就跟針尖對麥芒一樣的存在。


    “翊王是你的……”


    “外祖父。”


    葉榮吞了吞口水:“照你的意思,翊王根本就沒有謀反?”


    哢嚓,穆天欽徒手捏碎了酒瓶,鋒利的瓷片刺進掌心,他毫無知覺般的緊緊握著,表情猙獰到可怖的程度:“那些道聽途說,你也相信?”


    “可是史書上……”


    他轉過頭來看她,似有諷刺的味道:“史書?嗬嗬,史書上還說你父親是在行軍途中染病去世的。”


    葉榮啞然。


    “史書上有沒有記載,翊王被斬首的時候,他咬破手指,在行刑台上寫了一個‘冤’?”


    葉榮:“……”


    “史書上有沒說,翊王帶領一百五十親衛去澤宏抗災?累的馬掌都裂開了?”


    葉榮:“……”


    “曆史都是勝利者撰寫,我以為你會懂。”


    穆天欽說完,張開手掌,將碎裂的瓷片從掌心甩去。


    葉榮盯著他鮮血淋漓的手掌,抿了抿唇:“你想為翊王翻案?”


    “做錯事的人,難道不應該道歉嗎?”穆天欽望著她,聲音驟然冷凝。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翊王已經死了那麽多年,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已經歸天了,他又能有什麽證據證明翊王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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