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金吾衛,又不是裁縫,沒事盯著別人衣服瞧什麽。”宗親黨裏有個老者不屑的說道。


    葉榮冷笑:“太祖規定,朝臣需得在宮門下鑰之前離宮,若有宴請,進宮之前由金吾衛搜身盤查,其中記錄在冊的就有衣著服飾這一項。金吾衛在換班交接之前需得查驗登記冊,看還有多少官員滯留在宮內,他們既然是金吾衛為何不記得我穿了什麽衣服?”


    對方被葉榮逼問的啞口無言,情急之下大聲反駁道:“我從未聽過這些規矩,莫不是你胡編出來的。”


    葉榮冷笑,仿佛猜到他會這麽說似的。


    “你沒聽過,不代表這規矩不存在。”


    其實葉榮剛開始也不太清楚這些宮規之類的,直到自己成為主衛上將軍之後才得知竟有這麽一項規定。


    當時好奇為什麽要記錄入宮之人的衣著。


    金吾衛領道:“宮裏人來人往,除了官員之外,還有各宮主子,若隻靠臉來辨認身份,怕是有十個腦袋也記不全,而把對方穿的衣服記錄下來的話,就不會出現認錯之類的事了。”


    “金吾衛確實有這樣的規定。”陪審席上有人開口。


    “薑侯爺,您怎麽會知道?”


    薑崢冷哼:“你們怕是都忘了,我乃金吾衛出身。”


    有人想起來了。


    確實,薑崢以前是金吾衛,後來被葉橫波看重,提拔到了先鋒將軍,在沙場上立了不少功勞,後來才被封為侯爵。


    麻雀變鳳凰的例子不在少數,可還能記住自己曾經是麻雀的卻少之又少。


    “你們三個究竟是沒有看清楚,還是根本沒有護送侯爺。”司空大人厲聲問。


    三人集體一抖,紛紛跪地。


    “再不說,就脫去你們金吾衛鎧甲,配北野!”見三人神色緊張,司空大人連聲恐嚇。


    其中一名金吾衛顫抖說:“當晚侯爺去了半個時辰……我們三個怕侯爺出意外,便四處去尋,並未在原地等候……”


    楚懷王想起那晚情景,葉榮抱著郡主,大喊:來人啊。


    想必喊的應該是金吾衛沒錯了。


    “你們找到侯爺沒有?”楚懷王忽然問。


    被司空大人嚇過以後,三人已經六神無主,又被楚懷王問話,糟亂的腦子還沒有恢複,想也沒想道:“沒有,我們找了好久,並未現侯爺蹤跡……”


    楚懷王冷笑:“是嗎?可是那晚上為何你們一口咬定侯爺在馬車上!”


    葉榮不記得這三人,但楚懷王卻記得,當晚他率領家丁闖入宮中,剛轉到宣武門,就看見三個金吾衛急匆匆路過。


    就是他們三個。


    楚懷王拉住一個問:“有沒有見著葉榮。”


    他當時想,隻要找到葉榮就一定能找到郡主。


    “小侯爺剛上馬車。”


    若不是他們說葉榮在馬車上,他也不會那麽快的找到郡主,更加不會看見那錐心刺骨的一幕。


    長公主心髒一提,呼吸急促。


    這三名金吾衛是她花了重金收買下來的,平時隻用來打探一些宮裏的消息,但那天晚上葉榮跟北翟使臣出言侮辱,長公主恨意難消,恰巧出宮的時候遇上郡主,便臨時生出了一條歹毒的計劃。


    原以為是天衣無縫的,沒想到……


    金吾衛見狀,立刻朝長公主投去求助的目光。


    長公主清了清嗓音,冷然道:“即使這三名侍衛瀆職,沒有真的把小侯爺護送回去,可葉榮欺淩郡主卻是鐵板釘釘的事實,王兄,你不是親眼所見嗎?”


    金吾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連忙應聲:“沒錯,當時世子也在。”


    司徒大人一聽,連忙看向楚懷王:“王爺,可有此事?”


    楚懷王沒有否認:“沒錯。”


    緊接著傳喚曹世子。


    沒一會兒曹致遠走進殿內,頹廢的模樣差點沒嚇著長公主。


    “致遠,你怎麽了?”她關切問道。


    曹致遠好笑沒睡醒一般,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我昨晚喝多了。”


    長公主沉下臉,氣得把頭扭到一旁。


    “世子,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麽?”


    曹致遠扶著暈的頭,似乎在回憶,楚懷王盯著他猛瞧,忽然站了起來。


    大家都不明白怎麽回事,隻見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曹致遠麵前,五指張開,一把摁住曹致遠的胳膊,粗魯的撕開對方的袖子。


    曹致遠大驚:“舅舅,您幹什麽?”


    楚懷王盯著曹致遠手臂上的傷,目光直……


    “你……你手臂上怎麽會有這個的!”楚懷王目呲欲裂的問。


    手臂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曹致遠疼得冷汗直冒,低頭瞧了一眼,當場驚住了。


    毫無雜色的皮膚上突然多了一個傷口,從外形上來看,似乎是被尖銳的東西所刺。


    這一看就是新傷,可能被拉扯過,結痂的位置滲出血跡,染紅了衣服,若非如此,楚懷王根本注意不到。


    曹致遠頓覺頭皮麻,他根本不知道哪裏來的傷口,忽然他想起來了,是昨晚妓女身上的飾品不小心刮了一下。


    “是被刮的舅舅。”


    楚懷王繃著臉,眼珠子上布滿了血絲,那猙獰的模樣似要將曹致遠生吞一般:“刮的?這分明是刺的。”


    長公主心頭一寒,連忙過去查看,當看見兒子手臂上的痕跡後,冷汗刷得冒出來,踉蹌了兩步,急忙道:“王兄,這……這有什麽問題嗎?”


    楚懷王麵容扭曲,強忍心頭刺痛,一字一句道:“郡主說,當晚被歹徒襲擊,情急之下拔出金簪,在歹徒胳膊上刺了一下。”


    曹致遠當場驚呆了,忙不迭否認:“不可能,我跟郡主是表親,我……我怎麽可能對表妹下那樣的毒手。”


    葉榮目光如炬,垂在衣袖下的拳頭越握越緊。


    宗親黨跟旁聽的臣子也全都懵了,就連韓硯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你說,為何那天本王去尋郡主,你恰好出現在宮裏?”楚懷王五指恨不得掐進曹致遠的肉裏。


    曹致遠疼得嗷嗷嗷叫,雙膝一軟,幾乎要跪下了:“舅舅……舅舅饒命啊……真的不關我的事。”


    “說!”


    “本宮的東西丟了,致遠幫本宮去找。碰巧而已。”長公主急急道。


    ------題外話------


    2p過了,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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