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硯攏了攏衣領:“為何不在偏廳等候?”


    “原本是在偏廳等的,不小心看見一個侍衛端著藥盤子,我沒忍住好奇……不過王爺放心,我什麽都沒看見。”


    韓硯感到一絲好笑:“本王都沒問你,你慌什麽。”


    葉榮慎重其事道:“我沒慌啊。”


    突然,略帶粗糙的指腹在額頭劃了一下,然後伸到她眼前,意味不明的語調充滿了感慨:“沒慌怎麽汗都出來了。”


    葉榮訝異半晌,連忙抬手摸額頭,果真濕答答的。


    “嗬嗬,可能天太熱了。”說完,上下揮舞著手掌心,假裝不在意的替自己扇風。


    “關門。”


    “啊?”


    “要說第二遍嗎?”


    葉榮連忙道:“不用,不用。”


    吧嗒,門扉扣緊,葉榮提心吊膽的站在門口:“不知王爺想跟我說什麽悄悄話?”


    韓硯顰眉,誰要跟她說悄悄話?


    自從受了傷以來,每天都是曾靖幫他換藥,想到頻繁出入臥室可能會遭人非議,於是,韓硯開始試著自己給自己換藥,奈何能力有限,幾次結果都不太如意。


    “給本王上藥。”韓硯說完,便開始自行寬衣解帶。


    看著他一點點的剝開衣衫,葉榮不禁在想,讓她上藥直接說一聲不就得了,何必多此一舉?


    脫掉上衣,韓硯毫不掩飾的將紗布去除,露出後背層層疊疊的傷口。


    “王爺,您後背的傷……”


    “做事的時候不要多言。”


    又是這一句,她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隻是好奇,究竟是什麽將王爺傷成這個樣子。”


    “看不出是棍子嗎?”


    塗藥的手猛地頓住。


    他背上的傷口絕不超過半個月,但半個月前他們不是在祭祖嗎?難道是黑衣人傷了他?那也不對,黑衣人用的是劍,怎麽可能打出棍子的形狀。而且從傷口表麵化膿程度來瞧,之前定是沒有好好處理過,所以才出現炎症,導致傷口化膿了。


    棍子打的,傷口又是在後背,很容易聯想到‘家法’。


    這個念頭一出現,葉榮便傻眼了。


    普天之下,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給韓硯用家法?


    見葉榮挖著一坨藥膏發愣,韓硯顰眉問:“杵著那兒幹什麽?”


    “呃,沒什麽,我在想先塗哪裏合適。”


    韓硯:“……”


    撇去腦中紛亂臆想,她連忙把藥膏在掌心焐熱了,輕輕的塗抹在化膿稍微嚴重的地帶,至於傷痕的邊緣位置,隨便用手劃拉兩下就成。


    韓硯能感覺到她的手法跟曾靖不同,前者仿佛更有經驗,不由得聯想到,她是否也經常受傷。


    “這藥膏不頂用。明天我送一盒給你,保管一天結痂,三天脫落,一點疤痕都不會有。”


    “有這麽神奇?”


    “當然了。”生怕他不相信,葉榮一把擼起袖子,指著手肘部位:“小時候從樹上掉下來,肉都翻出來了,瞧,塗了那藥之後連個疤都沒有。這裏……”她掀開衣領,指著靠近鎖骨的位置:“這是跟冦善比武,他不小心劃得,當時血流不止,麻嬸都快嚇暈過去了……瞧見一點兒疤痕沒有?”


    望著她一塵不染的肌膚,韓硯無聲的搖了搖頭。


    “算了,事不宜遲,還是回去拿一下吧,王爺稍等。”


    葉榮說完,一溜煙跑了,韓硯叫都叫不住。


    男人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慢吞吞的坐回椅子上,這時,曾靖正好換崗,他掐好了時間,正準備過來給韓硯上藥,但他做夢都沒想到葉榮捷足先登,已經替王爺換好了。


    得知葉榮回去拿藥,曾靖絲毫沒有感激:“算她還有些良心。”


    韓硯淡淡瞥了屬下一眼,記憶中的曾靖是個喜歡把話爛在肚子裏的人,無論別人是好還是壞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葉榮畢竟是侯爵,你總給她臉別人會怎麽想?”


    “王爺,她究竟給您灌了什麽迷湯,竟還護著她,要不是她,您也不會……”


    “夠了。”他冷冽的打斷曾靖接下來要說的話。


    曾靖猛然意識到自己今天話有點多,而且又說的那麽直白,慌忙單膝跪地:“王爺恕罪。”


    “出去……”


    “呃……是。”


    曾靖第一次被趕出門,心裏十分鬱結,一路低著頭,冷不丁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對方地盤很穩,曾靖差點沒栽倒。


    “沒長眼睛啊?”曾靖一陣火大,抬頭一瞧,登時驚訝了:“怎麽又是你?”


    葉榮腳程很快,來回隻用了一刻鍾,懷裏揣著傳說中絕不留疤痕的藥膏,被曾靖撞了一下,胸口隔得生疼。她難得好脾氣的不計較,換成曹致遠,恐怕早就被她一腳踢到牆外麵去了。


    “是啊,又是我。”


    曾靖剛發怒,可猛然想到攝政王之前的交代,硬生生的忍住了脫口而出的話。


    “王爺在房間等你。”


    葉榮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她忽然回頭叫住那個垂頭喪氣的侍衛:“曾侍衛,你們王爺到底被誰弄成那樣的?”


    她不提還好,一提曾靖就想發火,想打人。


    “侯爺若想知道,不妨親自問我們王爺去。”


    “我問的出來嗎。”


    “既然問不出來,也別來問我。”


    望著氣衝衝的背影,葉榮摸了摸鼻子——搞的好像是她打的一樣。


    再次歸來,韓硯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這藥晚上擦更好。”葉榮把藥放在桌上,乖順的站在一旁解說用法。


    韓硯道:“嗯。”


    “王爺要試試嗎?”


    剛說完,葉榮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剛才好不容易才把藥給塗好,現在又叫人家拆下繃帶重新上一遍。


    “也好。”


    說完,韓硯掌風一推,門扉倏地緊閉。


    然後開始不緊不慢的脫衣服,一天之內看了韓硯三次**的軀體,葉榮竟有些上癮了,看著八塊排列整齊的腹部肌肉,竟然產生想摸一摸的衝動。


    “你幹什麽?”韓硯瞪著小腹上那隻手,眼底不光有錯愕,還有一絲不明的火焰。


    少年睜著一雙看似沒睡醒的水眸,無辜萬分:“幫你上藥呢?”


    “我的傷口在後背,不是在這兒。”


    “哎呀,塗錯了。”她慌忙將沾在他腹部的藥膏用手擦去。


    帶著薄繭的掌心摩擦在皮膚上,竟帶出一絲灼熱的火花,韓硯感覺到身體某個部位正在慢慢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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