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歲,地靈榜第一,在此之前沒有人能夠想象。


    也許有人曾設想過,李秋寒會是那個最先登頂的人,但他已經二十八歲了。盡管一旦成功,李秋寒也將改變東周百年來的曆史。


    可陶隱卻生生將這個還未出現的記錄,提前了五年。若一年是一個小門檻,五年則是一個大門檻,讓外人清晰感受到了其中的差距。


    浩渺院上上下下,包括院主燕孤鴻在內,無不目瞪口呆。


    在場的年輕俊彥們,仰視著正從擂台上飄然落地,目無旁人的陶隱。


    在對方的光環下,無論是天縱神姿的卓沐風,強橫霸道的言慶亭,詭秘飄幻的唐秀,乃至於深不可測的李秋寒,俱都為之黯然失色,被掩蓋了光芒。


    這一切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還以為是三大公子爭奪青年組第一,沒想到半路闖出來一個陶隱。”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才是真正的狠人呐!”


    “陶家陶隱,這一代東周青年一輩的王者與領袖。”


    眾人除了驚歎還是驚歎,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去描述內心的情緒。


    老一輩人羨慕著陶家的好運,族內弟子搭上了長生宮,還不是一般的關係,今後縱然是東方世家,也會注意一二。


    同輩人則嫉妒著陶隱的運勢,但內心也知道,換成自己,隻怕長生宮長老站在麵前,也未必會多看自己一眼。


    什麽樣的人,才能吸引什麽樣的事物。一枚低劣的玉質,永遠無法引起鑒賞師的注意。


    “幹得不錯。”


    陶白白的臉都笑出了花,不斷拍著陶隱的肩膀。說來慚愧,他也是昨日才得知陶隱被收入了長生宮,否則就算麵對梅山暉,也不至於那麽沒底氣。


    現在陶隱不僅為陶家打出了聲勢,更穩坐青年組第一,一顆合象丹幾乎到手,此次的收獲簡直超乎了陶白白的想象。


    也難怪以他的身份地位,麵對四周一雙雙異樣的目光,都差點驕傲興奮得失態。


    正中的涼棚內,梅山暉對著一旁道“立刻派人去查,陶家之子與長生宮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名男子領命而去。


    坐在梅山暉左側,亦即當時攙扶他下馬車的年輕男子問道“姑父,這有什麽不對嗎?”


    梅山暉歎道“王爺有所不知,十二聖地所涉甚大。那等地方的長老,絕不會亂收弟子,以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揣測。


    五大皇朝的天才何其之多,堂堂長生宮長老,不在大草原和北齊覓徒,卻找到了東周皇朝,豈不怪哉?”


    八王爺極為聰明,當即驚訝道“姑父是懷疑,長生宮收徒另有目的?”


    梅山暉“有備無患,讓人去查查總不會有錯的,希望是老夫多想了吧。”


    坐在梅山暉右側的少女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她覺得姑父活得未免太累了,一點小事都要掰碎揉開了懷疑上好半天,難怪才六十多歲,就這麽老了。


    當然,這話她是決計不會說出來的,隻是頑皮地吐了吐舌頭。


    陶隱與薑嘯一戰之後,恰好到了申時末刻,諸葛真平複下情緒,宣布今日的大戰到此為止。


    眾人熱情不減,回去後仍三五成群地議論不休。一方麵,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明日,想看看三大公子會不會挑戰陶隱,結果又如何。


    另一方麵,地靈榜到了尾聲,接下來便是更為精彩和刺激的天星榜,老一輩人物也將相繼出手,這可是十年一回的盛事,不激動才怪。


    卓沐風與巫冠廷等人返回住處,巫冠廷小心提醒道“沐風,沒有必要的話,最好不要挑戰別人,你的年紀太小了。”


    少年人血氣方剛,他怕卓沐風受不得今日的刺激。一旦被人打敗,對這位義子將是一次巨大的挫折。


    卓沐風笑道“義父未免高看我了,給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會去自取其辱。”卓少俠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這一屆根本輪不到他出風頭。


    巫冠廷這才放心地笑道“你一直都是那麽穩重,倒是為父多慮了。”


    邊上的孟九霄等人皆感到啼笑皆非。這位少主還真是灑脫,換成別人,就算知道自己比不上,也不可能用出‘自取其辱’的字眼來形容自己。


    不過也許正是這種迥異於尋常人的特點,反而使得卓沐風擁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魅力。


    巫媛媛哼了哼,也不知道在哼什麽,反正她一看這家夥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就來氣,繃著一張臉走了。


    其他人一直都以為巫大小姐與卓大少不合,不以為意。唯獨孟九霄麵露怪色,不過在巫冠廷麵前,他也不敢亂說。


    如果卓沐風隻是一般人,孟九霄說不得要棒打鴛鴦,將此事捅給巫冠廷。


    但現在的卓沐風價值無量,不說他本身與卓沐風的感情,隻說卓沐風與大小姐若能結為夫妻,這輩子都休想脫離三江盟的陣營。


    這就是孟九霄的心理,很現實,但他自覺沒有做錯。如今天下局勢詭變莫測,表麵平靜,內裏卻暗潮洶湧。任何能壯大三江盟的法子,他都願意去做。


    這邊的眾人剛剛散去,而在另一處地方,卻有幾人聚到了一起。


    “馮兄,深夜叫我們來此處,有何貴幹?”嶽超看向馮玉樓,一旁的歐陽原亦滿臉疑惑。


    馮玉樓應該提前檢查過四周,但聞言還是用了傳音“聖海幫被滅,至今仍是一片謎團,但我懷疑和三江盟有擺不脫的關係!”


    嶽超和歐陽原對視一眼,關於這個問題,三人私下裏有過許多次的討論。嶽超傳音道“你把我們叫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


    馮玉樓心中冷然,他和這二人不同。上次通過東方烈留下的方式,傳信給對方後,過不久竟真的得到了回複。


    由此他也知道了聖海幫覆滅的內幕,雖然東方烈沒有詳細說明,但一想到牽涉到了樓臨軒,馮玉樓便感到分外不安。


    以他對樓臨軒的了解,總覺得事情與之有關,可又苦於沒有證據。這種擔憂,令他每日都寢食難安。


    “聖海幫被滅,三江盟在北方少了一個最大的攔路虎,接下來的發展必定十分之快。我等再不加以遏製,下一個遭殃的指不定是誰!”


    馮玉樓並不作答,隻是不斷描述三江盟的威脅。


    另外兩大魁首本就心有忌憚,再被他一說,亦跟著麵色沉凝,歐陽原傳音道“馮樓主,別繞彎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馮玉樓看了二人一眼,這才道“三江盟的其他人,我們暫時動不了,不過有一個人卻可以,而且除掉此人乃當務之急,遲則有變!”


    “誰?”嶽超忍不住問。


    馮玉樓冷冷道“卓沐風!”


    不等二人回話,他便自顧自道“你們都看到了,此子的天賦比我們想象的還出色,等他成長個十年八年,定會成為心腹大患,屆時我等三派全要遭殃!”


    這話說中了另外二人的心坎,可嶽超還是猶疑道“不瞞馮兄,我比你更想做掉那個小子。可這裏是大君山,更有梅山暉鎮守在此,成功則罷,一旦要是露出馬腳,後果不是鬧著玩的!”


    歐陽原也道“以巫冠廷的個性,必不會讓那小子主動挑戰別人,我們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馮玉樓搖搖頭“那可未必,馮某倒是有一個好辦法,而且還不用我們親自動手,就算出了事,也可以推到別人頭上。”


    此話一出,嶽超和歐陽原俱是一臉驚疑不定。等聽對方說完了整個計劃,嶽超驚道“你是說宮北玄夫婦……”


    “沒錯。”馮玉樓點點頭“他們主動找上了我,要為子報仇,剛好我又挖到了三江盟的一條暗線,這次正好用上,豈不是兩全其美?”


    嶽超和歐陽原卻是心中暗罵,狗屁的兩全其美!既然辦法那麽好,又不需我們出力,你把事情告訴我們幹什麽?分明就是想拖我們下水,來個責任共擔。


    畢竟一旦事發,他們兩方作為知情者,肯定要為四方盟出力。否則一旦被查出來,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姓馮的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馮玉樓似乎也知道二人的想法,笑道“兩位,我等三方乃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次的機會那麽好,萬萬不可錯過啊。”


    盡管心中惱恨,但二人身為魁首,自然不會表露出來。


    一句話,利益為重。


    卓沐風確是三派的心頭大患,馮玉樓的計劃也足夠周祥,又有人替死,雖然被拖下水讓人惡心,但比起三派所得到的好處,還是值得冒險一試。


    嶽超與歐陽原對視一眼,隨後同時點了點頭,嶽超傳音道“馮兄大膽去做吧,出了事,大家一起兜著。”


    “好,有你們這句話,馮某就放心了!”


    ……


    深夜的大君山,月弦高掛,一派寂靜。


    巫大小姐練完內功之後,正打算休息,忽然聽到了敲門聲。她不由皺起眉頭,但又不知想到了什麽,麵露得意的笑容,旋即故意不悅問道“深更半夜,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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