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沐風看了好半天,又用手摸索許久,猛然驚覺,玉缺的色澤和質感,分明與當初他在莫曠城外,從巫媛媛脖子上取下的玉佩一模一樣。


    對了,這枚玉缺的缺口形狀,豈不正好就契合巫媛媛的那枚玉佩?


    此前因為好奇,他也曾詢問過那塊玉佩的來曆,得到的答案令他好半天不能平靜。巫媛媛告訴他,玉佩是來自於聖地勢力,中州寶緣寺的上任主持!


    當年的巫媛媛尚在繈褓之中,巫冠廷夫婦恰好路過中州,便攜她去參加寶緣寺十年一度的無遮大會。


    就是在那場大會上,早已卸任的上任主持,將這枚玉佩親手掛在了巫媛媛的脖子上,隻不過此事十分隱秘,以至於知情者隻有寥寥幾人。


    從巫媛媛當時說話的語氣中,卓沐風大致斷定,無論是她還是巫冠廷夫婦,應該都把玉佩當做了尋常之物,隻因贈送者不凡,所以才有了特殊意義。


    但是如今看來,能被萬化魔人所,並放置於龍門之內,玉缺和玉佩隻怕絕非是凡物。


    “等出去後,可以驗證一下。”


    卓沐風將玉缺收好,又記住了三門五星武學的內容,故技重施,將它們焚毀。由於陣法破壞嚴重,沒辦法掩蓋龍門,卓沐風隻好任其如此,趁著夜色迅飛掠而去。


    “大哥,你搞什麽鬼,小解也要那麽久?”等他回到休息之地,一旁的吳茵茵立刻小聲嘀咕起來。


    卓沐風為免她多問,斜她一眼:“男人的私密事你也要管,有空管我,還不如多管管二弟吧!”


    這句話一出口,饒是吳茵茵再怎麽大膽潑辣,也被羞得滿臉通紅,麵如火燒,尤其見不遠處的魏琛看了過來,更是想一頭鑽到地縫裏去。


    魏琛不怕死地問道:“四妹,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剛才聽見什麽多管管二弟之類的,心中有點好奇,不知道二人在聊什麽。


    “要你多事,練你的武去!”吳茵茵斥道。


    魏琛自討了個沒趣,又見吳茵茵不像有事的樣子,低聲說了句莫名其妙,然後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吳茵茵氣炸了,忍不住惡狠狠地瞪向卓沐風,可還不等作,卓沐風便站了起來,語氣嚴肅道:“跟我過來。”當先朝外走去。


    吳茵茵本來賭氣不想理他,可又生怕卓沐風真的有事相商,咬了咬牙,隻好忍著鬱悶跟過去,心中誓,要是石小草敢唬他,定要教他好看。


    二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樹下,卓沐風還煞有介事地左右看了看,見到沒人才轉過身來。


    吳茵茵瞅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不承認被勾起了好奇心,雙手抱胸,哼道:“找我什麽事?”


    卓沐風:“四妹,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要是信任我,那便告訴我。你和二弟,三弟修煉的是什麽內功和招法,達到了什麽品級,又有什麽特點?”


    探聽武者的武功秘密,一向是江湖大忌,前兩個還好說,透露也就透露了,但最後一個問題太關鍵了。武功的特點有時候就是弱點,即便是結拜兄弟,這種問題也很容易引起誤會。


    所以吳茵茵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在她眼裏,石小草一向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今夜怎麽會如此唐突?


    沉默了片刻,吳茵茵始終都沒有說話,卓沐風便笑道:“罷了,四妹不說就不說……”


    話還沒說完,吳茵茵氣道:“你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還弄得我不信任你似的,說就說……”


    換做平時,吳茵茵可沒那麽傻。但是一來石小草是結拜大哥,二來對方雖然麵容醜陋,身上卻有一種奇特的氣質,讓人莫名信賴。


    憑著直覺,吳茵茵總覺得石小草絕非無的放矢,其後必有深因。


    她很快將自己,魏琛和林白三人所修的武功情況說了一遍,等於把自身最大的底細都和盤托出,隨後瞪著卓沐風,大有看你想怎麽樣的意思。


    卓沐風沒理她,表情像是在沉思,過了許久說道:“四品內功,最多保證你們成為一流高手,況且你們的內功偏於寒性,不利於將來,從今天起,就不要再修煉了。”


    等了這麽久,沒想到就等到這麽一個笑話,吳茵茵氣得嬌軀顫:“石小草,你說得簡單!對於我們這些江湖人來說,四星內功已經是頂尖級別,能得到這麽一門,還是我和二哥三哥拿命拚來的,你說不練就不練,難不成你還能搞到五星武功不成?”


    說出這話,吳茵茵完全是憑著一腔被戲耍的怒意,她也壓根不認為石小草能得到五星武功。


    卓沐風笑笑,沒有辯解,邁步就走。這等漠視的態度,真正惹怒了吳茵茵,令她的俏臉接連數變。


    她想當然懷疑,石小草是故意騙出了她和魏琛,林白三人的弱點,而後可以當成一個把柄,以便控製他們,也防止他們背叛。


    吳茵茵的芳心狠狠揪了一下,一種被欺騙的憤怒,乃至於出賣了魏琛和林白的自責,令她死死咬住了嘴唇。


    等到二人返回休息地時,眾人便看見臉色平靜的門主石小草走在前麵,身後是一臉怒容,表情難看的吳茵茵,且還瞪著門主的後背。


    魏琛和林白對視一眼,俱感到有些不妙,忍不住猜測,莫非是剛才的談話,導致二人生了矛盾?


    魏琛對林白點點頭,後者走了上去,低聲問道:“四妹,生什麽事了?”


    吳茵茵冷笑一聲:“沒什麽大事,我就是高興,以後我們兄妹四人終於可以合作無間,再也不存在懷疑了!”


    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而且吳茵茵臉上的表情可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這下連魏琛也湊了過來,詢問具體原因。


    吳茵茵朝卓沐風看了一眼,咬牙拖著魏琛和林白去了遠處。


    得知生的事後,魏琛立刻道:“大哥也是為了我們好,四妹不要往心裏去。”


    吳茵茵氣樂了:“魏琛,是不是他無論說什麽,做什麽永遠是對的,我看你已經中了石小草的毒,而且無藥可救!”


    林白沉默半晌,也在一旁道:“我覺得大哥不是會戲耍我們的人。”


    吳茵茵不想搭理二人,轉頭就走。其實又何止是魏琛和林白,吳茵茵內心也不相信,所以事情生時,她才會顯得如此憤怒,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隨後幾天裏,眾人現平常最喜歡與門主說話的吳茵茵,貌似一直冷著臉,沒有再和門主多說半個字。


    麵對這種情況,魏琛和林白也是無能為力。


    尤其是魏琛,十分不願意四人因為此事而影響感情,但有些事他又不方便向卓沐風開口,以至於關係僵在了那裏,頗感沮喪。


    直到第三天。


    卓沐風又叫了吳茵茵,自己則率先往無人處走去。


    眾人齊刷刷看去,就見這位女堂主冰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要多嚇人有多嚇人,全都聰明地沒有說話,隻是暗暗關注著事態的展。


    魏琛催促了好幾次,吳茵茵就是不動身,隻能暗自空焦急。


    這種情況下,連範曉天都勸道:“吳堂主,有了誤會,把事情說開就好了,又何必如此呢?”


    之前卓沐風單獨把吳茵茵叫去,其實範曉天是有想法的,畢竟人家的結拜關係擺在那裏,搞不好是背著他密議什麽事。


    不過近日來雙方的僵化,讓範曉天知道,那晚石小草肯定沒說好事,反倒讓他有種鬆口氣的感覺,疑慮盡去。


    在周圍幾人不住的勸說下,加上吳茵茵也想聽聽卓沐風到底又想說什麽,考慮了良久後,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慢悠悠朝外走去。


    不多時,她來到卓沐風三步遠處站定,就這麽冷冷地瞅著他:“門主,有什麽事要吩咐屬下去辦嗎?”


    卓沐風手一甩,足足十幾塊長形竹片射向吳茵茵,後者大驚,下意識後退幾步,伸手接住,立馬怒道:“你幹什麽?”


    卓沐風:“竹片上,刻著三門武功,一門是長生訣,一門是天刀九式,最後一門是覆雨劍法,你等會兒偷偷交給二弟和三弟,今後好好修煉。”


    “什麽長生訣,天刀九式的,你以為拿幾門聽起來唬人的武功糊弄我,就想揭過之前的事嗎?”


    吳茵茵怒氣不減,但好奇之下,還是忍不住看向竹片上的內容,從刻痕上看,很明顯是新刻上去的,想到卓沐風這幾日偶爾會偷偷遠離眾人,吳茵茵總算知道他在幹什麽了。


    她起初隻是隨意掃幾眼,結果這一看不得了,長生訣描述的種種玄奧境界,以及對應的圖案和運功法門,一下子深深震撼了吳茵茵。


    尤其最後結尾處形容,一旦修煉有成,則容顏永駐,長壽如龜。這等道門奇功,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遠四星武學的範疇,難道是……


    吳茵茵愕然抬頭,嘴巴張成圈形,癡癡傻傻地看著卓沐風,好半天才出聲音:“大,大哥,這……”


    “好好練吧,別讓我失望。”卓沐風拍拍她的肩膀,大步離去。


    吳茵茵卻羞慚地想要找根繩子吊死。


    明白了,她什麽都明白了。那夜大哥詢問他們的武功,不是為了抓他們的把柄,而是想要更了解他們,如此才不至於送錯武功。


    可她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甚至還讓外人看了笑話。這一刻,吳茵茵當真是無地自容,神情瞬息萬變,一張美豔的俏臉紅如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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