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卓沐風外,三義莊的幾名兄弟也受了傷,有輕有重,幸虧沒有人死,很快被帶下去治療。


    卓沐風朝後方的聚義盟眾人看了一眼,斂去眼中的冷意。他現在對這些人很不滿,也意識到,除了少部分人外,剩下的家夥通通不能信任。


    吳茵茵和林白也是臉色沉凝。


    他們為了大家在前麵拚殺,結果隻有一小撮人自上來支援,盡管早知所有人是因為利益聚到了一起,但還是忍不住憤怒。


    葛榮和範曉天對視一眼,雙雙走了過來,葛榮低聲問道:“盟主,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卓沐風本欲說話,覷見葛榮的神情,不禁問道:“葛副盟主有何高見?”


    葛榮抿了抿嘴,語出驚人:“依葛某看,我們現在已經沒必要走了,倒不如幹脆留下來!”


    此話一出,莫說範曉天,就連神思不屬的魏琛,吳茵茵和林白都為之一愣,被吸引了注意力,還以為耳朵聽錯了。


    魏琛急道:“我們好不容易擊退了那八人,萬一他們糾集大批高手趕來,豈不是糟糕?”


    卓沐風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望著葛榮。


    葛榮高深莫測地一笑:“我想不會的。魏兄,若徐楊等人還有強力支援,以方才的情形看,他們完全可以助其中一人離開,返回龍門前報信。


    兩地相距十多裏,根本不用太多的時間。但是他們沒有,所以我懷疑,他們就是那批人中最頂尖的高手。”


    魏琛皺眉道:“光憑這一點,未免太武斷了吧。”


    葛榮:“之前探子來報,他們利用散修去試驗陣法,造成了不少的傷亡。因此得知我們的下落,他們才想留住我們。如此重要的事,他們必定會派出強大陣容,盡可能保證事情成功。


    方才的情勢,雙方其實差不了多少,徐楊為何寧願損了頂級勢力的麵子也要逃跑,而不是派人去求援,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魏琛聽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吳茵茵忽然接口道:“那些被控製的門派和散修,就算一開始畏懼四派的名頭,但在知道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也必然心生怨恨。徐楊他們跑來阻攔我等,為防止龍門生亂,也一定會留下高手鎮壓,但按照葛副盟主的推斷,那些高手一定強不過徐楊八人。”


    葛榮滿是欣賞和讚歎地望著吳茵茵,撫掌道:“不錯,也就是說,四派的綜合實力就算比我們強,但也形不成壓製,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範曉天思忖片刻,忽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葛榮,嘴唇顫抖幾下,試探地問:“所以葛兄,你提議留下,該不會是想……想和四派爭奪龍門內的寶物吧?”


    這話令幾人麵色狂變,葛榮卻理所當然道:“不可以嗎?難道隻許他們動手,就不許我們競爭?”


    範曉天跺腳道:“我們人手太多,一旦留下,必定逃不過四派的耳目!”


    “那又如何?”葛榮淡定道:“四派不敢對我們動手,因為他們自己也怕損失慘重,屆時失去對其他門派的控製。隻要我們不動,他們就不會動。”


    林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如何爭搶寶物?”


    葛榮搖頭道:“我沒說一定要搶,因為太難了,必定會造成很多人的傷亡。我的意思是,不妨見機行事,有機會就搶,沒機會就算了,就當在附近休息吧。”


    範曉天還是不同意,哭喪著臉道:“葛兄啊,你這樣子搞,隻怕等我們出去,四派不會放過我們的!”


    先前動手時,他們都暴露了自家的招牌武功,想猜出他們的身份不難。


    葛榮冷笑反問:“難道你以為我們什麽都不做,他們就會放過我們嗎?”


    範曉天被堵得啞口無言,是啊,以聖海幫等勢力的霸道,這些年得罪了它們的人,幾乎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一想到自己一手創立的勢力就在北方,還是在聖海幫的勢力範圍之內,範曉天便欲哭無淚。早知如此,他剛才湊什麽熱鬧,講什麽道義,幹脆縮在後麵算了。


    葛榮轉頭,最終直視著卓沐風:“盟主,你意下如何?”


    周圍的一群人都望向卓沐風。


    退也是得罪,不退也是得罪,很多熱血之人已經被葛榮的話刺激到了,憑什麽寶物都要歸頂級勢力所有,憑什麽他們就不能爭一爭?沒這個道理!


    但也有一些人萬分期盼卓沐風否決這個建議。一切都隻是葛榮的推測,何況現在走了,至少得罪得比較輕,也不用冒險。


    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卓沐風麵無表情,他想到了羊門和猴門內的寶物,皆是當世罕見。龍門內的寶物又豈會錯得了?


    可惜按照慣例,龍門前的陣法應該不是陣眼,殺傷力不夠高。且不說卓沐風能不能安然靠近,就算能,也休想利用陣法誅殺所有人。


    從內心來說,卓沐風的推斷和葛榮基本一致,也不認為留在此地會有什麽危險。


    他謹慎不假,但絕不意味著膽小,在事情有七八分把握的情況下,又有巨寶的誘惑在前,焉能一走了之?


    而且這廝還有個很可怕的念頭,至不濟,帶著魏琛等少數人逃跑好了,剩下的聚義盟眾,反正是各懷鬼胎,管他們死活!


    思及此,卓沐風毅然做出決定:“好,我們就留在此地。”


    可想而知,當宣布這個決定時,不知情的聚義盟眾差點造反。


    卓沐風幾人再三表示,四派那邊的實力不會強於這邊,並且不敢進攻,又拿龍門內的絕世奇珍畫餅,反對聲果然少了一些,但仍有一部分人冥頑不靈。


    最後卓沐風幹脆直言,不聽命令的自行離開,還真有數十個家夥走人了。剩下的人還在嚷嚷,卻也沒有獨自行動。


    直至兩刻鍾後,探子數次來報,說四派那邊沒有動靜,那些盟眾的心才漸漸落位,有些半信半疑起來。


    “四派真要報複,這段時間早該來了,你們擔心什麽?真出了事,我們才是主要目標,你們隻需乖乖投降,他們不會殺你們的。”


    吳茵茵滿含譏誚道。


    吵鬧的聲音終於小了許多,又過半個時辰,仍不見絲毫動靜。加上卓沐風命令聚義盟再度前移二十裏,等於距離龍門足有三十多裏,那些盟眾才閉了嘴,乖乖聽從命令。


    隻是究竟是相信四派不會進攻,還是想到了龍門奇珍,那就不得而知了。


    與此同時,龍門之前。


    四派高手也聚集到了一起,從探子口中得知聚義盟居然不走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磅!


    紫華城長老一掌拍碎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惡狠狠道:“他們想幹什麽?莫非還敢覬覦龍門寶物不成?依我看,那些人不能留!”


    “他們沒有進攻的架勢,八成是準備坐等機會截胡,若不盡早除之,必成大患。”


    “可別費盡心思開了龍門,最後陰溝裏翻船。”


    其他一些高題,而是四派的威嚴不容挑釁。


    徐楊左肩的劍痕仍在,但氣色好了許多。卓沐風那一劍,被他避開了一半的力道,剩下一半又被護體真氣擋住不少,所以傷勢並不重,聞言道:“都冷靜點,暫時不能亂來,否則局麵會失去控製。”


    “難道就讓他們待下去?”一名春秋盟長老哼道。


    徐楊還未說話,他身邊的一位年輕人笑道:“諸位前輩莫急,那幫人應該隻是想撿便宜罷了,隻要我們自己不亂,他們便不會輕舉妄動。


    我等不妨暫停破陣,做出進攻的架勢。那幫烏合之眾畢竟是臨時組成的,人心不齊,到時候隻需震懾他們,並加以威逼利誘,定能分而散之!”


    這話說得惱怒中的眾人眼前一亮,不禁齊齊看向這名年輕人。他穿著聖海幫特製的藍黑長衫,皮膚白皙,五官周正,算得上是一位人中俊傑。


    紫華城長老豎起大拇指,讚歎道:“不愧是聖海幫第一年輕弟子,孟少俠果然厲害!”


    年輕人隻是淡淡一笑:“不過是孟晗的一點淺見而已,不值一提。”麵對各位長老驚歎的目光,他顯得寵辱不驚,連情緒都沒有絲毫變化。


    不過落在眾人眼裏,卻覺得是理所應當的事。


    江湖中,一般將三十歲以內的人視作青年一輩。


    身為聖海幫青年一輩的第一弟子,孟晗今年不過二十五歲。


    雖然因為身體吸收三星藥材的限製,每五年才能突破一重,以至於如今隻有星橋境三重修為,但其實力之強,絕不遜色很多一流高手,乃是江湖公認的聖海幫最有潛質的弟子!


    沒想到對方除了武學資質出眾之外,心機同樣不容小覷,難怪有小道消息稱,聖海幫主畢羅已經打算傾盡全力培養此子,成為下一代的掌門人。


    深夜時分,一串串篝火在林中明滅不定,範曉天從調息中醒來。


    為安全起見,白天他和卓沐風,魏琛,葛榮協商之後,決定由四人各自鎮守一麵,範曉天負責的正是北麵。


    想起白日的衝動之舉,範曉天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可惜悔之晚矣,目前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範兄何故懊惱?”


    正打算休息,一道聲音傳來,範曉天抬起頭,愕然現竟是葛榮。奇怪,對方不是負責西麵安全嗎,怎麽還有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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