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沐風決定忽略掉這個配不上白衣姐姐的名字,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找點東西遮擋身體。


    他讓白衣姐姐先去洞裏等著,自己則竄入了草地邊的竹林,摘下了成片的竹葉,之後又徒手劈斷一根翠竹,將表皮抽絲,然後將竹葉串起來綁在腰間,一條最原始的褲子就誕生了。


    這廝左右看看,又去潭水邊照照,對自己的身材倍感滿意,這才得意洋洋地掠入洞中。


    見他這幅形狀,雖然擋住了最要害部位,但雄健陽剛的體魄依舊一覽無餘,白衣姐姐自是暗啐一口,慌忙移開目光。


    “姐姐,我們坐下休息一會兒吧。”見她穿回了那件破裂的外衣,卓沐風走近說道。


    白衣姐姐後退兩步,試圖拉開彼此的距離,可這廝愣是沒臉沒皮地湊上去,卻又沒有下一步動作,就這麽逗著白衣姐姐,就跟老鷹捉小雞似的。


    白衣姐姐哪受得了這個,看又不敢看,推又不能推,心慌意亂,六神無主之下,跺腳怒道:“小弟,你別這樣!”


    卓沐風笑眯眯道:“別怎樣?”


    白衣姐姐一臉冰冷,偏過頭:“你自己清楚,別以為我好欺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謔!這女人也會說狠話了?


    卓沐風大感好笑,故意哀怨道:“姐姐之前還說要和我過一輩子,現在就開始厭煩了?你若不喜歡我就直說,我去死便是,絕不活著讓你礙眼。”


    你都用死來威脅了,我還敢直說嗎?白衣姐姐倍感無語,一副被他打敗的樣子:“我又沒說什麽,你那麽激動幹嘛?”


    說罷,轉身朝深處走去,大概想一個人靜靜。可惜某位賤人就跟牛皮糖似的,怎麽都甩不脫。


    二人來到下沉空間的水池邊,水麵清澈無比,水底卻是一層厚厚的粘稠血層。


    水池的不遠處,隻剩表皮鱗片的魔龍屍體筆直地挺著,被剛才的打鬥波動碾成了平麵,卻依舊閃爍著深邃的黑芒。


    卓沐風被這景象吸收了注意力,暫時沒了逗趣的想法,說道:“那老東西為何要抽掉魔龍的血液,莫非有什麽用?”


    白衣姐姐巴不得他不來糾纏,連忙接話道:“隱村的人說,內丹泡在水裏,喝下水就能百毒不侵。或許血液也有用?對了,小弟你吞服了整個內丹,如今怕是能夠離開隱村了,恭喜你喔。”


    卓沐風立刻發誓道:“不管能不能離開,我都不會離開姐姐你的。”


    又來了,白衣姐姐隻能歎氣。


    卓沐風走過去,將魔龍的表皮提溜起來,運起十成功力一戳,鐺的一聲,表皮完好無損,反倒是他的手指有些酸麻。


    不知想到什麽,卓沐風又對白衣姐姐道:“姐姐,你用盡全力試試,能不能刺破表皮。”


    隻要對方不糾纏自己,白衣姐姐什麽都肯答應,當下沒有二話,運勁一戳,結果如出一轍,表皮一點痕跡都沒有,反倒是被彈開的指力掀起了一陣狂風,吹得卓沐風連連後退。


    卓沐風大喜道:“姐姐,我們撿到寶了,要是用這件蛇皮做成衣服,今後豈不是刀槍不入?”


    白衣姐姐愣了愣,這才回過味來,有點興奮道:“小弟你吞服了內丹,用不到蛇皮,不過可以送給大哥二姐,以後他們行走江湖也更安全。”


    聽她第一時間就想到她的大哥二姐,顯然把那二人放在了心上,尤其提起大哥時的興奮神情,更是令卓沐風很不爽,當即潑冷水道:“連姐姐你的武功,都破壞不了蛇皮,想做成衣服怕是難如登天。”


    此話一出,白衣姐姐興奮的臉色果然垮了下來,皺著眉頭貌似在想辦法,理都不理卓沐風一下,這廝發泄般重重地哼了一聲。


    白衣姐姐兀自不覺,半晌後失望地搖搖頭,似乎站得累了,她信手拂掉地上的灰塵,雙手捋著裙子坐下去,繼續思考。


    卓沐風心中有氣,自尊心作祟下,這次沒死皮賴臉地湊上去,反而站在原地等著白衣姐姐去安慰。


    可大概是白衣姐姐想得太投入了,並沒有注意到某人的樣子,就這麽幹等了許久。某人的麵子越發抹不開,又見白衣姐姐從未對自己如此上心過,沒由來一陣煩躁。


    他索性也不理白衣姐姐了,百無聊賴地四處看看,發現地上的樂府令和聖武銅令,一拍腦門,連忙撿起塞在腰間。


    下沉空間的麵積很大,不過也很空闊,除了水池之外,便是數十米外的大片鍾乳石。


    回頭看了一眼白衣姐姐,後者從頭到尾沒關注自己,卓大官人一言不發地朝鍾乳石走去,湊近後,摸摸這個,看看那個,其實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麵。


    眾多鍾乳石形狀各異,有的從洞頂垂下,有的從地上衝起,或直或歪,犬牙交錯,相互糾纏,構成了一副極為複雜的圖景。


    沿著鍾乳石平麵走了很久,卓沐風正打算返回,忽然目光一凝,發現在兩塊緊扣的不規則鍾乳石中間,恰有一處可容人通過的洞口,洞內透出的光線並不黑暗,似乎是別有洞天。


    這廝的好奇心和獵奇心本就重,加上白衣姐姐半天不理他,有點賭氣的意思,乍然發現此地,一咬牙,便俯身趴下,順著洞口爬了進去,故意沒跟白衣姐姐打招呼。


    當然,他小心得很,功力早已運轉到了極致,一旦發現有所不對,立刻就會縮回去。


    讓卓沐風吃驚的是,這個圓洞極深,爬了足足數十次呼吸,他才終於跳出洞口。雙足立地,抬頭看去,發現這是一處方圓僅僅十米左右的空間,呈不規則形狀,頂部鑲嵌著幾顆夜明珠。


    原本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真正令卓沐風恍遭雷擊,不敢置信的是,就在這座空間的石壁上,竟刻滿了不少文字和圖案!


    卓沐風連忙跑過去,看了看行文順序,應該是從右側讀起,下意識從頭瀏覽起來。


    “宣平曆二十七年,我血魔流第三代掌門血魔上人,於北地天山發現一卷上古遺刻,上述魔蛇化龍之驚世奇法……”


    宣平曆二十七年?這幾個字一躍入眼簾,立刻令卓沐風大驚失色,頭腦轟的一聲。


    如今天下由五大皇朝把持,而在五大皇朝之前,天下本為一統,統治了這片天下足足八百多年的正是宣平皇朝!


    宣平曆二十七年,等於距今已有一千一百多年,那時魔門四道十二流中的血魔流,居然已經傳承到了第三代?


    此前天下大部分人不知道魔門的曆史有多悠久,但公認超過八百年。假如石壁上的文字沒有作假,那麽卓沐風對魔門曆史的了解,將超過無數人。


    收回注意力,他繼續往下看去。


    “欲魔蛇化龍,需得到上古魔蛇之幼種,並以萬千精血澆灌。其時血魔流內憂外患已現,為增強門派實力,不致遭人蠶食,血魔上人力排眾議,決定施行化龍之計……”


    隨著深入,卓沐風的注意力徹底被文字的內容所吸引,他越看越驚駭,到了最後已是心驚肉跳。


    原來當年血魔流為了化龍之計,居然秘密派出了幾支人馬,隱伏在深山之中,美其名曰為血魔流培養後起之秀。實際上,他們是被圈養的一群血食,是化龍之計中的犧牲品,專供魔蛇進化時吸食所用!


    因為一般凡人的血肉,無法為魔蛇提供能量,而魔蛇的存在又不能被其他勢力所知曉,所以血魔上人隻能選擇放棄自己人。


    謹慎起見,每當一處的圈養者被魔蛇食用完畢後,血魔流當代之主便會將魔龍驅趕到另一處,然後繼續圈養一批不知情,甚至不知自己身份的血魔流弟子後代,不斷循環往複……


    直至今日,已曆千年春秋!


    魔蛇果然越來越強大,化龍之計也成了血魔流之主才能知道,並必須維持下去的秘密。


    當傳到第二十六代時,當時的血魔流之主礙於門訓,不敢違抗,但心中又覺得此舉太過殘忍,有傷天和,便在此地刻下了文字,為隱村留下一線生機!


    至於隱村中人能否發現,那便全看天意,他亦問心無愧。


    將一大段文字讀完,卓沐風久久難以平靜。毫無疑問,刻下這段文字的應該就是血魔流第二十六代掌門,也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位魔門頂級高手之一。


    隱村出現的時間,也恰好符合文字的描述。那時魔門還未被取締,血魔流自然有這個條件布置此事。


    隻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疑問。


    首先,忘老伯怎麽會找到隱村,而且似乎對魔龍很了解,他和血魔流是什麽關係?


    其次,戴月新又是怎麽回事,他為何能操控魔龍?隱村又怎麽會有魔龍的傳說,作為血食,他們本該被瞞在鼓裏才是!


    卓沐風預感到這兩件事背後,必定隱藏著什麽東西,但一時間又無法得知,隻能徒呼奈何。


    他的目光落在文字後的圖案上,圖案為一個方形,內部畫滿了圈圈和方位介紹,這是蜃迷結界的破解之法。


    隻需踩點而行,便不會在其中迷失,而隻要依法而行,更能驅除峽穀中的瘴氣,自由進出隱村。


    這正是血魔流第二十六代掌門留下的生機。


    圖案不止一幅,且第二幅更加宏大複雜,這是血魔流的陣法機關核心圖,唯有看懂並掌握,才能真正運用於蜃迷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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