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委托,完全是私人所托,這個私人就是安玉神社社長的孫女,現任巫女山田優子,一個跟他年紀相近的女孩子。


    豐滿的小臉配上齊肩短發、大大的眼睛加上紅潤的小嘴唇,活潑好動,充滿青春的氣息的少女總會獲得大家的關注和好感。


    關鍵是她居然還會中文,也擅長言談,加上住得近等等一係列優勢因素,大家一來二去地漸漸就熟悉了,即便和尚與仙翁、仙姑等人也完全沒有惡感。


    雖然她家祭拜的是黃鼠狼這點有些奇葩,但是本人確實是沒味兒的,不對,應該說還是有一種少女特有的清香味,總之大家都樂於接受她。


    “所謂茶道,就是用繁複的流程來強化某種儀式感,從而產生莊嚴感。”最近沒事兒狂刷電視劇的丁凱謙,對於這句話記憶深刻也深以為然,其實不止茶道,任何禮儀都有這點特征,越複雜似乎就顯得越莊重,也越折騰人。


    麵對那種複雜的茶道他們都能經常耐心的等對方完成,尤其是丁凱謙,真心修養是不錯了,現代可是一個快速時代,講究有禮貌而不是有禮的時代,尤其是他出生底層。心甘情願的品了一口並不好喝的茶,非一杯共享的那種,畢竟雖是美女,他也是既不好意思也依舊認為不健康,畢竟嚐嚐地又不隻有兩人。


    總之,一來二往地大家就熟稔了,對於某天人家求他幫個忙的小事兒自然就沒關係了,再說收拾鬼嘛,這事兒他擅長,也樂意。


    這個祭拜黃大仙的神社據說已經流傳千年,至於真假大家不用深究了,反正華夏大地破四舊之後,流傳的千年的古跡還能在每個風景區找幾處出來呢。


    兩千多年前的東瀛曆史中,他們其實並不怎麽好過,尤其是戰國時代,殺聲震天民不聊生,加上民智未開,導致鬼怪橫行,甚至一度差點將人類圈養,直到徐福東渡。


    徐老爺子雖然在大陸混得並不好,但是身為陰陽家的他,資本還是有的,何況五百童男童女可不會開船,實際上隨行的人更多,其中不乏高手;他們對付鬼也算行家,強勢進入之後就漸漸扭轉了本地人悲慘的局麵;由於陰陽家一門多借助鬼怪等外力,隨著陰陽師大興,聽話的自然收編,名曰式神,不聽話的被封印被奴役甚至被吃了。


    基本上每個神社都是有封印物的,甚至很多神社就是為了這些封印物來建立的,原理大體跟華夏借助學生的血氣和信念來鎮壓惡鬼一樣,隻不過他們借助的是香火願力。


    隻是東瀛人對鬼不像華國這樣忌諱,畢竟陰陽師基本都是兼修鬼道的,因此隨著惡鬼逐漸消滅,自然也不願意輕易讓惡鬼魂飛魄散浪費掉,而是漸漸地舍不得殺了,專門封印來試圖借用它們的力量,甚至一度流行專門製造惡鬼,總之百年之前的東瀛人活得還是悲慘就是了。


    如同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樣,既無出路又苦無明燈指引的東瀛人,隻能聽從神道的忽悠,甚至信仰這些惡靈、妖怪居然漸漸成了他們的傳統。


    俗話說,久走夜路總會遇鬼,鬼玩多了,也總有失控的時候,這樣的案例在東瀛也不少,他們甚至久病成良醫,都發展出了一套專門的處理機製了。


    隻是結局往往有些殘酷,尤其是對修者家人而言。


    這也就是山田優子私下裏委托丁凱謙的原因,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他的爺爺就快失控了。


    陰陽師對付這些惡鬼的辦法竟然是以身飼鬼,意思就是任由飼主被慢慢吃掉,然後借助飼主的某些特性同化改變它,或者用提前布下的禁製、喝下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控製它。


    如果強到實在沒人控製得住,或者力量達到一定程度,那就徹底封印起來,拿去給和尚們度化,等削弱之後再用,千多年來,二者竟形成了完美的合作方式,所以佛道才在東瀛得以大興,其他宗教卻備受打壓。


    神道——陰陽師——佛門,這個環其實就是用生魂與人命牢牢地掌控著這片大地的惡鬼,也更讓大陸的修士們不願意輕涉其中,以免沾染因果,使得東瀛文化明顯區別於華國。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真的是到處都是鬼,還是惡鬼?”許浚一下就來了精神,覺也不睡了,他甚至一下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一個和活佛合作的好主意。


    神道禦鬼並不一定非要惡鬼怨魂的,一些偏善的鬼同樣可以,隻是惡鬼更像流氓強盜,自然比平頭百姓敢幹敢拚,顯得更強大罷了;再說善惡這是相對的,事涉天道的甄別,在實力不強之前普通修士們難以分辨出來,但是丁凱謙不怕啊,他分得出來啊!


    因此,一旦把這個業務接過來,暗中來個李代桃僵什麽的,簡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你的意思是我要常駐日本?”


    “你不願意?”


    “也不是,隻是……”切,做人何必如此扭捏。


    “何況也不一定需要常駐,一年來個幾次就可以了!”


    “也是哦……”語氣聽不出是喜悅還是惆悵。


    許浚很想告訴年輕人,他的人生其實從自己出現那天已經不同了,他能接觸的、承受的壓力與誘惑也完全不同,甚至他的生命長度都不一樣了。


    修士為什麽要講絕情,就是因為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他們的腳步,所以學會放手其實對彼此都好。


    當然,許浚絕對不會學著電視劇那樣斬情決性地絕情,他自己的事兒都沒處理好呢。


    靜室,一個法陣正在散發出微微光芒,條條光線穿過中間的老者,一陣陣黑氣被光線帶了出來,繪製成神秘的圖案,歸入半空中漂浮的玉佩之中。


    說實話,這個所謂的法陣,大半都是光影效果,用許浚的話來說,既然要裝,就要裝得像一點,要裝得盡心盡力一點,這樣才能感動人家不是。


    這樣才顯得自己沒有偷懶,才顯得自己盡心盡力了不是,不管是讓人欠人情還是坐地起價都好說不是。


    丁凱謙表示,成人的世界真的很虛偽。


    不過他也沒有表示反對就是了,反而牽起了優子小姐的小手,安慰起她來。


    “我爺爺他不會有事兒吧?”優子小姐擔心的說到,他父母不願意繼承這個神社,早早地去了東京打拚,雖說混得其實不咋地,但是也不至於混不下去,隻是也沒多少精力照顧她就是了,因此她和哥哥基本上是靠爺爺奶奶養大的,感情自然是深厚。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這個法器是我師傅親自煉製的,就是厲鬼也不在話下。”丁凱謙拉著她的手,盯著她肯定的回答,那塊玉環確實是許浚煉製的,基本上確實也不用太擔心,就是耗費的靈氣有點大,主要是那光影效果。


    事實證明,所謂害羞、尷尬這種事情,其實很快就能克服的,隻要你放下羞恥心,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由於在人家爺爺麵前談戀愛有點不地道,許浚很是體貼地幹脆讓老爺子暈了過去,這樣他就看不見了。


    一夜過去了,那個小小的凶鬼經曆了死皮賴臉堅決不出門、牢牢抱緊試圖同歸於盡、死乞白賴的求饒命等等一係列程序,都無法改變它回歸圓環,落入許浚手上的結局;此等未成氣候的惡鬼最不怕幹柴烈火,畢竟還有人質在手,卻怕水磨功夫,因為他們甚至難有多少手段親自動手殺死宿主的。


    隻是,夜裏,誰也沒有發現,一直小貓偷偷地溜進了一座寺廟的大門。


    市川寺,是本地第一大寺廟,雖說如今世上大多數和尚做人也不咋地了,但是東瀛的和尚卻是一直不咋地,他們吸取了神道的一些思想,更是落地去接地氣了,思想就更不單純了,尤其是一向宗那種近乎邪教理論的念佛號就可以成佛的思想居然能大行其道,佛就那麽好說話啊,佛法也是要本錢的。


    當然,不是說一向宗就沒有大能,但是真正鎮壓鬼神的寺廟依舊是以天台宗、真言宗、日蓮宗為主。


    市川寺,就是日蓮宗於此地的大寺,自然承擔著最重的封印鬼神任務。


    淩晨,夜未央,一隻小貓偷偷地順著房梁走進了偏殿。


    雖是偏殿,卻燈火通明,燭光隱隱,即便是這個最嗜睡的時辰,依舊有道士在念經。


    所謂誦經,其實是一種意念、意誌、意象的結合,心有所念靈有所感魂有所變,一千個人誦經會產生一千種力量,但終究性質相近,所謂經書,即是修行法門也是力量特性,畢竟大家追求相通,無非大同小異罷了,所以講經才重要,要不然大家理解出個南轅北轍來,還怎麽齊心協力。


    當然,不通經意的話,正道經書同樣修得出旁門,金剛經也可以成就魔修,前提是你不知道,或者一旦知道經文微言大義,還能內心無一絲一毫的動搖,說真的,能做到這點的,他也用不著金剛經了,隨便自己寫本都能修成。


    以信念匯聚力量,以法門驅使力量,以陣法封存力量,最終用力量驅散力量,這就是度化的過程。


    就跟用清水衝去汙水一樣,這是最簡單的土辦法,也是如今時代不得不為之的辦法。


    所以,這種辦法破壞也極其容易,無論是關水管還是斷水源都可以,砸缸的效果更是不錯。


    即便經文陣陣,也阻止不了沉沉的睡意,誰都不知道,為什麽那一隻小貓,能輕易地邁過層層防護,沒有激起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


    它哪個地方不跑,偏偏撲向了那一堆燭火,誰也不知道為什麽防火的設施會絲毫不起作用,誰也不知道大火會如此誇張的蔓延。


    最終,所有的僧人隻能看見火光的背後,那隻小苗回頭的一瞥,似乎帶著笑意。


    一隻妖貓的傳說開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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