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符有什麽用?”雷宇一邊用朱砂繪製著丁凱謙交給他的奇怪的符文,一邊問道。


    這是洞府的一處偏遠房間,既然拿了錢自然不能不出力,所以他們二人自然要有所展示,這處房間就是為了展示而來。


    “沒什麽用。隨便畫畫也行,不是你說拿了錢得辦事兒嘛?這就是!”丁凱謙故意漫不經心的回答,微微上揚的嘴角,努力折皺的臉皮就是證據。


    “what?”雷宇卻被刺激的冒出了洋文,幹脆停手不幹了,難怪這些符根他家的長得一個都不像,原來是塗鴉啊。


    “快幹,稍後可是有人旁觀的,要是演不好我就告訴他們是你耽擱了!”丁凱謙催促道,雷宇是一個莽勇之輩,也就是說性子急、易受挑逗、不愛用腦,逗逗他有時候其實挺讓人開心的。


    一邊嘟囔著,最終雷宇還是在一邊幹活了,畢竟他是有組織的人,知道很多時候,他們的活其實就跟走進科學欄目組一樣,隻能起到一個安慰作用,所以,作假到也不是那麽難以讓人接受,就是有那麽些落差,他可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來的,而且這也太假了吧。


    這些個符文自然不像丁凱謙說的那樣隻是拿來唬人的,雖然絕大多的確是唬人的,但其中總有幾個是真正有用的,隻是用處不同平日罷了。


    傍晚,華燈初上,山溝裏自然是沒有華燈的,但是電燈卻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以為要驅鬼的緣故,故意隻開了幾盞低度數小燈,四周一片死寂,搞得氣氛跟鬼片似的。


    或者隻是單純為了節約,畢竟按照他的工資,估計老爺子收費挺狠的;反正丁凱謙是對此相當有意見的,鬼怕的是陽光,又不是光;再說這奇石猙獰的地方,萬一踢到石子摔著了怎麽辦。


    因此他決定不出門去迎接參觀者。


    “21處袁雨楨,奉命前來談判!”看著一到就行使大權,將無關人等驅逐了出去,也不管這是不是他們自己的地盤的家夥,丁凱謙一臉的無所謂,神秘組織什麽的,他不感興趣,再神秘神秘得過他,雖然他們組織才倆人。


    “什麽談判?”雷宇詫異的偷偷問道,21處是幹什麽的他知道,但是抓鬼需要談判麽,不是幹掉麽?


    “你不知道?老爺子說他告訴你的啊!”丁凱謙是真詫異,由於這個家夥打了他公費旅遊的小報告,所以他就沒把消息告訴他,而是順便直接給了嚴老爺子電話,老爺子做了安排也說了會通知他的。


    結果,竟然隻通知了他幫忙幹活,估計也是對他的日常性抱怨有些煩了。


    “就你一個人!”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袁雨楨一板一眼的回答,一看就是軍人作風,也不知道談判水平咋樣,但願不要談砸了。


    “沒有問題,ok,我們進房裏去吧,準備開始吧!”


    “額,我需要準備什麽嗎?”袁雨楨突然低頭偷偷問道,滿臉笑意,軍人作風立馬退散,你說剛剛是幹什麽嘛。


    “你沒談判過!”


    “沒有,我見過,但是基本上沒有親自談判過!”這就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了。


    “哦,你們見到的大都是鬼,基本上談判可能性不大;但是這個是靈,隻要你別動手,一般還是能夠和平的談一下的;沒殺過人吧,沒做過什麽虧心事吧,沒有偷偷害死過人吧,間接的也不行哦!”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也才畢業沒幾年,哪敢?”這話說的,難怪讓自己這個才入職幾個月的新丁來談判,還隻能一個人來,這個就細思極恐啊!


    “那就沒問題了!記住,你倆不管看到什麽,我不先攻擊就絕對不能攻擊,明白嗎?”


    “明白!”對於丁凱謙一本正經的吩咐,他倆大人都齊聲答道。


    黎建軍,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他出生在哪天,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他家多半不是什麽書香門第,估摸著也沒多少家底。


    再一問,許浚才發現他與自己是同年,不僅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感覺,看來兩人都混得不咋地啊,都混得不成人了。


    他的故事非常非常之簡單。


    本地人士,家貧,自己也死的早,分錢的時候也沒有輪到他,導致人生沒什麽亮點,也沒多少事跡可言。


    九十年代的華夏大地,尤其是南國一帶,什麽最猖獗,不是黃賭毒,而是走私。


    猖獗到什麽程度?公然攜帶槍支,強買強***得國家專門成立緝私警察這一警種來進行暴力鎮壓——要帶槍幹架的那種。


    與他們比起來,現代的黑社會簡直是乖得應該發個大紅花那種好孩子,那時候的他們就差學金三角一樣建軍隊,自立名號了。


    黎建軍就是無意中卷入這場爭鬥中的不幸者之一。


    他也想不到,在那個找工作艱苦的時代,找份正經工作都會受到無妄之災,死於冷槍之中,才剛剛年過二十,可惜了,這幾乎是旁人唯一的記憶點。


    心有不甘,種種因緣聚會之下,他莫名其妙地留了下來,居然還是帶著靈魂那種,並不知不覺成為這一方的地縛靈。


    照許浚的理解,大約是被強行征召為土地爺了,畢竟這倆性質都差不多,擁有查人善惡靈光的本事,些微引導一方水土的本領,本地任意進出的便利——除了可能會活得長點,那點能力連丁凱謙都看不上,膨脹了啊,小朋友。


    仔細交心之後,許浚更是堅持了他關於這個世界是個隔離所的想法,否則天道怎麽會不斷提醒他哪些事兒一旦做了可能會做過了,是要受罰的,他們的心有所感就是這樣來的;這明顯就是組織內的行為好吧?土地公這種生物估摸著相當於村長級別,還是被層層律法圈在一地的服務人員,難怪要靠抓壯丁,話說華夏大地諸神歸位之後,類似基層公務員缺額很大啊。


    能這麽事事提點,時時準備懲罰的,估摸著除了親爹就隻有係統了,世界總不會自己生成一個如此完美的係統吧,幹點壞事兒怎麽啦,就沒人權啦!要真有,也沒有那麽些惡鬼存在了。


    怎麽地就偏偏針對這些地縛靈,不去對付那些惡鬼、惡人、修士什麽的?一看就是有意為之好嗎?


    關鍵是他能同化香火的力量,卻無法吸入自身,雖難以獲利卻也少了麻煩。也不知道是因為層次不夠,見識不足,還是因為村長這個級別不需要大能,所以有所限製。


    難怪,造反出名的亭長有,流氓有,村長卻很少!


    同化後的香火願力,還必須回歸這個世界本身,自己能夠留存的不多,而且隻要在這片土地,誰的信念之力都能同化。


    你看,這意味著什麽還不明顯嗎?這個世界藏著大秘密啊!許浚深深感歎,丁凱謙無動於衷。


    沒有陰風陣陣也沒有鬼氣森森,這靈似乎就這麽突然在他們身邊出現了,如果不是離地三分的漂浮狀態以及確實沒有影子,看起來與人沒太多區別,甚至連蒼白都沒有,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星球大戰電影裏的虛擬影像一樣,總之就是一眼看得出不同來。


    “那個?請問我們應該談些什麽?”萌新袁雨楨偷偷地問道,這鬼,不對,這靈看起來還挺和藹的,但是要談些什麽呢?歸降?他還是第一次見鬼,不對,見靈,跨次元接觸啊,完全沒經驗啊!


    “你們的領導沒告訴你怎麽處理嗎?”丁凱謙有些詫異,他前前後後也算是跑了一些城市了,知道城市裏有一個東西絕對不缺,那就是紀念碑,英雄紀念碑,這玩意兒在古代大行其道,比如牌坊、碑、華表等等,在這個科學年代意味著什麽他這個封建殘餘分子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別告訴我,你們沒有收降過這些家夥?城隍土地本來就是由國家供養啊,這是傳統啊,是你級別不夠還是他們忘了告訴你。


    以國運養英靈,以人氣奉地祗這是護國護族的大道,雖然形式有所區別,但是本質不會改變啊,九州以降,華夏大地什麽時候真正被異族徹底征服過,這些英靈同樣功不可沒。


    這是正史,許浚說的正史,反正丁凱謙將信未信的信了,畢竟帝都廣場上那座碑確實有那麽些個意思。


    偏偏這個萌新居然什麽都不知道就來了。


    “收編,怎麽收編,收編有什麽用處?”


    “收編很簡單啊,國家給個正式的公文承認就可以了,像這種底層甚至都不用當眾宣讀的,隻要國家認同,他同意就搞定了,以前皇帝連護國神祗都能封呢,這個小土地算什麽?也不影響社會主義價值觀,反正除了你們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有這事兒;或者幹脆讓他改個名,這年代要搞個英雄樹個碑還不容易啊!至於作用,他們既能調節一方水土,也能幫你們刺探民情,托個夢什麽的,其他好像確實沒什麽大用,額,萬一遇到國難關頭,也可以用了做炮灰。”


    一席話,獲得兩人一靈的三對白眼,天封與國封有什麽區別,區別就在於權利與力量,一個隻靠人氣,一個可以借助國運;當然,既然接受了職務,那麽也得接受義務。


    “反正收編他們又不用多大價碼?他們也做不了惡,有天道盯著呢?這是此方天地給你們送的炮灰,為什麽不收?你聽過城隍土地能作惡的嗎?日常人氣你們又用不了,白拿都不拿啊!”作惡也不怕,也不過是個厲鬼級別,傳說中這職業就是一個被修士們隨意嗬斥的角色。


    “那我為什麽要接受收編?”黎建軍蒼白著一張臉說道,靈體基本上是聚氣成行的,蒼白不蒼白全靠各自愛好,這群家夥才是天生的變臉行家,別以為黑鬼就是惡的,指不定人家喜歡黑呢?


    嗯,三個人轉頭望向那隻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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